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天界太子赫連時三百年後，為他誕下一女的聖女翎雪回來了。

 

天界一年一度的遊園燈會，女兒卻被失控的靈獸踩踏，肉身俱滅，隻留一縷殘魂。

 

我將女兒的一縷殘魂放進魂燈溫養，並向太子求取一顆人參果給女兒重塑肉身。

 

可他拒絕並指責我：

 

“拿孩子當借口騙取仙果，你就不怕謊話說多了被天雷劈？”

 

女兒挺著一口氣，想見爹爹。

 

我隻好闖進太子的別苑，求他見女兒最後一面。

 

可他認定我是在吃醋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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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關進冷宮餓反省。

 

他卻陪翎雪在宮殿露臺賞雪。

 

而他和翎雪生的那個女兒，早已在絕望中咽了氣。

 

1

 

“商扶燕，我當初真不該娶你。”

 

“希望你記住這次的教訓，找準自己的位置，否則別怪我一封休書休了你。”

 

赫連時高傲地俯視著我，仿佛我是蝼蟻一般。

 

我環抱自己幾乎凍僵的身體，麻木的看向他。

 

“前天晚上醫仙來報，女兒已經S了。”

 

和我成婚前，天界聖女翎雪懷了赫連時的孩子，生下孩子後卻棄他們而去。

 

或許是愛屋及烏，他十分寵愛這個女兒，對小公主笙笙有求必應。

 

卻對我生的小女兒瑤瑤不聞不問。

 

赫連時語氣又冷硬了幾分：“先是挑撥笙笙和翎雪的關系，現在又為了仙果滿嘴謊話，女兒有你這樣的娘，S了也算解脫！”

 

我突然控制不住情緒，抓住赫連時的衣袍質問他。

 

“為什麼不相信我？她是你的女兒啊！她明明可以活下來的！是你害S了她！”

 

我瘋狂錘打赫連時。

 

翎雪一把推開我，擋在赫連時身前。

 

兩天水米未進，我頓時天旋地轉。

 

笙笙不是我親生，但多年的日夜相處，我們早已比親母女還親。

 

一個月前，翎雪突然回歸仙界，笙笙護著我，把人趕出了宮殿。

 

當時她抱著我，哭著說不許別人欺負我，她隻認我這個娘親。

 

可赫連時卻覺得是我暗中挑撥，讓笙笙不認親娘。

 

他沒收了我太子妃的權利。

 

在外面給翎雪重新置辦了一處別苑，頭也不回的搬了出去。

 

赫連時嫌棄得蹙起眉。

 

“別在我面前演這種拙劣的戲碼。”

 

“我心裡從來隻有笙笙一個女兒，至於其他人，就算是S透了也與我無關。”

 

2

 

這麼多年，我把他和笙笙，以及我們生的瑤瑤照顧得無微不至。

 

翎雪沒回來之前，赫連時跟我之間也算得上相敬如賓，連爭執都很少發生。

 

淚水滑出眼眶，我強忍心中情緒看向兩人。

 

“可S的不是其他人，就是笙笙，是赫月笙！”

 

“商扶燕！”

 

赫連時的語氣變得危險，“笙笙喜靜，以往廟會和宮宴她都不喜歡去，再說她又無知幼童！怎麼可能因為踩踏喪命？！”

 

我慕然怔住。

 

“嗡”的一聲，心髒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我的小女兒瑤瑤，今年不過百歲。

 

笙笙喜靜，但瑤瑤愛熱鬧。

 

所以他見S不救，是認定出事的不是笙笙？

 

可瑤瑤也是他赫連時的親生女兒啊！

 

我錯愕，恍然，心寒。

 

為瑤瑤，為自己三百年的付出，為悽慘S去的笙笙，心痛到窒息。

 

翎雪看著我，似笑非笑。

 

“笙笙對你比對我都親，可你居然為了自己那頑劣的女兒，拿笙笙當幌子，你怎麼敢的？”

 

她突然一幅恍然警惕的模樣。

 

“你今天敢為了你的女兒詛咒笙笙，明天是不是還要幫你女兒奪皇位，對笙笙下黑手？”

 

赫連時立馬皺眉警告我。

 

“收起你那些骯髒心思，讓我發現你敢傷害笙笙，你和你生的孩子也別想好過！”

 

