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手術臺上大出血。
他在樓上陪白月光生孩子。
我們的孩子在重症監護室。
他卻忙著給人家兒子換紙尿褲。
地震來臨,我哀求他救救我們的孩子。
可他卻慌忙護著白月光母子逃生。
失去孩子後。
我心灰意冷,籤字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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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帶著婆婆追到我老家求原諒。
1.
“嗚——”
尖銳的警報聲在急救室內驟然響起,原本還算規律的心電監護儀,此刻瞬間拉成一條筆直的線。
我的身軀在除顫器的電擊下猛地一顫,隨後又無力地癱軟下去。
心電監護儀上,依舊是一片S寂的直線。
“再來一次除顫!電流加強!”
急救室外,賀晉年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
“病人家屬呢?怎麼還不見人影?病人情況危急!快想辦法聯系他!”
醫生急切的呼喊,好似從幽遠的深谷中傳來,斷斷續續地飄進我的耳畔。
我感覺自己仿佛懸浮在一片混沌的黑暗裡,渾身軟綿綿的,連一絲力氣都使不上。
想要睜開眼,卻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束縛,怎麼也睜不開。
剎那間,一段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就在前幾天,我無意間在賀晉年的手機裡看到一條預定頂級郵輪和絢爛煙花的短信。
時間,正是今晚。
還有那一千朵嬌豔欲滴的玫瑰,以及那座精致的三層蛋糕。
落款的名字,是任雪兒。
原來那些所謂的加班、忙碌,不過是他為了和另一個女人花前月下的借口。
一陣徹骨的寒意,從心底緩緩蔓延至全身。
我拼盡最後一絲氣力,艱難地對醫生說:
“醫生,麻煩您轉告我婆婆,我願意離婚。”
病房外,賀母緊緊攥著離婚協議書,聽到我松口,興奮地大叫起來,
“太好了!快!讓她趕緊籤字!”
那張冷冰冰的紙,被硬生生地塞進我顫抖的掌心。
我耗盡全身力氣,一筆一劃,艱難地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籤完字,我再也支撐不住,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2.
外灘邊。
那艘奢華至極的郵輪,正慢悠悠地駛出碼頭。
賀晉年立在甲板上,眼睛緊緊盯著手腕上的表。
“十、九、八……”
他嘴裡倒數著數字,伸手輕輕蒙住了身旁任雪兒的雙眼。
“三、二、一……”
“轟”
五彩斑斓的煙花在墨色的夜空中炸開,把整條江面照得亮堂堂的,就跟白天似的。
海風輕輕撩動著任雪兒的長發,她緊緊依偎在賀晉年的懷裡,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
“晉年,太感謝你啦,我真的好開心。”
任雪兒溫柔地撫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聲音輕柔得像水一樣。
賀晉年側過身,露出身後那九百九十九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輕聲說道。
“雪兒,恭喜你,終於擺脫了那段不幸的婚姻,重新開始了。”
任雪兒看到那些花和蛋糕的剎那,眼睛裡波光閃動,感動得直抹眼淚。
“呀……”
她突然尖叫了一聲,雙手捂住了肚子。
“咋啦?”
賀晉年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我好像要生了……”
任雪兒臉色煞白,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賀晉年頓時慌了手腳,趕緊抱起任雪兒就往醫院跑。
產房外面,賀晉年心急如焚地等著。
他來回不停地走著,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手心裡全是汗。
這時候,一個護士抱著個襁褓,從他對面那間搶救室走了出來。
賀晉年下意識地瞅了一眼。
襁褓裡的嬰兒臉色發紫,看樣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心裡默默祈禱著任雪兒母子能平平安安的。
就在這時,產房的門開了。
護士抱著孩子走了出來,賀晉年趕忙從護士手裡接過嬰兒,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
3.
病房之中,我猛地一下睜開了雙眼,隻感覺渾身上下酸痛不已。
一想到孩子,我拼盡全力想要坐起來,可卻發現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醫生緩緩走了過來,臉上滿是關切的神情。
“你醒啦?”
“你早產大出血,情況十分危急,現在得好好靜養。”
早產,大出血?
瀕S的那些記憶如潮水般湧進腦海,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聲音沙啞得嚇人。
“醫生,我的孩子呢?他到底怎麼樣了?”
醫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孩子還在保溫箱裡,因為是早產兒,能不能活下來……全看他自己了。”
醫生的話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恐懼瞬間將我徹底籠罩。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幾條未讀消息,全是賀晉年發來的。
“老婆,公司突然有事,我得去出差一段時間,有啥事就給我秘書打電話,愛你。”
呵,出差?
這簡直太諷刺了!
他所謂的愛,就是把即將分娩的我扔在家裡,自己卻和別的女人尋歡作樂嗎?
我SS地攥著手機,感覺都要把手機捏碎了。
突然,尖銳的鈴聲在空蕩蕩的病房裡回蕩,攪得我心煩意亂。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接通了電話。
“喂。”
“離婚協議書你都籤了,什麼時候走?”
賀晉年母親的聲音,還是那麼尖酸又刻薄。
自己的親孫子還在保溫箱裡躺著,就急不可耐地要趕我走。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我緊緊咬著嘴唇,拼命忍著眼淚。
“等孩子病情穩定了,我會帶著他馬上離開,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好,你可記住了。有些東西不屬於你就別妄想,要不是因為你和雪兒長得有點像,你哪有機會嫁進我們賀家。”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酸楚,開口反駁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趕緊讓你兒子把離婚協議書籤好,然後和任雪兒雙宿雙飛吧!”
