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討厭這種宮裡人說話留一半了。
蕭驚寒把黑子落在棋盤上,“哪有她半分風採。”
呵,還看不起我了。
吃完就溜,還沒找你算賬呢?!
太後對著蕭驚寒嬌媚一笑,“你對我姐姐可真是一往情深。”
哇,還真是有貓膩,我豎起我的小耳朵。
“太後,慎言!”蕭驚寒厲聲喝道。
太後笑吟吟地,“人都S了,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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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放著皇位不要,甘願保她的兒子上位,小皇帝會領情嗎?”
原來小皇帝不是太後生的啊?怪不得這太後長的和十八歲小姑娘似的,臉上嫩的能掐出水。
蕭驚寒拂袖起身:“林青芝,不得胡言!”
太後笑的更加大聲:“我偏要胡言。這次小皇帝把你召回來,真以為他是感念你勞苦功高,邊疆苦寒?他是要奪你的權,要你的命!”
說到這,太後的神情扭曲,嬌媚的臉宛如惡鬼。
我嚇的往旁邊挪了挪。
這是我能聽的嗎?
等下他們不會S人滅口吧?
太後忽地轉身,逼到我面前,冷笑道:“還有你,你父親故意把你打扮的和我姐姐一樣送進宮,就是讓你勾引蕭驚寒,讓他做下大逆不道之事。”
“你以為你這幾天送藥膳的事是偶然嗎?小皇帝把藥膳賜給蕭驚寒是不小心嗎?你父親可真是個好太傅,一心為小皇帝著想。”
父親?
藥膳?
嬤嬤!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主的父親是把女兒當炮灰呢。
這場計謀裡,蕭驚寒即使全身而退,也得脫層皮;小皇帝體弱,原主父親甚至能挾天子以令諸侯。
犧牲一個女兒,換取皇權大業,對於封建時代的人來說,太劃算了。
所以原主才會飲恨自盡,讓我穿越到她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昨晚蕭驚寒和我的事瞞不住。
果然,一個小太監在外面稟報:“啟稟娘娘,太傅大人在宮外自縛求見,說是教女不嚴,為貴妃娘娘與七王爺有染一事請罪。”
“來了。”太後翩然地坐在榻上,笑道:“蕭驚寒,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呢?”
我的背後冒出一陣冷汗,有不好的預感。
蕭驚寒也重新坐下,冷然道:“藥膳是他女兒送的,本王自然也是被勾引的。”
這話一出,我跌坐在地上。
好消息:我不用被活埋了。
壞消息:白綾還是鶴頂紅,我得二選一了。
太後看了眼蕭驚寒,“七皇弟英明。”
然後她一揮手:“來人吶,把這個賤人打入冷宮!”
7
冷宮。
我啃著個窩窩頭,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我想我那12平方米沒有窗戶的破出租屋,我想V50就能吃一堆的瘋狂炸雞日。
被賜S後,我能穿回去吧?
不然我也太冤了。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你還能睡著?”不知何時,蕭驚寒暗夜而來,披著暮色的鬥篷,像是黑夜中的一抹幽靈。
我眼睛都不睜,“反正是個S,睡不睡都是S,不如好好睡一覺。”
“不愧是魏太傅的嫡女,有膽識。”
“七皇叔,是來看我笑話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也許我是來救你的呢?”
“呵,”我冷笑了下,如果是軟弱的原主,也許會信,但我可是下了反詐app的人,才不會吃這套,“七皇叔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宋青竹!”
宋青竹,小皇帝的生母,蕭驚寒的白月光。
這是原主進宮前,父親對她講的,我都記起來了。
蕭驚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魏如絲,你想用激將法逼我S你?”
“我原本就要S的。”
“你還有活路。”蕭驚寒胸膛起伏,像是生生忍下這口氣。
“前提是我把父親的計劃告訴你,是嗎?”
蕭驚寒一驚,“你全都知道?”
“我不知道,隻是我猜出來了。”
“怎麼猜出來的?”
