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京城出名的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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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柳嫣兒沒撒謊,兇手很有可能就是皇上,而齊恆便是幫兇。


我端坐在窗前,月色深重也毫無睡意,腦海中想起初見晚兒姐的情景。


 


那時母親為了討好父親。


 


做主將我的婚事讓給庶妹,偏偏庶妹還高調地跑到我面前炫耀。


 


諷刺我沒人要,還用剪刀剪爛了我日夜縫制了半年的嫁衣。


 


實在忍無可忍下,我給了庶妹一巴掌。


 


庶妹哭哭啼啼地去找母親告狀,母親罵我善妒狠毒,連自己的妹妹都欺負。


 


便將我關進祠堂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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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兩夜未曾讓人送來任何吃食和水。


 


母親到祠堂去質問我知錯沒有,我扯著幹枯的嘴唇問母親:


 


「娘,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嗎?您可曾給過我一分心疼和愛護,我甚至都沒有府中的下人得娘青眼。


 


「既然如此,我不要做娘的孩子了,請娘給我一封斷親書,讓我離開將軍府吧。」


 


母親震驚地看著我,氣得胸口起伏。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要生出你這麼個小畜生來,養育你這麼多年,就算是條狗,也該知道搖尾巴!


 


「同樣是將軍府的小姐,你看看你妹妹多聽話懂事,再看看你!」


 


「那就讓妹妹給您當女兒,請娘放我走吧!」


 


我倔強地看著娘,雙眼通紅,不讓眼淚流下來。


 


娘似乎被我氣急,深深地呼吸許久才道:


 


「明日我派人送你去莊子上住些時間散散心,等你想通了,知錯了,娘再接你回來。」


 


心口像是被天降神雷狠狠地劈裂了般,疼痛沉重,焦黑一片。


 


她哪裡是讓我去散心,不過是怕我擾了庶妹搶走的姻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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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娘不知道的是。


 


送我去莊子上的丫鬟和馬夫,都是庶妹安排的人。


 


路上還被她請了地痞流氓埋伏,就是為了毀我名節,好讓我永遠別想回將軍府。


 


若不是正巧被晚姐姐所救。


 


我現在早就是一具腐爛的屍體了。


 


她像是九天仙女,從天而降,把我從深淵泥潭拉了出來。


 


不光救了我的命,更像是黑暗獨行中的一束光,陪伴我成長,為我指引方向,更是手把手地教會我做生意。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才知道自己並非像娘說的那般無用。


 


姐姐說:「即便有一日女子被困於宅院,也不該放棄提升自己,夫君或許會變心,子女可能會為了利益委屈你、拋棄你,可你的能力手腕永遠不會背叛你。


 


「不必為了未曾愛過你,或者不再愛你的人傷心難過,你若顧惜自己,獨立且強大,自然會有更廣闊的天地任你馳騁。」


 


我這麼通透善良的晚姐姐,卻S於一場陰謀算計中。


 


天道若這般不公,那我,便是粉身碎骨、神魂覆滅,也要替我的好姐姐,博一個公道。


 


即便那個人,是九五之尊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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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恆回來發現柳嫣兒不見了,第一時間便跑來質問我。


 


「是你把她弄走的,對不對?」


 


我一夜未曾合眼,嗓音嘶啞。


 


起身倒了杯熱茶遞給他,才道:


 


「再過幾日是老夫人的壽辰,到時府中宴客,若讓她鬼哭亂叫驚擾了貴人,不也是損害夫君的名聲?」


 


「放心!你若是還未解氣,等老夫人壽辰過後,再把她弄回府便是。」


 


我難得這般善解人意,齊恆臉色緩和了許多。


 


端起茶飲了幾口。


 


「以前是本世子被豬油蒙了心,往後……我會好好地同你過日子。」


 


他溫和地看著我,一副浪蕩子終於痛改前非的模樣。


 


我卻猛然站起身,迅速抬手去解衣服上的盤扣,齊恆目光詫異,感覺鼻下有些湿潤,伸手去擦,卻擦得滿手是血。


 


「你……我……我怎麼了?」


 


他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神色痛苦地捂住胸口。


 


「哦,忘記提醒你了,剛才那杯茶,有毒。」我身上已經脫得隻剩下了貼身裡衣。


 


玉容聽從我的吩咐,早早地就守在門外。


 


「為什麼?」齊恆鼻孔的血又冒了出來。


 


「想要解藥嗎?」


 