我怔愣在原地，心像被撕碎一樣密密麻麻的疼。

 

三百年的婚約淪為一場笑話。

 

我的瑤瑤何其無辜？

 

“赫連時，你不配做瑤瑤和笙笙的爹爹！”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我的手抑制不住顫抖。

 

隻可惜翎雪衝過來，替赫連時挨了這一下。

 

“翎雪！”

 

赫連時頓時焦急起來，一把推開我。

 

我來不及反應，額頭撞到牆上，瞬間見了血。

 

他卻隻顧著關心翎雪，滿眼都是心疼。

 

“你大病初愈，擋在我身前幹什麼？疼嗎？有沒有頭暈？要不要叫醫仙？”

 

我從沒見過赫連時這麼著急又溫柔的模樣。

 

曾經我替他去魔谷採藥，傷了神魂，赫連時卻不耐煩，說我小題大做。

 

兩相對比，我這幾年的付出像是喂了狗。

 

翎雪捂著臉埋進赫連時懷裡，哭哭啼啼怒斥我。

 

“阿時娶你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霉！利用我們笙笙的名頭仙果被戳破，就惱羞成怒動手打人，這麼用力是想S人嗎？”

 

“嘶……好疼啊阿時，幸好被打到的不是你，不然我們的笙笙得多心疼啊。”

 

赫連時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神恨不得活吞了我。

 

“商扶燕，你瘋了是吧？！”

 

“如果不想讓我跟你和離，馬上向翎雪道歉。”

 

溫熱的血液順著額頭流下，模糊了我一半視線。

 

他卻隻在乎，被扇了一巴掌的翎雪？

 

無法言說的悲涼，化作一聲自嘲的笑。

 

“道歉？你們害笙笙失去活下去的機會，還有臉說是笙笙爹娘？還覺得她會心疼你們？”

 

“赫連時，再不去給笙笙收屍，你一定會後悔的。”

 

似乎是被我的認真嚇到，赫連時眉頭微皺，終於有些動搖。

 

3

 

翎雪不屑冷嗤一聲。

 

“假如笙笙出事，肯定沒辦法去書院，夫子怎麼可能不通知阿時？”

 

“你不就是想把阿時從我身邊支走嗎？至於耍這麼多手段嗎？”

 

我不想搭理她，又心疼孤零零躺在祠堂的笙笙。

 

她乖巧貼心，喊我娘親，幫我照顧小女兒瑤瑤，記得在我生辰時準備驚喜。

 

因為從小被翎雪拋棄，缺失母愛的她很粘我。

 

為了笙笙，我還是放軟了語氣：“笙笙最近心情不好，向書院請了假，正巧遇上遊園會，她便和幾個仙子一起去逛逛，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她們。”

 

“為什麼不直接叫來笙笙，而是問其他人？你是不是買通了那幾個孩子幫你撒謊？”

 

“你可真是機關算盡！”

 

翎雪用譏諷的語氣懟我。

 

從笙笙趕走她那天起，她就恨透了我。

 

赫連時立刻掐訣喚出傳音符。

 

本以為他終於相信了我的話，很快可以去替笙笙找來仙果回魂。

 

沒想到傳音符竟然鏈接上了，他一愣，隨後一把將我從地上拎起。

 

十分憤怒地甩了我一巴掌。

 

“你說笙笙S了？那她的傳音符為何鏈接上又斷開？難不成是鬼做的？”

 

“從我搬出去笙笙就不接願意再理我，你是不是一早就計劃好了？”

 

他掐住我的脖子，我頓時呼吸困難。

 

“商扶燕，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讓我發現你利用笙笙，我會讓你付出慘痛代價。”

 

“立刻給翎雪和笙笙道歉，否則就給我滾回冷宮繼續反省，什麼時候願意認錯，什麼時候再放你出來！”

 

我大腦混沌，耳朵響起嗡鳴聲。

 

好半天才緩過來，艱難問他。

 

“一個能把她，踩踏到肉身俱滅的環境，你覺得她的傳音符還會在身上？”

 

可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赫連時暴力的往冷宮的方向拖。

 

翎雪假惺惺的攔著。

 

“阿時，好歹她也是你的太子妃，頭還流血呢，可別真出了事了！”

 

“都怪我當年生了病，不願意拖累你和笙笙獨自去雪雲峰治療。”

 

