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林川十幾歲。

 

我是30+職場女強人，他是20出頭的應屆畢業生。

 

他追求我時，說他隻喜歡姐姐。

 

後來卻在聚會上吐槽，「不是為了錢，誰願意天天哄個老女人。」

 

他自以為可以吃上軟飯，賺的盆滿缽滿。

 

但他忘了，能賺這麼多錢的姐姐，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1

 

當我結束了會議，急匆匆地趕到林川的生日宴，卻在還沒進門的時候，聽見了他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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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看張晚晚平時看上去年輕漂亮的，卸了妝根本沒法看，臉上的褶，比我奶奶的腳後跟褶子還多！」

 

他這番話好像觸到了所有人的笑點，林川的好哥們兒韓默，還故意捏著自己的臉，扮出滿是皺紋的鬼臉，噘著嘴貼到林川跟前，

 

「川川寶貝，我是張晚晚，快來親親我~」

 

桌上的嘲笑聲更甚，林川嫌棄地把韓默推到了一邊，邊說邊往喉嚨裡，灌著我精心準備的紅酒：

 

「草，別他媽的來惡心我，整天對著那張老臉早就煩透了！」

 

韓默識趣地坐到一旁，問道：

 

「要我說，你就趁早跟她分手得了，以你這個長相，找什麼的妞找不到？」

 

「跟她分手，你他媽養我啊？如果沒有她，你們能吃的上這麼好的菜，喝上這麼好的酒嗎？如果不是為了錢，誰願意天天哄著一個老女人。」

 

他邊說邊展示起手腕上，我送他的勞力士，羨慕聲此起彼伏。

 

「不過川哥，我看張晚晚那老女人也精明的很，你是怎麼把她追到手的？」

 

林川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

 

「若她涉世未深，那就帶她看遍世界繁華，若她心已滄桑，那就帶她去坐旋轉木馬。」

 

2

 

商場上，女性總會成為飯桌上的談資，特別是能幹又漂亮的。

 

林川跟我表白那天，也是在這樣一場飯局上。

 

對方的代表在談判過程中吃了癟，就想在酒桌上討回來，不停地灌我酒，調侃我道：

 

「張總，要我說，女人嘛，工作上別太出風頭，太強勢了，什麼樣的男人敢喜歡你啊？」

 

他的漂亮助理也跟著幫腔說話，邊說邊向一旁的男人拋了個媚眼：

 

「就是呀，晚晚姐，你這麼漂亮，軟一點，也不至於三十幾歲了還沒個對象。」

 

畢竟做到這個位置上，也沒少聽了這種話，我剛想反駁，卻被身旁一道略帶青澀的聲音打斷。

 

「誰說晚晚沒男人喜歡的？我就喜歡！」

 

原本喧鬧的包間內，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的視線，都被當時還是我助理的林川，吸引了過去。

 

感受到所有視線的林川，臉一下就紅了，抓起桌上的紅酒，一口悶。

 

盡管林川的行為看上去十分幼稚，但那場飯局，沒人再用大齡剩女來揶揄我。

 

也許是習慣了用成年人的方式，獨自處理所有事，突然這樣被人維護，讓我立刻，對這個剛剛畢業的學生，有了好感。

 

送他回家的路上，他哭的淚眼婆娑，眼眶猩紅：

 

「張晚晚，他們憑什麼那麼說你，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喜歡的人！」

 

我一時沒忍住，吻上了他的唇。

 

3

 

「你們都不知道，我當時都快把大腿根掐腫了，才終於擠出了幾滴眼淚，把那個老女人感動的，直接就親我了！」

 

「還得是川哥！」

 

「川哥牛逼！」

 

在酒精，和一聲聲恭維的作用下，林川摸出了手機：

 

「這才哪到哪啊，來，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實力，不出半小時，張晚晚就會來給咱們買單！」

 

手機傳來震動，是林川的消息：

 

「寶寶，會議還沒結束嗎，想你了。」

 

他一直都是這樣，每句親昵的情話，都是為了得到回報。

 

他第一次對我說想我的那天，開走了我闲置許久的瑪莎拉蒂。

 

「寶寶，我太想你了，可是每次隻能趕地鐵或者轉公交來找你，還要你等我，太辛苦了。」

 

第二次說想我的那天，搬進了我新買在隔壁的大平層。

 

「寶寶，我太想你了，真想一直都留在你身邊。」

 

盡管我每次都會如他所願，滿足他的要求，但這次不一樣。

 

畢竟誰養狗，不想養一條聽話懂事的呢？

 

我要讓林川意識到，沒有我張晚晚，他連請客吃飯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所以我回復了他的消息：

 

「今天有點累了，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多點點好吃的，別虧待了大家！」

 

收到我回復的林川，仿佛有了天大的底氣，叫了服務生點餐，還給桌上的每個人，都加了一瓶紅酒。

 

「今天張晚晚不來了！大家隨便喝，開心點！」

 

一旁的韓墨提醒有些微醺的他：

 

「川哥，要是晚晚姐不來了，誰來給咱們買單呢？點這麼多，太破費了吧！」

 

