人還沒進城,蕭黎就收到了消息。
她壓制不住唇角的笑意,眼裡是嗜血的瘋狂:“來了啊......”
她等了好久呢。
樓魘給了她辰王的行蹤,她派人一路跟著,雖然不能跟得太緊,但他們去往赤戎的消息她是知道的。
這個結果,她一點兒都不意外。
辰王的生母是長陵侯的女兒,可在實際上是長陵侯夫婦從戰場撿回去的。
辰王的生母在他七歲的時候去世,也沒人告訴他生母身份的真相,但在劇情裡,在他奪取皇位之後別人用他生母的身世來攻擊他。
那位紅顏薄命,被先帝心心念念多年的虞妃娘娘,真實的身份是赤戎國鷹王的女兒。
赤戎國奪位內亂,鷹王最疼愛的女兒被人偷走,卻陰差陽錯被長陵侯夫婦撿了去。
鷹王後來成功上位,但十年前已經駕崩,現在的赤戎王是鷹王的長子,也是虞妃的親哥哥。
劇情裡赤戎王得知男主身份,直接發詔書力挺,還將自己最美麗的女兒送來和親。
因為這位和親公主身份特殊,蕭景鈺對她格外縱容,為此身為皇後的柳雪茵還受了不少委屈。
當然,最後是那位公主作死,竟然差點兒害死了柳雪茵,蕭景鈺為了給心愛的皇後報仇,直接將那公主杖斃,後來自然是兩國交戰,男三顧凌為愛出徵,最後鎮守邊關。
而這一次,因為蕭黎的插手,辰王丟了自己王爺的身份,陰差陽錯之下竟然知道了自己真實的身世。
總之,靠著男主光環,辰王跟赤戎王相認了,現在搖身一變成為赤戎的使者重新回來。
辰王這事兒勉強還算說得過去,畢竟血脈連著,本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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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柳雪茵的事兒,那真是離譜得蕭黎看一次都驚嘆的程度。
蕭黎給她下了兩次劇毒,那量不說毒死一個人了,往井裡一放,她能毒死整個京城的人。
可第一次柳雪茵喝了,人死了,但又活了,隻是藥留在臉上成了胎記。
於是蕭黎來了第二次,這次也是親眼看到人死的,但不出意外被帶走了,而且更荒唐的是因為兩次下的都是劇毒,兩種毒藥在身體裡廝殺,嘿,它神奇的相互抵消了。
柳雪茵不但活了,臉上的胎記也消失了,隻是身體變得虛弱,需要人精心呵護。
蕭景鈺也一改之前的人渣屬性,突然覺察到自己真心了,對柳雪茵百般呵護,恩愛無比,兩人甚至在赤戎重新舉行了一次婚禮。
感覺像是在強行修正劇情一般,而且吃醋女配赤戎公主也沒落下,這一次的使團帶隊的就是她。
蕭黎拿著一條繩子逗得魔降在地上翻滾,腦海裡想得卻是這次該怎麼對付柳雪茵。
殺是殺不死的,毒藥......事不過三,她都懶得在柳雪茵身上浪費藥。
那殺辰王?
對了,還有變成屍傀的陸衍之。
這一個一個的可真難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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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宴請使團那天蕭黎沒去,但她知道辰王扮成使臣,還帶著女扮男裝的柳雪茵去了。
雖然帶著人皮面具,但那氣質完全沒變,可宴會上坐的人,那是有一個算一個的眼瞎,愣是沒認出這是辰王夫婦。
還是那赤戎公主牧雲珠故意使壞讓柳雪茵出醜,這才讓燕平王看出點兒端倪。
所以就是說,這個宴會是非參加不可嗎?
蕭黎暫時穩住沒去對付他們,但架不住麻煩想找上門。
那赤戎公主第二天就帶著人來公主府,說是拜見,可那架勢一看就是找茬的。
出乎意料,面對旁人都是直接打出去的蕭黎,這一次竟然讓她進來了,但僅限她一人。
牧雲珠身著赤戎的服飾,紅色的衣服,露出一截腰肢,身上以金色的配飾為主,點綴瑪瑙、綠松石和天珠,看著就很有特色。
赤戎是尚武的國家,這牧雲珠也是武功高手,但她的外貌卻不是習武之人的英氣,反而嫵媚妖娆,看著就勾魂奪魄。
纖腰款擺,風情萬種,莫說男人了,女人看了都得眼睛發直。
蕭黎看了之後就隻有一個念頭,蕭景鈺是怎麼忍得住的?
