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一定會殺了宋君湛的......
蕭黎看都沒看他,隻是路過時順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扯了進去。
樓魘的表情從失落到驚喜,最後徹底柔軟。
再兇惡的狼,在面對自己愛人時,也隻會露出自己柔軟的肚皮,任人拿捏,反抗不了一點。
壞消息:丞相病倒了。
好消息:女帝終於管理朝政了。
然而,不到兩天,眾朝臣就明白自己到底還是太天真了。
女帝是個好君王,她能管理朝政是好事兒,但絕對是他們的噩夢。
嚴厲無情、一絲不苟、不講情面。
女帝很有創造性,看什麼不順眼,改!
看什麼不喜歡,改!
覺得什麼需要增加,改!
不是說她改得不對,準確來說,女帝能改的東西,確實比他們用的精簡且實用,他們也能從中學到東西,增加的東西很多也是對他們有利的。
但,女帝增加的某些知識,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全新的。
女帝又要求快速學會,快速學懂,快速運用。
以至於他們這些自認還算有點兒本事的朝廷大員,一個個像是愣頭青一樣,啥都得重新學,學得那是兩眼一黑又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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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懂,女帝會教,可女帝教的時候不笑,偶爾一個眼神掃過來,那一瞬間他們會覺得自己蠢得無地自容。
所有人瞬間重回被教書先生凝視的噩夢。
不.....女帝比教書先生可怕百倍不止。
沒有一個人能在見到女帝之後還能笑著走出來。
懷疑自己,懷疑人生,懷念丞相。
有些東西真的是失去了才知道他的好,比如丞相。
以前有丞相頂在前面,女帝有新的想法,新的事情,他們聽得一知半懂,不明白,那就去問丞相。
丞相不懂去問女帝,回來再跟他們說。
宋丞相身上再有威嚴,但也是溫和的,隻要他們認真完成工作,也不會被罵,偶爾不懂的,丞相也很耐心。
但女帝那兒......不能說沒耐心,但那氣勢一擺,你多問兩遍,女帝沒煩,你會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蠢了。
嗚嗚嗚......求丞相趕緊回來。
朝堂上哀嚎一片,丞相府的禮品快要堆成山。
甚至有人還專門去廟裡求了符,隻求宋丞相早日康復、長命百歲。
他們真的離不開宋丞相啊。
聽到他們的訴求,宋君湛都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雖然手段果決些,但也沒這麼可怕吧。
朝中眾人:你都敢覬覦陛下了,當然不覺得陛下可怕了。
陛下不好嗎?陛下不美嗎?
坐擁天下,千古第一女帝,容貌更是國色天香、絕代風華。
可你看看,滿朝文武,敢對陛下生出心思的有幾人?敢一親芳澤的有幾人?
好色之心在敬畏面前,不堪一擊。
宋君湛休息了五天,重回朝堂,群臣夾道歡迎,那種熱情,完全就是在看從天而降的救星啊。
蕭黎蹙眉:“太醫說你至少休息十天,你來做什麼?”
宋君湛當然不能說自己是來解救這群可憐的大臣的。
“陛下新出了這些政令,臣也不懂,也要學習,現在我這身體沒有大問題,陛下就允臣在一邊旁聽吧,累不著的。”
蕭黎想了想,允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救星撐腰的原因,他們再次來見女帝,好像就不那麼害怕了。
女帝冷酷依舊,對丞相說話也是那個語調,可每到關鍵時候,丞相總會插上兩句話,說自己這裡不懂,哪裡不懂。
他們就在旁邊聽女帝給丞相講解,然後懂了。
再抬頭看和女帝靠得極近的丞相,郎才女貌、一對璧人,般配極了。
一個個很識趣的退出去,乖巧得沒有弄出一丁點兒的聲響吵到兩人。
辛苦丞相了,咱們文臣的未來就靠你了。
祈禱丞相早日爬上龍床,一胎生八個!
一個個大臣走得像是做賊似的,卻不知全都被那兩人看在眼裡。
宋君湛忍俊不禁:“陛下威嚴厚重,嚇到他們了。”
蕭黎實在不想說,她甚至都沒吼一句,何至於這麼怕她?
孰不知她完全不用吼不用罵,自她一路殺上來,朝臣們對她的濾鏡比城牆還厚。
冷酷無情、兇狠殘暴、殺人不眨眼,不是說女帝沒有優點,但可怕一定比優點好感讓人來得記憶深刻,尤其是她冷著一張臉的時候,不怒自威。
總之就是,敬畏深深。
宋君湛當然也敬畏女帝,但更多的是崇敬,幾乎沒什麼畏懼。
他們害怕是因為覺得生命受到威脅,而宋君湛早就把命交給了女帝,不怕死,也就無所謂懼怕了。
蕭黎醒來第二十天,一份跟魏王有關的信件送到了她的手裡。
內容簡直讓她懷疑自己眼睛。
魏王被山匪綁架,而後失蹤,下落不明。
更玄幻的是綁匪竟然是昆玉縣天虎寨的山匪。
蕭黎:“.......”
