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竹馬，校草級別的，走到哪都有人來要微信號。

 

然而他卻在大庭廣眾下跟我表了白。

 

我一個緊張…拒絕了他。

 

1.

 

自那以後，我開始躲他。

 

本來我們是一起上學的，他騎自行車，我坐他的後座。

 

那天後，我早早地起床，去擠公交車。

 

但我還是被林宵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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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你躲著我幹什麼，做不成情侶就要拋棄我們十幾年的情誼？」

 

林宵皺著眉頭看著我，眼裡有濃濃的…委屈？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沒來得及整理，是為了堵我特地起的大早嗎？

 

「沒有，我就是想早點去學習。」

 

作為時常拿年級第一的學霸，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借口。

 

「好，那以後我也跟你一樣，早點去學習。」

 

林宵沉默了一會，提起我的書包，我下意識抬起雙臂，方便他取下我的書包。

 

2.

 

林宵說到做到，每次都早早的等在我的門口，比以前要早了一個小時。

 

我沒忍住，跟他說，「不然以後還是老時間吧。」

 

怕他誤會，我又補充道，「起太早了總是打瞌睡。」

 

他點了點頭，林宵提著我的書包將我送到教室門口，看著我坐到座位上才離開。

 

林宵跟我同年級，但不是一個班，我在四樓，他在二樓。

 

「晚晚，你真的不喜歡林宵嗎？」我的同桌兼好友姜月問我。

 

「他長得帥，對你又好，成績也還行，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呀？」

 

當時林宵表白的時候，好多人都在，有親近的朋友，也有看熱鬧的路人。

 

姜月也在現場，她以為她磕的 cp 就要成真了，沒想到居然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為什麼不喜歡他？

 

不是的，我喜歡他，很喜歡，但我配不上他。

 

3.

 

放學林宵在教室門口等我。

 

「蘇晚，明天中午我要打一場籃球賽，你來給我送水好嗎？」

 

林宵的眼中滿是希冀，以前每次他打比賽的時候，都是我給他送的水。

 

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但我拒絕了，既然配不上，就應該跟他保持距離。

 

林宵沒說話，隻是沉默地載著我回了家。

 

林宵打籃球賽的時候我還是去了，看著他在籃球場上肆意的奔跑，笑容陽光熱烈，他這種站在光下的人，不應該被我所侵染。

 

在哨聲響起的時候，林宵最後投了一個三分球，進了。

 

比賽也結束了，我正準備離開，突然看見一個穿著白色緊身短上衣和粉色格裙的女孩拿著一瓶水衝了上去。

 

略有些羞澀地站在林宵面前，我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林宵接過了那瓶水。

 

離開觀眾席的時候我像是被人拌了一下，摔倒在地，手掌傳來火熱的疼痛。

 

我怕被林宵發現，連忙爬起來離開。

 

4.

 

林宵一如既往地跟我一起上下學，隻不過找我找的沒那麼勤了。

 

我有些難受，但我知道，這才是我想要的。

 

做了一上午的題，腦袋有些發悶，我打算出去透透氣。

 

我拿著 mp3 來到操場，來到我經常靠著休息的那棵大樹旁。

 

聽著英語聽力，眼睛卻聚焦在了籃球場上。

 

此時林宵剛打完籃球，接過一個女生遞過來的水，就像以前每次接過她手中的水一樣。

 

那個女生就是上次籃球賽上給他送水的女孩。

 

他們已經這麼熟了嗎？

 

5.

 

那個女孩來找我了，她叫程梨，是前不久剛來的轉校生，恰好轉到了林宵所在的班級。

 

「你就是蘇晚吧。」

 

程梨扎著高馬尾，一身青春洋溢的氣息，我點了點頭。

 

「聽說你拒絕了林宵？」

 

「我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拒絕了他，我也不會有這個機會。」

 

程梨臉上帶著笑，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挑釁。

 

「我不是給你機會，是我不想給自己機會。」

 

說完我就繞過她離開了。

 

奶茶店裡，我拿出模考的試卷糾錯，高考在即，我不能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隻有高考，才能將我帶離這個泥潭。

 

6.

 

「蘇晚，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周末早上，林宵將我堵在了門口，我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上下學了。

 

而他昨晚也發了和程梨在一起的朋友圈。

 

我想了想，說了句「好好學習。」

 

別因為早戀丟了前程。

 

林宵氣的握緊了拳頭，我看到他嘴張了又張，最後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他應該是有話要跟我說吧。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7.

 

之後的一個月裡，林宵和程梨經常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是牽著手就是勾著肩，我看到程梨向我看來，像是宣告主權一樣。

 

我手中的筆一不小心就劃在了試卷上，把原本寫好的答案全給打亂了。

 

8.