我坐在草堆裡打了個哈氣,“我餓了。”
“來人,去御膳房帶一桌酒菜過來。”蕭驚寒推窗,對著外面吩咐。
不多時,我的面前就擺上了八菜一湯外加一份點心。
“七皇叔,不一起吃點?”我先塞了塊芙蓉糕,腮幫子鼓鼓的。
蕭驚寒嫌棄地看了眼地面,把鬥篷鋪在地上,盤腿坐下。
呵,潔癖的男人。
這時,一個想法像是一道閃電,從我腦海裡閃現。
那一瞬間,原本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都想得通了。
8
“你知道藥膳裡是加了東西的,但你還是喝了?”
蕭驚寒點頭,“魏太傅家有生子的妙方,朝中不少大臣都知道。隻是本王沒想到藥性會如此之烈。”
看來他還是不知道我加的那滴東西,我在心中松了口氣。
“然後你就將計就計,還假扮侍衛與嬤嬤交談。我當時就該想到,憑七皇叔能躲開所有巡邏侍衛的本事,怎麼就不能把我神不知鬼不曉地送回去呢?”
“總得有個人去告訴你父親大事已成吧?”蕭驚寒將我的酒杯盞滿。
“那太後呢?怎麼知道的?”
“當然也是我讓她知道的。”
“父親肯定想不到,他自縛進宮,就和送上門的肉包子一樣,有去無回。”
蕭驚寒皺了下眉,“這話說的不太好聽,但的確如此。隻是……”
“隻是你們不知道我父親的同黨究竟有哪些,他藏著的私兵又躲在哪裡。”
“你很聰明。所以你能告訴我嗎?”
我沒有給他明確的答復,繼續問道:“你和太後絕不是一伙的,我能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嗎?”
蕭驚寒坐得端正,鄭重地說:“自然是讓皇上坐穩龍椅。”
“那你為什麼不選擇和我父親合作,你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不。”蕭驚寒搖頭,“我們從來不可能一致,我說的是皇上,不是我也不是你父親。”
還真是一心扶持小皇帝,看不出來這個七皇叔這麼戀愛腦。
為了白月光的兒子,連自己的貞操都可以丟掉。
我不由地諷刺道:“七皇叔真是個痴情種。”
蕭驚寒動了下嘴,沒有說話。
“我父親,是不是已經S了?”
“太後的人下手太快。”
“那太後呢?”
蕭驚寒看著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說:“已被我囚禁在寢宮。”
“七皇叔真是坐收漁翁之利。”
蕭驚寒不理會我的嘲諷,隻問我:“參與的同黨有哪些,你父親的私兵以何為號?”
“以摔杯為號啊!”說著,我將酒杯從窗戶摔了出去。
清脆的碎裂聲在屋外響起。
接著是一陣打鬥聲,一道煙火升至上空,發出爆裂聲。
很快宮門外起了火,救火聲、呼喊聲、打S聲混成一片。
蕭驚寒指著我,不敢置信:“你不過是一顆棄子,為什麼是你?!”
“棄子就不是一條人命嗎?”我反問道。
蕭驚寒猛地站起來,卻隻覺腿軟,倒在地上。
“你下了毒!”
9
“是啊,我下了毒。隻是不在吃食上。”我起身,笑著看他,“你很謹慎,坐下後什麼都沒吃,什麼也沒碰。但你還是低估了我,這毒下在空氣裡。”
“空氣?”
“是啊,靠唾沫傳播,我和你說了那麼久,說得唾沫星子飛起,就是等著傳染給你啊。”
蕭驚寒掙扎著,支撐起身體,“你跑不掉的,外面還有暗衛…”
隨即,他意識到了,剛才的煙火,他已經命令所有暗衛追過去了。
“我小瞧了你,魏太傅也低估了你。有你這樣的女兒,何必當棄子來用?”
我微微一笑,給他留下個神秘的印象,然後拍了拍他的胸口,“七皇叔,拜拜了。”
冷宮外空無一人,周圍的侍衛也去了前面支援。
我一路狂奔,鑽過一個狗洞,順利到了宮外。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我馬不停蹄地趕到洛水河畔,跳上一艘船。
等到船漸漸遠去,我才坐下來長長地舒了口氣。
好險!
