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輕聲安撫小男孩，「媽媽沒事，這種事，大人來處理。你隻要告訴媽媽，是誰先動的手，你們為什麼動手。」

 

小男孩說，「他先動的手，他還說我是沒有爸爸的野種，我氣不過就跟他動手了。」

 

沒等我說話，女人厲聲尖叫了起來，「你撒謊，這麼小就撒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女人說著就要伸手，被我一把捉住了手腕。

 

女人吃疼，「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你兒子動手打我兒子，你居然也想動手打我嗎？我告訴你，我敢動我一根汗毛，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猛地將她推開，冷冷道，「我兒子有沒有撒謊，你問一下你兒子就清楚了，至於你，憑什麼動我兒子？」

 

班主任趙老師問女人身後的小男孩：「張悠然，你跟老師說實話，到底是誰先動手的？」

 

叫張悠然的小男孩眼神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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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立刻就不幹了，一把將張悠然拉到自己的身後，張牙舞爪的質問趙老師，「你什麼意思？現在受傷的可是我兒子，你作為老師怎麼能袒護另外一名學生？」

 

趙老師都無語了，但也隻能解釋，「張悠然媽媽，你誤會了，我隻是想還原事情的真相。」

 

女人罵道：「什麼事情的真相，你就是偏袒他們，事情的真相就是宋凜霸凌我們家張悠然，我要報警，我要去告你們，讓他進少管所。」

 

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如此不講理。

 

我絲毫沒有退縮，「好啊，那就報警，到時候讓警察來審判，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我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看向女人身後的張悠然。

 

張悠然大概也怕了，他伸手拉了拉女人。

 

女人沒想到我態度如此的堅決，隻能咬了咬牙說，「看在趙老師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報警，但是我兒子被你兒子打成這樣，你們必須賠償。」

 

小男孩立刻說，「他也打我了，憑什麼我們要賠償你們？」

 

小男孩知道我平常賺錢不易，所以聽到賠償，就忍不住據理力爭了。

 

我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笑著安撫他，「媽媽來處理。」

 

小男孩隻好噘著嘴不說話了。

 

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我兒子說的對，我兒子也被你們打了，憑什麼，隻要求我們賠償？」

 

12

 

聽到這個聲音，我渾身一僵。

 

回頭，果然看到江晏一身手工定制的名牌西裝，站在醫務室的門口。

 

倒是小男孩看到江晏，眼睛一亮，立刻朝江晏撲了過去，「爸爸——」

 

我：「·······」

 

認爹也不必認的這麼積極吧？

 

江晏直接彎腰將小男孩抱了起來，邁著大長腿走了進來。

 

因為身高的優勢，江晏站在女人面前，那股子氣勢簡直就是壓倒性的。

 

江晏居高臨下的問，「你不是要報警嗎？沒問題。敢罵我兒子有娘生沒爹養，隻單單讓他賠償，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女人一看江晏，就知道他不好惹，氣焰早已經沒了一半，「你，你是宋凜的的爸爸？」

 

江晏微微挑眉：「有問題？」

 

女人說：「你不要以為你兩口子都來了，你們人多，就可以欺負我們。」

 

江晏冷冷道，「欺負同學的是你兒子，可不是我們。沒必要廢話了，報警吧。」

 

女人見江晏下了決心要報警，立刻就慫了，「都是同學，小孩子之間的打鬧，沒必要報警吧？」

 

她看到站在一旁的趙老師，像是捉到了救命草一般，連忙道，「趙老師，你給說句話吧，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鬧的，真沒必要報警啊，再說了，如果報警，對學校的影響也不好啊。」

 

趙老師為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晏，說道，「宋凜媽媽，宋凜爸爸，要不還是不要報警了吧？」

 

江晏看向宋凜，說道，「兒子，你來做決定。」

 

宋凜認真地想了想，伸出小手指著張悠然，說道，「不報警，但是他必須跟我道歉。」

 

女人推了推自己的兒子。

 

張悠然猶猶豫豫的走上前，不情不願的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說你是沒有爸爸的野種了。」

 

宋凜大方地說道，「好的，我原諒你了，但是下次如果你再罵我，我一定要我爸爸報警，把你當壞人抓起來。」

 

13

 

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有爸爸了，我們臨走之前，小男孩興奮的對江晏說：「爸爸，今天晚上放學，一定要來接我呀。」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我不太敢看江晏。

