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坐在正對著他的位置,眉目含笑的看著他。
本就滿腦子問號的付勇此時更是一臉懵了,他不安的左右看了看,最後看向離他最近就站在他身後的時愷低聲道:“小、小兄弟,你們找錯人了吧?”
時愷一言不發,走到沈慈身後的位置和端端站在了一起。
沈慈這才幽幽開口:“沒有找錯人,二伯!”
付勇聞言一驚,眼睛緊跟著瞪圓了。
二伯?
“你……”這時他再仔細去看沈慈,似是才後知後覺的看到了一些弟弟和沈菁菁的影子,於是他驚愕的往前走了兩步,痴痴的道:“你是阿慈?”
沈慈紋絲不動的坐在座位上,並沒有一個晚輩面對長輩該有的謙恭,隻是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二伯,初次見面,請坐吧!”
她雖面上掛著微笑,可語氣卻盡顯疏離,這聲二伯叫的更像是一個名字,而不是一個對長輩的尊稱。
付勇回過神來依舊有些魂不守舍的看了看沈慈後面站著的兩個黑衣青年,慢慢挪動到離門最近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
而後他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個親和的笑,隻可惜那笑容實在是難看!
“阿慈,你看你……你要是想找二伯見一面,也、也用不著用這樣的方式啊?”說著他訕訕的笑了笑:“是吧?”
不似面對沈星時的態度還有些長輩的強硬。
面對沈慈的氣場和整個周圍氛圍的強壓,付勇心下隻有忐忑和不安,甚至是有些恐懼!
沈慈沒接他的話,也根本就不在乎付勇到底說了什麼,隻看著他自顧自的道:“二伯,我今年二十一歲了,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大伯我倒是見過幾次,你們倆長得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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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勇目光躲閃的四處亂飄,嘴上應:“是,是不太像,你大姑和你大伯像。”
“噢,我還有個沒見過面的大姑呢……”
“阿慈,我就是來看看星星,沒別的意思。”付勇低聲道。
沈慈點了點頭:“那昨天不是看到了嗎?二伯打算什麼時候走啊?”
“走……走還不急,我這第一次來瓏城,還想著順便到處逛逛呢。”
付勇心裡直打轉轉,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就是想著把沈慈給應付過去。
隻是他心裡那點小九九,沈慈怎會不知道?
“要到處逛逛?”沈慈笑意更勝了三分,熱情的招呼道:“那正好我這兩個朋友都是瓏城本地人,讓他們帶著二伯到處逛逛吧?不然二伯人生地不熟的,整天像無頭蒼蠅一樣,一迷路就走丟了,一丟就丟到二中門口去了。”
付勇:“……”
他又不傻,怎麼會聽不出沈慈話中的陰陽怪氣?
沈慈拿起筷子一邊吃東西,一邊好整以暇的看著付勇佝偻著身子坐在那,和大伯付康比起來,他更像是個市井小民,面對比自己強勢的人會瞬間氣焰全無。
就這樣的膽識,竟然也敢跑到瓏城來找星星?
還真是財壯慫人膽!
見付勇不作聲了,沈慈也懶得再與其多廢口舌,直接開口道:“星星現在是高三的最後一個學期了,我之所以在如此關鍵的節骨眼上都不惜要把他轉來瓏城,就是為了躲開你們付家人的騷擾。”
“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執著,能跑到瓏城找到星星的學校!”
說到這,沈慈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抬頭看向付勇:“我特好奇,付家這次拆遷如果多星星一個人,你們能多分多少錢啊?可以讓你們如此锲而不舍,連星星即將高考這樣的人生大事都可以絲毫不顧!”
付勇聞言抬起頭來,眼底有些驚愕,似是沒想到沈慈會知道付家拆遷的事情。
後才想到大哥告訴他沈英英知道了拆遷的事,那沈慈知道也不足為奇了。
像是最後一塊遮羞布被扯下來了一樣,付家一直閉口不提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了,付勇的內心反倒是松了三分。
“具體一個人能多分多少還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一個小數目。”付勇看著沈慈,苦口婆心的道:“阿慈啊,隻要星星把戶頭遷回去,這就是白拿一筆錢啊。你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遷回去呀,那不要白不要嘛!”
“那我和星星那份能全都給我們嗎?”沈慈依舊是保持著微笑:“如果能都給我們,我讓阿梨也遷回去,就像二伯說的,白來的錢不要白不要嘛!”
付勇聽了沈慈的話,下意識的猶豫了,而後才幹笑兩聲假意應承:“都給你們當然可以啊,本來也都是為了你們著想,到底都是老付家的孩子嘛!”
結果沈慈笑容一收,繼而發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冷笑:“二伯說這話我都替二伯心虛,二伯是不是想著當務之急是先把戶頭弄回去,錢先到手才是關鍵,後面怎麼分那自是你們說了算的?”
付勇聞言臉色一紅,慌忙辯解:“怎麼會呢,你怎麼能這麼想二伯呢……”
“那我應該怎麼想?”沈慈臉色又冷了三分,看著他咄咄逼人的質問:“如果付家真如二伯說的如此坦蕩和好心,那一開始又為什麼要隱瞞?”
