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好多好多金銀珠寶給你傍身,好不好?」
「你不用等我S,我立馬給你寫和離書,你隨時可以離開。」
……
我心髒一陣一陣地緊縮。
不知哪兒來的水滴砸在我臉上。
我艱難地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明明沒有下雨啊。
下一瞬,眼前一片黝黑。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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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渾身像散架了一般。
「夫人,太醫囑咐你不能亂動。」
身體的疼痛提醒我,我沒有S。
夏竹端起藥碗,一勺一勺地喂我:「夫人,幸好你沒摔到筋骨,不過你身上太多擦傷了,為了不留疤,你還是好好躺著吧。你的手也脫臼了……」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我的眼神和意識已經飄向門外。
喝完藥,我問她:「將軍呢?」
「將軍去調查馬匹失控一事。」
「是人為?」
「對,馬糧裡發現有五石散。」
一種致人興奮的藥。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對將軍府動手?
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我都沒有見到蕭勉。
蕭母因受驚,也日日房門緊閉。
府中的人個個神色肅冷,好似出了什麼事。
我問夏竹,她說沒有。
今日我終於可以下床,打開房門,撞上一個清冷的身影。
蕭勉一身藏青長袍,襯得他眉眼更加鋒利俊挺。
他遞給我一個木匣,我不解,打開一看裡面有地契、房契和一封和離書。
我的身體突然僵硬,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無法動彈。
「將軍,你要趕我走?」
蕭勉望向我時,眼眸中一片冰寒。
「我知你盼這些已經很久了。你處處躲著我、避著我,不就是不想同我有牽扯?待我大限之日,你能順利離府麼?我隻是提前成全你而已。沈玉簪,你走吧,以後你和將軍府再也沒有瓜葛。」」
一股酸意在我胸腔泛濫,我的嘴張張合合,許久,艱難開口:「原來在將軍心裡,我是這樣的人。」
他背對著我,沒有回頭:「馬上就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蕭勉的身影轉瞬消失在院子裡。
我幾乎是被將軍府的家丁撵出門的。
將走之時,夏竹跟我一同登上了馬車。
「將軍說,夫人,啊不對,小姐用慣了我,讓我跟著你。」
我如鲠在喉,搬進小院。
第二日,官府便張貼了皇榜。
一年前蕭勉戰敗,是因為他通番賣國,將軍營的布防圖偷偷送給了敵軍。
陛下判他S罪,羈押天牢。
整個將軍府被封了起來,裡面的人聽候發落。
16
蕭勉為人正直不阿,怎麼可能通番賣國。
他急於將我趕走,為的就是這個麼?
夏竹急得團團轉,她自幼在將軍府長大,自然不希望他們出事。
「小姐,有沒有什麼辦法呀?」
我冷靜下來,細細回想。
父親在世時,曾經救過一名身染肺痨的病人,那人就是在刑部做官。
他還專門來家中感謝父親,被我撞見了,還誇過我幾句。
我記得他姓李。
幾經打探,我在下朝路上攔住了李大人的官轎。
「李大人可記得我?我是沈適的女兒。」
他捋了捋胡須,笑道:「你長這麼大了。」
「大人實不相瞞,今日是有事相求才衝撞了大人。我夫君現在被關在刑部天牢,求大人讓我見他一面。」
李大人凝眉:「你夫君是誰?」
「蕭勉。」
他面露難色。
我繼續哀求,他終是同意了。
帶我入天牢的獄卒一再叮囑:「蕭將軍是重犯,你最多隻能逗留半個時辰。」
門鎖打開,蕭勉站起來,臉上露出一絲驚色。
「你怎麼來這兒?」
我心中酸楚泛濫,隔著霧氣看向他。
「將軍就是為了這個,才趕我出府的對嗎?你是被冤枉的對嗎?你仔細想想可有什麼證明你清白的證據,我幫你去查去找。我一定救你出去。」
蕭勉看我的眼神漸漸加深。
驀然,他長臂一探,將我攬入懷中。
「玉簪。」
我的心怦怦地亂跳。
可時間緊迫,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啊。
我雙手撐了撐,沒推開他。
蕭勉將我抱得更緊,聲音很輕,像羽毛似的刮過我的耳廓。
「玉簪,你出去什麼事也不用做。隔牆有耳我不便多說,我保證七天以後,同你一起看日出,好嗎?」
17
蕭勉的眼神很堅定,不像是在哄我。
我點點頭,走出刑部大牢,恰好碰見來處理公務的謝鶴軒。
他攔住我的去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玉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做我的外室,比孤苦無依遭人非議要好。」
我揚起手,扇了他一巴掌:「混蛋。」
他欲走進來抓我,被我一個健步躲過。
「若你再糾纏,我定會把你前段日子寫給我的那些字條,送到太傅府上,看太傅和夫人會不會放過你。從前你沒少在小姐面前扇耳旁風吧。你想她把我趕出去,你覺得這樣我無路可走,便會委身於你。可你萬萬沒想到,小姐將我嫁給了蕭將軍,一個你惹不起的男人。」
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我趁他不注意大步跑遠。
這種爛人,離得越遠越好。
雖然蕭勉一再保證他不會食言,可我還是輾轉反側了五六天。
第六天下午,我和夏竹在官府門口看到了皇榜。
原來通番賣國的是二皇子和丞相一黨。
二皇子覬覦太子之位,蕭勉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他安插奸細在蕭勉軍中,竊取了布防圖,順便想致蕭勉於S地。
所以這段時間,蕭勉都是在裝病?
裝病為什麼要說自己不行?
