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多想，手指朝黑影撓去。雖然指甲都快斷了也沒撓進。

 

但黑影確實停頓了一瞬。

 

趁這空檔，幽幽把我從黑影中拽出來。

 

她咬牙帶我逃跑：「你找S嗎！敢在宵禁時出來！」

 

話音未落，無數黑影從四面八方湧現，追趕我們。

 

根本無法回到自己的房間。

 

隻能躲避著黑影往其他地方逃。

 

最後，我們跑到走廊盡頭第三個房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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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終於消失了。

 

我松了口氣。

 

「黑影追不過來了，我們先進這個房間躲一下吧。」

 

幽幽卻渾身僵硬，滿臉恐懼地盯著面前的門。

 

「這是......公爵大人的書房。」

 

她說著，想拉我離開。

 

門卻在這時自動打開了。

 

一道優雅磁性的男聲從裡面傳來。

 

「請進，姑娘們。」

 

古堡的公爵，並不像我想象中那樣可怖猙獰。

 

我們進去時。

 

他正坐在書桌前，翻閱著一本古卷。

 

「這個時間不在房間休息，可不是乖孩子該做的。」

 

幽幽進來後就一直低著頭。

 

她知道自己犯了錯，抿唇不敢作聲。

 

我抬頭，卻愣在原地。

 

眼前這位古堡公爵，除去他如此高大的身材之外。

 

他氣質優雅，舉止從容，就宛如一個普通的貴族紳士。

 

最重要的是，他的容貌和我失蹤的男朋友陸臨淵有七分相似。那股感覺......我不會認錯。

 

02

 

5.

 

我想起男友曾經半開玩笑地說過，他下班後會去當恐怖遊戲裡的終極反派。

 

當時我隻是一笑而過，現在看來，這玩笑背後或許藏著真相。

 

幽暗的書房裡寂靜無聲。

 

那個端坐在華麗座椅上的貴族男人，注意到我毫不畏懼地打量他，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朝我勾了勾手指：

 

「過來。」

 

身旁的幽幽嚇得渾身發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腦袋低得更深了。

 

我猜他現在應該不記得我了。

 

深呼吸調整心態，我小心翼翼地靠近。

 

接著……

 

一下子撲到了他身上。

 

我能感覺到他整個人瞬間僵硬，隨後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而來。

 

這是他的警告信號。

 

我裝作感受不到，表現得像個天真爛漫的小孩。畢竟我相信，他骨子裡還是那個寵我的人。

 

餘光瞥見角落裡蠢蠢欲動的黑影。

 

我抱得更緊了些：「公爵大人，人家好害怕呀。」

 

「……」

 

「害怕什麼？」

 

他的聲音就在耳畔，低沉悅耳。

 

我緊張地揪著他的衣角：「害怕再也見不到公爵大人了，剛才做噩夢夢到您不見了，我...好想好想您。」

 

公爵沒有回應。

 

我輕聲說：「這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就是公爵大人了。」

 

「不過是場夢罷了。」

 

一隻手輕柔地落在我頭頂。

 

他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發。

 

我暗暗松了口氣。

 

果然，即使失憶了，他對我撒嬌還是沒轍。

 

以前每次我惹他生氣，隻要我稍微示弱。

 

他就會無奈地把我摟在懷裡，輕吻我的唇：

 

「小傻瓜，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拿你沒辦法的人。」

 

「看到你對我笑。」

 

「其他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這些話都發自他的內心。

 

現在的他雖然失去記憶，變成了副本裡可怕的吸血鬼公爵，卻依然保留著對我心軟的本能。

 

公爵似乎也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困惑。

 

他故作鎮定地低頭看我：

 

「所以，半夜不睡覺跑來找我？」

 

我點點頭，蹭著他的胸口：

 

「我太想公爵大人了，想得睡不著，好想一直和您在一起。」

 

現在的我帶著少女般的純真。

 

這樣直白的表白。

 

反而像是孩子純真的依戀。

 

身後的幽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大膽示好。

 

等著看我被公爵吸血懲罰的慘烈場面。

 

結果看到的卻是表情晦澀難明的公爵。

 

6.

