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葩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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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自S了。


 


在他的訂婚宴上,當著所有賓客親朋的面,他從二十四樓一躍而下。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宴會廳正中央的大屏幕亮了。


 


屏幕中所放映的,是兩個男人接吻的照片。


 


其中一人,正是我的哥哥。


 


所有人都震驚我哥哥是同性戀的事情,


 


可後來我才知道,我哥哥他並不喜歡喜歡男人。


 


他之所以這麼做,隻是因為他對我們這個家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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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一個月之前。


 


這天,在我媽的再三催促之下,我哥終於答應要帶他的女朋友回家了。


 


但是他帶回來的人,卻給了我媽當頭一棒。


 


那人哪裡是什麼女朋友?


 


分明是一個男人。


 


而且,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老男人。


 


樓下傳來的陣陣喧鬧聲驚醒了我。


 


我顧不得多想,披了件衣服,立馬跑了下去。


 


我媽渾身顫抖,正指著我哥的鼻子破口大罵。


 


「惡心的東西!你怎麼不去S啊?跟你那個爛透了的爹一樣!都是老娘這輩子的克星!」


 


提起我哥的爹,他確實是我媽這輩子中最大的陰影。


 


我媽從小家境優越,樣貌出眾,人生的前25年一直都過得順風順水。


 


她這輩子了最大的災難,就是遇上了我哥的親生父親顧建平。


 


顧建平年輕時長得一表人才。


 


我媽對他一見鍾情。


 


她如願嫁給了他,生下我哥之後,她才發現了顧建平真實的嘴臉。


 


這個表面上對她無微不至的男人,其實心裡一直有人。


 


而且這個人,不是她。


 


而是一個男人。


 


顧建平之所以娶她,是迫於家裡的壓力。


 


我媽得知真相後,被惡心壞了。


 


從此之後,gay這個詞,就成了我媽此生最大的陰影。


 


而我哥顧深現在做的事,恰恰就觸碰到了我媽的逆鱗。


 


讓她想起了這輩子最惡心的事情。


 


我知道,我哥是故意的。


 


他同樣也惡心透了身旁這個男人。


 


可他還是選擇了這麼做。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激我媽。


 


他在報復我媽。


 


因為,他早就對我們這個家絕望了。


 


2


 


「不是你讓我趕緊找個對象,好從家裡徹底搬出去嗎?現在你怎麼反而不滿意了?」


 


我哥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中透著S寂。


 


我媽聽到他這麼說,再也忍不住了,她狠狠的扇了我哥一個巴掌。


 


「滾!你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去S呀!你趕緊給我去S。」


 


我媽正在氣頭上,說話也是口不擇言。


 


她可能也沒有想到,這些話,我哥全部都聽進去了,並且他還記在了心上。


 


我哥俊郎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了一道極其明顯的巴掌印。


 


他在旁邊那個老男人的攙扶之下,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他回過頭,看著我媽,忽然咧嘴笑了。


 


「好啊,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隻好滿足您了。」


 


聽到這句話,我渾身一顫。


 


因為我知道,我哥說的是真的。


 


一個月後,在他的訂婚宴上,他真的會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從二十四樓一躍而下。


 


「哥!」


 


我驚呼一聲,飛快的跑到了我哥面前。


 


「你別胡說,媽正在氣頭上,她說的都是氣話,你千萬別當真!」


 


聽到我的話,我哥的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因為從前的我,對他厭惡至極,從來都不會喊他哥,對他向來是直呼其名,更不會對他說這些安慰的話。


 


但隻是一瞬,我哥臉上的意外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看著我,眼中全是厭惡。


 


而後,他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滾。」


 


3


 


在我媽的陣陣咒罵聲中,我哥離開了,連同他的老男友一起。


 


我不顧我媽的阻攔,追了出去。


 


前世也正是在這件事,才讓我哥對這個家徹底絕望。


 


彼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讓我媽後悔。


 