我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頓地說完,然後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4.
掛斷電話後,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孩子。
我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
每走一步,都像有無數根針在扎著我的神經,痛得我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我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挪動著。
隻要想到能看到孩子,我就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
重症監護室外,隔著厚厚的玻璃,我看到了保溫箱裡那個小小的身影。
她那麼瘦小,那麼脆弱,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讓人心疼不已。
在她的右手小臂上,有一個小小的紅色胎記。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賀晉年有弱精症,這個孩子是我們用盡一切方法,求了四年才得到的。
我貼著玻璃一遍遍的輕聲祈禱,
“寶貝,你一定要努力活下來,等你好了,媽媽就帶你離開。”
忽然間,我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說話聲,
我下意識地轉頭望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賀晉年!
來不及多想,我本能地躲到了樓梯的拐角處,把自己藏了起來。
賀晉年抱著一個孩子,輕輕地哄著。
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愛意和溫柔。
失望像潮水一樣,一點點吞噬著我的理智。
我SS掐住自己的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賀晉年站在一扇門之隔的地方和醫生談話。
“醫生,孩子母親和孩子的一切都要用最好的!”
“賀先生您放心,任小姐住的是本院最豪華的VIP月子套房,並且已經按照您的要求,配備了專業的營養師和月嫂。”
5.
任小姐?
原來任雪兒也在這裡生孩子啊!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暈倒過去。
大腿傳來涼意。
我竟然.......
看著自己湿漉漉的褲腿和地上的水漬,我SS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一點聲音。
直到門外腳步聲遠去,我才動了動麻木的雙腳,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回到了病房。
隔壁床的阿姨看到我的慘樣,忍不住出聲安慰我,
“別怕,生孩子就是這樣的。以前我們也是這樣過來的。”
護士拿著褲子進來,看著我的眼神帶著可憐,
“你要注意情緒不要太激動,要是不好好養著,以後會有很多後遺症的。”
沉默著接過褲子換下,我繼續躺在床上發呆,眼淚卻一滴都留不下來。
隻剩下空洞。
賀晉年依然時不時地發消息給我,關心我的情況。
“老婆,身體好點了嗎?”
“老婆,記得按時吃飯。”
“老婆,寶寶有沒有乖啊,等你預產期到了我就回來,乖乖等我哦。”
可我一條都沒有回復。
因為我覺得惡心!
虛偽!
VIP病房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賀晉年小心翼翼地給孩子換完尿布。
隨後站起身,眉頭緊鎖的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我和他的聊天界面。
我沒有回復任何消息。
“晉年,是不是琳琳給你發消息了?要不你還是回去陪她吧,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任雪兒躺在床上,氣色紅潤,整個人帶著母性的光環。
賀晉年關掉手機,溫柔地安慰著任雪兒,
“雪兒,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其他的事情你就別多想了。”
“她的預產期還有一段時間,過幾天我再回去。”
說完,賀晉年繼續彎下身子去逗搖籃床裡的孩子。
看著一大一小的樣子,任雪兒眼裡閃過得意。
6.
在醫院裡的每天,我都要悄悄地去看看孩子。
看著她用力呼吸的樣子,心髒絞痛的難以呼吸。
好像我也在承受著她的痛苦一樣。
隻是,每天我都會看到賀晉年抱著孩子散步。
或者任雪兒抱著孩子,他輕輕扶著她的腰有說有笑。
整層樓都在羨慕VIP室的女人找了一個頂級好男人。
事無巨細照顧的很周到,甚至連孩子的尿布每天都要親自換。
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我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波動。
我隻想我的孩子能夠活下來。
晚上,我睡的很不安穩。
整棟樓忽然劇烈搖晃起來。
察覺到危險,我立刻從床上跳下來往樓上重症監護室跑。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往下跑。
牆體開始脫落,尖叫聲,呼喊聲在耳邊炸響。
忽然,我被一股力量撞得後退。
“誰啊?找S啊!”
抬頭是賀晉年熟悉的眉眼。
他緊緊護著任雪兒和她懷裡的孩子。
看到我,賀晉年臉上閃過驚訝和慌亂。
“琳琳,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他,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哀求,
“晉年,孩子,我們的孩子還在.....”
話還沒說完,頂上的吊燈忽然砸下來。
賀晉年下意識的護住了任雪兒母子,碎裂的玻璃片刺進我的小腿,劇痛傳來。
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扶著欄杆繼續往上走,每一步都是錐心的痛。
賀晉年剛想往上追,卻被任雪兒拉住。
“晉年,孩子害怕。”
任雪兒的聲音帶著哭腔,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孩子。
賀晉年看了看懷裡的孩子,又看了看我離開的方向。
眼神裡充滿了掙扎。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護著她們母子往樓下撤退。
如果他仔細看,就會發現我原本隆起的肚子變得平坦,隻是他的心思都在任雪兒母子身上罷了!
7.
大樓還在不斷地搖晃。
頭頂的燈管不斷掉落,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跌跌撞撞地往樓上跑。
當我趕到的時候,門已經被堵S了,裡邊一片狼藉。
各種儀器設備倒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我使勁地砸著門,卻毫無作用。
直到手砸得鮮血淋漓,也沒有撼動分毫。
我哭喊著,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