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殺後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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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綠看著我懇求的神色,眼底不由浮現一絲得意,面上卻一副猶豫不決。


「可……為什麼是我?我出身低微,可配不上二少爺。」


 


「那當然是二少爺喜歡你啊,不然我也不會委屈你。」


 


「喜歡我?」


 


我看著環綠實實在在瞪大的雙眼,肯定地點了點頭。


 


「是的,二少爺喜歡你。」


 


「你可知二少爺之前為什麼冷言拒絕我的好意,可又在我要放棄時給我送花,給我解圍呢?」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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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當時他的花是不是先送到你的手?他來替我解圍時,是不是因為你去求得他?再或者,自嫁到江家,他是不是常借我的名找你?」


 


我低聲說著那些封印在我腦海的陳年往事,聲音低沉,語氣溫柔。


 


我在試圖給環綠編織一個心上人也喜歡她的曖昧情事。


 


12


 


環綠的確夠聰明,可情愛一事實在誤人。


 


環綠眼底的警醒逐漸褪去,白嫩的雙頰浮現一抹動人的紅暈,語帶嬌羞道:


 


「可我的身世……」


 


我拉住她的手拍了拍:


 


「委屈你了,正頭娘子是當不了,但二少爺喜歡你,當他的寵妾還是可以的。」


 


環綠嬌羞地看了我一眼,低聲道:


 


「可、可是若浮少爺向小姐你討要我了?」


 


我趁她低頭時,和淺朱對視一眼。


 


「他、他肯定不好對我明說,不過瞧著確有這個意思,至於怎麼當上他的妾,嗯,這個著實讓人頭痛。」


 


淺朱接著道:「老夫人這人雖然慈愛,但規矩甚嚴。對二少爺身邊的人是一挑再挑,若是二少爺主動呢?而你又是小姐貼身丫鬟,老夫人就算知道,但木已成舟,看在小姐,以及二少爺歡喜你份上,肯定會讓你進門的。」


 


環綠聽了頓時雙眼一亮,看我的眼神都帶些感激。


 


說來可笑,我真心待她十來年,卻抵不過認識幾年的男人。


 


我伸手扶額,假借困乏道:


 


「我累了,先去歇息會兒。」


 


說罷我便走出屋子,留下淺朱和環綠好好說些體己話,自己去了隔間。


 


畢竟這屋還得等她和淺朱密謀後,留給她和江若浮呢!


 


13


 


我招手喚來屋外的小丫頭,讓她給我溫一壺酒放在院亭中。


 


然後梳妝打扮一番,妝面隱約和未出閣時相似。


 


說起前世我S後,為我哭最多的除我爹娘兄長外,就是江若浮這個卑鄙齷齪之人了。


 


他一幅又一幅畫著我的畫像,一遍又一遍說著讓我犯惡心的情話。


 


他總說他年少不識情,等醒悟時我已嫁給他兄長。


 


他還說他對我最是情深不過,年少一時衝動才釀成大禍,致我S亡。


 


王氏有養育他的恩情,他不能怨也不能恨她。


 


還說隻盼有來世,他必定徐徐圖之,定讓我能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


 


瞧瞧,這人真真讓人惡心透頂。


 


我坐在亭中,下意識端起酒杯要把那惡心感壓下。


 


淺朱不知何時來到我身旁,攔下我到嘴的酒,頗不贊同道:


 


「小姐,您現在是雙身子的人,這可不能喝。」


 


我任由淺朱把酒杯放下,緩了緩心神才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輕聲問道:


 


「都準備好了?」


 


淺朱點了點頭,道:


 


「我以小姐傷心過度為由邀了族長家與您交好的江小夫人李氏到府一聚。」


 


「老夫人那邊也時刻有人盯著。」


 


「至於環綠,她已換上您的衣衫,歡天喜地在屋裡等二少爺,燻香也已點起……」


 


我與李氏其實並不是很熟悉。


 


隻不過前世她因我早期與江若浮糾纏,後又嫁給江淺舟之事對我多般打聽。


 


每每見我,眼珠總是滴溜轉,暗地一句一句套我的話。


 


再然後,她將從我口中套出的話傳遍京城……


 


故江若浮這人做的混賬事,由她幫忙傳出最好。


 


至於派人至王氏那,唱戲的都到了,聽戲的總要來吧。


 


14


 


我在亭中等待不久,江若浮來了。


 


他依舊面如清俊,身姿如雪松,衣袖翻飛間便從牆上下來。


 


看著眼前熟悉又可惡的面容,我心底恨意如海面不斷翻湧的巨浪,怒吼哀嚎,經久不息。


 