 

隻顧著低著頭往我的小電動的方向走。

 

江晏一把拉住我。

 

我：「幹嘛？」

 

江晏，「你曠工七天了。」

 

我睜大了雙眼，「我們的合同不是解除了嗎？」

 

江晏挑了挑眉，反問，「什麼時候解除的？」

 

我：「······」

 

他抱起雙臂，認真的對我說，「宋覓，我們好好談談吧。」

 

說真的，我有點害怕這麼正經的江晏。

 

太過有壓迫感。

 

但是有些話，確實是早晚都要說的。

 

我點點頭，「好。」

 

我們約在一家湘菜館。

 

我喜歡吃辣，江晏點了一桌子我愛吃的，他笑著說，「以前跟你談戀愛那會兒，沒錢，隻能帶你去吃路邊攤，可是覓覓，現在我可以把你還有小凜照顧的很好了。」

 

我看著滿桌子的菜，卻沒了胃口，「江晏，你為什麼非要重新回來呢？我們原本可以像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必相交的。」

 

江晏笑著說，「永遠都不必相交？你覺得可能嗎？讓你獨自撫養我們的兒子，我江晏就那麼混賬嗎？」

 

他看著我，眼神溫柔，就像是要將我深深吸入他的眼神中一樣，他問我，「告訴我，為什麼還是不肯接受我？」

 

我搖搖頭，有些話，我答應過一個人，就不能食言。

 

這次所謂的認真的談話，依舊沒什麼進展。

 

但是江晏似乎並不在意了。

 

他陪我吃完午飯，就將我帶到了身邊。

 

我拒絕，「江晏，我還有工作要做。」

 

江晏：「辭掉，你忘了？我們已經籤署了合同了，你現在，是我的人，難不成你想違約？」

 

說著，江晏居然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天晚上我跟他籤的合同。

 

他敲了敲合同，隻說了三個字，「違約金。」

 

我：「······」

 

一口老血隻能自己咽下去。

 

算了，反正小男孩的存在他都已經知道了，我還怕什麼？

 

留在他身邊做保鏢就留在他身邊做保鏢唄。

 

但是我沒想到貼身保鏢是這麼個貼身法啊。

 

14

 

下午跟江晏一起接小男孩放學。

 

小男孩看著豪華的加長版林肯，像是來到了新世界，抱著江晏的大腿問，「爸爸，這輛車好酷啊。」

 

江晏笑著將他抱起，打開車門放進車裡，說道，「喜歡的話，等你過了十八周歲，爸爸也送你一輛。」

 

小男孩高興地歡呼了起來。

 

這天晚上，江晏直接帶著我跟小男孩去了他的別墅。

 

小男孩像是再次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嘴巴張得都可以塞下一顆雞蛋了，他悄悄拉了拉我的手，悄聲問：「媽媽，爸爸好像是富豪哦。」

 

我無奈的笑道，「你知道什麼是富豪嗎？」

 

小男孩認真地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啊，但是媽媽你放心，雖然爸爸是富豪，但是我也要自己努力。」

 

我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去寫作業。」

 

既然要自己努力，那就從寫作業開始吧。

 

小男孩立刻背著書包去寫作業了。

 

晚上我想以陪小男孩睡為借口，拒絕江晏去他房間的要求。

 

江晏指著小男孩，「真正的小男子漢是不能再繼續跟媽媽一起睡的。」

 

小男孩連連點頭，「爸爸說的對，我要做真正的男子漢。」

 

我：「······」

 

我嚴重懷疑兩個人是串通好的，但是我沒有證據。

 

江晏將我拉進他的房間，「宋覓，你以為十萬塊錢是那麼好掙的嗎？你是我的貼身保鏢，就應該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待在我的身邊。」

 

我目瞪口呆，「可是現在是睡覺時間啊。」

 

江晏挑眉笑道，「我知道啊，你放心，我沒讓你陪我睡，但是你得睡在我身邊。」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這有什麼區別嗎？」

 

江晏上前一步，一把將我帶進懷裡，垂眸看著我，聲音低啞道，「想知道什麼區別嗎？我可以用實際行動告訴你。」

 

江晏說完，挑起我的下巴，吻了下來。

 

15

 

我一把推開來了江晏，轉身跑進了衛生間。

 

用涼水洗完臉後，我才羞恥的意識到，我剛才居然差點淪陷了。

 

