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葩一家大鬧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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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醫生有個「超雄」病患。


 


明明生活能自理,卻每天都折磨照顧他的家屬。


 


大兒媳婦換尿布,他故意尿在她手上。


 


二兒媳婦好心探望,他一腳踹S了她肚子的孩子。


 


三兒媳婦每天勤勤懇懇,卻被他打得鼻青臉腫。


 


奇怪的是,他的三個兒子都毫無怨言。


 


四兒子更是為他砍傷主治醫生蹲進大牢。


 


後來,這個病人轉到了我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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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聽見外面的走廊又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又是劉醫生手裡的那個病人。


 


一個脾氣很暴躁並且非常古怪的老頭。


 


雖然得了癌症,卻精力旺盛,經常用「非人」的手段折磨自己的家屬。


 


我端著水杯假裝出去打水,實則想看看他又在鬧什麼花樣。


 


經過病房時,隻見白花花的兩瓣屁股正對著敞開的房門。


 


老頭的大兒媳婦舉著一個成人紙尿褲皮笑肉不笑地柔聲道:「爹,聽話,我伺候你把尿布穿上。」


 


那老頭撅著腚,馬上要入土的年紀了卻還像孩子一樣耍無賴。


 


「不行,我還沒尿幹淨呢。」


 


說著弓著腰抖了抖。


 


一攤黃色的液體從他的胯下又猛射到潔白的病床上。


 


我:「……」


 


媽的,長針眼了。


 


想象中的責備聲並沒有傳來。


 


圍在他身邊的幾個兒女等他尿完還誇了句:「爹,這顏色真健康。」


 


說著,換床單的換床單、拖地的拖地、該穿紙尿褲的穿紙尿褲。


 


那老頭躺在幹淨的地方蹺起腿,等著大兒媳婦動手。


 


得意洋洋地道:「這種活啊,就得兒媳婦幹,男人的手那是幹活的手,太粗糙,把我的腚都刮疼了。」


 


我嘴角抽搐一瞬,頓時感覺他褲兜子裡的騷腥味已經蔓延出了病房。


 


不遠處的幾個病人家屬同樣在看熱鬧。


 


「這老頭,病得真不冤枉,不拿兒女當人看。」


 


「可不咋的,要我才不管他,誰愛伺候伺候去!」


 


「苦了和他一個病房的人……」


 


說著,和這老頭同住一個病房的病人家屬就衝了出來。


 


一臉怒色地跑向導服臺。


 


「醫生,我實在受不了了,能不能給我媽換個病房!


 


「白天不準別人說話、晚上不讓人睡覺、明明能動,吃喝拉撒卻全在一張床上,天天光著屁股撅著鉤子。


 


「還有那些個兒子兒媳婦什麼的,伺候就伺候,房間本來就那麼大,十來個人圍著他一個,連給我媽接盆水擦臉的地方都沒有!


 


「我要換病房!」


 


最後這聲吼得有點大了。


 


那老頭提起褲子慢吞吞走到門口來。


 


眼睛眯得狹長,一笑就露出一口黃牙。


 


「呦,又換病房啊?


 


「兒媳婦給我換尿布怎麼了?你羨慕?你嫉妒?」


 


頓了頓,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是看見我那物件、自愧不如地逃跑了吧!」


 


「你!」


 


男人生平哪裡受過這種羞辱,還是被一個半截身子即將入土的老頭罵的,說著就要揮拳而上。


 


老人的幾個孩子瞬間擋在他面前,一個個人高馬大、身強力壯。


 


幾個護士眼疾手快拽住了這個病人家屬。


 


「這是醫院,別跟他計較,換、我給你換病房!」


 


一旁剛下了手術的劉醫生滿臉疲態地趕了過來。


 


「都散開,都散開!這是醫院不是菜市場!」


 


「又是你?你們一家人想要我的命啊!」


 


2


 


那天劉醫生做了十二個小時的手術。


 


出來一看,這老頭又惹事了,頓時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場面瞬間亂成一團。


 


院長給他放了一天假。


 


等他回來時,老頭已經住上了單人間,看見他來查房時還笑眯眯地賠不是。


 


他生氣歸生氣,可一看到老頭那四個堪比日本相撲選手的兒子,什麼氣都煙消雲散了。


 


這幾個兒子,把老頭往S裡寵,就差摘星星撈月亮了。


 


連個講道理的人都沒有。


 


劉醫生給我倒了一通苦水,一看表已經 12 點了。


 


「哎,等會還要查他的房,查完一起去吃午飯吧。」


 


我點點頭,和他一起走進了老頭的病房中。


 


由於我不是老頭的主治醫生,病房裡的人都懶得搭理我,紛紛圍住劉醫生。


 


就看這老頭問他。


 


「大夫,真不能吃燒烤配啤酒嗎?


