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與前男友在婚禮上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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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看著眼前的婦人,大人怎麼樣也不見她問一句,隻關心那個一個月大的胚胎,不過這種情況也不算少見,醫生搖了搖頭:“抱歉,孩子沒有保住。大人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苗翠霞抓住醫生的胳膊質問:“怎麼會沒有保住呢,她早上還好好的……”


  “這位家屬,請冷靜。”醫生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陳松白拖開無理取鬧的苗翠霞,對醫生道:“謝謝醫生,辛苦了。”


  “應該的。”


  醫生沒有多說,先走了。


  隨後,做完手術的苗藝佳被推出來,送往病房。


  夏熙看著移動病床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苗藝佳,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後悔,這麼做真的值得嗎?拿自己的性命當籌碼,去搏一個未知的結果。


  夏熙搖了搖頭,默默嘆息。


  苗翠霞心心念念的孫子沒了,像是被人迎頭敲了一棍子,整個人都蔫了,眼裡沒了神採,剛剛苗藝佳從她面前被推走,她都沒看一眼。


  夏熙不欲跟這蠻不講理的人糾纏,她拉住夏萱的手,說:“這裡沒我們什麼事了,走吧,送你回家。”


  苗藝佳縱使想汙蔑夏萱,也得等她恢復體力再說,到時候再跟她好好掰扯,現在留在醫院裡也沒什麼必要。


  夏萱遲緩地點了下頭,苗藝佳真的流產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事實擺在眼前,她的心還是往下墜落了一陣。


  苗翠霞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目光對準她們,透著兇狠:“你們不準走,害了人還想一走了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夏熙蹙眉:“你口口聲聲說我妹妹害了人,全憑一張嘴嗎?你要不先去關心一下那個曾經給你懷了孫子的女人?順便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在家好好養胎,跑出來約我妹妹見面,要不是我妹妹及時撥打120,指不定連她的命也保不住。”


  “曾經”兩個字刺激了苗翠霞,但她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守在不遠處的保安制止了:“這位大嬸,我們已經警告多次,這裡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哗、鬧事,請你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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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夏萱走到陽光底下,身體才漸漸回暖,她停下了步子。拉住她手的夏熙也被迫停下,側頭盯著她不太好看的臉色。


  夏萱舔了下唇,斟酌著開口:“姐,我們要不先別離開了。”


  停了下,夏萱補充:“我不想再跟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有牽扯,太累了。其實我今天就不該出去見苗藝佳,是我大意了。她一發短信說要跟我說與陳松白有關的事,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索性就趁這個機會,跟他們做個了斷。”


  夏熙本想把夏萱送回去,自己來解決這一家子,沒想到夏萱會要求留下來。


  夏萱與她對視,輕輕扯了下唇:“我想聽聽苗藝佳會怎麼說,我很清楚她這樣不是我害的,我得跟她對峙,是報警也好,還是別的,我都不怕。”


  她是很單純,但也能想到,恐怕苗藝佳會借題發揮,把這次意外歸咎到她身上。


  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得在場,得為自己辯解,不能永遠躲在夏熙身後,讓她去替她面對。


  夏熙:“先等等,現在過去隻會白白挨陳松白他媽的罵。”


  病房裡,苗藝佳睡了漫長的一覺,醒來,病床邊站了好幾個人,他爸媽,還有陳松白的爸媽,唯獨她最想見的那個人不在。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苗藝佳看著自己的母親,張開口,嗓音沙啞:“媽。”


  苗母板著臉,哪怕心疼她,也不肯松動:“你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麼,跟我說得好好的,來南城找工作,結果呢,跟你表哥攪在一起,還懷孕了,現在孩子又沒了,你……你怎麼就……這麼不省心!你表哥有家室你不清楚嗎?犯什麼渾!”


  苗藝佳此刻的眼淚是真的,不像以往那樣,是她用來博取同情的工具,她心裡實在難過、委屈。


  苗翠霞咕哝道:“你別說佳佳了,這事兒不怪她。”


  苗母心氣不順地瞪著她:“你還替她說話,插足自己表哥的婚姻,這是什麼光彩的事嗎?”


