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成功後，我選擇留在這個世界。

 

可曾對我關懷備至的心上人，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當著爹娘的面羞辱我。

 

罵我無恥地糾纏他。

 

他放聲大笑道：“你為我放棄一切，以為我就會娶你？”

 

我也笑。

 

他以為娶我是天大的恩賜。

 

可我費勁心思留下來，可不是為了個蠢貨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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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系統離開我身體的最後一刻，仍在勸我回家。

 

我緩緩搖頭：“我想清楚了，我放不下韓煜……”

 

【你可想清楚了，這次不回去，你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去了！】

 

我哭著大喊道：“為了他，我願意。”

 

下一刻，我渾身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待到所有感覺都消散時，我終於確定——系統徹底拋棄了我。

 

我的眼淚立即止住，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

 

就在此時，門扉輕響，韓煜端著一盞茶向我走來，溫聲道：“清歌，喝口參茶吧。”

 

我淺笑著，朝他伸出手。

 

幾乎同時，韓煜面色驟變，將那盞茶潑在我臉上。

 

他仰頭狂笑，聲音回蕩在房中：“蘇清歌，你也真是個蠢貨！”

 

我不發一言，隻是平靜地擦拭著臉上的茶水。

 

韓煜似乎沒料到我竟毫無反應，愣了片刻，隨即又得意起來：

 

“如今系統拋棄了你，你什麼都不是了！”

 

韓煜迫不及待地向我炫耀，原來他能看到彈幕，知道我接近他是為了攻略他，攻略成功我就可以離開。

 

攻略期間我會幫助他，成為新科狀元。

 

所以，這段時間他不過是在逢場作戲，刻意讓我傾心於他，借助系統的力量，幫他拿到權力入場券……

 

他越說越是得意，最後竟用手拍打我的臉，罵我是個蠢貨。

 

“你們女人都這麼蠢嗎？莫非真以為我會娶你不成，哈哈哈！”

 

我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嘲諷。

 

系統和韓煜都以為，我對他痴心一片，寧可放棄回到原來世界重獲新生的機會也要留下來陪他。

 

他們卻不知，那個世界對我來說早已沒有半分眷戀。

 

在那個世界裡，我是個孤兒，人人都可以欺負我。

 

而在這裡，雖然是封建社會，我卻站在權力金字塔，是侯府千金。

 

我何必再回去？

 

不過，我現在並不打算告訴韓煜真相。

 

——否則也太無趣了。

 

所以，我並沒有反駁他。

 

次日，韓煜設宴邀請昔日同窗，為自己中了狀元賀喜。

 

在眾人推杯換盞之際，他忽然站起身來，舉杯道：“今日與諸位同窗重聚，正是良機。我欲向心上人求親，還請諸位做個見證。”

 

一時間，席間歡聲笑語不斷，眾人紛紛起哄。

 

大家都知道，是我陪伴韓煜從籍籍無名到新科狀元。

 

2.

 

若非我相助，他絕不可能從一個商賈人家，一躍成為新科狀元。

 

因此滿座賓朋都覺得，他一定會求娶我。

 

可就在氣氛正酣之時，韓煜忽然循著眾人的目光看向我，冷笑出聲：

 

“諸位，我的心上人，怎麼會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她隻是無恥地糾纏我罷了。”

 

廳堂內鴉雀無聲。

 

眾人屏息凝神之際，韓煜站起身來，朗聲道：“今日我要當著諸位的面，求娶侯府二小姐蘇妍妍。我在此立誓，此生絕不納妾，一生一世隻愛妍妍一人。至於蘇清歌小姐，從今往後，我與她再無瓜葛。”

 

蘇妍妍羞紅了臉，低頭不語。四下裡盡是竊竊私語聲。

 

無人明白一個私生女，如何能勝過我這侯府嫡女，成為狀元夫人。

 

隻有我心知肚明，蘇妍妍本就是這世間的天命之女。

 

兩個主角相遇相愛，再尋常不過了。

 

