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珠暗暗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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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違抗王爺命令不成?」沈以盈冷冷地盯著我。


 


她恨我,恨得咬牙切齒,恨我上輩子讓她吃盡苦頭,也恨我這輩子搶奪了她的先機。


 


可是沈以盈全然忘了,是因為她先折辱我,才換來夜夜的毒蟲折磨。


 


重生後,也是因為她故意將我推入房中,才讓我在書房內待了整整一夜。


 


現如今,她更是恨不得我就此被當眾凌辱,好一解心頭之恨。


 


「姐姐,昨夜你將我推入書房時對我說的話,如今都不作數了嗎?」


 


我抬起頭,一滴淚順著我的眼角滑落,更襯得我楚楚可憐。


 


沈以盈的臉色猛地變換起來,想起了昨夜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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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做王爺的解藥,我願。」


 


我聲音輕柔帶著委屈:「王爺,不論你命令我做什麼,我都會遵從,這便是我生存的意義。」


 


「隻要王爺開口,我不會不從。」


 


我看向楊燁,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溫順和順從。


 


我上輩子跟過楊燁,成為了他的帳中人,我太了解他了。


 


他最是自負,平生最恨別人欺騙,喜歡的女子是在外堅韌,在內溫順討好。


 


我這一套,是他最愛的。


 


眼見楊燁皺起了眉頭,陷入沉思,似乎是在思考我話語中的真實性。


 


實際上,昨天晚上沈以盈太瘋狂,並不避著人,楊燁一查就能知道事情的緣由。


 


知道我說的,全都是真的。


 


「楊燁!你說過這輩子會信我的!」


 


沈以盈氣得跳腳,又要厲聲尖叫起來。


 


就在此時,院門外有管家一路小跑著進來,打斷了沈以盈的施法。


 


「何事如此驚慌?」楊燁出聲呵斥管家。


 


管家顧不得許多,擦了擦頭上的虛汗出聲道:「王爺,虞美人S了。」


 


虞美人是此前楊燁安插在楊修身邊的細作。


 


「那邊傳了信過來,問還有沒有美人。」


 


他話音落下,楊燁和沈以盈迅速對視一眼,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聽到沈以盈冷聲在楊燁的耳邊說:「讓她進宮,我要讓她嘗遍我上輩子受到的苦楚!」


 


我故作不知,依舊乖順地低著頭。


 


隻是在他們二人看不見的角落,微微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


 


12


 


我被一頂小轎送進皇宮,成為了暴君的新美人。


 


而沈以盈則在當晚睡在了王府主臥,與楊燁同榻而眠。


 


外人都說暴君楊修因自小體弱,養成了嗜血殘暴的性子。


 


隻要你有半點讓他不滿意的地方,他便會笑著擰斷你的脖子。


 


我把外界的傳聞說給楊修聽後,他樂得哈哈大笑。


 


「來咯來咯,我要擰斷你的脖子咯!」


 


楊修將手放在我的脖子上,微用力縮緊,越來越用力,眼神中閃過一絲嗜血的興奮。


 


我能感受到胸腔中的呼吸越發稀少,而楊修卻沒有松手的意思。


 


他入了迷,享受著這掌控別人生S的時刻。


 


而我靜靜地閉著眼睛,面色如常,而後將頭往旁邊一歪,吐出了舌頭。


 


楊修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微頓,半晌才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睜開一隻眼睛,很淡然地對他說:「陛下我在裝S。」


 


楊修似乎是沒想到我會是這個答案,眼睛陡然瞪大,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然後他松開了手,直直地後倒在床榻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光是聽著聲音,我都覺得後腦勺一陣痛。


 


可偏偏楊修倒在一旁,一動不動,身子僵硬。


 


我嚇了一跳,趕忙撲過去,與楊修戲謔的視線對在一起。


 


「裝S得朕這樣。」楊修一把攬住我的腰身,將我摟入懷中,哈哈大笑起來。


 


我實在是不太懂暴君的腦回路,隻能低聲應是。


 


入宮三月有餘,旁人隻知暴君楊修病得厲害,纏綿病榻許久,怕是有些撐不過除夕。


 