  苗翠霞自知理虧,沒再說什麼。


  苗藝佳在苗母這裡沒討到好臉色,目光轉向苗父,哭著喊:“爸。”


  一向溫和的苗父一言不發,他始終覺得發生這種事面上無光,從昨天知曉以後,他就沒個好心情。雖說女兒不是親生的,那也是從不會說話的小嬰兒養到這麼大,感情很深,跟自己親生的沒區別,眼下見她自甘墮落,既心疼又生氣。


  苗藝佳抿著嘴,她就知道,被父母知道這件事,他們不僅不會給她撐腰,還會罵她。這是因為她剛沒了孩子,還躺在病床上,他們沒法對她說重話,若是她好好的,他們早就發火了,說不定還會用巴掌招呼她。


  苗藝佳掃了一圈,虛弱地問:“陳松白呢?”


  苗母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她連表哥都不叫,直呼名字,真夠氣人的。


  苗翠霞趕忙說:“在外面,我去給你把他叫進來。”


  在聽說苗藝佳沒事後,陳松白就準備回去上班,是苗翠霞攔著不讓他走,說他舅舅舅媽要過來,苗藝佳出了這樣的事,他不在場說不過去,他才留下來。但他不願待在病房裡,便一直站在走廊盡頭。


  苗翠霞找了過來,扯著他的胳膊往病房裡拽。


  苗藝佳看見他,眼淚哗啦啦地淌:“我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是個意外,表嫂恨我,我也能理解,但她不該這麼對我,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陳松白臉色發黑地瞅著她,他了解夏萱,她不可能做壞事,因而斷定苗藝佳在撒謊:“你在胡說什麼?”


  苗翠霞早就認定夏萱是兇手,此刻,聽見苗藝佳親口指證,她有了更多的底氣:“我就知道是那個小賤人!她姐還說我沒證據,空口白牙汙蔑人。陳松白,你叫那個小賤人滾過來,我倒要聽聽她還有什麼話說!”


第391章 孩子到底是誰的


夏熙和夏萱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了苗翠霞的怒罵。


  “不用叫了,人來了。”


  夏熙沒敲門,推開門,徑自進去。夏萱跟在她身後,手裡提著一個果籃,是在醫院外面的一個水果超市買的。


  畢竟是探望病人,雖然看不慣苗藝佳,基本的面子工程要做好。


  躺在病床上的苗藝佳,在看清來人後,神情一頓,繼而顯出兩分不自在。


  自從第一次見夏熙,她就覺得這個女人不好惹,面對她時莫名沒底氣,尤其那雙眼睛盯著你時,心思好像都能被她看穿。


  夏萱把果籃放下,看著苗藝佳,臉上沒帶情緒,淡淡地問了句:“你還好嗎?”


  苗藝佳抿緊了唇,沒有回答,將臉偏向另一邊,不去看她。


  她不說話,自然有代替她說話的人,苗翠霞滿腔怒火沒處發泄,夏萱此刻過來,算是正好撞到了她的槍口上,她拿手指著夏萱:“你還有臉問,都是你害的!”


  夏熙準備反駁,手被夏萱按住,她站到了前面,直面苗翠霞的質問:“是誰告訴你,她流產是我害的?她自己說的嗎?”


  苗翠霞被她異常冷靜的面孔唬住了,一肚子話憋了回去。從前隻見過她唯唯諾諾的一面,沒見過她這樣。


  夏萱的視線跳過她,看向用後腦勺對著自己的苗藝佳:“苗藝佳,我本來挺同情你的,現在卻覺得你很可笑。你說是我害你,你想得到什麼?讓陳松白因此厭惡我,跟我離婚?如果你的目的是這個,真的沒必要。我跟你說過很多遍,我會離婚的。”


  “小萱,你怎麼說話的,人還在這裡躺著呢,剛從鬼門關裡過了一遭,身體還沒復原。”苗母雖不贊同苗藝佳的種種行為,但在外人指責自己的女兒時,她卻不能忍受,“你還是個當表嫂的,怎麼能說這麼難聽的話?”


  “那她插足我的婚姻的時候,怎麼沒當我是她表嫂?”夏萱點頭,淡淡笑了下,“確實,這種事不能隻怪她,不公平,一個巴掌拍不響。”


  自己的女兒做錯事,苗母本就沒理,自然沒法辯駁。


  苗藝佳扭過頭來,撐著床要坐起來,但她身體沒力氣,隻能躺著,雙眼直直地盯著夏萱:“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跟你道歉了,是你不依不饒,跟我拉扯,將我推到臺階下面,害我流產,你怎麼還能雲淡風輕地在這裡顛倒黑白?何況,我和陳松白的事,也不是我故意的,那是一個意外!”