韓煜話音剛落，賓客們便竊竊私語起來。

 

“這不是明擺著橫刀奪愛嗎？”有人小聲嘀咕道，“蘇大小姐對陸公子一片痴心，竟落得如此下場。”

 

蘇妍妍聽見這話，怯生生地開了口：

 

“我知道姐姐很愛韓郎，但這般自作多情的糾纏隻會讓人生厭，還請姐姐以後莫要再來打擾韓郎了。”

 

這話說得實在難聽。

 

眾人都以為我會傷心欲絕，會痛哭失聲，甚至會衝上去與她撕打。

 

但我隻是淡然一笑：“也好——我這就離開，隻要韓公子把我給他打理的那幾家鋪子都給我。”

 

一直以來，為了讓系統信服，我竭力扮演著一個痴情女子。

 

演技太好，連韓煜本人都深信不疑。

 

他輕蔑地問我：“你是想用這樣的手段引我注意嗎？讓我知道沒了你不行？”

 

他滿不在乎地揮揮手，說我簡直可笑。

 

“我乃新科狀元，不日便要入朝為官，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區區幾間鋪子，又算得了什麼？”

 

我平靜地聽完他所有的話，對著滿座賓朋說道：

 

“諸位在座的，還請為韓公子今日之言做個見證。”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點頭。

 

3.

 

當晚，我收到了一封書信。

 

我疑惑地拆開信封，竟是蘇妍妍的筆跡。

 

“姐姐，韓郎說了不願再見你。你送給韓郎的那些禮物，我們都已處置了。若姐姐覺得不妥，我願意用銀錢補償。”

 

我提筆回信：“這些禮物價值不菲，要麼原物奉還，要麼按原價賠償。”

 

她為了面子，立馬將錢給了我，數了數居然有一千兩！我立即給鋪子裡的每個伙計都發了賞錢。

 

他們本就因為韓煜克扣工錢、壓榨苛待而心生不滿，此刻全都感動得涕淚橫流，紛紛表示誓S效忠。

 

這正是我想要的。

 

我對這世間的一切了如指掌，自然知曉這幾家鋪子日後的巨大利潤。

 

在原本的故事裡，韓煜靠著這些鋪子賺取巨額利潤，四處打點官員，官運亨通。

 

如今，這份榮華富貴便由我來享用。

 

了卻心事，這晚，我難得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天我去集市上買了許多禮物，回了侯府。

 

哥哥看見我大包小包地進門，臉上寫滿了戒備。

 

“完了完了，這丫頭又要闖禍了。”

 

——不怪他們如此說。

 

往日裡為了迎合韓煜，我沒少做糊塗事……

 

我曾多次在周旋於權貴人家為韓煜說情，甚至不惜動用家族在官場的人脈為他鋪路。

 

我哥氣得直跺腳。

 

他怎麼都想不通，為何有人放著好好的侯府千金不做，非要去給人當牛做馬！

 

如今，舊事重演，我哥連安神丸都備好了。

 

“說吧，你又想做什麼？”

 

4.

 

“我對韓煜S心了，如今想與哥哥商議一事……”我斟酌著開口，“我想做些生意，希望侯府能支持。”

 

哥哥的眼睛瞪得滾圓。

 

母親也連聲質問我，是不是被韓煜蠱惑了頭腦。

 

“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以前就想借我們侯府的權勢謀官，如今又想借錢斂財！”

 

幸好我早料到這般情形，趕緊說韓煜已經當眾說會求娶蘇妍妍。

 

我一遍遍發誓，自己真的想通了。

 

“我如今隻想做些正經買賣，有了銀錢，在侯府的話語權也不會被那私生女奪去。”

 

哥哥聽說韓煜要娶私生女，氣得直跺腳，破口大罵那廝不知廉恥。

 

我從未見過哥哥如此動怒。

 

罵累了，他才朝我擺擺手：“雖說這廝不要臉，但你騙了我這許多回，我也不能輕易相信你。”