我拿出個藍色小瓷瓶在他眼前晃了晃。


 


齊恆伸手來搶,卻被我輕易地躲開了。


 


「先告訴我姜晚清的東西在哪裡?」我問。


 


他眸中滿是詫異。


 


「你也是衝著畫來的?那畫早就……反正不在我手裡,你就算弄S我,也還是拿不到。


 


「我是安遠侯府世子,你的夫君,若是我S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若宜,聽話,快把解藥給我。」


 


齊恆還是第一次這般柔聲細語地對我說話。


 


「我再問最後一次,畫在哪裡?」


 


將手中的瓷瓶高高地舉起,他若是再不老實交代,我便將解藥毀了。


 


「別!我說!畫交給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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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恆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將解藥搶走,慌慌張張地倒入口中連續吞咽幾下,這才神色放松下來。


 


我淡淡地看著他,隻等了幾息,「咚」的一聲,他便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嘖,瞧我這記性,這解藥喝一口能解毒,喝多了,反而會變成廢人,你也喝太急了。」


 


「嗚嗚……嗚!」齊恆大概是想罵我,卻隻能發出「嗚嗚」聲。


 


「別急,等我給姐姐報了仇,再收你的命。」


 


我將齊恆衣服剝得隻剩下貼身穿的中衣,給他搬到我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閉上眼睛補眠。


 


待我睡醒過後,假裝驚慌大叫。


 


「來人啊!快叫大夫,夫君他……」


 


侯府眾人都被驚動,齊恆直接癱瘓在床,連話都不能說。


 


大夫看過之後,看到我向他微微地點頭,便說齊恆是得了「馬上瘋」,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老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罵我是狐狸精,害慘了她兒子。


 


我委屈辯解:「女子都是以夫為尊,是夫君非要,我還能拒他不成……」


 


一句話將老夫人直接氣得眼冒金星昏厥過去。


 


老侯爺罰我閉門思過,不得踏出房門一步。


 


齊恆被他們抬到侯爺院內的偏殿照顧。


 


等房間歸於平靜,玉容才湊近小聲回稟。


 


「信和玉佩已經送出去了,小姐名下的鋪子和田莊,廖掌櫃已經兌換成銀票。


 


「隻是老夫人的壽宴,皇上真的會來嗎?」


 


我微揚唇角:


 


「放心,他一定會來的。」


 


隻要他來了,我便讓他為晚姐姐償命。


 


至於安遠侯府的安危與我何幹,更何況齊恆也是害S晚姐姐的兇手,侯府並不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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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齊恆已經癱瘓在床,老夫人的壽宴還是如期辦起來。


 


侯府外強中空,需要收禮來維持山珍海味,且皇帝早就傳了口諭會到侯府赴宴。


 


我依然被禁足在房間。


 


隻換了身小廝的衣服,我跟玉容便買通看門的守衛溜出去了。


 


大家都忙著前院壽宴,後院便很冷清。


 


齊恆身邊更是一個人都沒守,我看著他已經瘦到脫相的臉,很是厭惡。


 


「嗚嗚!嗚……」


 


他見我過來,眸中滿是驚懼,想要喊人。


 


我利落地用枕頭將齊恆的臉蒙著,SS地往下壓。


 


「安心上路吧!你的主子隨後就到。」


 


枕頭下的人S命地掙扎,在我的壓制下,動靜越來越小,直到停止。


 


待確定齊恆沒了氣息,我才帶著玉容去和我們的人接頭。


 


前院的宴席已經開始上菜了。


 


我隻需帶著人到齊恆書房下面的密道中等著,狗皇帝自然會來。


 


那日我端坐在屋中一夜,怎麼都想不通。


 


如此優秀通透的晚姐姐,為何遵守婚約嫁給齊恆。


 


晚姐姐教過我畫畫,也帶過幾幅名畫給我講解,讓我臨摹。


 


若是那幅可以找到寶藏的畫,我曾見到過呢?