 


「可我想那滋味想得緊。


 


「再不吃感覺要S了。」


 


他兒子孝順得很,立馬接嘴。


 


「爸,俺們給你買去!」


 


劉醫生急忙阻攔:「不行,病了不知道忌口嗎?你爸啥情況你不知道啊!


 


「我再說一遍,不能吃辛辣、不能吃海鮮、不能喝酒!


 


「絕對不能!」


 


老頭沒吭聲,他兒子急忙點頭說是。


 


但我一看他那樣就沒憋好事。


 


這樣的人,想S拉也拉不回來。


 


出了病房,劉醫生一路嘆氣,臉上愁雲密布。


 


我出聲寬慰:「該講的都講了,不聽有什麼辦法,這樣的人早點S也省得再折磨你。」


 


放在我剛當醫生時,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


 


可是工作久了,慢慢就看清了。


 


有些病人真是不值得同情。


 


你竭盡全力盡心盡力地幫他免遭病痛折磨。


 


而他總覺得你為收取提成哄你拍片採血買藥。


 


有些人更是胡攪蠻纏,處處為難,把自己當人,卻不把醫生當人。


 


這老頭不就是現成的例子。


 


但劉醫生和我不一樣,擁有一顆良善的心。


 


往往這樣的人在社會上總是吃大虧。


 


吃過午飯後,我們回辦公室休息。


 


剛走進樓道內就聞到一股酒香味。


 


護士一見我們便跑過來告狀,眼睛紅通通的,嗓子也啞著。


 


「劉醫生,3 號床的病人剛才喝了兩瓶啤酒,我們勸他,他不僅不聽,還讓他兒子把我們罵了出來。」


 


我扭頭一看,劉醫生的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一頭就扎進了病房。


 


3


 


「我離開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爸的病不是小病,他不聽,你也跟著胡鬧!要是不想治病,我就給你們安排轉院!」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劉醫生這麼大聲嘶吼。


 


屋內靜了片刻,傳來家屬小心翼翼的聲音。


 


「李醫生,你看,這個病不好治療,說不定哪天人就沒了,想吃的東西吃不了那不是遺憾嗎?」


 


「放你的狗屁,你在這裡咒誰呢?」


 


「爸,口誤,口誤,我活不久,我早S。」


 


病房裡又亂成一團,惹得大家出來看樂子。


 


我拿起手機走進去錄像。


 


「把你們的話再說一遍,劉醫生該說的都說了,別以後出了事又推到我們身上!」


 


裡面一個男的眉毛一橫:「你又不給我爸治病,算是什麼東西。


 


「是我們買的又咋了?我們可是病人,不是囚犯,什麼態度!


 


「小心我們投訴你!」


 


我冷笑一聲,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老頭。


 


與以往咄咄逼人的模樣不同,此刻蜷縮在床上安靜得出奇。


 


心中閃過不妙,我沒和這個男的爭辯,急忙叫他看看他爸。


 


他拍拍他爸的肩膀,就看見這老頭「哇」地吐了一大攤血,隨即猛烈咳嗽起來,吐了好幾口帶血的痰。


 


一家子人急忙圍過去大喊:「爸,你咋了?爸。」


 


那老頭突然發起癲痫來,亂踢亂踹抽動四肢。


 


一個勁地喊:「疼啊,疼!」


 


一腳就踹到了在一旁關切他的二兒媳婦身上。


 


二兒媳婦一屁股摔倒在地,不一會兒胯下就流出一攤血來。


 


當時的場面,是我當醫生以來看過最混亂的場景。


 


劉醫生去看老頭,我和幾個護士慌忙扶著他二兒媳婦送去了婦科。


 


走出病房時我還聽見那個老頭大聲叫嚷。


 


「為什麼是我患了這個病,怎麼不是你們這群白眼狼?


