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備孕五年,我終於懷孕了。
孕期身體再難受、產檢再麻煩,我都一個人挺了過來。
隻因老公是產科專家,每天都忙著迎接新生命,無暇顧及我。
終於熬到預產期,我按照老公的意思住進了他的科室。
“蘭馨,別擔心,老公永遠是你最值得信任的後盾。”
“到時我親自接生,讓寶寶第一眼看見我這個爸爸。”
聽到他這句話,我慌亂緊張的心慢慢放松下來。
當晚我就發動了,可沒想到竟遇上難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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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換好手術服準備為我做手術,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隨即轉頭吩咐他的學生,“李然,你來做手術,我去看個人。”
我望著他離開的身影,視線漸漸模糊。
雲安,到底是誰比我和孩子的生S更重要?
1
宮口開了三指,猶如骨折般的劇烈疼痛遍布全身,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
我躺在產床上呼吸急促,手指緊緊抓著床單,渾身全是冷汗。
李然比我更加慌亂,他求助的目光看向周圍的助產護士和麻醉師。
“這……老師走了我自己不行啊!”
“我一臺正式的實操手術都沒上過呢,全是理論。”
助產護士按著我的肚子,也是滿頭大汗,語氣焦躁的懟了他一句。
“那你就趕緊去找別的產科醫師過來!”
主刀醫生突然離開,麻醉師也不敢給我打麻藥,害我隻能硬生生扛著疼痛。
他和另一個器械護士小聲蛐蛐,可我還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內容。
“祁醫生平時多穩重可靠的一個人,怎麼這時候突然離開呢?”
“對啊,他可是從來沒有把病人丟在手術臺上過!”
聽到這,我心裡五味成雜,艱難的拿出口袋中的手機,撥打了老公的電話。
然後電話那頭卻傳來一連串的“嘟嘟嘟”的忙音。
這時候李然去而復返,臉上更加慌張了。
“不行啊,所有的產科大夫都排著接生手術呢,根本沒人能過來!”
此時胎兒的心率愈發低微,我的意識也模糊不清。
助產護士建議要不抓緊時間趕緊轉院,最近的一家婦幼大概二十分鍾的車程。
“不行!時間太久,胎兒可能會被憋S!”
聽到孩子可能會有危險,我立即抓住李然的手,虛弱的求他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都說學醫十年,我相信你可以的……動刀吧。”
情況危急,李然隻能趕鴨子上架,在腦子裡一遍遍回憶如何剖腹產。
我則是支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在所有危險告知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麻藥還未生效,我的體徵指標越來越差,李然隻能立刻手術。
鋒利的刀刃劃開我的肚子,一層層的向下深入。
李然顫抖的手割的我生疼,但為了孩子我SS咬緊牙關,嘴角流出血跡也一動都不敢動。
孩子渾身是血的被抱出來,拍了好幾下屁股也不出聲啼哭。
“醫生……我的孩子怎麼了?”
我還想看看它,眼前卻突然一片漆黑。
一旁的助產士大喊,“糟了!產婦心率正在急速下降!”
李然急忙讓護士將孩子送去新生兒急診,緊接著查看我的情況。
“完了,是九S一生的羊水栓塞!”
正當李然束手無策之時,另一名剛剛下了手術的資深教授趕了過來。
立刻對我展開專業的施救措施,輸液、換血,和閻王爭分奪秒的搶人。
兩個小時過去了,我的心率恢復正常,意識在慢慢回籠。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我老公焦急的走上前。
我以為,他是來救我的。
可惜,我想錯了。
2
“李然,我老婆的胎盤在哪裡?她剖腹產應該早就剝離了啊。”
老公四下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便開口問詢他的學生。
“你師妹顧桐的媽媽貧血,就需要這新鮮胎盤入藥呢。”
問這話時,他的眼神根本沒有落在正在搶救的我身上。
哪怕我的留置針接了兩袋輸液水、兩袋血液,臉上已經帶了氧氣面罩。
一旁的資深教授看不下去,一臉嚴肅的訓斥他。
“病人還在這裡,你居然在手術中途離開,你還知不知道醫生守則!”
“出現什麼危險,你能負責嗎?!”
可老公卻一臉無所謂,辯解說我身體狀況非常好,孕期都相安無事。
生孩子每個女人都要經歷一遍,不是什麼大事。
“老師,師母她……她羊水栓塞了,是劉教授剛剛才搶救過來。”
聽到前半句,老公的眉毛挑了挑,可後半句一出,他便不在意了。
草草敷衍道謝之後,他便催促護士盡快按壓我的肚子,將胎盤順出來。
劉教授氣的當即甩手離開了手術室。
恍惚中聽見老公語氣憤怒的在訓斥別人。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借口產婦生命指徵剛剛平穩,不肯按肚子!”
“走開,我親自來!”
