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早些睡,記得別鎖門。」
說完,堂姐把我趕出了屋。
我剛回到自己屋,房門就被人敲響,我以為是堂姐還有事交代,開了房門。
房門外站著的是大壯。
大壯手舉蠟燭,身披薄薄的白紗,燭光映射下,兩顆小櫻桃若隱若現。
我定定看著,吞了下口水,手不經意間碰到了大壯的手。
【好個掃剛男狐狸。】
【說好的糙漢將軍呢?哪家的糙漢用這種下作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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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反派娘,我肯定把持不住。】
【褲子都脫了,別黑屏哈。】
我別過臉,不敢再看大壯。
大壯輕笑出聲:
「苗苗,怎麼樣?」
我退一步,趁他不注意,砰地將門關上。
好險好險,差點把持不住。
大壯急了,又敲門。
「苗苗。」
「你別裝了,我知道你不傻了。」
我按著狂跳不止的心,不過腦子地將心底最想說的話說出口。
就算大壯誘惑我,我也不敢睡他。
我怕S得很。
大壯沒再敲門,他語氣有些落寞地說:
「苗苗,我要走了,來日定會來家中下聘。」
我左手捂心口,右手捂著快燙熟的臉拒絕:
「我都不知你是何人,下什麼聘?」
大壯從縫隙中遞給我一封信:
「今夜,我是來將此信交給你的,苗苗,等我。」
我接過信,用手摩挲了半天才回神。
等我回神,屋外早已沒有聲響。
不敢耽擱,我將信打開,借著燭火看信。
「苗苗親啟:
我姓姜,名慕也,字祈安,是鎮國大將軍獨子。
上月,我被人下毒,得你所救,萬分感恩。
祈安痴傻時,承蒙不棄,悉心照顧、耐心教導。
離時,祈安心悅之,故返。
今日父親來信,讓我先回。
一月內,祈安親自上門答謝,若苗苗有意,祈安再上門提親。」
原來大壯的名字這麼好聽。
慕也、祈安,都是文化人才能取出來的名字。
不像我,姓禾名苗。
多普通的名。
我與祈安身世不配,世人皆知。
他沒必要為了恩情娶我過門。
我不想他被人恥笑,更不想難產而亡。
算了,這一世,我有鋪子不愁吃喝,自由瀟灑過一世又如何。
我將信燒毀後躺上了床,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中,我像躺在船上被海浪吹得到處跑。
6
那日的邯山村格外熱鬧。
十多輛馬車陸續進了邯山村。
那領頭的將軍邯山村的人都面善。
拉牛車的孫兒叔一拍大腿。
可不面善嘛,那將軍不就是禾家撿到的小傻子嗎。
將軍見村民望向他,他下了馬,朝村裡的人行了個禮。
村裡人哪見過將軍行禮啊,紛紛避開。
平日裡愛嚼舌根的婆娘躲得老遠。
她們曾講過將軍葷話,怕將軍秋後算賬。
將軍掃視村裡圍觀的眾人,沒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心中有些失落。
村裡人見將軍嘴角的笑容僵住,更不敢告訴他真相。
他們想攔著將軍,不讓他去。
可哪裡攔得住啊。
曾經熱鬧的禾家被燒得隻剩下黢黑的土牆。
那土牆半倒不倒。
將軍的眼紅了,眼淚大滴大滴地流。
裡正老淚縱橫地走出來告訴將軍真相。
一月前,也就是將軍走的第二日夜裡,禾家莫名其妙著了火。
火勢很大,等火滅後,村民們看到了四具焦屍。
禾家人全沒了。
將軍跪在禾家門口,半日不起。
茶館的說書先生聲情並茂、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地說著書。
我騰地站起,又慢慢坐下。
在世人眼裡,我現在是個已S的人,不能貿然出現。
