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馳野苦盡甘來，成為最受歡迎的鑽石王老五那天。

 

妹妹因心髒病下了病危通知書，我也確診腎衰竭，時日無多。

 

為了錢，我去酒吧賣酒，卻意外撞上周馳野在聚餐。

 

遇見他時，我正在忍受客戶搭在身上的鹹豬手，極力在推銷價格昂貴的酒。

 

他把我拽進包廂，掐著我的下颌，眼神晦暗不明，語氣淡薄：

 

“很需要錢？那把桌上的酒喝了，喝一瓶我給十萬。”

 

在場的人紛紛起哄，我看著那高濃度伏特加烈酒，輕聲道：

 

“好，希望周總說話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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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入喉，我的身體卻越來越冰冷，唯有周馳野搭在我手腕的手格外炙熱。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身體流淌的熱血，是我的。

 

......

 

仰著脖子不停歇喝了三瓶酒，胃裡仿佛像有火在灼燒，身體卻越發寒冷。

 

有人起哄：“野哥，哪裡找來這麼能喝的妹子啊？我也加注，能喝到第五瓶我也給十萬。”

 

我聞言轉頭過去看那說話的人，挑了挑眉，語氣輕佻：

 

“老板，這可是你說的。”

 

周馳野緊緊扼住我一邊手腕，眼裡的情緒風雨欲來，周身氣壓黑雲壓城城欲摧。

 

我挑釁地看了他一眼，又緊接著拿起酒瓶，往嘴裡灌。

 

醫生叮囑過我的病，千萬千萬不要碰酒。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五瓶酒五十萬，加上那十萬，剛好夠妹妹的手術費。

 

第五瓶酒見底時，我已經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了，仿佛靈魂懸浮在太空中。

 

酒瓶摔碎在地，身體一軟，手不慎撐在玻璃碎片上，疼痛讓我意識清醒片刻：

 

“周總，記得我的五十萬。”

 

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周馳野驚恐慌張的神情。

 

醒來時，是熟悉的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我孤身一人躺在病床上。

 

喉嚨火辣辣的疼，胃裡也一陣陣痙攣，痛得我冷汗直冒。

 

醫生推門進來，出聲就是劈頭蓋臉地斥責：

 

“你拿自己的身體當兒戲嗎？喝酒把胃喝到出血。你本來就有基礎疾病，又患上了腎衰竭，你真是嫌自己S得不夠快！”

 

我擠出一抹笑容，低著頭乖乖挨訓。

 

腦海裡猛然閃過周馳野那慌張的神色，我心間泛起一陣苦澀，無奈搖搖頭，自言自語：

 

“我應該是真的快S了吧，都出現幻覺了。他怎麼可能還會緊張我，他肯定都恨S我了。我真S了的那天，說不定他還要放禮花筒慶祝呢。”

 

又想起了什麼，不顧渾身的疼痛，我伸長手臂拿過手機。

 

看到手機短信顯示“您的銀行卡到賬六十萬”，我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

 

“還好，周馳野講信用，手術費剛好夠了。”

 

完全不顧醫生的勸阻，我硬是要拔掉吊針出院。

 

全身都巨痛，腦袋疼得更是要炸開一樣。

 

剛拉開病房門，就和進來的周馳野撞了個滿懷，抬頭驟然四目相對。

 

周馳野眼裡刺骨的寒冷，讓我不禁瑟縮一下身子。

 

“楚婉卿，別急著走啊。不想和我敘敘舊嗎？”

 

我看了他一會，垂下頭收斂住所有情緒，淡淡出聲：

 

“不了吧，周總也是有未婚妻的人。我們之間都是破爛事，沒有敘舊的必要。”

 

周馳野愣了一瞬，不悅地蹙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一直被他擋在身後的未婚妻林若瑤，輕輕挽上了他的手臂。

 

周馳野看到是她，眼神裡的冷峻緩和了些許。

 

我注意他情緒的變化，心髒止不住的刺痛。

 