他從口袋裡翻出了一張店鋪會員卡：

 

「不怕，她卡裡的錢，足夠我們吃好幾頓了！」

 

我悠哉地走到前臺，挑了一瓶全店最貴的酒，又給還在公司加班的同事們，送去了外賣，一口氣花光了卡裡的全部餘額。

 

4

 

不出我所料，我剛到家沒多久，就接到了林川的電話，他的語氣裡，滿是焦急：

 

「晚晚，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等我趕到酒店，發現林川的同學們都已經回家了，隻留下一臉窘迫的他，坐在沙發上，手裡緊緊攥著手機。

 

直到發現我來了，他才終於松了口氣，緊鎖的眉頭瞬間綻開喜色：

 

「晚晚，你來了。」

 

我淡定地從他的手中拿過賬單，到前臺結賬，

 

「你好，幫那位先生買單，總共多少錢？」

 

服務生卻滿臉疑惑地看向我，

 

「女士，我想你可能是搞錯了，那位先生已經結過賬了。」

 

什麼？結過賬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手中的那張單據，剛才來的太匆忙，這才注意到這居然不是賬單，而是收據。

 

林川竟然，自己把單買了？

 

雖然他現在的存款倒是足夠支付這頓飯的花銷，但那可是他大半年的工資。

 

而且既然他已經結了賬，為什麼還會叫我過來呢？

 

還沒等我想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林川拉起我的手就往門外走：

 

「這裡離家不遠，而且我們都喝了酒，一起走回家吧。」

 

5

 

這一切的發生都出乎我的意料，導致我們足足走了有大半的路程，我才反應過來，他是怎麼知道我喝了酒的？

 

明明他隻知道我今天出去開會，而且我隻喝了半杯的紅酒，嘴巴裡也不應該有酒的味道吧。

 

我悄悄伸出手，呼氣，確認嘴巴裡的確沒有酒氣。

 

這時，林川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

 

「別聞了，沒味兒，我隻是知道，你今天偷偷來過了，還刷光了卡裡的餘額。」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說的那些難聽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但我發誓，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話！隻是說給他們聽，裝逼用的。」

 

「可是張晚晚，即使你聽我說了那麼難聽的話，還是選擇來接我，你知道嗎，看到你進門的那一剎，我突然覺得，這輩子就隻能是你了。」

 

「我花了幾乎一大半的存款，來付這頓飯錢，就是想證明，我林川絕不是隻想吃軟飯的廢物，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加倍努力，努力成為能照顧你的男人。」

 

「所以，張晚晚，你願意嫁給我嗎？」

 

說到這，林川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中翻出了一枚易拉罐拉環。

 

他好看的臉上寫滿了真誠和愧疚，眼眶裡噙著激動的眼淚。

 

我怎麼也想不到，前一秒還跟朋友吐槽我的林川，居然向我求婚了。

 

這真是……太可惜了。

 

6

 

自從我有了足夠的經濟基礎後，我不再像以前一樣，一談戀愛就患得患失，總想追求一個結果，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討好自己上。

 

當初為了讓林川上鉤，我也花了不少的心思。

 

畢竟像他這種品相的年輕男孩不好找。

 

要麼就是長相不過關，要麼就是完全不懂怎麼哄女人開心，要麼就是完全不喜歡女人。

 

林川不但長得好看，還特別會提供情緒價值。

 

並且工作能力出眾，常常能拿下別人談不成的項目。

 

光是他這兩年談成的項目資金，就足夠我養活十個林川了。

 

隻需要偶爾給他發點零花錢，送點小禮物，簡直不要太劃算了！

 

但像他這樣的人，也是有缺點的。

 

那就是太自以為是。

 

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姐姐的智商。

 

他竟真的以為用他大半數的存款，破釜沉舟一次，就能讓我徹底放下戒心，跟他結婚。

 

且不說他這一大半的存款，都抵不上我半個月的收入，而且，他這頓飯又不是請我吃的，撐的也是他的面子，憑什麼覺得這樣做，我會原諒他的所作所為，答應用一個易拉罐環當戒指的求婚。

 

我看起來像是什麼很傻的人嗎？

 

我仔細回憶我們之間的相處，他想要車借車，要房借房，現在要錢，我就屁顛顛地跑來送錢。

 

嗯……

 

看起來確實是有點戀愛腦了。

 

不過他不會知道，我把車借給他，其實是因為我那段時間剛好缺一個隨叫隨到的司機。

 

把房子借給他，也隻是因為我實在沒時間去搞裝修那些事。

 

另僱其他人既麻煩還不放心，讓林川去盯著剛好。

 

畢竟，他還以為將來這房子會是他的，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7

 

盡管林川聽起來經濟又劃算，但我是不會跟他結婚的。

 

畢竟婚姻和戀愛，從來都是兩碼事。

 

戀愛可以不看收入，不在乎社會地位，但是結婚可就不一樣了，還是要慎重。

 

雖然我不在乎另一半的收入是不是比我低，也不在乎自己會在婚姻關系中花費多少錢，但林川的心太野了，我知道他看中的，絕對不止眼前這點蠅頭小利。

 

