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與前男友在婚禮上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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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陳松白的朋友看不過去,擠眉弄眼地說:“陳同學,你還好嗎?要不換我來吧。”其中一個人說完,另外兩個都笑了。


  她的臉霎時紅透,陳松白撇頭瞪了朋友一眼,做了個“閉嘴”的口型。


  下山的路是陳松白一個人背的,到了山腳,陳松白把她放下,上氣不接下氣,手機終於有信號,他聯系了車,送她去醫院。


  後來,她的腳好了,為了表示感謝,請陳松白吃飯。一來二去,彼此越來越熟悉。她喜歡上了這個人,考慮到身體因素,她一直沒敢表明心意,也不覺得自己能跟他有以後,暗戀他的那段時間很痛苦,比一般女孩的暗戀都要痛苦。


  陳松白向她表白那天,她不知所措,哭得停不下來,她那麼開心,卻沒有答應他。陳松白沒有就此放棄,對她展開猛烈追求,她總是想方設法躲避他,實在躲不過去,她才跟他說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實際上……她隨時可能會死,像綁了個定時炸彈在身上。


  她自己已經習慣了,看淡生死,但身邊人不可避免地提心吊膽,越親近的人影響越深。


  她以為在她說明原因後,陳松白會離開,可他還是要跟她在一起……他說他們會在一起一輩子,死後也葬在一起,她不會孤單。


  回憶著往事,夏萱覺得美好,她真想一直停留在過去。視線清明後,陳松白狼狽至極的面龐如此割裂,跟她回憶裡那個幹幹淨淨、笑容明朗的男生判若兩人。


  時間流逝,是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好,還是變壞,誰也不能下定論。


  “小萱,我錯了。”陳松白哭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說好了要相伴一輩子,彼此不分離。我不想,真的不想……離婚。”


  夏萱看著他,隻是看著他,等他把全部的話說完,她輕輕地問:“那你準備怎麼對苗藝佳負責呢?”


  陳松白呆住,許久沒出聲。


  “你看,你什麼都沒想好,怎麼要求我不跟你分開?”夏萱說,“你想讓我怎麼辦?我們之間,始終隔著一個苗藝佳,我沒辦法當昨晚的事不存在,沒辦法當這個人不存在。如果可以,我也想忘了,可是,我忘不掉。”


  夏熙旁觀著,比任何人都看得清,夏萱對陳松白還有感情,很深。這個時候叫她離婚,無異於剜她的心,可如果不快刀斬亂麻,拖下去也跟凌遲沒區別。


  她摁著眉心,陷入兩難。


  徐衍風輕拍她的肩,她扭頭與他對視,苦笑一下。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相信徐衍風聽完裡面兩個人的對話也能拼湊出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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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松白和他那個表妹?”徐衍風俯下腦袋,壓低了聲音,他剛剛聽夏萱提到了苗藝佳這個名字。


  夏熙隻得又解釋一遍:“那天你一語中的,還真說對了,他倆不是親的。”


  “看陳松白這樣,不像是……”徐衍風話音一頓,沒繼續往下說,他不是要替陳松白開脫,就事論事。


  “你覺得他不像是對萱萱沒感情了?”


  “差不多。”


  “據說是喝醉了,兩人滾到了床上,被萱萱親眼撞破。”


  “……”徐衍風一言難盡,“他自己也承認了?”


第365章 我也是受害者


夏熙看一眼房間裡的人,她氣陳松白的所作所為,根本懶得跟他多交流。她說實話:“我沒跟他聊過,不清楚。”


  徐衍風挑眉。


  夏熙問他:“你是怎麼想的?”