林若瑤語氣溫婉大方，眼眸卻帶著得意和輕蔑：

 

“你就是楚婉卿吧，阿野的初戀。我聽過阿野說過你。說來，我也要好好感謝你，要不是你放棄了阿野，我和阿野也不會相知相愛。”

 

“感謝楚小姐的割愛，阿野向來喜歡玩酒桌遊戲。對除了我以外的女生，下手沒輕沒重的。害的你住院，這些是我帶來的一些價格不菲的補品，代阿野向楚小姐賠個不是。”

 

林若瑤話裡話外都是濃濃的火藥味，彰顯對周馳野的所有權。

 

2

 

忽略心裡異樣的痛覺，我勾起嘴角，不甚在意地道：

 

“那我就感謝林小姐的好意了。隻不過我用不到這些補品，林小姐這邊能否折現給我呢？”

 

我很缺錢，這些禮品看來挺貴的，折現也能給妹妹當成營養費。

 

林若瑤微笑的臉僵住一瞬，隨即又一臉嫌惡的神情。

 

反倒是周馳野冷漠的神情燃起了些許怒火：

 

“錢錢錢，楚婉卿，沒想到你到了現在，張口閉口還是錢啊。”

 

我皺起眉頭，懶得再糾纏，急著趕過去照顧妹妹。

 

“所以到底折不折現，不給的話，就別耽誤我的時間。”

 

兩人一時都沒有回話，我不顧周馳野臉上的錯愣，一把推開他就走了。

 

去往妹妹所在醫院的路上，我的思緒飄回以前。

 

我和周馳野高中相識，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相愛四年。

 

臨近畢業時，周馳野因經常和我待在一起，被我爸的債主認成是他的兒子。

 

被追債的人捅了一刀腹部，生命垂危。

 

他的母親苦苦哀求我們分手，那些話至今還縈繞在我腦海。

 

“婉卿啊，算阿姨求求你了。你放過馳野吧，我們也隻是小康家庭。而你家裡媽媽磕藥，爸爸賭博，妹妹還有心髒病和自閉症。馳野背不動你們的，你隻會成為他前進路上的累贅。”

 

那時的我，仿佛被拔光衣服一樣，光溜溜地站在大街上，害怕又難堪。

 

周媽媽直接雙腿給我跪下，我被嚇得魂飛魄散。

 

“馳野因為你挨了一刀，我不知道你們繼續在一起，他還會挨多少刀。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做母親的，放他一條生路吧。”

 

我渾身無力，也跪倒在她面前，和她哭成一團，良久應了個好。

 

司機提醒我到了，我回過神，才發現我早已淚流滿面。

 

我迅速調整好情緒，歡呼雀躍地告訴妹妹：

 

“玥玥，姐姐籌到你做手術費的錢啦。你做了手術很快就可以康復了啦。”

 

玥玥卻沒有我想象中的開心，愁眉苦臉地看著我，聲音哽咽顫抖：

 

“姐姐，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你才要辛苦的賺錢。我不治了，你放棄我吧。你好好過你的生活，別再管我了。”

 

我心疼地抱住她，溫柔撫摸她的頭發，柔聲哄道：

 

“別說傻話。你記住，你是我的命，姐姐苦苦支撐活下去，就是為了治好你。你如果不想治，你是不是想要姐姐的命啊。”

 

玥玥被我嚇得渾身顫抖，連連搖頭：

 

“我想和姐姐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把她哄睡後，看著16歲的妹妹，心底一片柔軟。

 

殘破不堪的家庭和一地雞毛的愛情，都讓我落得一身傷。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隻有她了，可惜妹妹也病痛纏身。

 

我去住院區交手術費，又交了七零八亂的費用，錢又用光了。

 

胃裡空蕩蕩的，胃酸一個勁地往嘴裡冒。

 

眼冒金星迎面撞上人，一個沒忍住，就全吐在他身上。

 