 


「你們都去S,你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去S,去S,去S!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4


 


二兒媳婦的胎終究沒保住。


 


我看見有人在老頭病房門口哭,就是罵我算什麼東西的那個男人。


 


想來他就是老頭的二兒子,正因為失去了孩子哭呢。


 


令我驚訝的是,這老頭害S自己的孫子,又痛罵自己的兒女,整日裡以作弄他們為樂,這些人竟然對他還是畢恭畢敬寵愛有加。


 


如果是我,哪怕是自己的父親,我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李醫生,吃瓜呢?」


 


一個護士見我望著老頭病房的方向若有所思,一臉嫌惡地翻了個白眼。


 


「這老頭真會折磨人,白天也就算了,晚上每隔 20 分鍾按一次呼叫鈴,問他哪不舒服,結果又說好多了。


 


「上次我不小心鉤到鐵皮劃了個口子,用生理鹽水衝洗的時候被他看見了,張口就罵我私自挪用醫療藥品。


 


「這次把他兒媳婦踹流產肯定也是故意的!」


 


我看向她,一臉吃瓜的模樣:「為什麼這麼說?」


 


「上次我值班,他家老二和兒媳婦在門口偷偷聊天被我聽到了。」


 


「說什麼這次懷孕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他爹知道,不然老頭要鬧翻天。」


 


「結果還是被發現了,我就納悶了,他們小兩口懷孕關他爹屁事啊?」


 


「不行,說說我就來氣,這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


 


說到後面,護士簡直可以稱為咬牙切齒,憤憤離開。


 


這老頭昨天被劉醫生搶救了半天才搶救回來,把吃的喝的吐得整個搶救室都是。


 


醒來第一句話居然是:「我就不S,折磨S你們。」


 


把在場的醫生護士氣個夠嗆,又真的不能放棄他。


 


饒是一向好脾氣的劉醫生都破口大罵起來。


 


老頭的四兒子手指著他一臉怒容:「你他媽再罵一個試試,再罵老子砍S你!」


 


劉醫生臉色蒼白渾身哆嗦,扭頭進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一頓好說歹說,畫了一張超級大餅,又在他辦公室放了兩個保安,這才堪堪安撫住他。


 


經過老頭的病房時,他又在折磨大兒媳婦給他換尿布。


 


隻是這次他的動作看起來遲緩停滯,完全不如幾日前有力氣了。


 


5


輪到我值夜班時,老頭的二兒子摸黑來廁所打電話。


 


似乎以為廁所沒人,講話時完全暴露真心。


 


「媽的,怕他S又怕他不S,真是折磨人。


 


「憑啥?憑啥給老大老三和老四?就憑老大媳婦摸他的腚了?可笑,他踹S我兒怎麼不說!


 


「老三和三妹都是窩囊廢,老四更不用提,沒成家還坐過牢的敗類,拿不起大頭。


 


「等他立下遺囑,就算不S我都給他弄S!


 


「行了行了,你好好在家休養,這裡有我盯著呢,誰也別想乘虛而入!等我搞到錢,我們倆月黑風高再懷一個,嘿嘿嘿……」


 


幾句話聽得我膽戰心驚。


 


我就說這一家人怎麼處處透露出詭異的行為。


 


一切逃不開個「利益」二字。


 


待他走後,我又多待了一陣才出去。


 


病房中隱隱傳來他們幾個的對話。


 


「爸,你看你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不如咱們把遺囑先立了吧……」


 


「是啊爸,我們哥四個還有兒媳都在這裡,你放心,我們一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爸,你說話啊,哎……你幹嘛?」


 


沒兩秒,護士臺的鈴鐺便響了起來。


 


與我一同值班的護士一臉無奈地走過來,看見我站在門口驚訝了一瞬,剛要叫我,我便做了個「噓」的手勢。


 


我和她一同進去,病房裡寂靜無比,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護士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老頭搖搖頭:「感覺好一點了。」


 


護士嗤笑一聲,扭頭就走。


 


我跟在她身後,感覺自己窺探了這一家人的秘密。


 


6


 


老頭的病情惡化得很快。


 


甚至每周隻清醒那麼一兩天。


 


幾個家屬都焦躁不已,大家還以為是他們父子情深,隻有我自己知道哪是父子情深,是愛財如命。


 


要是沒了那些錢,這幾個兒子兒媳婦,真的會好好照顧這個生病的老人嗎?


