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就不信了。
我偏要把這裝逼男釣到手,讓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07
又鬧心地泡了不到半個小時,我悻悻地從會所出來。
腦海中還漂浮著他冷峻的神情——我不得不承認,他的眼神,配上那張刀削般稜角分明的臉,還真挺迷人的。
心裡像長了草。
我十分大膽地展開想象:這家伙動情之時,是否也是這副債主似的冰冷表情他會用低沉的嗓音在對方耳邊輕喚「寶貝兒」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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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自己臉上開始發燙,於是趕緊戴上墨鏡,想順便去逛個街,再物色兩條戰袍。
——裙子竟然白穿了,我有點不甘心,決定明天盛裝去上班。
剛要拐一個街角,我一眼就瞄到了許美玲。
她總穿得花花綠綠,戴一頂米色的超大沿帽,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我趕緊退了兩步,扒著牆角看她。起風了,我似乎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香水味。
她站在咖啡廳門口,正在跟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說話。
我摘下墨鏡,仔細去看那男人的臉,越看越覺得眼熟。
大腦飛速運轉……終於,我想起一個名字。
為進一步確認,我連忙掏出手機,在百度上搜索了一番。
搜出來一堆照片。
反復比對,我終於確認無誤——那人正是另一家對手公司的副總!
簡直是天助我也,許美玲自己往我槍口上撞。
見那男人轉身要走,我趕緊舉起手機拍照存證,把咖啡廳的門臉也拍了進去。
離我扳倒許美玲又近了一步。
雖然沒能一舉拿下高晟,但也算是因禍得福。
08
第二天上班,我穿得格外好看。
許美玲又開始咋咋呼呼,劍拔弩張地持續打壓我。
我依舊當耳旁風,一笑了事。
因為我要的就是這效果——她越歇斯底裡,越有利於我的計劃。她簡直就是在作S。
下午在茶水間,我又遇到了湯秘書。
「你推薦給我的那家下午茶真不錯,我女朋友特別喜歡。」
我一笑:「我就說嘛。一會兒我再推給你幾家,吃的玩的都有,包你約會無憂。」
他開心極了,又跟我闲聊了幾句。
出來時,我裝作不經意地提起:「市場部的王總咋離職了……難道真是被康榮特挖走的」
他瞬間收了笑,嘴唇微顫,沒接腔,但輕輕點了點頭。
我小聲感慨:「咱公司勢頭不錯,為啥都要跳槽呢……」
他立馬警覺:「誰還要走你們部門」
我咬緊嘴唇,假裝自己說漏了嘴,又尷尬地笑了笑,端起杯子快步離去,留給他無限的想象空間。
我深知高晟最忌諱的,就是手下員工做出任何對公司不利的事。
我要通過湯秘之口,往他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一周過後,我收到了公司人事部的群發郵件。
——策劃部總監許美玲因個人身體原因辭職,暫由副總監劉軍主持部門工作。
好一個「個人身體原因」,看來高晟也並非鐵石心腸,還在顧念舊情,給她留面子。
許美玲開始在辦公區撒潑,咋咋呼呼地晃到每個人面前,盯著對方的眼睛,咬牙切齒地問:「是不是你」
我知道這一切是因為那張照片。
我把照片匿名發給了部門副總監劉軍,隻是我沒想到,他出手那麼快。
許美玲來到我面前時,我擺出特別同情許美玲的表情,甚至還替她鳴不平:「美玲姐你為公司立下汗馬功勞,一定是哪裡有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
她神色很復雜,兩秒鍾後,我在她眼裡看到了憤懑的怒火。
她果然不顧湯秘阻攔,又衝去總裁辦公室理論。
十足的蠢女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鑫盛的招聘折頁我都搜到了,你還嘴硬」湯秘把折頁甩在她臉上。
高晟支開湯秘,讓他去給自己買胃藥。
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過了好一會兒,許美玲都沒出來。
見大伙都開始埋頭做事,我假裝去接水,路過那扇門,想偷聽了一小會兒。
「你當然可以說出去,但,後果自負。」
有同樣好奇的同事經過,所以我隻聽到這一句。
怎麼回事
許美玲手裡有高晟的把柄
難道……我想起了那天辦公室裡清亮的童音。
幾分鍾過後,許美玲從總裁辦公室灰溜溜出來,紅著眼眶,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灰溜溜離開了這個她效忠多年的地方。
