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八抬大轎抬進門的侯夫人,娘家又顯赫無比,老夫人再不甘心,也隻能用婆母身份找找茬罷了。
倒是李鴻玦,他眉頭緊緊皺起,對我的反應感到疑惑。
要知道,按照原文的描寫,現在侯府窟窿老大了。
留著管家權,等他們來讓我掏嫁妝填補府上虧空嗎!
怕他突然反悔,我先一步開口問道:
「侯爺怎麼在我院子裡待了那麼久?可讓老夫人好找啊。」
靈犀滋味太好舍不得出來了?
李鴻玦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後輕咳兩聲,對老夫人道:
「母親,兒子想跟您討要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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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老夫人皺眉了。
6.
我心滿意足地回了院子。
白嬤嬤神色難看地迎了上來。
「夫人要是想找個人與溫姨娘分庭抗禮,也應該從咱們自己院子裡選啊,好歹賣身契握在手裡,也好拿捏。」
「靈犀那小賤蹄子,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尤其還是老夫人身邊的人……」
什麼分庭抗禮,我就是想讓他們不痛快罷了。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聽白嬤嬤絮叨,她講述了我走後廂房裡聲音大的讓過路丫鬟都捂著耳朵,期間更是叫水了五次。
我笑得前仰後合,男主嘛這方面能力怎麼可以不行呢?
隻是我以為為了女主,李鴻玦多少會有點貞操,塞不了丫鬟,我還可以用別的招。
什麼男主的愛,不過如此。
下一步是齊王府那邊,要找人回去一趟。
李鴻玦利用了女配的信任,在齊王府安插了眼線,最後偷到了齊王的信件,和一些賬本。
他改動後,呈給了皇帝,以齊王府女婿的身份,密告了自己的嶽丈。
而我要做的,就是先把那隱藏在齊王府裡的釘子拔掉,並讓父親多加警惕。
隻要齊王府沒事,那誰也不敢動我半分!
我正一邊思索,一邊吃著白嬤嬤剝的葡萄,丫鬟就進來回報說,大廚房派人來尋我。
問的是晚膳的規格和菜品種類,這我可不管了,立刻讓白嬤嬤出面,把人指到老夫人的院子裡去。
晚間,我的大丫鬟就氣呼呼拎著食籃子回來了,她從裡面拿出了兩道素菜,早已涼了許久。
「夫人,您這對牌才交出去,大廚房就變了臉。以前那王婆子見我過去,左一個姑娘右一個姑娘的,現在那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還有這菜,分明就是別的院子剩下的,才給了咱們!」
我讓她別氣,反正小廚房早就備好了吃食。
「以後啊,大廚房的飯菜,直接喂阿黃好了,咱們吃咱們自己的,幹淨又衛生啊!」
丫鬟又悄悄湊到我耳邊:
「夫人,奴婢看到靈犀姑娘去大廚房取吃食了,結果您猜怎麼著,大廚房竟然也沒給熱菜。」
果然老夫人也不待見吃裡爬外的丫鬟啊!
7.
靈犀給李鴻玦做了通房的事情,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侯府。
溫姨娘鬧了一通,李鴻玦去哄了半日,可晚間他卻去了靈犀屋裡。
看來靈犀倒是個有本事的,能讓李鴻玦食髓知味。
聽說溫姨娘知道後,哭著跑去靈犀屋外彈琴,李鴻玦又跟溫姨娘走了。
後半夜,靈犀跑到溫姨娘窗下唱曲兒……
你來我往,熱鬧非凡啊!
甚至半路遇到李鴻玦,他腳步都有些虛浮,看來這日子操勞不少。
這男主也不太行啊?