我背過身，偷偷攥了瓶眼藥水，偽裝成眼淚，帶著哭腔道：「你知道嗎，林川，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我。」

 

「即使我再喜歡你，我也沒辦法原諒你，你讓我覺得，自己簡直像個小醜，更像個笑話。」

 

每次分手時，我都會想方設法地把鍋，甩到對方頭上，這次，我甚至都不用費心找，現成的原因就在那擺著呢，也真是輕松了不少。

 

但是林川明顯慌了，他沒想到，我這個，他眼裡的‘超級戀愛腦’，居然會放著求婚這件事不顧，反而去追究他說我壞話這件事。

 

他拉住我的手臂，將我拽入懷中，語氣裡滿是搖錢樹要跑了的緊張感：

 

「不是的，晚晚，我那些真的都是假話，在我心裡你就是最美的！我也絕對不是圖你的錢，你相信我！」

 

一想到以後可能再也摸不到這堅實的胸腹肌，我假意推搡，每下都精準的在他身上捏了一把：

 

「我不信，我不聽，你放開我，我要和你分手！」

 

「到底怎麼樣，你才能不和我分手？」

 

我的視線剛好落在他手腕上的勞力士：「那你把手表還我。」

 

林川倏地一下，松手了。

 

速度快到，我都能聽到他的純棉短袖，發出武打片裡，抖動袖子的那種音效。

 

第2章 下

 

8

 

林川S皮賴臉地糾纏了我一個星期，每天給我送早餐，送咖啡，送些不值錢的小禮物。

 

但無論怎樣，我都無動於衷，因為，我又有了一名新助理。

 

他比林川還小兩歲，雖然樣貌和能力跟林川比不了，但勝在聽話、好掌控。

 

「小陸，你去找一下商務部的林總監，讓他把我的車鑰匙給你，以後由你來當我的司機。」

 

初入社會的新人就是不一樣，明明是多給他安排了工作，他卻一副得到了領導重視的模樣，興高採烈地……給我鞠了個躬。

 

「好的，張總！」

 

「哎呀，以後不用叫我張總，聽起來太生分了，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我的助理，叫我晚晚姐就行。」

 

小陸的臉立馬紅了起來，嬌羞道：

 

「好的，晚晚姐。」

 

話音剛落，送咖啡的林川就闖了進來：

 

「晚晚，給你送咖啡，我特意點的雙倍濃縮！」

 

他看到旁邊面色潮紅的小陸，立馬察覺到危機，眼睛一瞪說道：

 

「晚晚姐也是你能叫的？還不趕緊出去。」

 

初生牛犢不怕虎，小陸也不甘示弱道：

 

「林總監，你來得正好，晚晚姐說，讓你把車鑰匙交給我，以後由我專程接送她，還有，她最近本來就休息不好，你還給她送這麼多咖啡，不太好吧。」

 

「你……」

 

林川轉頭看到垃圾桶裡的咖啡杯，發現自己的確是送的太頻繁了，他端起咖啡杯，一口氣灌進了自己的嘴裡。

 

「誰說咖啡是給晚晚喝的，這是給我自己準備的，我怕開車送她下班沒精神，走吧晚晚，一會回家的路上，我給你去買安神的牛奶。」

 

「林總監，晚晚姐已經說了，以後就由我來接送她上下班，就不勞煩您大駕了。」

 

眼看他倆一直爭論不休，門外偷聽的同事也越來越多。

 

林川那副樣子，一看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我隻好先叫小陸下班：

 

「小陸，你先走吧。」

 

小陸蹙起了眉，滿臉帶著不服氣：

 

「可是晚晚姐……」

 

「讓你下班，你就趕緊走，費什麼話呀！」

 

林川一副勝利者的模樣，把小陸給推出了門外，小路也不甘示弱地想要重新擠進屋裡，奈何林川在體力上還是勝他一籌。

 

門口的同事已經開始竊竊私語，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我和林川的關系，但是單憑想象力，已經編排出一場，兩男寵為富婆爭相吃醋，大打出手的戲碼了。

 

再這麼喋喋不休下去，恐怕明天的公司小報頭條上，就會是我們三個人的新聞了。

 

我緊忙收拾好東西，快步離開公司，路過他們二人時，壓低聲音說道：

 

「算了算了，都別鬧了，一起走。」

 

9

 

剛到停車場，他們兩個又開始了。

 

先是比誰更快跑到車旁。

 

再是比誰應該當司機。

 

「小陸，你不熟悉路況，還是我來開吧！」

 

「林總監，我更年輕，眼神比你好，反應比你快，還是我來開吧！」

 

我知道如果繼續讓他們倆在同一個空間裡，這場戰爭還是會無休止地進行下去，隻能出聲停止了這場鬧劇。

 

「小陸，你去打個車回家吧，我和林總監還有事情要說。」

 

小路剛想說些什麼，卻在收到我轉賬的一瞬間，把話咽了下去。

 

「好吧……那晚晚姐，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林川殷勤地打開了副駕的車門，滿臉諂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