何況那個堂姐在臨走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三年之內不能出現在男主面前。
若三年之內,男主還未娶妻納妾,就不用避了。
她口中的男主就是姜慕也。
我信堂姐。
因為,她真的將我們一大家子人都救了下來。
姜慕也走後,我、大伯和大伯娘被堂姐迷暈。
我們是當夜就被隨風堂的人暗地裡接到山裡的。
隨風堂的人用四具S屍替換了我們。
我們剛走不久,家裡就進來兩個人。
他們是來S我們的。
我們隻是普通百姓,S我們,不需要多少人。
沒過多久,家中就起了火。
他們蹲在高處,看著火越燒越旺,看著村民救火,看著有與我們一家關系好的嬸子們哀號痛哭。
他們很自豪吧。
不費摧毀之力就S了幾個平頭百姓,還能裝作是意外,更不會被人查出是誰做的。
堂姐救了我們。
我們四人戴著人皮面具住在縣裡的一座一進小院裡。
這院子是我爹娘早些年買下的。
多年無人住,我們的到來讓那些鄰居很是好奇。
問我們知不知曉這是座兇宅。
大伯拍著大腿說不知,說什麼被房牙騙了。
那些人尷尬地笑著說無事,房子已經空了很多年。
打理好院子後,堂姐虛弱地靠在我身邊。
她說她要走了,要把我的堂姐還給我了。
我問她,她還會不會再回來。
堂姐摸著我的頭,扯著嘴角:
「不會,任務完成,我該回去了。
「若下次你們這個世界還有任務,我會回來。
「記住,三年內,不能見男主,你……」
堂姐留下一句不完整的話後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堂姐愣怔許久才說了句:
「苗兒,你沒事太好了。」
單純的堂姐說這一個多月她都在一旁飄著看呢。
她很感謝那個堂姐救了一家子的命。
「嘿嘿,我還得謝謝她,替我減了重,我又可以多吃一些了。」
7
那件事之後,我突然開竅,會經商了。
三年時間,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堂姐去年成的婚,堂姐夫今年中的舉。
中舉後,堂姐夫想入京科考。
堂姐是要跟著去的。
正巧,我也有意將生意往京城發展。
商定過後,我們準備一同入京。
三年期限已滿,我沒必要再躲著姜慕也。
雖然與他三年未見,但我對他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姜慕也是說書人嘴裡的常客。
他這三年做的許多荒唐事都被公之於眾。
第一年,他不顧眾人反對,娶一個牌坊進府,說是他夫人。
大將軍將他打得半S。
他傷好後,抱著牌坊去了邊關。
第二年,姜慕也受了重傷,被醫女所救。
那些人說他和醫女日夜相處,互生情愫。
他花重金下場闢謠,說心裡隻有夫人。
呃,他的夫人是他隨身攜帶的牌坊。大戰勝利後,大將軍夫人替他求娶丞相幺女。
他助丞相幺女與心上人逃婚。
送兩人出京時,他無意撞見齊王豢養的私兵和龍袍。
第三年,醫女成了姜慕也副將之妻。
丞相幺女與心上人剛出生的兒子拜姜慕也為義父。
人人都在說,少將軍他是個走後門的。
他整日抱著牌坊買醉,嘴裡念叨著已故夫人的閨名苗苗。
都說他是個重感情的瘋子。
隻我覺得蹊蹺無比。
說他對我感情有多深,我不太信。
我與他滿打滿算,就相處了一月。
而且那一月,我都把他當孩子對待。
沒事就摸摸他的頭,或者哄著他吃藥。
傻了的姜慕也怕苦,喝藥總要我哄。
我倆做過最親密的事就是在村頭我主動抱他。
他沒必要為了我三年都不娶妻納妾呢。
這人,多半是拿我當幌子呢。
8
我沒想到,我與姜慕也會在我入京第一日相見。
入城時,檢查我們行囊的就是姜慕也。
我和他四目相對。
他猛地跳上馬車,不顧外面的人嚷嚷。
「苗苗!」
三年未見,姜慕也蓄起了胡子,又頹廢又老。
他不是將軍嗎?啥時候將軍也幹守城的活計了?