劇情裡不管蕭景鈺和柳雪茵之間怎麼誤會怎麼折騰,蕭景鈺都堅持隻睡柳雪茵一人的原則。
身為王爺的時候,靠著冰山臉拒絕了不少痴戀他的女子,等他成了帝王,後宮形同虛設,哪怕因為情勢所逼立了好幾個妃子,但愣是沒碰一下。
看看面前的牧雲珠,那臉、那腰、那腿,妥妥的人間尤物,可最後因為嫉妒柳雪茵,被蕭景鈺給打死了。
嗯,怎麼說呢。
這蕭景鈺特麼就不是個男人!!
牧雲珠款款走來,趾高氣昂:“你就是玄陽公主?”
她的年紀看著不大,但聲音卻妥妥的御姐音,哪怕語氣不好,卻也悅耳,是那種女人聽了都覺得酥麻的程度。
蕭黎突然就覺得遺憾,你說都穿越了,為什麼不能是個男的呢?
想了想,要是她穿越一下變成男的,還長得俊美,再給個王爺的身份,呵,她估計就不想回去的事兒了。
嘖,一不小心扯遠了。
“你為何無視本公主?”
眼看著人要發怒了,蕭黎擺擺手:“坐吧,你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在我這兒抖什麼威風。”
第186章 交個朋友
牧雲珠是來找蕭黎麻煩的,她聽柳雪茵說,表哥就是被她這個妹妹害慘的。
不但害得表哥被抓入獄,還兩次差點兒殺了表哥。
而她本人更是惡名昭彰,不但親手殺夫,誰惹她就砍誰,活脫脫的女羅剎。
牧雲珠雖然容貌嫵媚,但性子卻一點兒不柔軟,不但武功高強,手段也是狠辣,活脫脫的蛇蠍美人。
柳雪茵對付不了那什麼玄陽公主,她可不怕。
本以為接風宴能見到,沒想到人家壓根兒不參與,她實在想見人,這才找上門來。
她來勢洶洶,做好了跟這什麼玄陽公主硬碰一下的準備,但......事情從對方開口那一刻開始,逐漸離譜。
她來的時候蕭黎正準備用膳,讓她看著也不好,就給她添了一雙筷子。
她不敢隨便吃別人的東西,可蕭黎壓根兒不看她,自己一個人吃得很香。
香得讓牧雲珠都不好打擾她吃飯。
蕭黎吃著,她看著,也就在這時,她慢慢靜下心來開始打量蕭黎的容貌。
她自己容貌出眾,加上身份尊貴,向來眼高於頂瞧不上旁人,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玄陽公主長得真好看。
她的容貌是那種第一眼看著隻覺得好看,但不會太驚豔,可你要是盯著看,你會不自覺被吸引,好像哪兒都好看。
沒有特別突兀的地方,可就是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那眉眼,那輪廓,那神情,是筆墨都無法描繪的弧度。
蕭黎在自己府上從來不喜歡穿得太累贅,所有頭發扎一個高馬尾,用一個漂亮的發冠一束就行,身上日常也是窄袖錦衣,腰封一束,很是利落的打扮。
但她又不像那些武將女兒那般英姿颯爽,而是英氣中透著貴氣。
吃飯香,動作卻不緊不慢,沒有刻意注意自己動作,但就是有種無法言喻、渾然天成的優雅自在。
自在到像是把旁邊的她當不存在一般。
牧雲珠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蕭黎放下筷子喝湯,她才猛然回神。
驚訝於自己盯著她出神,同時也不免懷疑,這人當真是他們說得那麼壞的公主?看著不像是能多惡毒的樣子,倒是挺俊俏的。
蕭黎也不在乎牧雲珠吃不吃,自己吃完就讓人撤了,旋即起身。
“走吧。”
牧雲珠懵:“去哪兒?”