無人知曉,每天晚上,這位「病」得厲害的暴君,會摸黑爬上我的床榻。


 


然後狠狠地咬住我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問我:「今天可有想我?可給我寫了信?」


 


我說:「陛下,咱們離得挺近的,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嗎?非要寫信?」


 


楊修就不高興了,非要我拿出信來哄他,才勉強原諒我。


 


13


 


我入宮第四個月。


 


沈以盈已經成了楊燁的王妃。


 


得知消息後,滿朝哗然。


 


誰能想到一手遮天的永王殿下,娶的竟然是個毫無背景也無底蘊的女人。


 


我私以為他們兩人果真是真愛,要知道上輩子,我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侍妾罷了。


 


沈以盈上了玉牒後,便迫不及待地想過來找我炫耀。


 


她還沒忘記自己想做的事情,帶著永王就入宮來見我了。


 


彼時我正躺在貴妃榻上,蓋著毯子,吃著瓜果。


 


入宮這四個月,楊修總喜歡給我喂些好吃的,使我圓潤了不少。


 


加之我不用在外風吹日曬,肌膚養得瑩白如玉,嫩得好似能掐出水來。


 


反觀沈以盈,這幾個月雖春風得意,可眉眼間卻還是帶了點上輩子的戾氣。


 


楊燁見到我的第一眼,眼中便閃過一絲驚豔。


 


他的表情被沈以盈捕捉到,氣得她絞緊了手裡的帕子。


 


「當了個小小的美人便不知自己的身份了,見到王爺還不下來行禮!」


 


「王爺,催動毒蟲,給她一點教訓!」沈以盈厲聲喊著。


 


楊燁對她無有不從,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個小巧的埙。


 


正要吹奏的那一瞬間,我掀起了眼皮,慢吞吞地坐起來,掀開了蓋著肚子的毯子。


 


我將微微隆起的肚子展露在他們二人面前。


 


「靈兒,你,你懷孕了?」楊燁眼睛一亮。


 


他再也顧不得沈以盈在身側,三步做兩步走,直接來到我身側,小心地扶著我起身。


 


我淡淡地笑著道:「是,太醫說有四個來月了。」


 


按照這個時間推算,顯然是那個雨夜有的!


 


楊燁激動得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好!好好!」


 


他有多房侍妾,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這麼多年都未有一個子嗣。


 


可如今不過與我是一場意外。


 


竟來了孩子,怎麼能讓他不欣喜若狂!


 


14


 


我撫摸著肚子淺笑,楊燁則看著我的肚子傻笑。


 


隻有沈以盈一人,臉色慘白地站在我們的對立面,直接將手中的帕子給扯得粉碎!


 


「不可能!你的肚子這麼大,怎麼可能才四個月?」沈以盈過去拽楊燁。


 


「王爺,你可千萬別被她蒙騙了!」


 


沈以盈就差把肚子裡不是楊燁的種,寫在臉上了。


 


而我一句話,就讓楊燁打消了疑慮:「我不敢去找太醫問診,隻是隱約聽到兩個胎心。」


 


楊燁忙過來給我把脈,眼睛亮得不像話:「是雙胎!」


 


「好靈兒!」楊燁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沈以盈的臉色卻從青變白,看著楊燁對我的態度,嘴唇毫無血色。


 


「楊燁,你說過,這輩子不會負我,會愛我寵我一輩子的!」


 


楊燁的身子怔了怔,回頭看了眼沈以盈又看了眼我,沉默了良久。


 


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濁氣道:「盈兒,你妹妹懷了我的孩兒。」


 


「假的,肯定是假的,她肚子裡是野種不是你的!」


 


沈以盈氣得跳腳,眼眶通紅,恨不得過來撞我。


 


我瑟縮著,捂著肚子柔柔地叫了聲:「王爺救我。」


 


楊燁當即在沈以盈衝過來的那一瞬間,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沈以盈愣住,捂著臉,眼淚瞬間流下來。


 


她深深地看了楊燁一眼,而後轉身就走。


 


楊燁往前追了兩步,似乎是顧及我,腳步又生生停了下來。


 