他看到我,瞬間擺出一副冷酷的樣子,似乎對我的做法很不滿意。拿喬半天,擠出一句:「虞南燭,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原身最看不得男主對自己這個態度,多半會上前求和。
這幾日我一直沒在他面前出現,估摸著是覺得我在鬧脾氣,給我臺階下呢。
我湊近瞅了瞅李鴻玦的黑眼圈,用嬉笑的口吻問道。
「要不讓廚房給你加一碗羊鞭鹿茸湯?多放點蔥花香菜,勁大!」
李鴻玦愣了半晌才聽懂我說的話,臉黑了。
「你不可理喻!」
我挖了挖耳朵,不怪這男主老把自己當回事,原身女配實在太愛了。
我悠闲自在地享受著小廚房做的早膳,荷花酥、桂花糕、水晶蝦餃、主菜是一道紅白鴨羹鍋。
我撐得直打嗝,讓丫鬟去給老夫人告假。
就說我病在床上起不來,沒辦法到她身邊去立規矩了。
丫鬟又怒氣衝衝回來了,說老夫人不但不派人來瞧瞧,還嘲諷我S鴨子嘴硬,現在又想用生病來博同情!
「您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嘛?」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這個舒坦的日子,誰不過誰是狗。
剛想說點安慰的話,就有人來報,說沈衍公子求見。
我想了半天這個名字,才記起是原文中深情男二的名字。
我這個惡毒女配和深情男二是青梅竹馬,兩家都準備訂婚了,可男二看見了女主溫碧瑤,一個單純善良,總是滿眼含淚的小白兔。
他一下子就陷了進去,於是拒絕了和女配的婚事,默默守護在女主身邊。
他原本是國公府的小公子,拒婚後被國公爺一氣之下,從族譜中除名。
為了能讓女主不被人欺負,他脫離了家族,不惜成為低賤的商人,也要拼命賺錢,給女主鋪路。
真是感人肺腑啊!
可女主卻說:「我隻把你當成哥哥。」
這位不求名分的好哥哥,自己為愛獻身就算了,非要拉上女配一起。
這個商會,還是女配投資經營的。
我合理懷疑,男二拉上女配,除了借助女配的勢力,還可以打著見女配的名義,來看一看自己的心上人。
這次沈衍來見我,肯定是溫姨娘給他去了書信,告知李鴻玦納了通房的事情。
不然,沈衍應該月末才會帶著賬本來見我。
8.
我讓人放沈衍進來。
按道理說,這種私見外男的事情,李鴻玦不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他太需要錢了。
老侯爺當年貪墨了朝廷十萬兩賑災款,原本是要被抄家滅族的,虧了女配看上了他兒子,女配的娘家替侯府還了一半。
留下另一半,就是為了讓侯府有所忌憚,對自家女兒更好一些,奈何女配對男主一心一意,非要套上繩子自己做牛馬,給侯府賺錢還債。
如今,還個屁啊!
沈衍陰沉著臉走向我,仿佛S了全家似的,還沒等我開口,就厲聲質問:
「你這個侯府主母是怎麼當的?上不得臺面的賤婢,也往你夫君的床上塞?」
「你趕緊把人發賣出去,後院幹淨,你也省心不是?」
我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平日其實非常沉穩,還頗有些儒雅,但隻要涉及溫姨娘,他也會變得和男主一樣不講道理。
我衝他招了招手,讓人把商會的合同翻了出來,指著上面的本金告訴他,我不想幹了,要撤股。
沈衍猙獰的樣子,像是要掐我的脖子。
「為什麼?商會每年都在盈利,從來沒有少給你半分,你為何不做了?」
「現在正到了收蠶絲的季節,你這個時候要把銀子全都拿走,商會怎麼辦!我怎麼辦!」
他怎麼辦,關我什麼事。
反正我就是要錢,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我要撤股的話,隨時都可以。
「你要是不還錢,我就隻好進宮,去和娘娘們嘮嘮家常了。」
「你威脅我!」沈衍咬牙切齒。
我笑著不答話。
我身上的血是多,但就是不給你們吸!
沈衍像一隻暴怒的熊,咆哮著衝出了侯府,都忘記了為何而來。
不知道溫姨娘沒有達到目的,是不是又要垂淚到天明了。
我讓白嬤嬤回我娘家一趟,帶去了我的親筆信,又告訴齊王府不要再給商會作保,並讓人把我撤資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9.