  “你信喝得爛醉能做得了那種事?”徐衍風反問。


  酒後亂性,大部分時候是借口。


  夏熙:“我不信。”否則她就不會跟夏悅說過類似的話。


  徐衍風:“那就問清楚。”


  等陳松白灰心喪氣地從房間出來,夏熙叫住了他,她先把房門關上,以防夏萱聽到,接著調整自己的情緒,以防一開口就忍不住罵人。


  “我問你,你真的和苗藝佳上床了?”夏熙問得直白,不加任何修飾。


  陳松白腦袋低垂,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採,提到這個,他的表情痛苦萬分,狠狠搓了搓臉,搖頭,如實說:“我不知道。”


  夏熙又想罵人了,手指被徐衍風捏了捏,她勉強忍住,閉了下眼,壓下火氣耐心問道:“怎麼叫不知道?做沒做你自己不知道?”


  徐衍風:“……”


  陳松白還是搖頭,他不止一次嘗試回憶醉酒後的事情,然而那段記憶是空白的,不管他怎麼努力,始終想不起來,連零星片段都沒能從腦子裡挖出來。


  “我喝多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陳松白捂著額角,難以啟齒,“醒來的時候,苗藝佳在哭,小萱傷心憤怒地看著我。”


  滾燙的淚在眼裡打轉,摻雜著後悔與自我唾棄,陳松白自言自語:“都怪我,要是沒喝酒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或者,少喝一點,也不至於。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夏熙與徐衍風對視一眼,她沒什麼要問的了。明知事情有蹊蹺的地方,卻仿佛打了死結,怎麼也解不開。


  斟酌少頃,夏熙終究還是把人往好的方面去想,她提點陳松白:“或許,有沒有可能,你什麼都沒做過,是苗藝佳設計你。”


  陳松白呆愣,緩慢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夏熙瞧。


  夏熙不想刻意引導什麼,說:“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你和苗藝佳的日常相處我畢竟沒參與過,不可能準確下定論,還得看你自己。”頓了頓,她語氣涼涼道,“這件事要不是牽扯到萱萱,我是不願意管的,你愛怎樣怎樣,與我無關。”


  正是因為看出夏萱痴心一片,放不下陳松白,她才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陳松白:“可、可她是我妹妹,為什麼要設計我?”


  夏熙扯唇一笑,笑他天真又愚蠢:“妹妹?不是說沒血緣關系嗎?算哪門子的妹妹。別說你之前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世。”


  陳松白的確早就知道,親戚們聊天的時候他聽過一耳朵,從來沒放在心上。過去那麼多年,他都當苗藝佳是妹妹。所以事情發生後,他才感覺天塌了,無法接受。


  *


  回家的路上,陳松白的腦海裡反復出現夏熙的話。


  會是苗藝佳設計他嗎?


  她圖什麼?


  陳松白腦子裡亂糟糟,到家後,發現苗藝佳還在他家裡。


  聽到開門聲,苗藝佳動都沒動一下,像一尊雕塑,蜷縮在沙發上,抱著膝蓋,頭發垂下來,遮蓋住整張臉。在光線不甚明亮的室內,那團影子有些可怖。


  直到陳松白走近,她才抬頭看過去,臉色慘淡,身上仍穿著昨天那條吊帶睡裙,裹了條毯子,仿佛從他離開後,她就一直是這般不吃不喝不眠的狀態。


  陳松白腳步頓住,看見她就覺得渾身刺撓,極為不適,那些醞釀好的話統統說不出口。他不禁擔憂,萬一猜測是假的,他對她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該怎麼辦。


  夏萱說得對,他什麼都沒想好,沒資格求她不要離開他。


  陳松白像被定住,許久未動一下,他攥了攥手指,抬步走到她旁邊,喉嚨咽動,吐字艱難:“你跟我說清楚,我們真的發生了……”


  最後兩個字,他遲遲說不出來。


  “你不信我?你覺得我拿自己的清白跟你開玩笑?”苗藝佳仰面,眼淚順著眼角滾出,“如果可以,我也想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苗藝佳擦掉淚,唇角牽起一抹諷刺的笑:“我真傻,還好心顧慮到你的感受,怕你自責,一再強調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可是你呢,就這麼怕我找你負責,急於甩掉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陳松白急著解釋,差點咬到舌頭。