我閉了閉眼,把恨意壓進心裡,指甲掐進掌心勉強讓我找回些許理智。


 


我勾起嘴角微笑,在昏黃的燈火中轉身衝亭外的他招呼。


 


「今兒你怎麼有空來我這?走得還不是正門,讓人看到可怎麼好?」


 


江若浮怔怔看著我,許久後邁步進了亭子,語氣艱澀又帶些歡喜。


 


「你、好久沒衝我這麼笑了。」


 


我低頭又笑了笑,拾起酒瓶為他斟酒,聲音比一般時候更為溫柔。


 


「總是不同了,我已嫁給你兄長,風言風語總是需要避開些……」


 


我話還未落,江若浮莫名激動道:


 


「可我兄長已經S了!」


 


我抿了抿唇,像是被他嚇到似的往後靠了一下。


 


淺朱在我身後扶住我,對著江若浮哀求道:


 


「二少爺,我們家小姐如今還懷著身孕呢,求您別刺激她了。」


 


「當日您三番兩次拒絕我家小姐,更是在小姐中藥時推開她……如今,如今小姐如你願不糾纏於你,已嫁給他人。而婚後姑爺又戰S沙場,您就不能可憐可憐她嗎?」


 


江若一向清冷的臉浮滿悲痛,看著我,眼裡全是對我的憐惜。


 


他伸出白玉般的手,似要安撫我。


 


我若受驚的小鹿般猛地站起身來,躲在淺朱身後。


 


江若浮愣了愣,閉上眼緩了緩,隨後睜開,深吸一口氣,一把將桌上我為他倒的酒一口飲盡。


 


然後端起酒壺自顧自飲了起來,喝一口說一句,「對不起。」


 


果然沒有前世拒絕他糕點的事刺激,他今日平和了些。


 


我躲在淺朱背後看他神色,看他從一開始的清醒到臉上逐漸浮起紅暈,最後倒頭在桌。


 


自重生以來到此時,我心下這才定了片刻。


 


淺朱前去拍了拍江若浮,邊呼喚道:


 


「二少爺,您還好嗎?」


 


「二少爺,您醒醒?」


 


淺朱拍了許久,不見江若浮清醒,這才轉頭衝我道:


 


「想不到姑爺去時留下的這瓶浮生醉如此厲害,這才幾杯便讓人倒地昏睡不醒。」


 


想起江淺舟,我攏了攏身上披肩,嘆道:


 


「他這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最多了。」


 


「算了,不提他罷,快些做事,這浮生醉最多隻是讓人昏睡半個時辰,讓人誤以為飲酒過多,別等他醒了,快把他送去環綠那,對了記得把那燻香替換出來。」


 


淺朱力氣大,託起江若浮就往屋裡走。


 


待一切處理好,門房前來告知院外的小丫頭,說是李氏已到府外。


 


15


 


我拿起手中帕子,按了按唇上嫩紅的口脂,擦至慘白,在李氏來前做出一副哀愁樣貌。


 


李氏為人雖然多舌,但心思不壞。


 


一進院子,看著我獨自一人坐在亭子飲酒便急忙迎了上來。


 


「沈家妹子,你如今可是雙身子,如何喝得酒,吹得了冷風,快進屋去。」


 


說罷就要攙扶我進屋。


 


我擺了擺手,急忙讓她坐下,病如西子般輕咳兩聲。


 


「李姐姐,我無礙的,這天氣對我算不得什麼,倒是勞累你這麼個天氣風塵僕僕來看我。」


 


李氏一臉憐惜地看著我,伸手輕觸我隆起腹部。


 


「哪有什麼勞累不勞累,我在家左右無甚事,來和你說說話也是好的,瞧瞧你下巴都尖了,早知江大早亡,按姐姐我說的你當初還不如硬咬著江二不放……」


 


她話還未落,我連著咳嗽幾聲止住她的未盡之語,撫著隆起腹部低聲道。


 


「李姐姐,快別說了,我早說過了我和江二無甚,當初和夫君確是陰差陽錯才成的婚,但我兩婚後性情相投,甚是恩愛,外人取笑我和江二也就罷了,你可別提了。我夫君如今早亡,我現在如今的心願不過是把夫君的血脈平安誕下。」


 


李氏一副你就騙我吧的神情。


 


我嘆了一口氣,假裝騙不過她似的,招手讓她側耳過來。


 


「李姐姐,你瞧著我像是追著男人跑的人嗎?況且你不信我,還不信江二那人,京城出了名的清冷矜貴人,可不會喜歡我這等豔俗之人。」


 