  夏萱:“到底是誰顛倒黑白?我要真想害你,也該是我叫你出來,今天,是你主動打電話叫我出來的,我不想理會,你又發短信。到了公園,也是你攥住我的手腕,我全程沒用一點力氣。”


  苗藝佳:“你敢叫公園裡的大爺大媽來對質嗎?他們都看見了!”


  夏萱沉默了。


  晨練的大爺大媽們與她倆談話的地方隔了十幾米,根本看不清,隻能看個大概,憑感覺判斷她們在拉扯,其實隻有苗藝佳在扯她。


  苗藝佳心中得意,面上卻表現得傷心欲絕:“你怎麼不說話了?沒話可說了是嗎?”


  她選在公園裡跟夏萱見面是提前琢磨好的,那裡有目擊證人,隻要算好距離,那些目擊證人不會看得太清楚,但能看出她與夏萱在爭執。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她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隻會將過錯推到另一個人身上。


  夏萱指明:“他們離得那麼遠,怎麼可能看到細節?”


  苗藝佳苦笑,眼淚湧出:“不管怎麼說,你都有理由。你放心,我不會賴上你,要你賠償,反正這個孩子也不被他的親生父親期待。是我幸運,撿回一條命,你可能巴不得我一屍兩命。”


  聽她這麼說自己,苗父心裡難受,站了出來:“小萱,你是個明事理的,佳佳和松白的事是他們對不住你,你是受害者,但事情我也了解過,他們那天都喝了酒,不是主動犯錯,你心裡有怨氣能理解,你討厭佳佳、針對佳佳都是情有可原的,但你不該害她。她肚子裡懷著孩子,就像她說的,稍有不慎可能一屍兩命。”


  夏萱:“我說了我沒有推她。”


  陳松白握住她的肩,看向圍著病床的兩家長輩:“我相信小萱。”


  五個字,像刀一樣刺進了苗藝佳的心髒,她淚水漣漣:“你相信她,不相信我、不相信事實?陳松白,你的孩子沒了,你終於可以擺脫我了,你很高興是不是?”


  她的手指用力攥著被子,骨節繃得發白,失去理智,隻剩下怨氣:“就算孩子沒了,你對我做過的事也別想賴掉,陳松白,你要對我負責,一輩子。”


  整個病房裡安靜得可怕。


  苗母想要勸她冷靜點:“佳佳……”


  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你的孩子真的是陳松白的嗎?”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夏熙,包括躺在那裡的苗藝佳,她不僅僅是詫異,還有一絲慌亂。


  夏熙手裡是有一些證據,但也隻能證明苗藝佳在和陳松白的那次意外之前跟別的男人有過一夜,不能直接證明孩子就是別的男人的,也不能證明她和陳松白沒有發生關系。


  雖然她的猜測傾向於苗藝佳和陳松白什麼都沒發生、孩子也是別人的,但這兩樣,除了苗藝佳自己,沒人知道。


  她原本是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詐一詐苗藝佳,還沒來得及,她的孩子就沒了。


  不過,苗藝佳跟醫生咨詢打胎的事倒是可以作為一項證明。


  苗藝佳:“你……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夏熙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苗藝佳理智全無,打定主意要把流產怪到夏萱頭上,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夏萱蒙受冤屈,“你在酒吧裡和一個叫鍾毅飛的男人發生了關系,怎麼不說?就在你和陳松白的那次意外之前,中間隻隔了幾天,孩子到底是誰的?”


  苗藝佳睜大了眼睛,呼吸停滯,夏熙的反擊在她的意料之外,完全打亂了她的節奏:“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比誰都清楚。”夏熙說,“既然我敢挑明,說明我有證據,不是憑空捏造。”


  苗藝佳的心一下子更慌了,她不知道夏熙那裡有什麼證據。


  幾個長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熙不管其他人是什麼反應,隻盯著苗藝佳,居高臨下,氣勢逼人:“你想好了,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拿出證據。你都這樣了,我也不想顯得我欺負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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