 

他突然輕笑。

 

雙手一撈，把我抱進了懷裡。

 

我還沉浸在表白中，忽然感覺身體騰空。

 

就這樣被他輕松地抱了起來。

 

不光幽幽嚇傻了，我也有點意外。

 

這怪物般的公爵體溫冷得像冰，胸膛堅硬如石，連心跳都聽不見。

 

「這麼喜歡我？」

 

他在我耳邊低語。

 

冰冷的氣息撲在頸間，仿佛被冰錐砸進耳朵。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嘴上卻說：「最最最喜歡公爵大人了，全世界最喜歡。」

 

公爵輕哼一聲，似乎心情不錯。

 

那雙原本充滿S意的眼睛，此刻笑起來溫柔如水。

 

我看得入迷，有些恍惚。

 

一雙白皙的手情不自禁地捧住他的臉：

 

「公爵大人能給我們講個睡前故事嗎？」

 

幽幽驚得叫出聲。

 

隨即趕緊捂住嘴，大氣都不敢出。

 

公爵微笑：「好啊。」

 

接下來半小時，公爵真的開始講故事。

 

雖然內容都挺嚇人的。

 

《不聽話的訪客如何被公爵懲治》

 

《叛逆女孩的調教手冊》

 

《合格吸血鬼最喜歡的人血調制方法》

 

……

 

不同的是。

 

幽幽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地聽著。

 

而我卻窩在公爵懷裡。

 

差點睡著了。

 

好吧，其實已經睡著了。

 

隻是後來被越來越強的寒氣凍醒。

 

睜眼就對上那雙笑意全無的眼睛。

 

「老公，什麼時候了？」

 

我迷迷糊糊地問。

 

原本眯著眼散發危險氣息的男人被這一聲叫愣住了。

 

寒氣都消散了。

 

「你說什麼？」

 

我其實有點起床氣。

 

這會兒還沒完全清醒，直接在他懷裡翻了個身。

 

還不忘捧住他的臉親了下：「別說話，讓我再睡會。」

 

公爵：「……」

 

幽幽：「……」

 

公爵看向幽幽。

 

幽幽也是震驚得說不出話。

 

見我是真的睡熟了。

 

而且睡得很香，甚至能聽見輕微的鼾聲。

 

公爵沉默許久。

 

幽幽緊張地搓著衣角，想要解釋：「公爵大人，她也許就是比較愛睡……」

 

公爵：「我講故事很無聊嗎？」

 

幽幽：「啊？」

 

公爵閉眼：「算了，你先下去吧。」

 

幽幽帶著滿臉困惑走出房間。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平安無事地離開了。

 

而我還在某個男人懷裡睡得正香。

 

我又夢見了陸臨淵。

 

夢裡的他化身恐怖的吸血鬼，尖銳的獠牙刺穿我的喉嚨，冰冷的利爪穿透我的心髒。

 

我被他SS了。

 

痛徹心扉，痛不欲生。

 

真實得讓我以為自己真的命喪當場……

 

一雙冰涼的手輕輕拂過我的額頭，將我從噩夢中喚醒。

 

俊美的男人收回手，眉頭微蹙。

 

「體溫這麼高。」

 

我恍惚地望著他，仍沉浸在夢境的餘韻中，一時難以回神。

 

我說：「公爵大人，我剛才做了個可怕的噩夢。」

 

「噩夢，往往折射出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公爵修長的手指拭去我眼角的淚水：

 

「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仿佛能撫平所有不安。

 

卻又像一層迷霧，遮掩著背後令人戰慄的深淵。

 

我難過地說：「害怕再也喝不到你親手調制的血腥瑪麗。」

 

公爵：「不過是血腥瑪……等等？」

 

或許今天，是公爵最困惑的一天。

 

他有些不確定：「血腥瑪麗？」

 

我補充：「你調的。」

 

我完全清醒過來，坐起身給他解釋。

 

「夢裡你經常給我調血腥瑪麗，會加入特制的番茄汁，伏特加的比例也恰到好處，我最愛喝你調的雞尾酒了。」

 

我邊說邊朝他豎起大拇指。

 

大概我說得太過投入。

 

公爵沉思片刻，竟被我說動了，對調制雞尾酒產生了興趣。

 

最後親自去了酒窖。

 

給我調了一杯血腥瑪麗。

 