 


答案不言而喻。


 


老頭昏迷的第三天,他的四兒子坐不住了。


 


劉醫生的辦公室就在我的對面。


 


他先是一腳踹開我的房門,見不是本人後又一腳踹開對面的房門。


 


醫生的辦公室是不落鎖更不關門的。


 


院長先前派給劉醫生的保安就待了一周左右,見沒什麼事就走了。


 


這下倒方便行兇了。


 


我看見這個人拿著刀,當場就撥通了保安的電話叫他快點過來。


 


「媽的,老爺子之前好好的,為啥現在就醒不來了?你一定是沒有好好醫治,不然他的狀態為啥越來越差!


 


「我就等著錢還債呢,你這是要逼S我!


 


「好好好,既然如此,我就叫你一起陪我償命!!!」


 


屋裡的劉醫生大喊救命。


 


隻見老頭的四兒子手起刀落,一道血跡便噴射而出,砍在了劉醫生阻擋的小臂上。


 


要補下一刀時,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夾朝他頭上砸去,大喊:「S人了!S人了!快來救人!」


 


周圍的人卻遲遲不敢上前,似乎在猶豫。


 


砍下第二刀時,一個女生猛地衝出來抱住了他的腰往後倒。


 


他踉跄幾步摔倒在地,劉醫生趁亂跑出了辦公室,卻又被他一把拽住腳踝猛撲到了地上。


 


我急忙去奪他的刀子,可是他力氣極大,身手極快。


 


等我按住他的手,劉醫生的後背已經挨了兩刀,血很快濡湿了他的白大褂。


 


而抱住兇手的女孩也被他無意中砍到了手臂。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過來協助我和女孩,將他的手裡的刀子奪下。


 


姍姍來遲的保安將他按住捆綁起來。


 


周圍的群眾報了警,幾個護士將劉醫生抬上擔架,聲音都帶著哭腔。


 


「劉醫生他昏迷了。」


 


7


 


老頭的四兒子叫賈庭,聽名字以為是個謙謙君子,實則是個窮兇極惡的S人犯。


 


10 年前,16 歲的賈庭因為入室偷盜強奸S人被判了 10 年,如今才出獄不過兩個月。


 


劉醫生的手被他砍斷傷到筋骨,後背的幾個傷痕看著可怖,卻沒傷到根本,恢復起來比較容易。


 


隻是以後能不能再拿起手術刀,懸了。


 


當天主動撲上前救劉醫生的那個女孩,她媽媽就在等著第二天劉醫生給她做手術。


 


那晚,她哭個不停。


 


「被砍的是我就好了,我媽媽怎麼辦啊!」


 


一個家庭甚至無數家庭的希望就這麼被賈庭給毀了。


 


劉醫生被砍後,他手裡的病人隻能交到我和另一個醫生手下。


 


而那老頭很不幸分配給了我。


 


不聽醫囑、情緒過度等種種情況都導致他的情況越發差。


 


而他兒子砍傷醫生的事情更是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戴著有色眼鏡看他們,言語中盡是憤恨。


 


老頭的幾個子女在我面前互相指責。


 


「當初要不是老大在那裡嚷嚷被聽見,有他老四什麼事?」


 


「你怪我?那你呢,明知道他窮兇極惡,還專門帶到醫院來給你撐腰,你現在不和他一派了?」


 


「大哥不說二弟,他拿刀的時候隻有我勸他兩句,你們因為害怕都跟啞巴一樣,到時候賠錢,也是你倆賠!」


 


「放屁!不可能,這些日子我一分錢都沒見到還倒貼進來不少,還給他賠錢?做夢去吧。」


 


「就你往裡貼錢啦?我們兄弟倆的錢不是錢?不要臉的東西。」


 


「……」


 


「夠了!沒完沒了還?要不是醫院不允許把病人趕出去,我遲早把你們一家子都列進醫療系統的黑名單!」


 


我指著他們幾人的鼻子大罵:「都給我滾出去!」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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