你是說,天虎寨那一幫莊稼漢,拿著兩把鐵大刀和柴刀,冒著殺頭的風險,從銀甲軍三百精銳的包圍中綁走了魏王,而後更神奇的是這群土匪被抓住了,而魏王卻失蹤了。
要不是她親眼見過天虎寨,她怕是都要信了。
這不,朝中的人都相信了。
一個個義憤填膺,要求立刻出兵剿滅山匪,救出魏王,以正天威。
蕭黎:......一群傻子。
這就是通信不發達,消息閉塞的後果,所有事情都隻能看到寄來書信上浮於表面的事實,真實情況如何,不得而知。
最後隻能傻傻跳進別人挖好的坑裡。
垣城、天虎幫、魏王、許念卿......
開始了啊。
第262章 嘖,玩兒不起啊
蕭黎發現自己提著劍坐在龍椅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畢竟目前位置,還不需要她提劍。
她的面前站著樓魘和宋君湛,就連文官的宋君湛都穿上了鎧甲,兩人手中長劍出鞘,嚴陣以待,嚴峻得都不敢回一下頭。
突然‘砰’的一聲,金鑾殿的大門被踢開了。
叛軍蜂擁而入,緊接著許念卿帶著人衝進來,手裡還提著戎擎的人頭。
蕭黎知道是夢,不在乎被反叛,不在乎許念卿如何,可她目光卻被戎擎那滴著血的人頭狠狠的刺激了一下。
戎擎啊,她忠誠的將軍,竟然被這孽障給砍了頭。
宋君湛提劍怒斥許念卿,罵他亂臣賊子,犯上作亂。
許念卿劍指蕭黎,罵她殘忍無道,暴虐嗜殺,殘害無辜
知道是夢境,蕭黎都不屑辯駁一句,看跳梁小醜一般看著這場鬧劇。
無需她說什麼,劇情繼續,兩方開打。
許念卿都打到這裡了,證明蕭黎的勢力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
僅剩的就是她面前這兩人了。
終於,樓魘被斬,宋君湛擋在她面前,被一劍封喉。
便是夢,可這一幕也讓蕭黎紅了眼,殺意沸騰。
終於,一把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許念卿滿眼心痛恨意,似乎是質問她什麼,可她聽不見,也不想回答,於是,他一劍刺進了蕭黎的心口。
“唔!”
就算是夢,這痛也太真實了。
深吸口氣,蕭黎緩緩後仰,忍著劇痛把劍從自己身體裡拔出來,同時也抽出刺入許念卿身體的長劍,然後瞬間再次刺入他的身體。
鮮血濺在她臉上,她沒有眨眼,任憑血液從眼中滑落。
蕭黎沒有去捂那鮮血橫流的傷口,隻是微微靠在金龍扶手上,用做支撐。
她依舊坐在龍椅上,甚至都不曾起身,而面前的許念卿卻痛得跪地,生命迅速流失,卻隻能不甘充滿恨意的眼神瞪著她。
蕭黎一臉鮮血,眼中也染了血色的光影,就這麼看著面前的許念卿,詭異笑意緩緩綻放,越燦爛、越瘋魔。
她一字一頓的說:“許念卿,你這張臉,真的是每一眼每一寸,都讓我無比、無比、無比的惡心。”
“不過啊,我其實很高興見到你。”
“祂說那些痛苦是一場預知,是我無意間窺探到的未來,說一切都是沒有發生過的。”
“祂試圖以此來說服我,讓我不要發瘋、不要怨恨。”
“在我殺得都厭煩的時候,我也忍不住懷疑,難道真的是沒發生過的?那他們死得確實有點兒無辜。”
“可他們死了,祂為了重新拿到掌控權,竟然把你弄來了。”
“哈哈哈......你既然存在,那還有什麼預知,就算是假的,那也是真的,都該死!”
“我很感謝你啊。”她滿眼笑意,溫柔得滴水:“要不是你來到我的面前,我怎麼能......怎麼能親手殺了你呢?”
蕭黎猛然抽劍,然後狠狠砍下。
許念卿驚恐的瞪大眼睛,鮮血濺出來的那一刻,世界變成了無邊的黑暗。
蕭黎:“嘖,玩兒不起啊,我都還沒看到他人頭落地呢。”
黑暗裡一片死寂,蕭黎也不慌。
不過這人啊,無聊的時候,就喜歡找點兒無聊的事兒。
“小黑,我知道是你。”
“小黑,你為什麼又來找我,打架打輸了?”
“小黑,咱們不氣餒哈,人生就是如此,輸了一次還有下一次嘛,不重要,看開點兒......”
然後她又被踹出來了。
猛然從床上坐起來,蕭黎忍不住笑出聲,這什麼世界意識,也忒小氣了吧?
“陛下。”
紅月掀開簾子進來:“陛下怎麼醒來,需要喝水嗎?”
樓魘再次被趕去守門,屋內就紅月一人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