我眯著眼，嘴裡不停地說對不起，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冷冷響起：

 

“賠錢。”

 

周馳野的臉天旋地轉地，我嘴裡嘟囔：

 

“沒錢賠，要命一條。”

 

當然，這條命也撐不了多久了，兩眼一黑，徹底暈在他的懷裡。

 

我醒來發現被他放在一個沙發上，周馳野和林若瑤在我不遠處接待賓客。

 

3

 

周馳野親昵地輕吻林若瑤的額頭，眼裡柔情似水。

 

我收回視線，忍住鼻腔泛起的酸澀，胃裡難受得厲害，埋頭吃起糕點。

 

林若瑤一個慌神就到了我跟前，語氣嘲諷：

 

“你是乞丐嗎？都追到我的生日宴會上來要錢了。”

 

我沉默不語，一味地往嘴裡塞吃的。

 

她不爽的皺起眉，掀翻我面前一堆吃的，趾高氣昂：

 

“你把這地上的都吃了，我就給你十萬。”

 

我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肉裡，卻絲毫察覺不到疼痛。

 

“你說的。”

 

反正地上又不髒，我彎腰撿起糕點，隨意吹了吹，吃掉了。

 

林若瑤臉上是藏不住的厭惡，譏笑道：

 

“為了區區十萬塊，像條狗一樣呢。我脖子上的項鏈，可是阿野以千萬的高價拍下，送我的生日禮物呢。”

 

心髒仿佛被無形的手狠狠捏住，反復捶打，痛得我幾乎要不能呼吸。

 

周馳野過來摟住林若瑤的腰，在我面前來了個法式熱吻。

 

眼眶快要兜不住淚水了，剛想離開，卻被周馳野叫住。

 

他掏出一萬現金，甩到我的臉上，命令道：

 

“你不是想要錢嗎？幫我去買盒必用品，剩下的錢都歸你。”

 

林若瑤聽到他的話，害羞地把頭埋進他的胸口。

 

紙鈔劃過我的臉，留下難以察覺的血跡。

 

我面目表情的答應：“好啊，一定不辱使命。”

 

全身軟得厲害，我咬破下唇，強硬用疼痛撐著自己。

 

買好東西回來交給周馳野，卻被他一把拉入房間，他的吻狂風暴雨朝我落下。

 

他眼裡的情欲還沒散去，身上指甲的劃痕清晰可見。

 

我用盡全力推開他，忍不住幹嘔起來。

 

周馳野有些疑惑地出聲：“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冰，像個S人一樣的溫度。”

 

當初分手後，周馳野被檢查出患有免疫系統疾病，需要全身換血進行治療，不然活不了多久。

 

他血型稀有，而我，和他是一樣的血型。

 

我給他當了一個月的移動血庫，他撿回一條命，而我因為這，身體也越來越差，體感冰冷。

 

我沒好氣地出聲：“周馳野，請你自重。”

 

他不屑地勾起嘴角，語氣輕蔑：

 

“你裝什麼清高，不是隻要給你錢，你什麼事都能做嗎？陪我睡一覺，我給你一百萬。”

 

“如果你不願意和我睡，我也可以給你介紹客戶。我也是在好心幫你，畢竟你可是沒了錢就不能活了。”

 

感覺心髒被丟進油鍋，漸漸沉到底。灼燒般的疼痛，悶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抬頭倔強地對上他的視線，一臉無所謂：

 

“你說得對，我就是沒錢就活不了，錢就是我的命。不過我在怎麼缺錢，我都不屑於和你睡。我瞧不上被我拋棄過的男人。”

 

“我選其他男人，一個晚上一百萬，我確實不虧。”

 

周馳野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眸中盡是怒意，咬牙切齒道：

 

“好！你別後悔！”

 

他扭頭就走，把門摔得震天響。

 

我如一灘爛泥地倒在地上，滿心悲涼。

 

不一會，一個油頭大耳，滿臉猥瑣的中年男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