所以才發生了後來的事。


 


當然,他的目的也達成了。


 


他S後,我媽果然崩潰了。


 


我們家也跟著大亂。


 


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盡力去改變這一切。


 


「哥!等等!」


 


聽到我的話,我哥腳步未停。


 


甚至走的更快了。


 


「顧深!你給我站住!」


 


我哥終於站住了。


 


他回過頭冷冷的看著我。


 


我還沒說話,他那個「男朋友」就擋在了他的面前,警惕的看著我。


 


「你要做什麼?」


 


我到這個時候才終於看清了我哥這個“男朋友”的臉。


 


他果然是我哥自S前與他一起出現在屏幕上的那個人。


 


「走開!」


 


我猛的推開這個男人,站在了我哥面前。


 


「哥!你別賭氣了,我知道他不是你的男友!」


 


我哥笑了。


 


他一把拉過那個男人,二話不說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那男人愣住了。


 


我也是。


 


「怎麼樣?現在信了嗎?」


 


見我不說話,他又是一聲冷笑。


 


「惡心嗎?既然覺得惡心,那就給我滾。」


 


我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了神,


 


但是我哥說的不對,我沒有這樣想他。


 


「你是我哥,我才不會覺得你惡心。」


 


我哥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他不動聲色的看著我。


 


「又想作弄我?還是說,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4


 


我哥之所以會這麼說,自然也不是沒有道理。


 


從小到大,我沒少在我媽面前講我哥的壞話。


 


之所以我媽對我哥是這樣的態度,一方面是因為她對我哥的偏見,另一方面也離不了我的添油加醋。


 


我跟我哥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他自小長在小縣城的外婆家,外公外婆去世後,他才被接到了我們家。


 


那時候,我哥正在上初二。


 


我上四年級。


 


我怕他分走我媽對我的寵愛,於是我豎起了渾身的刺,跟他對著幹。


 


前世哥哥S後,整理他遺物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他的日記。


 


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


 


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我哥。


 


因為我哥,他從沒有想過要分走我媽的愛。


 


甚至一開始,他就是真心實意把我當成妹妹的。


 


也正是看了我哥那本日記,我才意識到我錯的有多離譜。


 


在那本日記中。


 


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無助與茫然,痛苦與掙扎,還有最後決然赴S的絕望。


 


5


 


日記的開篇是這樣寫的。


 


「來到媽媽的新家了,這裡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很陌生。媽媽好像不喜歡我,她今天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還有沈叔叔,他也不理我。」


 


「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個扎著馬尾的小妹妹從房間裡出來了,她應該就是言言了,長得真可愛。從今以後,她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一定要做一個好哥哥。」


 


我哥一開始的時候,是真的想做個好哥哥的。


 


日記裡是我哥來我們家的第一天寫下的。


 


吃晚飯時,餐桌上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媽媽和爸爸都板著臉吃飯。


 


我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我對面的顧深。


 


他悶頭扒著碗裡的米飯,連菜也不敢夾。


 


應該是覺察到了我的視線,他抬起來了頭,與我對視了一眼,然後對我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


 


我瞪了他一眼,伸手去夾他面前的那盤排骨。


 


但是沒夾好,排骨“啪”的一聲重新掉回了盤子裡。


 


顧深見狀,立馬小心翼翼的夾起那塊排骨放在我的碗裡。


 


我討厭他,存心要找他的不痛快。


 


於是我二話不說,夾起那塊排骨就扔回了盤子裡。


 


「拿開!我才不要吃小偷給我夾的東西!」


 


顧深的臉忽然就變得慘白。


 


他呆呆的看著我。


 


「我……我不是……小偷。」


 


我正要反駁,我媽就摔了筷子。


 


「你不是小偷是什麼?我告訴你顧深,你現在既然來了我們家,就趁早把你那一身臭毛病給我改了!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偷東西,你就滾出我們家!」


 