 

林宵和程梨談戀愛被教導主任抓了，兩人都被請了家長。

 

林宵爸媽本來就因為他成績下降，頗有微詞，這會更是在主任辦公室罵出了口。

 

而林宵則直接來了句，「我追求愛情有什麼錯？！」

 

他爸媽被說懵了，最後他們來找我了。

 

說我成績好，跟林宵關系也好，讓我勸勸他，讓他別拿前程開玩笑。

 

我摸了摸戴在左手上的手表，同意了。

 

9.

 

還沒等我約林宵，程梨就主動找上了我。

 

我想了想，還是赴了約。

 

「沒想到你會來。」程梨似乎有些憔悴。

 

「我有什麼好怕的嗎？」

 

我在程梨對面坐下，點了杯冰美式，這是我以前最不喜歡喝的。

 

「林宵很喜歡你。」

 

「他的手機桌面是你，無論我怎麼撒嬌生氣他都不肯換掉。」

 

「他的密碼是你生日，我都不需要試第二次。」

 

「他天天帶著的那個手表，也是你送的，我碰一下都不行。」

 

「你不喜歡吃蔥，他每次吃飯都會把它挑出來，明明跟他吃飯的不是你。」

 

程梨跟我說了很多林宵喜歡我的證明，但在最後卻哀求我，讓我可憐可憐她。

 

「林宵的心是你的，就讓他的身體陪著我吧，我不能沒有他。」

 

看到卑微到就差跟我下跪的程梨，我沉默了。

 

10.

 

最後我隻給林宵發了幾條短信。

 

「林宵，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你嗎？」

 

「因為我配不上你。」

 

「你是光，不該被我沾染。」

 

「……」

 

「不要到最後讓我覺得是你配不上我。」

 

11.

 

我爸是S人犯，S了我媽。

 

他坐牢了，我報的警。

 

奶奶罵我沒良心，擰著我的耳朵就把我趕出了家門。

 

外婆收留了我，就在林宵的隔壁。

 

跟外婆待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難有的溫馨時光。

 

外婆會給我做我最喜歡吃的青團。

 

外婆會在打雷的時候輕哄我睡覺。

 

外婆會坐在一群中年人中給我開家長會。

 

……

 

然而我最好的外婆卻出了車禍，S在了我的面前。

 

舅舅一家也開始罵我，罵我掃把星，我也在想，為什麼愛我的人都要離開我。

 

難道我真的是掃把星嗎？

 

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找媽媽和外婆。

 

我自S了。

 

濃濃的血水順著我的左手滴到地面，嘀嗒，嘀嗒……

 

12.

 

在那之後，林宵乖順了許多。

 

不再成天攬著程梨來我面前晃悠。

 

他狀態好了不少，成績也提了上來。

 

姜月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在解數學卷上的壓軸題。

 

本來毫無進展的我突然就抓到了關鍵，隨便點了點頭後，便專心解起了題。

 

姜月在一旁嘆了口氣，她磕的 cp 居然塌房了，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嗎？

 

在獲得國家奧賽集訓隊的金牌之後，我被保送到了清大。

 

高三剩下的那段時間，我找了個兼職。

 

媽媽是在我小學的時候離開的，那個時候，爸爸剛進去坐牢。

 

奶奶看我不順眼，便讓比我大一歲的表哥在學校傳播我的消息。

 

說我大逆不道，S了自己的母親，還讓親生父親去坐牢。

 

同學們排擠我，直到我被外婆收養，來到了另一個城市，這些聲音才消失匿跡。

 

外婆出車禍的那天，我剛參加完生地會考。

 

她S後，那些流言蜚語又傳進了我耳朵裡。

 

舅舅一家不待見我，但也不至於佔了外婆的房子。

 

所以我一直住在這。

 

之後除了林家的幫助，我還接受了一個集團的資助。

 

他們資助我的學費與生活費直到畢業，但是畢業後得進他們集團工作五年。

 

我同意了。

 

13.

 

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姜月立馬就給我打了視頻。

 

「晚晚，我考上了！可以和你一起去北京了！」

 

看著姜月激動的樣子，我也笑著祝賀她。

 

「晚晚，我聽說林宵也考到北京去了。」

 

林宵的成績本就不錯，雖然之前懈怠掉了不少，但狀態一回來，立馬就補了上來。

 

考上北京並不奇怪。

 

我點了點頭，北京那麼大，總不能再遇見吧。

 

「程梨沒考好，去不了北京，異地戀，估計有的談。」

 

姜月一邊說一邊偷偷地看著我，她磕的 cp 難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他們的事，用不著咱們操心。」

 

14.

