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把感謝的話咽了回去,爽快的點了點頭:“行,等我回來再請大家吃飯。”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餐廳。
去機場的路上,沈慈的內心難免有些復雜。
其實和這些人交往,她難免存有戒心,都是些江湖上的老油條,哪怕自己活過六十五年也未必有這些人精明。
她想打通這些人脈便於日後在瓏城行事,卻從未想過真的和這些人去交心,更沒有想過對方會對自己付出幾分真心。
都是生意人,利字當頭,充其量就是逢場作戲嘛。
但剛剛她突然明白自己錯了,她不該以自己的想法去度他人的心思。
楊叔叔和喜子哥的舉動確實讓她很意外,但也讓她突然明白一個道理,像他們這種整日與人交際,閱人無數的老江湖,其實喜歡一個人、討厭一個人都非常的純粹簡單。
他們喜歡你,欣賞你,認可你,可能不需要什麼理由,隻用眼睛看你就足矣。
同理,討厭你也是一個眼神就能決定的。
是她想的太復雜了,若這些人看她不順眼,她今天這局根本就組不成,所以說早在第一次相見時,她就入了楊叔叔和喜子哥的眼了。
想通之後沈慈笑了,果然越簡單的事就容易想的越復雜,而她自認為很復雜的人,其實遠比她想象的要簡單。
到了機場,沈慈剛下車就看見了五六個身穿西裝的男人聚集在入口處。
這些人看起來西裝革履,實則身上都有一股違和的勁兒,沈慈一眼就感覺出這些人肯定就是喜子哥的人。
她掏出電話打了過去,其中一人很快就接起了電話,正是幾名西裝男其中的一個。
「我看見你們了!」
Advertisement
沈慈招了招手,對方左右一個掃視也注意到了沈慈,幾個人大步流星的小跑而來。
為首之人一開口便叫道:“您是慈姐吧?我叫端端,喜子哥的人。”
身後其餘四人均是站的筆直,齊刷刷一低頭:「慈姐!」
沈慈眨了眨眼,但這回卻沒急著拒絕這個稱呼,因為這陣仗不管是聽著還是看著都挺有排面,挺霸氣的。
正適合她要去給妹妹撐腰的場合。
沈慈整理了表情,神態自若的看著幾人問:“身份證都帶了嗎?”
幾人紛紛點頭,沈慈也把自己的身份證拿了出來交給端端:“給弟兄們都買頭等艙,最早一班去豎店的,錢我轉你。”
頭等艙?
端端哪敢,頭等艙一張要將近一塊錢呢。
“慈姐,我們坐經濟艙就行了,都是老爺們不用那麼舒服。”
沈慈看著他道:“你們是喜子哥的人,我肯定不會虧待了你們,去吧。”
端端聞言點了點頭,也沒敢繼續多說,拿著身份證就去買票了。
與此同時,沈慈收到了闫文喜的微信消息:「我這幫兄弟很少出瓏城辦事,手上沒個輕重的,你看著吩咐,人隻要留口氣,哥都能平」。
用最尋常的語氣說最可怕的事兒,說的就是闫文喜這種人。
沈慈看著微信上的消息,還是覺得這些漢字組合在一起讓她覺得特別陌生,感覺自己在拍電影一樣。
另一邊,第一個收到消息趕到片場的人是陸金釗,以及張恆的父親,「贏天集團」的董事長張贏天。
房間裡,氣氛一時憋悶,副導演、陸金釗和寬姐坐在一側。
張贏天和張恆坐在另一側。
張贏天沉默不語,但卻氣勢凌人,久居高位的氣場十分的具有壓迫性。
張恆坐在父親旁邊露出狂傲的神色:“人呢?那兩個人呢?”
陸金釗幾人亦是閉嘴不言,今天這事兒誰是誰非已經很明顯了,但礙於張贏天投資人的身份,陸金釗並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見幾人不說話,張贏天微微正了正坐姿,語氣幽幽的先開口了。
隻見他眼皮微抬的看向陸金釗道:“陸總,我也是「金肖」的老投資人了,咱們合作過那麼多次,我隻有這一次讓我兒子進組演個小角色玩玩,就鬧出這種事兒?”
“從小到大,我和他媽都沒舍得動過他一個手指頭,這可倒好,在你們劇組挨了兩巴掌?怎麼?他拍的打戲?”