我想著這些事情,一整晚都沒睡。
天空泛起白邊,院子裡傳來敲門聲。
我不管不顧跑去開門,一下撲進了蕭勉的懷裡。
18
蕭勉好似被什麼震懾住了,僵直著身子沒回抱我。
我順著他的目光向下。
遭了。
急急忙忙跑出來,我沒有裹束胸。
我扭頭想走,被他又拽了回去。
「跑什麼?」
「我,你不喜歡……」我羞赧地埋下頭,指了指異常豐滿的胸部。
「誰說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
我仰頭看他。
蕭勉彎腰,臉貼過來,唇挨得很近。
「玉簪,你的所有我都很喜歡。」
我們的目光糾纏在一起,眼神中的熱度仿佛能融化一切。
驀然,他打橫抱著我向臥房走去。
我捶他的胸:「不是說要一起看日出麼?」
「先看你。」
我們一起倒在床上,蕭勉解開我胸前的細帶,我捂住他的眼睛。
「不要看,好醜。」
他拿開我的手,呼吸變得急促,聲音很輕很溫柔:「不,很漂亮。」
蕭勉的眼睛亮光閃閃,我的心跳如小鹿亂撞,手貼向他緊實的胸肌。
「太醫怎麼說你不行?」
他俯身下來親吻我的耳垂,「夫人,我行不行你一試便知。」
一霎間,我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好像動起來了。
我隔著朦朧的水意去看它們。
下一瞬又被蕭勉漂亮的臉擋住,他在我耳邊輕聲細語:「玉簪,我以前做過一個夢。」
「什麼夢?」
他用低啞的聲音,向我復述那個荒唐的夢。
和我的如出一轍。
我說不出話來,思緒亂七八糟,徹底變成一鍋沸水。
合眼之前,我暗暗地罵那位替蕭勉把脈的太醫是庸醫。
他真是昧著良心說話。
蕭勉他真得很行。
19
將軍府解封之後,蕭勉帶我進宮見了太子。
太子細細打量了我幾分,戲謔道:「今日終於見到真人了。玉簪魅力非凡啊,能融化蕭勉這座冰山。」
「太子過獎。」
「你夫君幫朝廷鏟除奸佞,你也應當受到嘉許,回頭我便向父皇請旨,賜你诰命。」
「多謝殿下。」
「蕭夫人莫要責怪你夫君。原本我們的謀劃中就有裝病這一環,太多人想謀害蕭勉,隻有說他命不久矣才能降低危險。但說他不能人道,是我吩咐太醫這麼做的。
「我同他一起長大,他身邊不曾有過任何女子,他清心寡欲,我便想這樣治治他。」
太子臉上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朋友間的戲耍。
「上回我們墜馬,也是二皇子他們……」
「對。」太子幽幽道:「他們想布局成意外,卻沒想到誤傷了蕭夫人。夫人莫怕,這次釜底抽薪,已經徹底鏟除了這群害蟲。你夫君很安全。」
我深吸一口氣, 想起來還是後怕。
朝堂之事, 波譎雲詭。
從宮裡回來,我們剛跨入門檻便聽到了女人的哭聲。
夏竹說:「夫人快去瞧瞧吧,林小姐一進門便哭,哭得老夫人都頭痛了。」
我對蕭勉說:「你去書房吧,我來處理她。」
他點點頭。
前幾日便聽說,謝鶴軒也是二皇子的黨羽。
因為太傅毫不知情, 皇帝豁免追責。
林若昭與謝鶴軒已經和離。
不知她來我府上哭是為何。
20
我坐到她身旁,她還是止不住哭聲,憔悴的臉上掛滿了淚痕,眼眶紅紅的,一點也沒有往日的戾氣。
「還要哭我就隻有叫人把你抬出去。」
林若昭馬上閉嘴了,可身子還是一抽一抽的。
「我看走了眼, 以為招個門第比較低的贅婿便能事事遷就我。沒想到他是個奸詐的。」
「早就提醒過你他不是好人。」我翻了個白眼,現在我們的身份不是丫鬟和小姐, 說話也不用那麼拘著。
「你提醒得不夠明顯。」她扭頭, 淚盈盈地看著我:「從前我那般對你, 你可有氣我?」
「沒有,小姐你心直口快, 不是什麼壞人。我在心裡已經罵過了,我不記仇的。」
「什麼?你在心裡罵過我?」
我攤了攤手,「是啊, 你要罰我嗎?」
林若昭睨了我一眼,破涕為笑:「對不起,為了逼你嫁人, 我還打了你一耳光,疼嗎?」
「早就忘了。」
「那你扇我一巴掌吧, 我們扯平了。」她閉上雙眼, 咬著下唇。
我的手輕輕一揮,撫過她的臉。
她瞪大雙眼震驚地看著我。
「小姐,那一巴掌我已經還給謝鶴軒了。」
「那, 你不要叫我小姐了, 叫我若昭,以後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不了吧,我不喜歡愛哭的朋友。」
我含著胸,淚水無聲地垂下來。
「…我」我被林若昭纏了好久,直到天黑才脫身。
準備回房時, 蕭勉的書房裡燭火還亮著。
我兀自推開門進去。
從身後竄出來一個人, 環住我的腰。
「大膽狂徒, 將軍夫人在此也敢造次!」
「小的垂涎夫人已久, 今晚就在此一親芳澤。」
蕭勉演得認真, 唇貼了上來。
案桌上,筆墨紙砚哗啦啦掉了一地。
我開始慌了,雙手抵在他胸前:「真的要在這裡?」
「嗯, 就在這裡。」
我嘴上在反抗, 身體卻在接納。
手不自覺地去摸他的腹肌。
他在我耳邊低喃:「玉簪,你都不知道,在這個書房裡,我肖想你, 肖想了好多次。」
我想罵他,可在顛簸中,根本發不出完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