他伸手要來牽我,而我察覺到身後有道陰冷的目光看向這邊,悄無聲息地避開了楊燁的手。


 


可不敢再讓楊燁碰到一點,裡面那位祖宗可難哄了。


 


「靈兒,你既懷了我的孩子,也不好再待在深宮中了。」


 


楊燁思考著:「過兩日,我便想法子將你帶出來好好安胎!」


 


我搖了搖頭,咬著唇,不發一言。


 


楊燁急了,追著我問為何不願,我才嘆了口氣道:「姐姐不知為何,一覺醒來後突然恨我入骨。」


 


「我怕。」我話沒說完,楊燁卻懂了。


 


沈以盈和沈以靈,他難以抉擇。


 


如果我被他帶回去安胎,保不準腹中的孩子會被沈以盈弄掉。


 


反而皇宮裡,安插了自己的許多人手,倒是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楊燁兩相比較後,終於決定:「你還是留在皇宮中。」


 


「靈兒,你懷著孕,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我眸光閃了閃,垂下頭不讓楊燁看到眼中的精光。


 


「王爺,宮中險惡,我有些怕。」


 


「別怕,我派暗衛來保護你。」


 


我輕咬唇瓣,低聲道:「可我也是暗衛出身,他們會不會不服我呀?」


 


楊燁想了想,解下了腰間的玉佩,又將那個小巧的埙放在我的掌心。


 


「有玉佩你便能號令所屬我的暗衛,若是他們不聽話,你便用埙催動他們體內的毒蟲!」


 


我接過他遞來的東西,第一次對他笑得真誠。


 


楊燁甚至還有點受寵若驚。


 


15


 


楊燁走後,楊修從屋內沉著臉走出來。


 


他奪過楊燁送來的玉佩翻來覆去看了一陣,冷哼一聲:


 


「他不過是送你一堆廢物,你便高興成這樣?」


 


我慢悠悠地將楊修丟在一旁的玉佩收起來,笑了笑沒說話。


 


楊修板著張臉,神情十分不高興,我也不著急哄他。


 


與他同吃同住四個多月,我早已將他了解得透透的。


 


他必定率先耐不住寂寞與我說話的。


 


隻是這次,我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他都沒有開口。


 


我眼皮沉重,困意襲來之際,脖子上好似被他戴了什麼東西。


 


冰冰涼涼的,還很重,手摸上去,上面的紋路錯綜復雜。


 


「這是什麼?」我打了個哈欠,出聲問。


 


楊修將我摟在懷裡,親了親我的額頭道:「虎符。」


 


我身子一個激靈,腦子清醒不少,還想再問兩句,楊修卻拍著我的後背哄著我睡覺。


 


楊燁給我送了一批暗衛,將暗衛的生S性命都交到了我的手上。


 


而楊修則是直接大手一揮,將虎符掛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知前朝官員們知道楊修那個祖宗,這麼豪放,心中是何感想。


 


腹中胎兒五個月時,已經快到除夕。


 


我原以為沈以盈會忍不住來找我的麻煩。


 


我都做好了一切應對準備,可結果我等了又等,卻什麼都沒等到。


 


後來讓人一查,才知這一個多月來,沈以盈都在備孕。


 


她找了數十個大夫,吃偏方喝苦藥調理身子,每天都纏著楊燁。


 


楊燁有些受不住,被纏得煩了,說了句:「你別做無用功了,你與你妹妹不一樣!」


 


沈以盈最聽不得我與她比較的話,當即炸了:「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


 


「你要真為了我,就該讓我省點心!」


 


兩人當天又大吵一架,鬧得王府是人仰馬翻。


 


而我當天就在自己的點心裡發現了落胎的東西。


 


我挑挑眉,將今日值守的暗衛一一叫過來盤問。


 


「說說吧,藥是誰下的。」我的視線慢悠悠地從場上的五人身上滑過。


 


沒人應答,我早有準備,從袖口拿出那個小巧的埙。


 


五人的身形頓時晃了一下。


 


片刻後,有個身材瘦小的男人被其他四人一把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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