接著,就是一雙熟悉的大手覆在我的肚子,冰冷之感深入皮下。
猛地一用力,痛的我當即尖叫出聲。
“啊!好痛!”
可老公面無表情的持續按壓,還讓兩名護士按住我的胳膊,不要亂動。
終於,胎盤順利流出,而我也痛的再次昏迷過去。
老公喜滋滋的端著胎盤離開,都不及他的學生李然有責任心,囑咐護士將我推進ICU,一有異樣立即叫他過來。
後半夜的時候,兩名護士來幫我換產褥墊,開始吐槽今天產科傳遍了的八卦。
沒想到我就是八卦的正主之一。
“聽說今天產科出了一件醫療事故,被梁院長壓下去了。”
“產科專家祁醫生為了治療自己的女學生痛經,竟然拋下難產的媳婦離開手術室!”
“嘖嘖……好像是多虧劉教授呢,不然那產婦就S了!”
兩人越聊越起勁,還說到了他拿著我的新鮮胎盤去送禮,就是為了顧桐的母親。
這個名字我有點印象,最近一個月總聽老公提起。
說她為人機靈又積極上進,是個學醫的好苗子。
可從他今天的所作所為來看,他和顧桐絕不可能隻是簡單的師生關系。
滾燙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在枕頭上,嗓子裡也是灼燒難耐。
我努力平穩住呼吸,想保住自己最後一絲顏面。
等著護士全部走後我才抽泣大哭,哭到徹底暈厥。
祁雲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3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正巧遇到李然查房。
“李醫生,我寶寶狀態怎麼樣了?昨天都沒有聽到他哭。”
李然的臉色瞬間沉重,他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令我心髒一緊的噩耗。
我的孩子,沒了……
說是因為我難產導致孩子在肚子裡窒息過久,送到急診搶救了一個小時都沒有救過來。
洗去包裹在身上的血水後,孩子的整個皮膚都是青紫色。
“如果當時老師及時出手的話,也許……”
李然小聲的念叨了句,安慰我節哀順便,養好身體,隨後便愧疚的離開了。
我雙手捂著臉,用力的將淚水擦幹,下地扶著牆一步步挪動。
每走一步,刀口處都傳來鑽心的疼痛。
但我還是堅持走到了太平間,拉開裝著我孩子的冷藏櫃。
“寶寶,媽媽來抱一抱你……”
小小的一隻,冰冰涼涼的,我抱在懷裡怎麼也捂不熱。
還沒來的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吃我一口奶水,他卻永遠離開了。
這一切,都是拜我的“好老公”祁雲安所賜!
當初我們同在醫學院讀書,他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我被他的深情打動,便和他在一起。
但他資質平庸,遠不及我這個醫藥世家的傳承人有造詣。
為了幫助他順利畢業進入好的醫院,我幫他撰寫了畢業論文,還以他的名義在讀博期間在國外頂級醫學期刊上發表了四篇SCI論文。
後來,我在祁雲安的甜言蜜語下,放棄了去國外深造的留學機會,選擇在家做一個賢內助。
導師曾勸我說,“蘭馨,你不應該浪費自己的專業才華,實在太可惜了。”
那時候我微微一笑,心裡默默的說:不會浪費,我會通過雲安的手展現出來。
剛開始他醫術不精,常有誤診的病人到醫院進行醫鬧,都是我私下去重新診治,平息了諸多的風波,保住了他的口碑。
在那之後五年的時間裡,我用一篇篇高水平的學術論文,一場場疑難雜症的術前規劃,將他推上了省級三甲醫院產科專家的位置。
科室裡的老人都知道,如果沒有我的助力,祁雲安再奮鬥十年也爬不到如今的地位。
可他功成名就後,卻想著拈花惹草,甚至為此害S我的孩子!
孩子有什麼錯?憑什麼要為祁雲安的花心付出性命!
我小心翼翼放下懷中的寶寶,頂著渾身冷汗回到了病房。
當即聯系我的律師朋友為我擬定好離婚協議,送到我的手中。
醫院裡我之前處的比較好的護士姐妹,突然發了幾張照片給我。
畫面裡是祁雲安和一個女生並排坐在一起,手還搭在她的肩膀上。
還有一張,是他伸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桌邊他的杯子裡裝著紅糖水,杯口殘留口紅印記。
姐妹說她昨天正巧路過,聽到祁雲安是在給這個女生治療痛經。
在他眼裡,女學生的痛經,竟然比我這個親媳婦難產更需要他出面!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他們。
隻是在那之前,所有屬於我的東西,我必須一一拿回來!
2
4
第三天的時候,我帶著生產前寫完的學術論文和兩份擬好的離婚協議來到祁雲安的辦公室。
正是午休的時間,這一層的人都去食堂吃飯了。
但我知道祁雲安喜歡點外賣,所以他肯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