蕭黎瞥她一眼:“雖然我這個人很懶,但客人都上門了,我總要招待一下。”
然後牧雲珠被帶著出門了,坐在蕭黎那豪華舒服得過分的馬車上,張揚過市。
蕭黎帶她去了金玉店,店鋪裡最好的東西拿出來,隨她挑?
不,蕭黎直接整盒打包,讓她回去慢慢挑。
牧雲珠連忙拒絕:“我不需要你送我東西。”
蕭黎挽住她手臂,爽朗輕笑:“你難得來一趟,交個朋友,別跟我客氣。”
後來珠寶行、玉器行、古董店,如法炮制。
牧雲珠就這麼被她拉著走,一個店進去掃一眼,屁股都沒挨到椅子,蕭黎已經選好了,快速讓人打包,風風火火又去下一家。
渾渾噩噩的逛了一圈,然後送回驛館門口。
牧雲珠被趕下馬車,蕭黎靠在窗戶邊,瀟灑一笑:“今天就到這裡了,歡迎雲珠公主下次來做客。”
馬車揚長而去,牧雲珠站在原地氣得半響都沒說出話來,轉頭一看,她帶去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抱著各種珍寶盒子,都快被這些禮盒淹沒了。
“誰要她這些破玩意兒?”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溜了一圈,可惡!
一個隨從忍不住轉頭小聲辯駁一句:“公主,這些都是那店裡最貴最好的,我們那兒進貢的都沒這個好呢。”
牧雲珠回頭瞪他一眼,大步走進驛館。
帶著易容面具的蕭景鈺路過,本來隻是隨意掃一眼,但看清之後連忙停駐腳步。
“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這些盒子牧雲珠不識得,但蕭景鈺可太熟悉了,都是京城裡最出名的店家,那裡面的東西可不便宜,牧雲珠這一堆盒子湊齊了幾家寶行,數量還不少,這得多少錢啊?帶來的銀子夠花嗎?
牧雲珠心情煩躁,哪怕是蕭景鈺,此刻她也給不了一個好臉色。
“玄陽公主給的,她非要帶我去買東西,說什麼她都不聽,你說她這什麼意思?”
蕭景鈺哪兒能知道蕭黎什麼意思,那人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是恨蕭黎,但跟恨一樣多的是忌憚。
“你不要去招惹她。”
玄陽是一定要對付的,但在還沒有足夠的把握之前,一切行為都要繞開她。
對付皇帝容易,可玄陽是一個強大的變數。
說來也是令人不敢相信,一年前還懦弱低調得毫無存在感的一個人,不到一年時間,成為了整個朝中最危險的不可控的存在。
兩次差點兒死在玄陽手裡,沒人比他更清楚她有多危險詭異。
牧雲珠蹙眉:“我沒招惹她。”
她倒是想呢,可根本沒發揮的機會,全程被牽著鼻子走。
回神看見蕭景鈺手裡拿著一個盒子,不由欣喜:“這是給我的?”
她手速極快的一把抽過來,蕭景鈺來不及阻止她就已經打開。
裡面是一支白玉簪子。
牧雲珠臉上的笑意瞬間一垮,這一看就不是送給她的。
簪子被奪了回去,蕭景鈺冷臉慍怒:“說了不準亂動我的東西。”
蕭景鈺拿著那東西匆匆離去,牧雲珠知道他又去哄那個柳雪茵了。
“誰稀罕啊。”
他們是夫妻,恩愛是正常的,可那柳雪茵總是一張死了丈夫的幽怨臉,不是在發脾氣就是高冷不理人,總是一副我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一點兒不如意就拉臉,好像非要所有人都圍著她轉一般。
來這一路,她親眼看著蕭景鈺哄了一路,兩人晚上恩愛的聲音讓侍衛們都羞於啟齒,白天卻還假模假樣裝作感情不合,一個永遠清高冷傲,一個舔著臉非要去哄,也不知道在折騰什麼。
父王說要幫表哥能成為龍盛的皇帝,到時候把她嫁給表哥,兩國永結同好。
表哥確實長得俊美無儔,令她心動,可一路走來,她是越來越不想嫁給他了。
她可是赤戎公主,馬背上盛開的花朵,為什麼要跟別的女人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