 

哥哥沉吟片刻道：“若你當真有心，我便給你個機會試試。”

 

“我最近要與西域商隊談一樁大生意，最大的對手便是韓家，你若能把這樁買賣談成，我便信你是真心悔過了……做生意的事才好商議。”

 

這正合我意。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頭一個月起，我就打定主意要留下來。

 

這些年裡，我表面上盡心盡力地為韓煜打理生意。

 

實則早已摸清了韓家所有重要買賣的門路。

 

然而韓煜這個蠢貨竟毫無察覺。

 

最可笑的是，他為了給蘇妍妍出氣，讓我帶走了最賺錢的鋪子。

 

這回，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做這樁生意。

 

接下來幾日，我幾乎日夜不停地忙碌。

 

哥哥本就心軟，見我當真用心，每日都笑眯眯地看著我。

 

他還帶我去參加了相府舉辦的賞花宴，笑著將我介紹給在座賓客。

 

一切都很順遂——若不是又遇見那個蠢貨韓煜。

 

那時我正與嫂嫂賞花，忽聽得有人提起我的名字。

 

抬眼望去，就見不遠處的涼亭裡，依偎著兩道身影。

 

“……你盡管放心，蘇清歌那個痴情傻子，隻要我開口，她定會乖乖把生意讓給我做。”

 

一旁的哥哥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鐵青。

 

他直接起身走到韓煜面前：“有種你再說一遍。”

 

韓煜起初還有些慌亂，但見我也跟了過來，又開始冷笑：

 

“蘇清歌，你也聽見了？那正好，省得我再費口舌。”

 

哥哥氣得渾身發抖，瞪著我的眼神很明顯——還不快給他一個耳光？

 

我卻報以淺笑。

 

眼下還不到與他撕破臉的時機。

 

他越是輕視於我，對我反倒越有好處。

 

02

 

5.

 

這些年來，韓煜早已在我的甜言蜜語下膨脹上天了。

 

眼見我不言不語，他以為我仍是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傻子，居然得意地將蘇妍妍摟在懷裡，指著我道：

 

“妍妍你看她，簡直是跳梁小醜。”

 

……

 

回府的路上，哥哥一直拍打著馬車座椅：

 

“你方才為何不打他，也不讓我教訓他，莫非你還對他餘情未了？”

 

我搖頭：“哥哥，你可知一句話，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猖狂。”

 

如我所料，韓煜沒有我，根本談不成生意。

 

連著好幾日，他都讓人送信給我。

 

【這樁生意你不要插手，速速退出。】

 

我並不理會，就讓他幹著急。

 

眼看著商隊就要啟程了，韓煜竟親自來了鋪子。

 

他趾高氣揚地坐在上首，目中無人道：“蘇清歌，這樁生意你不要做了，必須讓給我！”

 

伙計們聽了這話，個個怒火中燒。

 

我卻笑吟吟地應道：“好啊，我這就退出。”

 

——可惜，我早在三日前就與商隊籤了契約。

 

……

 

這筆生意毫無懸念地被我拿下了。

 

我送西域商隊踐行當天，剛走出茶樓，就遇到了韓煜。

 

他的聲音裡都帶著怒火：

 

“蘇清歌，你不是說要把生意讓給我嗎？為何又私下籤了契約？”

 

我不發一言，任由他在那裡咆哮。

 

等到他聲音都喊啞了，我才慢悠悠地開口敷衍：“我確實說過要讓給你，可惜你來得太晚了。”

 

“太晚了？”

 

韓煜的聲音充滿譏諷，“你在演什麼戲，你以為我還看不透你的心思嗎？”

 

那一瞬間，我以為他察覺到了什麼。

 

可很快，他又冷笑道：“你不過是想在我面前逞能罷了，好讓我回心轉意，重新接納你？”

 

6.

 

韓煜輕蔑一笑：“蘇清歌，你這般下作，隻會讓我更加厭惡。”

 

“……”

 

我還是高估了韓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