此刻,蕭驚寒應該已經發覺被騙了吧?
是的,什麼摔杯為號,棄子變主子,都是我制造出來的假象。
自從我穿書過來後,不知道原主是不是S的姿勢不對,我的部分記憶是殘缺的。
直到在太後那聽到一切,我才記起所有。
魏太傅的確以煙火為號,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所以我要活的話,就隻能用煙火來制造混亂。
來到冷宮後,我便發現周邊的牆下為了防蟲,撒了硫磺,而木炭則是我問守衛要的。
好歹我還有個太傅父親在外面,加上一個金镯子,他們樂意至極。
然後隻要加上我藏在另一個手镯裡的藥粉。
一個簡易的煙花就做好了。
我將煙花藏在院子的隱蔽處,做了延遲裝置。
隻等著蕭驚寒來看我。
他來了,我的計劃也就成功了。
但我的時間很緊,父親的私兵都藏在郊外的山洞裡,即使看到煙花,也得花一個時辰S進去。剛才放火的不過是他安排在宮裡裡應外合的一些小侍衛。
現在,蕭驚寒應該已經撲滅大火,明白自己上當了吧?
我沒有S他,畢竟我是受過現代教育的人,S人這種事情,我暫時還不太敢幹。
而且我還把魏太傅的同黨名單和私兵所在之處拍在了他的胸口上,他應該不會介意我趁機摸了把他的胸肌吧?
蕭驚寒,我們兩不相欠,你也放我一條生路吧!
10
一晃就是五年之後。
小皇帝如今已坐穩了皇位。
聽著這幾年他的叔叔們被整的很慘。
當然不包括蕭驚寒。
他現在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小皇帝和他還真是叔侄情深。
要不是年紀對不上,我都懷疑,小皇帝是蕭驚寒和他的白月光宋青竹生的。
隻是聽說去年他去青城山當了道士。
我猜,他可能是了卻了紅塵之事,決定修仙為白月光守身如玉了。
“呵,真是一對情深義重的狗男女。”我的語氣很酸。
因為我有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的龍鳳胎,蕭驚寒那個王八蛋的。
雖然,我對蕭驚寒說不上有感情。
這天,兒子小雀兒跑回家說:“媽,河裡泡了個神仙。”
“去去去,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妹妹呢?”
“她釣到了那個神仙,正在向村裡人炫耀呢。”
我捂額,這兩孩子也不知道隨誰,從小就喜歡看人家釣魚,三歲後開始自己釣,本著釣魚佬永不空軍的原則,他們魚沒釣到幾條,雜七雜八的東西倒是釣到不少。
小到銅錢,大至玉環,珠光寶氣的堆了整整兩個箱子。
原本我還打算靠賣藥謀生,現在隻能當個愛好。
不多時,女兒雲兒帶著她的戰利品回來了。
她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最前面,後面的村民用門板抬著個人。
我上前幾步,倒要瞧瞧是什麼樣的神仙。
“神仙”穿著一身紫金道袍,身高腿長,有著衣服好身材,黑發如墨,隻是狼狽地蓋在臉上,糟蹋了仙氣,反倒像個喝大了掉河裡的紈绔子弟。
突然,我心頭咯噔一下,這腿,這衣服都遮不住的胸大肌,有點眼熟啊……
撥開亂發一看——蕭驚寒。
“抬走!沒救了,趕緊抬走埋了!”我大聲說道。
村民常年來我這看病拿藥,對我言聽計從,說著就要去後山挖坑。
蕭驚寒卻長嘆一聲,坐了起來,“別來無恙啊,魏小姐。”
我隻能暫時把他留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孩子們坐在小板凳上和他大眼看小眼的。
小雀兒長得和他很像,蕭驚寒又不傻,他肯定知道了。
我猶豫著要不要在他的碗裡下點猛藥,以免他和我搶孩子。
蕭驚寒進來了。
“這兩個孩子……”
我把湯端出去,對著孩子們說:“告訴這位叔叔你們的名字。”
小雲兒率先說:“我叫林無驚。”
小雀兒緊跟著講:“我是林無寒。”
蕭驚寒的臉都青了,無雲又無闕,就是說孩子壓根沒他的份。
他呆愣了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說:“那,為…為什麼姓林呢?”