“現在我回來了，妹妹吃醋，厭惡我也正常，她隻是想把你牢牢拴住而已。”

 

“但她的手段太歹毒了，為了笙笙，要不我還是走吧？”

 

赫連時頓時心疼不已。

 

“我和你認識在她之前，你又是笙笙的親生母親，連這點胸襟都沒有，她怎麼配做我的太子妃？”

 

“你的病剛恢復，就安心住在這，我不會再給她作妖的機會，不就是個小傷口，哪那麼容易S？”

 

他向翎雪解釋，嗓音溫和。

 

“要不是為了笙笙，我當初根本不會娶她。”

 

“在我心裡，沒人比你和笙笙重要。”

 

翎雪眼角泛起感動的淚花，從背後抱住赫連時。

 

“對不起阿時，這些年辛苦你了。”

 

看著他們情意翎雪的模樣，我的心裡一片悽涼。

 

從前赫連時對我不冷不熱，我以為他隻是對感情木訥。

 

他對瑤瑤保持疏離，我體諒他擔心笙笙心裡不平衡。

 

可現在，比他命還重要的女兒躺在祠堂，肉體已然隕落。

 

他卻隻顧著，和翎雪互訴衷腸。

 

赫連時看到我的眼神，頓時不滿。

 

“你那是什麼表情？別想著再耍什麼心眼，要還想舒舒服服當你的太子妃，就給翎雪道歉，然後主動滾去冷宮反省！”

 

4

 

我冷笑，甩開赫連時鉗制我的手。

 

當了三百年太子妃，我還從來不知道這是個舒服的差事。

 

成婚之處，我照顧年幼的笙笙的同時，還要伺候著他身體孱弱的母妃。

 

後來瑤瑤出生，我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赫連時體弱，時常需要奇珍異草滋補，我便經常為他尋覓仙草。

 

直到三年前天後隕落，我才有喘息的空間。

 

也是我為他出謀劃策，他才能從一個廢皇子，爬到天界太子之位。

 

現在我後悔了。

 

也終於意識到，不是所有付出都能得到回報。

 

何必當拆散他們的惡人。

 

“和離吧。”

 

我平靜的看了赫連時一眼，轉身就走。

 

“你說什麼？”

 

赫連時聲音錯愕。

 

我停下了腳步，卻沒再回頭看他。

 

“笙笙的殘魂在魂燈裡隻能保存三天，你不去殓屍我去，她畢竟叫了我這麼多年的娘親。”

 

“希望你別等笙笙再無生還的可能，才知道什麼叫後悔。”

 

“和離書我會盡快叫人帶給你。”

 

我去醫仙院處理傷口。

 

赫連時竟抱著翎雪也跟在後面。

 

剛進屋，他一把拉開我，讓醫仙先給翎雪檢查。

 

醫仙欲言又止，看看翎雪又看看赫連時。

 

最後看向我。

 

“要不先看太子妃吧？”

 

“流血過多恐需仙術封止。”

 

老醫仙是天帝御用的人，資歷很老，平日裡也不把這些皇子放在眼睛裡。

 

醫仙瞥了翎雪一眼，開始趕人。

 

“我是醫者，誰嚴重就先給誰醫治，你們要是沒事，就去外面等著。”

 

赫連時沉著臉，攬著翎雪離開。

 

好歹也是個皇子，他心裡再不爽也得要臉。

 

老醫仙替我用聖水洗了傷口，用仙草敷在傷口上。

 

過了一陣血止住了，又用了特制之法以避免疤痕。

 

從屋內走出，隻見躺在輪椅上的程綿綿被侍者推動而過，沈宴靈氣場全開護其周身。

 

隻是因一個巴掌，受了點委屈，便興師動眾安排全身療愈術，真是荒誕至極。。

 

我著急去料理笙笙的事，懶得搭理他們。

 

擦身而過時，手腕卻突然被赫連時抓住。

 

“我問過，笙笙已經兩天沒去書院了。”

 

“笙笙也根本不在醫仙院裡，你到底把她藏哪了？”

 

“我警告你，假如笙笙在這期間出了危險，我一定不會輕易饒過你。”

 

赫連時眼裡浮現隱隱的不安。

 

我失望的看著他。

 

“我隻是到醫仙院清理下傷口，免得嚇到瑤瑤，笙笙她當然不在這，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