 

軍訓之後，我將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了學習當中。

 

但我總能在學校裡看見林宵。

 

去上課的路上，去圖書館的路上，去食堂的路上，甚至是回寢室的路上。

 

他什麼也沒做，就是跟在與我有一段距離的身後。

 

這天，回宿舍的時候，又看見林宵了。

 

不止他，還有程梨。

 

「都畢業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找她？！我才是你女朋友！」

 

程梨擋在林宵面前，大聲質問著。

 

「你不要無理取鬧，我來找誰是我的自由！」

 

兩個人在前面爭吵著，我看了幾眼，便路過了。

 

15.

 

晚上，姜月給我發消息。

 

「晚晚，你看到程梨發的信息了嗎？」

 

「沒有。」

 

我沒有程梨的聯系方式，自然收不到她的信息。

 

「快看咱們校群。」

 

我點開被我開了免打擾的校群，一條一條的消息往上彈著，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消息太多了，我幹脆退了出來。

 

「發生什麼了？」

 

我問姜月，「程梨自S了，她在校群裡發了一段小作文，配上了自己割腕的照片。」

 

看到割腕兩個字，我隻感覺我左手上的那道傷疤也開始疼了起來。

 

姜月發了兩張圖過來，一張是程梨的小作文，一張是她割腕的照片。

 

無非就是說自己如何如何愛林宵，得不到他隻能去S。

 

我點開林宵的頭像，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上次。

 

他的朋友圈也清空了，關於程梨的那幾條全都沒了。

 

16.

 

我突然想到當年我割腕的時候，血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板上。

 

眼前全是虛影，我甚至看到了媽媽跟外婆。

 

就在我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我聽到了門外的狗叫聲。

 

是林家養的邊牧，它在門外不斷地刨著門。

 

然後我看到林宵一臉著急地跑了過來。

 

那一刻，陽光在林宵身後，他在向我奔跑，我一度認為那是我的光。

 

我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了他，我夢見媽媽和外婆的次數越來越少。

 

就在我以為我們能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林宵打球傷到了腿，還撞到了後腦。

 

粉碎性骨折加輕微腦震蕩。

 

我從圖書館趕到醫院，林宵還在昏睡，我在門口看到了他的心電圖。

 

還有叔叔阿姨。

 

阿姨靠在叔叔的懷裡，臉上的眼淚還沒擦幹，緊張地問著叔叔。

 

「最近宵兒跟蘇晚走的很近，你說…你說是不是她……」

 

「不是的，這隻是意外，你不要多想。」

 

叔叔安慰著她，但阿姨明顯不信，她在叔叔懷裡掙扎了起來。

 

「不是她是誰，哪有這麼多意外，宵兒這麼多年就沒出過什麼事，這次這麼嚴重，肯定是她，果然是掃把星，跟她走得近的人就沒有好下場！」

 

阿姨說的多了，叔叔也順著她的話說了幾句，我知道他是想安慰阿姨，可還是涼了心。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場景，叔叔阿姨平時對我也很好，我沒想過他們也會這麼想我。

 

我沒有勇氣進去與他們對峙，我離開了，真是可笑，我才跑出醫院，原本晴空萬裡的天突然就下起了大雨。

 

等我到家，已經全身都湿透了。

 

17.

 

不管怎樣，程梨自S總不關我的事，沒人能怪到我頭上。

 

最近我加入了一個課題小組，每天都要忙著做實驗。

 

這裡的人都比我優秀，我隻能更加地努力。

 

張祁是那個負責帶我的師兄，我給他當助手。

 

一天下來，已經腰酸背痛了，課題的指導老師拍了拍手。

 

「這個階段的研究都做完了，下個星期復盤好，大家就可以休息一陣了。」

 

老師說我們做的都很棒，說讓我們晚上出去聚一聚，他請客。

 

師兄師姐們都很開心，我也不好掃興，便跟在相熟的師姐身邊。

 

吃飯選的是有名的醉仙樓，這可是宰了老師好大一筆。

 

大家都舉著酒杯，我沒辦法，也舉著杯子喝了點，不多。

 

飯後大家準備去 ktv，我想先走，卻被師姐給拉住了。

 

「晚晚，你就陪陪我嘛，要是待會我喝醉了，還得麻煩你送我回去呢。」

 

師姐一直拉著我的手撒嬌，我一個心軟就同意了。

 

ktv 裡一番歌王爭霸後，不可避免的玩起了俗套的真心話大冒險。

 

我很幸運，十幾輪下來都沒輪到我，我就明晃晃的在師姐旁邊劃水。

 

這一輪，師姐被抽到了，我從她臉上看到了激動和迫不及待，她對著另一個師兄眨了眨眼。

 

那師兄說，「既然是大冒險的話，那你現在立馬跟你喜歡的人表白。」

 

師姐立馬就站了起來向張祁走去，場上立馬就響起了起哄的聲音。

 

「張祁師兄，我喜歡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