“張董。”陸金釗聞言緩緩開口:“這件事令公子有沒有做錯的地方你可以問問他,兩個女演員不會平白無故的和他發生這樣的肢體衝突。”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挨打的是我兒子,你把打他的人叫到我面前來,我自會問清楚。”張贏天一副要替兒子出氣的神態,這讓陸金釗不由的皺了皺眉。
這可好,三個當事人,上頭全是投資人。
徐子珊那邊他倒是不擔心,他擔心的是沈小姐知道這件事。
他更不可能把沈梨拉到張贏天跟前來讓其受辱,這要是讓沈小姐知道了,劇組可以直接解散了。
“張董,你說吧,你想怎麼處理這件事。”陸金釗退了一步,想探探對方的底線。
張贏天聞言哼笑一聲:“我身為投資人,換掉兩個演員的權利還是有的吧?”
“張董,拍攝已經過半,現在換演員不現實。”
“那就讓我兒子把那兩巴掌還回來,這公平吧?”
陸金釗深吸一口氣,面對張贏天咄咄逼人的態度一時沒了主意。
誰知下一秒,屋子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砰」的一腳踹了開,幾個身穿西裝的大漢破門而入,把屋子裡的人全都嚇得站了起來。
沈慈緩緩的走進屋子,臉色陰沉的嚇人。
她目光輕抬的掃過對面幾人驚愕的表情,最後定格在張恆身上,隻見她眉梢一挑,朱唇輕啟。
“你叫張恆?”
第185章 哪隻手摸的我妹妹?
張恆被沈慈可怖的眼神和冷冽的氣勢震懾的心裡一激靈,本能的扭頭看向父親。
張贏天也被對方如此野蠻的「出場方式」給驚到了,但好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依舊面不改色的沉臉斥道:“你們是什麼人!”
別人不認識沈慈,陸金釗和寬姐卻是認識的,她的突然出現著實讓陸金釗有些意外,也有些措手不及。
“沈……”
陸金釗正欲開口,沈慈卻已經鎖定了張恆,隻見她快步來到張恆身前,揚起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
這一聲又脆又響,讓張恆白淨的臉蛋上又浮現出一個嶄新的紅色掌印。
張恆頭微微偏側,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
長這麼大沒有被人扇過巴掌,卻在今天被人扇了三次?
張贏天就在一側,回過神來就要動手:“你怎麼敢……”
結果胳膊還未抬起,就被沈慈帶來的人一左一右給按在了沙發上,沈慈側目睨他一眼,冷然道:“怎麼敢?我倒是想問你們怎麼敢的!”
話落,便給端端遞了個眼神。
端端見狀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揪住張恆的頭發,手上用力一甩,直接將張恆給丟了出去。
張恆一個趔趄,重心不穩狼狽撲倒在地,下巴磕在地面上瞬間殷出了血跡,這一下磕的不輕,震的他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眼見兒子被打,張贏天雙眼赤紅的掙扎大吼:“你們別動他,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陸金釗此時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勸解:“沈、沈小姐,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呀。”
可沈慈並未理會陸金釗,而是一步一步朝著趴在地上的張恆走過去。
「噠!」
「噠!」
「噠!」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每一下都充滿了壓迫感,張恆被端端用膝蓋頂著後背動彈不得,也就是在這一刻,他內心終於是湧上了一絲恐懼。
這幫人是什麼?
這不是黑社會嗎?
直到紅色的高跟鞋頭站定在張恆的面前,他趴在地上努力的抬眼向上看才勉強能仰視沈慈的臉。
沈慈微微歪著頭,臉上的表情很淡卻帶著一抹寒氣。
“哪隻手摸的我妹妹?”
多經典的臺詞,那些電影裡隻要有人這麼問,那就證明有人要廢掉一隻手了。
且看這些人毫不手軟的架勢,根本就不是開玩笑的。
張恆怕了,他眼神慌亂、嘴唇亂顫的呼救:“爸、爸!救我爸!”
“你們想怎麼樣?”張贏天心裡也緊張了起來,可面上還算鎮定,他看向沈慈強忍屈辱和怒火的道:“你們如果傷了他,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不管你們是誰我都會和你們拼命!”
為了自己兒子說出這番話,沈慈不疑有他。
但她不也是為了自己的妹妹?
隻見她緩緩蹲下身子,看著張恆驚恐萬分的眼睛又問了一遍:“哪隻手摸的我妹妹?”
“誰、誰是你妹妹?”張恆聲音沙啞的問。
“沈梨。”
“沒、沒。”張恆連連搖頭:“我沒摸她,我是跟另外一個……”
“騙我?”沈慈打斷他的狡辯,一臉平靜的道:“那我就兩隻手都要了。”
“沒有,我沒騙你!”張恆嚇得直接哭喊出聲:“我真的沒摸她,我、我就氣急了罵了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