「苗苗,是你吧?」
說著,姜慕也將手伸向了我的下巴。
我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揭開我的人皮面具。
【我已經不對反派的出生抱希望了。】
【我還是沒明白為啥他是小反派。】
【這劇情離譜至極,番外寫崩了,作者連夜改的正文吧!】
【女主不嫁男主,嫁男主副將。本該兩歲的小反派還沒投胎,本該難產而亡的反派娘活蹦亂跳。】
【總感覺男主知道以後的劇情。】
【照例,先蹲著看看。】
「這三年,我等得好辛苦。」
姜慕也緊緊抱著我,說話聲裡帶著些霧氣。
「我一日都不敢懈怠,還好,我們終有重逢日。」
外面的吵嚷聲越發大。
我拍拍他的背,開口破壞了這旖旎的氛圍:
「你先下車,回頭再說,成嗎?」
姜慕也放開我,低著頭用衣袖擦了下眼,低聲嗯了一下。
放行後,馬車一路慢行,我們到了管家伯伯早就租下的宅子裡。
三進的宅子大著呢。
丫鬟小廝們幫著下馬車上的箱子,我們幾人則去正廳喝茶。
堂姐夫將剛泡好的茶遞給我。
我伸手去接,接了個空。
茶杯被人截胡。
剃了胡須、換了衣衫的姜慕也將茶一飲而盡。
「好茶,謝堂姐夫。」
堂姐夫尷尬地縮回了手,一臉疑惑地望向堂姐。
堂姐摸著自己的大肚子:
「這人就是我之前與你提過的大壯。
「哼,差點害得我們一家子都沒命活。」
大伯幹咳兩聲,示意堂姐閉嘴。
姜慕也手握成拳,朝大伯跪下:
「是我疏忽,不知他們盯上了你們。
「去年,我端了S你們的那伙人的老巢,斬草除根,報仇雪恨。」
姜慕也說得輕描淡寫,其中的艱辛卻不足為外人道。
S我們的是齊王暗中培養的S手。
隻因齊王認為姜慕也將他的罪證藏在了禾家。
姜慕也在禾家,齊王忌憚,不敢動手。
他故意露出馬腳,引開姜慕也。
在姜慕也走後,他派人來禾家S人滅口。
以防萬一,他們故意燒了禾家,當作是意外起火。
姜慕也回禾家第一時間就知曉是誰放的火。
他用兩年時間,找到齊王的諸多罪證,先皇都輕拿輕放。
直到借送丞相幺女和心上人出京的理由,孤身入了齊王老巢,找到齊王豢養私兵和篡位的證據。
先皇再疼齊王這個兒子也不能容忍齊王有篡位的想法。
齊王見事情敗露,逼宮造反。
若沒姜慕也,齊王定能成功。
可惜他遇見了姜慕也。
在齊王毒S先皇之後,姜慕也放空一箭,齊王當場倒地身亡。
太子即位。
姜慕也被留在京城輔佐新皇。
他曾是新皇的伴讀,也是新皇的心腹。
新皇登基後,姜慕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兵剿匪。
剿的是齊王留下的私兵。
他花了一年時間,才SS最後一個私兵。
齊王的每一個私兵左手心裡都有個梅花文青,很是好認。
你問我為啥知道這麼清楚,當然是姜慕也私下賣慘說的。
彈幕全都寫著「綠茶男」三個字。
9
姜慕也來我家的第二天,大將軍夫人找上了門。
一品诰命夫人的氣度不容小覷。
正當我以為將軍夫人要教訓我是狐媚子時,她露出八顆大牙。
「哎呀呀,你就是我未來兒媳婦吧。
「瞧瞧這可人兒,難怪我家小子念叨呢。
「是我我也念叨。」
大將軍夫人將我一通誇。
昨日相認後,我就揭去了人皮面具,恢復本來面貌。
我長啥樣,自己心裡還是有點數,大將軍夫人誇的,不敢苟同。
大將軍夫人誇無所誇,開始用重利誘惑。
我對大將軍夫人說我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