她還是屈服了。
09
許美玲離職後,我及時發揮業務才幹,被人事部擬定為部門第二副總監。
可當人事部負責人在會上呈遞《人事任命書》時,高晟竟當著我的面,在那張紙上寫了兩個大字——「不準」。
他大筆一揮,輕輕松松摧毀了我所有的努力,一秒將我打回了原形。
從會議室出來,我萬念俱灰。
真搞不懂這個男人。他究竟在想什麼
這時,手機響了。
我看了眼電話號,快走了幾步,把自己關進了樓梯間。
「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爸。自打他生病,你就回來過一次,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姑媽越說越亢奮,嘶啞的煙嗓不停刺激著我的耳膜。
我聽她抱怨譴責了好幾分鍾,終於幹咳了兩聲,不緊不慢道:「紅霞,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紅霞也是你叫的沒大沒小!」
我不理會,邊挖鼻孔邊道:「哪個月沒按時給你打錢你自己說。那些錢,足夠你給老豆請兩個護工輪流看護了。咱家誰是大夫回去能頂啥用要不換換,你過來賺錢」
她終於不吱聲了。
我乘勝追擊:「我每個月打過去那麼多錢,到底都進了誰的口袋我不想追究,但也別當我是傻的吧」
她支吾了兩句,終於掛了電話。
我靠著冰冷的防火門,在樓梯間站了好一會兒,盯著窗外遠處的綠風箏發呆。
不知哪層有人開門,刺耳的吱呦聲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愣愣地瞧著手指上的鼻屎,趕緊掏出紙巾擦了擦。
對,我得在這邊拼命賺錢,以此留住我爸的老命。
我一定得拿下高晟。
隻要拿下他,我就什麼都有了。
10
我當然不會原地不前,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策略。
職場這條路行不通,我可以從生活上下手。
下班後我先不走,打好車,在公司地下停車場的出口附近等待。高晟的寶藍色賓利一出來,我就叫司機跟上去。
司機說那車太貴,始終和它保持著一段距離。
跟了十二分鍾,終於到達一座高端樓盤——鑫茂府,東三環寸土寸金的著名富人區。
我望而生嘆,但我沒有退卻。
經過連續四天的蹲守,我發現每晚八點半,高晟都會前往小區斜對面的一家健身俱樂部,九點半再準時返回。
他明顯有強迫症,每天嚴格按照自己的時間表活動。
我瞬間就有了靈感。
鑫茂府我肯定是住不起的,但在兩條街外的中檔小區,租個 40 平的小戶型,我還能負擔得起。
我連夜搬家。兩天後安置妥當,立即前往那家健身俱樂部,二話沒說辦了張會員卡。
高晟見到我的時候,那張撲克臉上明顯掠過一絲驚訝。
我翻了個白眼,用他剛好能聽到的音量嘟囔:「無語,身為員工,一點自由都沒有,這到底是什麼孽緣啊」
他沒吱聲,默默去那邊做槓鈴深蹲。
做完四組,他又想來蹬腿。可我正佔著他常用的器械,另一臺也在被別人使用。他皺著眉頭,像根電線杆子似的往我身旁一戳。
我故意的。
我早就摸清了他每天的健身習慣,先做什麼項目,後做什麼器械,我心裡都一清二楚。
我就是要打破他的計劃,挑戰他的強迫症,逼他不得不跟我互動。
他看看運動手環,衝我低吼:「麻煩你快一點。」
我不為所動,完全有自己的節奏,保持平緩而有規律的呼吸。
蹬完三組腿,我這才不緊不慢地從器械上下來,直視著他的眼睛說:「在公司,你是我老板。但現在是下班時間,在我眼裡,你跟其他會員沒什麼兩樣,我憑什麼要讓著你」
他臉上的肌肉在跳,惡狠狠盯著我看。
我要的就是這效果。
我裝作毫不在乎,吹著口哨擦汗、拉筋。而已經在器械上蹬腿的他,眼睛依舊在斜我。
我去做小腿提踵——還沒等我完事,他又在我旁邊排隊。
我冷笑一聲,小聲抱怨:「真晦氣,早知道今天不練腿了。」
他終於忍無可忍,冷冷道:「信不信我把這家店買下來」
我擺了個鬼臉,模仿蠟筆小新的聲音說:「有錢了不起哦」
——是的,為了打破跟他差距懸殊的關系,我必須用揪住各種細節,持續「打壓」他,一點點軟化他引以為傲的東西。
接下來幾晚,我都連續去健身——且都提前到,故意跟他錯開時間。
他剛到,我卻已經開始練最後一個項目,不一會兒就要走了。
「誰讓咱倆每天都練同樣的部位呢。我可不樂意看你那張撲克臉,瞅得我心煩。」我跟他解釋道。
在每天有限的相處中,我憑借傲人的身材和訓練時偶爾發出的喘息聲,持續吸引著異性的目光——當然也有同性的。
一大堆人輪番跟我搭訕,私教也紛紛跑來殷勤指點我——即便我早已明說:「我不買課。」
面對所有人的撩撥,我始終不接招,不回應,擺出一副眼光很高、很難徵服的姿態。
我也故意冷著高晟。
我不信他不會對我產生興趣。
11
某天,我正在做仰臥飛鳥,旁邊有三個大塊頭在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