李氏一副你就編吧神色看我。


 


「難不成當初京城你和江二滿天飛的傳聞都是假的不成?可是有人看到你身邊丫鬟給江二送東西,還不止一次呢?況且上次你被宰相家千金刁難時,可是江二替你出的頭。」


 


我嘆了一口氣道:


 


「李姐姐,這些都是有緣故的。我拿你當知心好友才跟你說,你可別跟別人說了。」


 


說到秘聞,李氏才提起一點興趣,眼珠都比平時亮了幾分。


 


「好妹妹,你說的話我能不信嗎?你說吧,我決計不告訴旁人。」


 


我也不提剛李氏剛還質疑我的事,而是擺了擺手,讓身邊丫鬟退遠些,湊近她耳朵悄聲說道:


 


「這也是我今日請你來的緣由之一,姐姐我說了你可得幫我出個主意。」


 


李氏可算徹底被我激發出興趣,焦急道:


 


「你快說,姐姐我保證幫你。」


 


於是我三言兩語把江若浮愛慕我身邊丫鬟環綠,借我為梯子的事編造給李氏聽。


 


李氏聽了半信半疑,「沈妹妹,這不能夠吧?你那丫鬟環綠我是見過的,清麗有餘,美豔不足。跟你比差遠了,聽姐姐的,是男人就喜歡像你這樣明豔貴氣的。」


 


我不贊同地看向她。


 


「姐姐說笑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男人大多喜歡弱柳扶風之姿,我那丫鬟正是這體態。」


 


「你可不知當初京城傳遍我和江二事時,我自個都驚呆了,想來想去都沒想到那丫鬟身上,後來又出了江二為我解圍這事,我真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你也知道我為人愚笨,不然也不會在賞花宴上出了那檔子事,最後嫁入江家。因之前京城傳聞之事,我夫君剛開始對我可介意了,後來我夫君碰見環綠和江二拉拉扯扯才發現這事是個誤會,直說我是榆木腦袋,白讓人作了筏子,失了名聲。」


 


「夫君看江二喜歡環綠,便打算說開把環綠做主賞給江二,可憐夫君後面戰S沙場,此事便耽擱下來。」


 


說到此,我不由得拿帕子拭了拭眼尾,聲音哽咽,惹得李氏不由停下安慰我,即使再想聽下去,也體貼地轉移了話題。


 


「好妹妹快別說了,養好身子。對了,你不是說請我幫你出主意嗎?讓姐姐瞧瞧能不能幫上你。」


 


我端起桌上已被淺朱換了的酒水一飲而盡,嘆氣道:


 


「我想求姐姐幫我出主意的事就是與環綠和江二有關。」


 


「姐姐你可不知,那江二三天兩頭尋由頭來找我那丫頭環綠。我夫君在時也還好,可如今他去了,我這寡婦門前是非多,再這樣下去我可怎麼做人啊!姐姐你說,此事我該如何為好。」


 


李氏一聽不由得道,「不過一丫鬟,江二喜歡便送他罷了,我當甚大事。」


 


我滿面愁容地搖了搖頭:


 


「姐姐你是不知我婆母對江二的寶貝,從前就聽夫君說江二不同世代從武的江家人,自小念書天賦奇佳。婆母從江二幼時起可是一隻母蚊子都不讓近身的,我一個寡嫂莫名送個丫鬟與江二,這不是惹我婆母不痛快嘛?」


 


李氏這下也皺眉了,「也是,你這身份也尷尬。那不行把那丫鬟放了出去,任由他倆折騰好了。」


 


我嘆了一口氣,「姐姐和我當初是想到一塊去了,我當時也找了環綠這麼一說,誰料她當場就痛哭流涕答了好,結果回去就上吊了,幸而被人發現得早才沒事,唉,李姐姐,你說我這如何是好?」


 


李氏一聽也是滿面愁容,嘆氣道:


 


「這可不得了,不能送,不能撵,留下來你名聲也得壞,唉……」


 


我看李氏似是信了大半,便衝淺朱使了個眼色,淺朱暗地微微點頭。


 


看來這會兒時辰正好,是時候收網了。


 


16


 


恰逢風起,吹得樹枝簌簌作響。


 


我拉起李氏的手,嘆道:


 


「本是我的事,竟惹得李姐姐煩惱,實在是我不是了。李姐姐快別煩了,想不著咱下次想,隻要姐姐別再誤會我就是了。時候不早了,咱進屋坐會吧,正好讓你嘗嘗我新得的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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