我永遠記得那個時候的場景。


 


我媽說完這話,我哥忽然就哭了。


 


他壓抑著哭聲,一邊瘋狂點頭,一邊哽咽的說,「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了!」


 


6


 


我之所以說哥是小偷,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我哥還在小縣城讀書的時候,就有傳言說他偷同學的東西。


 


傳言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就傳言便傳到了外公外婆的耳朵裡。


 


然後我媽就也知道了,她最看重的就是顏面。


 


偏偏顧深做出的事讓她顏面盡失。


 


那天我目睹她發了好大的火,家裡所有能摔的東西幾乎都被她摔了個遍。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咒罵著遠在千裡之外的顧深。


 


我媽本就不喜歡顧深,從那天開始,她更是再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顧深。


 


直到外公外婆去世之後,顧深這個名字才再一次出現在了我們的生活中。


 


顧深要被接到我們家之前的那段日子。


 


我們所有人都高興不起來。


 


我害怕他搶走媽媽的愛,所以打心底裡排斥他。


 


但是我們家反應最大的人卻不是我,而是我媽。


 


那段時間,我媽像是變了個人。


 


她變得暴躁易怒,一點小事都能刺激到她。


 


從一開始,顧深的到來,對她而言,就是一場悲劇。


 


他會慢慢發現,他的媽媽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的媽媽,從來都不喜歡他。


 


7


 


思緒回籠,我看著面前神情麻木的顧深,解釋道:


 


「我沒有想作弄你,我隻是……」


 


可是話沒說完,顧深就瞪了我一眼,一言不發的離去了。


 


一旁的老男人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我一怔,隨即心中立即湧上一陣惡寒。來不及多想,反應過來之時,我已經扯著那個老男人的袖子,狠狠一甩,惡狠狠的說道:


 


「滾開!我警告你,別再跟著我哥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那老男人一時沒有防備,被我扯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火冒三丈,掙扎著要站起來打我。


 


眼看一個結實的巴掌就要落在我的臉上。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擋在了我的面前。


 


「你想做什麼?」


 


我愣愣的看著擋在我面前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會擋在我的面前。


 


我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越過我哥,走到了在老男人的面前,毫不畏懼的直視著他。


 


「陳武,哦不,陳老師,您這是想打我嗎?」


 


聽到我的稱呼,這個老男人很明顯怔了一下,就連我哥臉上也閃過一絲異常。


 


我冷笑一聲,把臉伸到了他的面前,


 


「你打呀,但在打之前有件事我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聲,沈局是我爸。」


 


聽到這話,陳武臉色果然變得鐵青,他的手懸在空中,放也不是,落也不是。


 


見狀,我滿意的笑了。


 


果然,我爸這個名頭有時候還是挺好用的。


 


「所以陳武,離我哥遠點哦。」


 


8


 


陳武灰頭土臉的離開之後,我一路跟著我哥來到了他的出租屋。


 


我哥上大學的時候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從那以後,就很少回家住了。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來他住的地方。


 


一進門,我哥就徑直去了廚房。


 


我有些無聊,環視了我哥獨自住了將近5年的地方。


 


房間內空間很大,但是擺放的東西卻很少,所以顯得有些空蕩蕩的,透著壓抑。


 


忽然,視線被臥室裡的一團鮮紅吸引了。


 


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於是我慢慢的走進了我哥的臥室。


 


面前的一幕果然驗證了我心中的不安。


 


隻見床頭櫃上,竟是一團團沾了血的紙巾。


 


這些。


 


都是我哥的血。


 


我不知道我當下是什麼樣的感受,就像是心中有一塊大石頭壓著,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默不作聲的走出了我哥的臥室。


 


這時,我哥正好端著兩道菜從廚房走了出來。


 


他挽起的袖口之下,露出的赫然是兩條傷痕累累的手臂。


 


我眼眶一熱,不由自主的抓起來他的手腕,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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