美色，果然讓人智昏。

 

江晏居然很不要臉的倚在衛生間的門口，敲了敲衛生間的門，笑著說，「覓覓，明明你剛才也很享受的。」

 

我：「滾！」

 

江晏不但沒有滾，反而推開了衛生間的門，走到我面前，俯身將我困在他與牆壁之間，繼續剛才那個沒有完成的吻。

 

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時候，我居然忍不住在想，江晏的吻技居然進步了。

 

想到這裡，我猛地推開了江晏，指著他質問，「你，你，這七年，你到底交了多少個女朋友？」

 

江晏笑著說，「一直都隻有一個。」

 

我心中的粉紅泡泡一下子全都破滅了。

 

我到底在期望什麼呢？

 

希望一個男人潔身自好七年嗎？

 

那是不可能的。

 

見我神色黯淡，江晏笑出了聲，他笑著說，「傻瓜，一直都隻有你一個啊，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的現在。」

 

我一愣，仰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可是，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江晏笑著問我，「我同意了嗎？覓覓，隻要我不同意，分手就不算數。」

 

我低下頭，想起了當初我答應過江晏母親的事情。

 

江晏卻捧起我的臉，問道，「所以，覓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當初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我已經淚流滿面，卻依舊隻能搖頭，在那個人臨終之前，我答應過她，我不能違背諾言。

 

見我還是不肯說，江晏無奈的嘆口氣，他說，「算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說，但是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後面江晏果然沒有再問起當年的事情，我們兩個人的關系也變得有些微妙，不像戀人，不像夫妻，反而更像是還處在曖昧階段的男女。

 

但是小男孩卻很快適應了有爸爸的生活。

 

當然，江晏也成為了一名合格的爸爸，隻要一有空，他就會送小男孩上學放學。

 

但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卻總是像君子一樣，不越雷池一步。

 

哪怕每天早上，我都會在他的床上醒來。

 

其實一開始，江晏是讓我睡沙發的，但是從第一天晚上開始，我睡著後，他就會將我抱到床上。

 

所以每天早上，我自然就在他的床上醒來了。

 

但是他卻從來不碰我。

 

明明這樣最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卻不是滋味。

 

他明明說過他不同意分手啊，可是我們現在的關系又是什麼呢？

 

好煩呀。

 

我想離開了。

 

其實他是一名合格的父親，將小男孩交給他，我也放心。

 

周六的晚上，小男孩被送到我母親那邊睡，我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跟江晏道別。

 

我親自做了一桌子的菜，甚至還開了一瓶紅酒。

 

我知道江晏是一杯倒，我打算趁著他喝醉後，偷偷的離開。

 

但是誰能告訴我，七年不見，江晏怎麼連酒量都大漲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他灌醉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覺得渾身像是散架了一樣。

 

側頭就看到江晏用胳膊肘支撐著面前，一臉餍足的盯著我。

 

我心中一個咯噔，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幹了什麼不該幹的事情？

 

江晏笑著刮了一下我鼻子，聲音溫柔，「早，覓覓。」

 

我：「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應該沒發生什麼吧？」

 

江晏笑著說：「你昨天晚上，很猛。」

 

我立刻反駁：「胡說。」

 

江晏將臉湊過來，輕聲道，「那我幫覓覓回想一下？」

 

一道片段立刻從我的腦海中浮現，昨天晚上，我將江晏壓在身下，一邊剝他的衣服，一邊說，「反正都是最好一夜了，我要順應本心。」

 

我捂著臉，簡直丟S人了。

 

江晏捉起我的手，笑著說，「覓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母親離世之前，跟你說過一些不好的話，但是他是她，我是我，我現在所應有的一切，並不是江家給我的，而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所以，我不需要你像我母親那樣，看江家人的臉色，覓覓，嫁給我好嗎？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離了。」

 

清晨的陽光照在江晏的臉上，溫暖又美好。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我一直所堅持的，是多麼的可笑。

 

我明明有相愛，並且愛我的人，我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要求而放棄自己的幸福？

 

我眼中含著淚光，嘴角卻是釋懷的笑。

 

在江晏給我擦掉眼角的淚水的時候，我點頭，「好，江晏，我要嫁給你。」

 

無論曾經我們經歷過什麼，這一刻，以及往後餘生，我都願意與你攜手向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