  苗藝佳不想跟他說話,踩上拖鞋去廚房。


  陳松白望著她的背影,燃起的希冀又破滅,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去主臥。這裡也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床上一團亂,床單上的血跡已經幹了,變成了褐色。


  他沉痛地閉上眼,不願再多看一眼,忽然,外面傳來刀子落地的清脆聲響。想到什麼,陳松白神經一緊,急匆匆跑出去。


  苗藝佳捂著手腕,沾了血的刀子躺在她腳邊,她痛苦地呻吟,血從指縫裡滲出,一滴滴落在白色的瓷磚地上。鮮紅與雪白,對比鮮明,格外觸目驚心。


  “你這是幹什麼?!”陳松白又驚又懼,吼出一聲,嗓音都破了。


  苗藝佳站不穩,踉跄著靠向流理臺,身子往下滑,額間布滿細汗,顫抖著說:“既然你不相信我,懷疑我別有用心,我不如死了,一了百了,這樣你就不用為難了。”


  陳松白拿毛巾裹住她手腕上的傷,掏出手機準備撥打急救電話,苗藝佳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摔到地上:“我說了,讓我死了算了,還打什麼120!”


  陳松白:“你做什麼傻事!”


  *


  一番折騰,終於到了醫院,醫生給苗藝佳處理完傷口,出來找她的家屬。


  “還好割得很淺,血很快就止住了。”醫生嘆息,“不過這種情況還是建議家屬給她請專業的心理醫生,及時疏導,另外多加留意,興許下一次割得深了,就沒這麼幸運了。”


  陳松白身上染了點點血跡,渾身脫力,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醫生離開後,陳松白的背彎下去,手掌撐在了膝上。


  過了很久,他才疲憊地走進病房。


  苗藝佳臉色蒼白,在白色床單的映襯下,更顯得脆弱可憐,像一片紙,風一吹就跑了。見陳松白靠近,她偏過臉,用後腦勺對著他。


  陳松白撈過椅子在床邊坐下,隻覺渾身上下、連骨頭縫裡都疼。這一天一夜,他心力交瘁,到了這時,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垂著頭,雙手交叉撐在額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緩聲道:“不管怎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不當回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跟你媽交代。”


  “你以為我想嗎?”苗藝佳流著淚,倔強道,“我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難道就隻有夏萱無辜嗎?你別忘了,我也是受害者。可你眼裡隻看得到夏萱受到的傷害,我呢,我該如何自處。我才二十出頭,我的美好生活才剛剛開始,現在都被毀了……”她泣不成聲,身體隨之顫抖。


  陳松白無力道:“對不起。”


  苗藝佳轉過頭來看他,他放下了雙手,但仍舊沒抬頭,額前被汗水浸湿的發絲耷拉下去,眉眼藏在陰影中,身上籠罩著一層濃重的悲傷。


  苗藝佳抿唇,半晌,開口問他:“你打算怎麼做?”


  陳松白沒出聲,所有人都問他該怎麼做,他也不知道。如何求得夏萱的原諒,如何合理安排苗藝佳,如何讓一切回歸原位……他統統不知道。


  手機忽地響起,給了他片刻的喘息,他拿出來,屏幕被苗藝佳摔壞了,但還能用,他看到是夏熙打來的電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沒跟她說什麼,握著手機走出病房,把門關上。


  苗藝佳心下惴惴,又覺得自己太敏感了,整件事滴水不漏,陳松白不會找到出路。她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耐心等待。


  她隔著紗布摸了摸手腕上的傷,要不是陳松白突然懷疑她質問她,原本這一刀她也不用挨的。


第366章 跟我領證好不好


陳松白坐在公共長椅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沒人注意他。他接通夏熙的電話,聽見她問:“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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