我每日吃好喝好,躺著曬太陽,可侯府卻愁雲慘淡。
老夫人接手管家沒幾天,就發現賬面上的銀錢少得可憐。
她正愁抓不到我的把柄,就把賬房喊來,連夜核對賬本,力求將我管家五年來,貪墨的銀錢全都算出來。
老夫人屋裡的燈,不知亮了幾夜,算出來的結果,卻讓人大吃一驚。
我不但沒有半點貪墨,還用自己的嫁妝和賺來的銀子,補貼了侯府三萬兩之多。
要知道,侯府早就入不敷出,田產也因為老侯爺被充公。
進項隻有老夫人的幾處陪嫁莊子,還是靠著我派人去搭理,才每年產下點瓜果蔬菜。
就在老夫人要咬著牙繼續管家時,戶部派人來跟侯府要錢了。
戶部侍郎笑意盈盈:「老夫人,下官來要侯府欠朝廷的銀子了。」
老夫人想把侍郎送到我的院子,侍郎卻不走。
「下官剛從侯夫人那裡過來,侯夫人說得清楚,如今已是老夫人掌家,這銀子自然該由老夫人這邊出。」
以前每個月,戶部來要欠款時,都是女配拿出自己從商會賺來的銀子。
若是商會哪個月賺不出那麼多,女配就要自掏嫁妝。
現在我能給侯府出一分錢?
老夫人哆哆嗦嗦開了自己的小庫房,喪著臉讓丫鬟取了五百兩出來。
侍郎面露譏諷,「老夫人啊,侯府當初可是說好了,每個月還款最少兩千兩,我們戶部才不會追究,現在就拿出五百兩,您讓下官回去怎麼交差呢?」
可老夫人非說沒有銀子了,再逼下去,她就要投井。
侍郎沉著臉直接回了戶部,稟告了自己的上司。
第二天戶部尚書親自上門要錢,當著李鴻玦的面,拿出那五百兩銀子。
「若是武安侯真的沒錢了,可以來咱們戶部赊賬,戶部也好啟奏陛下,免得陛下以為我們戶部私吞了侯爺的欠款。」
李鴻玦漲紅了臉,當著同僚的面,他簡直無地自容。
衝著老夫人發了一頓火,逼著老夫人又拿出了一千五百兩,才把事情平息。
我聽到老夫人以頭風發作為由,把管家權交給溫姨娘時,差點把喝進去的果露給噴出來。
傻呵呵的溫姨娘,竟然以為老夫人重視她,興奮地接住了這口大黑鍋,還跑到我院子裡來炫耀。
我面露悲憫地看著她,語重心長。
「其實傻白甜挺適合你的,別學人家非要成為爽文中的大女主。」
她沒聽懂,以為我嘲弄她,還跑去和李鴻玦哭訴。
李鴻玦怎麼安慰她的,我不知道,隻聽說東院那晚上要了好幾次水。
安慰完女主,就應該來找我這個惡毒女配的不痛快了。
可我左等沒來,右等不到,正疑惑呢,白嬤嬤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來找我分享八卦了。
「夫人,您不知道,這幾日侯府亂成了一團!」
10.
原來溫碧瑤為了彰顯自己比我更有能力,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可原文中,她就是個傻白甜的女主,隻要負責貌美如花,傻得可愛就行了。
才華能力什麼的,根本就不具備。
溫碧瑤扣了下人的月錢,給李鴻玦買筆墨,還嘟著嘴說:
「都是家生子,少發一兩個月怎麼了?要不是侯府,他們哪有好日子過!」
下人們就指著月錢生活,哪裡肯幹,一直鬧到老夫人的院子。
正巧靈犀跪在老夫人面前表忠心,看到下人來鬧,更是把溫姨娘克扣伙食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老夫人頓時捂著胸口,喘不過氣。
李鴻玦安慰了兩句,不耐煩地讓管家帶人去賬房取銀子,多給每人發了一吊錢,才平息了下人們的怨氣。
這讓原本就不富裕的侯府,更加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