“老娘樂意。”我驕傲地扒了一口飯吃。
其實林是我現代的姓氏,我的孩子,當然跟我姓。
11
吃完飯,蕭驚寒一直在院子裡和孩子們玩,直到他們睡著。
我拖了個小椅子,坐到他的對面。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蕭驚寒捋了捋紫金色的道袍,“可能是緣分吧……”
“說人話。”我才不信。
蕭驚寒說道:“我去了青城山清修,然而還是忘不了情,掌門師兄讓我下山,好好想清楚了再回去。我便找到了這裡。”
我指著自己的臉,“蕭驚寒,你看清楚了,雖然很像,但我不是宋青竹,你要了斷情緣,找錯了地方。”
“沒有錯。”蕭驚寒的聲音突然委屈起來,“我要找的就是你。”
我笑出一聲,“你不會是想說,自從那一夜後,就對我念念不忘吧?”
“我也不想的。”蕭驚寒的目光深遠,似乎在望向無窮的宇宙,“但這些年,我就像是被你下了蠱一樣,總是會想到你,也想要見到你。”
“花言巧語,你分的清我和宋青竹麼?”
我可不想當替身,一般替身女主都是虐文。
我好不容易把自己變成萌寶爽文的女主,才不想受虐呢!
蕭驚寒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我分的清,一直分的清。”
我看得出來,他沒有說謊。
蕭驚寒繼續道:“我與青竹姐姐的事,也有必要解釋一下。”
“你說。”夜很長,聽個故事再睡覺也好。
蕭驚寒的眼睛帶著笑意,思緒回到了以前,他說起與宋青竹的第一次見面,說起宋青竹為練功受傷的他包扎傷口,說起他被當時的皇帝,他的兄長批評課業時,宋青竹對他的維護和教導。
“她是我的嫂子,也是我的姐姐,我的老師,我最好的朋友。”蕭驚寒總結道。
然後他話鋒一轉,否定道:“但絕不是宋青竹所說的愛慕之情,這是對我也對她的侮辱!”
不知為何,我相信他的話。
蕭驚寒見我沒有質疑,意外又覺得驚喜,他說道:“可惜她福薄,生下女兒後就一直體弱多病,在一場秋風中走了。”
“女…女兒?!”我發現了華點,猛地站起來,帶倒了椅子。
蕭驚寒把椅子扶起來,說:“對,當今的皇帝,其實是她的女兒。”
怪不得小皇帝體弱多病,身材嬌小,不喜女色!
“這瞞得住嗎?”我發出疑問。
蕭驚寒的眼神不容置疑:“瞞不住的,不服氣的,都已經沒機會說話了。”
這就是當年宮變,這幾年來清理朝野的真相。
“她是個好皇帝,和她母親一樣聰明,公正,寬容。”蕭驚寒說著笑了一聲,“你會不會覺得我瘋了?”
“為什麼這麼說?”我重新坐了下來,“就因為你擁戴了一位女皇帝嗎?”
蕭驚寒看我的眼神更加的炯炯有神,“你果然和我一樣,大逆不道。”
“不,在你這也許是大逆不道,在我這,隻是正常事。”
誰還沒在七點新聞上見過幾個女領導人啊。
“男皇帝也好,女皇帝也罷,能者居之。”
“能者居之…說得好,值得幹一杯。”蕭驚寒像在自己家一樣衝去廚房拿酒。
這一夜,他喝的酩酊大醉。
我還是心軟了,沒有連夜搬家,反而給他蓋了個毛毯。
這日後,我的藥廬就多了個炮制藥材的道士。
孩子們很喜歡他。
至於我,作為萌寶爽文大女主,當然是各色美男,應有盡有!
蕭驚寒:“看來得趕緊來個三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