當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的那一刻，我回味無窮。

 

連喝了三杯。

 

公爵對自己的調酒技藝獲得認可而感到滿意。

 

我貪婪地品嘗著杯中物，還想再來一杯。

 

最後被公爵皺眉制止：

 

「喝太多，對身體不好。」

 

我也不想喝這麼多，實在是太想念了。

 

這兩天，我都沒怎麼進食。

 

古堡餐廳裡的食物都太過怪異。

 

我甚至分辨不出原料是什麼。

 

餓了隻能啃生牛肉。

 

現在看見生肉就想吐。

 

好不容易喝到過去的的雞尾酒，我感覺自己重獲新生。

 

我對眼前這個在古堡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男人，隨口抱怨了幾句餐廳的伙食。

 

公爵揉揉我的頭發，笑：「挑食可不好。」

 

然而第二天。

 

古堡的伙食就改變了。

 

看著桌上符合我口味的美食。

 

我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頤。

 

幸福感爆棚。

 

除了我，還有不少人也胃口大開。

 

不用猜也知道，也是被選進這個****的玩家。

 

「天啊，這是真正的美食！我都要感動哭了！」隔壁桌的金發少年一邊擦拭眼角一邊大快朵頤。這些天來，他和其他玩家一樣，既要躲避古堡裡的血族，又要忍受難以下咽的食物，早已精疲力竭。

 

我正享受著難得的美味，忽然感覺背後有道視線。轉頭一看，是甜甜站在那裡，眼神閃爍不定。

 

「來，嘗嘗這個。」我遞給她一塊覆盆子慕斯。

 

她遲疑片刻，接過甜點。那張總是露出尖牙的臉龐此刻顯得格外溫和，小心翼翼地品嘗著。看得出來，她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美食了。

 

見她吃得開心，我又給了她一塊。這次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吞了下去。

 

注意到我的目光，甜甜別扭地轉過身，但很快又忍不住轉回來問：「公爵大人昨晚...真的沒有責罰你？」

 

「當然沒有啦。」我笑著回答。

 

用餐結束後，我主動收拾餐具，送到管家那裡。那位斷了一條手臂的管家詫異地看著我。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他遞給我兩塊手工巧克力。

 

甜甜眼巴巴地看著我手裡的巧克力，猶豫了一會兒，也學著我的樣子收拾了餐具。管家同樣獎勵了她巧克力。

 

其他年輕的血族見狀，紛紛效仿，古堡餐廳難得變得井井有條。

 

帶著獲得的甜點回到房間，即使是白天，這裡也昏暗無光。厚重的窗簾將陽光完全阻隔，隻有零星的燭光閃爍。我的室友幽幽向來喜歡黑暗。

 

「幽幽，給你帶了好吃的。」我輕聲說。

 

「什麼東西？」陰影中傳來疑惑的聲音。

 

「是巧克力，很甜很美味的食物。」我將巧克力遞過去。

 

黑暗中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響。

 

「別吃包裝紙啊，」我忍俊不禁，「讓我點亮蠟燭，教你怎麼品嘗。」

 

良久的沉默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好」。

 

燭光映照下，我看著幽幽笨拙地降落到地面。「不用一直飄著，坐下來慢慢享受會更舒服。」

 

我耐心地教她如何拆開包裝，如何小口品嘗。看著她驚喜的表情，我也不禁露出微笑。

 

「從來沒有人教過我這些。」幽幽輕聲說，語氣裡帶著幾分感動。

 

7.

 

我輕聲說：「古堡外面有很多新奇的事物，不要總是躲在陰暗的房間裡，出去走走，和大家聊聊天。」

 

幽幽低下頭，聲音微弱：「我沒有朋友。」

 

「不是有我嗎？我是你的第一個朋友，但我會帶你結識越來越多的朋友。」

 

我向她伸出手，露出溫暖的笑容：

 

「正好，古堡要舉辦萬聖節派對，我需要幫手布置場地，願意來幫忙嗎，親愛的幽幽。」

 

幽幽眨了眨滴著血淚的眼睛。

 

片刻後，她動作生澀又帶著羞怯地握住我的手。

 

「我，很樂意。」

 

陰森恐怖的古堡一層大廳。

 

這天開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