“說到底不就是因為星星單純涉世未深,容易被你們操控,而一旦我或者我媽知道了這件事,你們的如意算盤就徹底碎了!”
付勇:“……”
沈慈的氣勢太過於凌人,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早就聽大哥說過阿慈性格很有主見也很強勢,他這冷不丁的第一次見,大哥還真是所言非虛!
第346章 是啊,不然呢?
“阿慈啊,你別把我們想的這麼壞,主要是這麼多年沒什麼聯系,說實在的,二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付勇語氣又軟了三分,似是想打感情牌。
可沈慈對他們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就聽沈慈平淡的道:“既然這麼多年都沒有聯系過,那以後也就不要再聯系了。”
不等付勇再說,沈慈緩緩的放下筷子坐正了身姿,目光直視看向他的眼睛,一瞬間的威壓凌空無聲襲來,沈慈眼底不含雜質的冷漠讓付勇覺得背脊發涼。
薄唇輕啟,語氣毫無情感起伏的道:“今天是我和二伯第一次見面,我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星星馬上高考,我不希望付家的任何人再來打擾他,你們是家裡拆遷也好,有人出殯也罷,跟我們都沒有關系!”
“二伯對我了解不多,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如果二伯今天不將我的話聽進去,還繼續執意做一些讓我不開心的事,那我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付勇張了張嘴,結巴出聲:“阿慈,你、你這是在威脅二伯嗎?”
沈慈輕輕點頭:“是啊,不然呢?”
付勇深吸一口涼氣,目光下意識的瞥向沈慈身後的端端和時愷,他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保鏢打手,可這兩個青年的氣勢絕對不是弄虛作假會有的。
“這裡是瓏城,二伯不該跑到這邊來挑釁我,我對付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所以二伯也別指望我會念在那莫須有的親情上對你心慈手軟。”
“所以在明天星星放學之前,你必須離開瓏城。”
她語氣雖淡,可付勇知道沈慈並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在給他下最後通牒。
“阿慈,我……”
付勇還想說些什麼試圖掙扎一下,畢竟事關上百元的拆遷款,他若真的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了,那不就等於前功盡棄了?
可沈慈顯然並不想聽他說任何話,他的話對沈慈來說也沒有任何價值和意義,沈慈緩緩站起身,看向付勇驀地揚唇一笑:“二伯不是一心想著要請星星吃一頓飯嗎?既然星星不肯,那二伯就請我吃吧,這頓你買單!”
付勇:“?”
不理會他微驚的神色,沈慈頭也不回的快步向外走去,端端和時愷見狀也一言不發的跟了出去。
直到屋裡隻剩下付勇自己後他才猛然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追了出去,結果剛一開門就被門口的服務生給攔住了。
“先生是吃好了嗎?這裡是賬單,您共計消費八角六分「八千六百元」。”
付勇聞言眼睛一瞪,驚呼:“多、奪少?”
服務員微笑著重復道:“八角六分!”
“不是、就、就這些東西,八毛多?”
“是的先生,我們還給您打折了呢。”
付勇:“……”
沈慈走到電梯口,端端快步上前提前幫他按好了電梯,而後看著沈慈問:“慈姐,您不要放心的話,我和時愷可以幫您盯著他,確定他離開瓏城了再通知您。”
沈慈聞言笑了笑:“不用了,他會走的。”
雖然隻是第一次和她這個所謂的二伯見面,但這短暫的接觸足以讓沈慈看透他了,因為付勇本就不是一個復雜的人。
貪婪又怯懦,這兩個詞已是能夠大體將此人概括了。
而這種人最懼怕的就是孤立無援,一旦隻有他一個人而又面臨未知風險的時候,他的本能必然是要往回縮的。
這種人她見得多了,無一例外!
“樓下是不是還有幾個兄弟?”沈慈突然看著端端問道。
端端點了點頭。
“你叫上來找個包廂帶他們吃點東西吧,隨便點,掛我名字就行了。”
“不用了慈姐,您別跟我們這麼客氣。”
“是我跟你客氣,還是你跟我客氣?到飯點了,該吃了!”
端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末了還是點了點頭:“那行,那我先送您回學校吧?”
“你快消停的跟兄弟們吃飯吧,我先不回學校,不用管我。”
如此,端端也不好再多言什麼,目送沈慈進了電梯後站的筆直恭敬相送:“慈姐再見!”
沈慈無語的撇嘴笑了笑,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才想起來提醒:“開車的不許喝酒!”
端端咧嘴一笑回過頭看向時愷:“又有好吃的了,讓他們上來吧。”
晚上放學,沈星和施景明結伴出了學校,兩人站在學校門口的人流裡左右觀望了半晌。
“星,你那個二伯好像沒來,被你姐給解決了?”
沈星聞言眉頭一皺:“你胡言亂語什麼呢?說得好像我姐殺人了一樣。”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是不是你姐出馬了。”
“可能吧,沒來就行,咱走吧!”
兩人趕緊取了自行車離開了學校,卻不想騎了兩個路口,又一次碰上在路邊走路的金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