 


那一夜還真讓我想到了關鍵之處。


 


其中有幅畫中的屏風,和齊恆書房那個,極為相似。


 


上面的圖案仔細想想,甚至可以呼應。


 


密道很大、很長,地下甚至還有水源和植物,我找了個空曠的地方讓大家停下。


 


也不過一刻鍾,密道入口內就傳出響動。


 


「他進來就立馬拿下。」我小聲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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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片刻,那些人剛冒出頭,我的人便衝了上去。


 


宴席的酒菜全部被我找人下了微量的蒙汗藥,可以大大地減緩皇上身邊侍衛的反應。


 


「大膽!你是何人?」


 


皇帝年過半百,腦滿腸肥,已經被我的人擒拿,他帶的十幾個侍衛,都被盡數斬S。


 


想來他也不想寶藏的位置暴露,隻帶了心腹,甚至連暗衛都沒帶。


 


「替姜晚清要你命的人!」


 


我直接上去一腳踢到他臉上。


 


「你們如此對朕,就不怕被滅九族嗎?」皇上怒急。


 


「我們沒有九族,都在你的暴政下,被餓S了!」我身後的幾十人齊聲道。


 


這些人的家人,都是飢荒之年,朝廷不作為,皇帝大建行宮,食不果腹,活活地餓S的。


 


「放了朕,朕給你們榮華富貴,朕……」


 


我直接將狗皇帝放倒在地,抬腳踩了上去,從同伴手中接過來一把刀。


 


「等等!你是姜晚清什麼人?」


 


他肥大的臉上冷汗直流,身體嚇得直哆嗦。


 


「唰!」


 


手中的刀毫不猶豫狠狠地刺入皇帝肩膀,他痛苦地慘叫。


 


「我是她妹妹,亦是替天行道之人。」


 


「唰!」


 


又一刀刺入狗皇帝後背,他身下傳來尿騷味。


 


「你身為一國之君為了私欲,草菅人命,該S!


 


「你親貪官害忠良,魚肉百姓, 該S!」


 


「唰!唰唰唰!」


 


連著幾刀刺進他大腿、小腿、腰腹,溫熱的血液將地面染成刺目的紅, 我的眼底也全是紅絲。


 


「你害S我的晚姐姐, 就該被千刀萬剐!


 


「就算你是皇帝, 也不及姜晚清一根手指頭, 狗皇帝, 你準備好下地獄了嗎?」


 


我聲音撕裂又尖銳。


 


「唰!」


 


最後一刀, 直接割斷了狗皇帝的脖頸。


 


周圍歸於平靜, 所有人都靜默不語。


 


我癱坐在地上呆愣片刻,終於情緒崩潰,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哭我的晚姐姐不得善終,我哭就算大仇得報, 逝去之人卻再也無法生還。


 


哭好人不得好報,哭不負姐姐真心替她報了血仇!


 


哭到最後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麼,似乎隻是為了將這些年淤堵在心口的悲傷給宣泄出來……


 


「小姐,外面已經亂了起來,該走了。」


 


玉容等我稍微平復, 便上前將我扶起來。


 


一行人從密道另一頭出去,廖掌櫃和大皇子的人在出口那裡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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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蕭城是先皇後所生, 既有治國之才也有愛民之心。


 


這密道盡頭的寶藏, 就當是送給他的登基大禮了。


 


說起來, 認識大皇子還是因為晚姐姐,先皇後是晚姐姐的親姨母。


 


先皇後過世之後, 大皇子蕭城處境艱難,晚姐姐心疼表弟, 便時常給些錢財讓他打點宮人。


 


晚姐姐不方便出面時,便是讓我幫忙把銀票送到雨來酒樓,轉交給大皇子的心腹。


 


有了大皇子幫忙掩護, 我帶著玉容和廖掌櫃順利地出城。


 


其他人都領了足夠下半輩子花的銀錢各自分開。


 


「廖及,那兩個白眼狼怎麼安置的?」


 


馬車行駛在寬敞的官道上,我忽然問道。


 


廖掌櫃正趕著馬車,聞言回頭笑道:「哦,侯府必然會被抄家,大皇子的人將他們接走了,說是往後放在宮中教養, 小姐安心吧!」


 


「也好。」


 


雖然齊軒容和齊幼薇吃裡扒外, 傷了晚姐姐的心, 可畢竟也是她的孩子, 我自然也不希望他們有危險。


 


我見廖掌櫃欲言又止, 似乎是有話說。


 


「還有何事?」我問。


 


「那個柳嫣兒忽然又不想S了,我給她找了個大夫醫治, 她與那大夫日久生情……」


 


「哦?看來她還挺多情。」我跟玉容相視八卦一笑。


 


「小姐, 我們準備去何處啊?」玉容心情舒暢, 歡快地問道。


 


我抬眸朝窗外的晴空白雲望去。


 


「去心之所向之處。」


 


心之所向,海闊天空,晚姐姐, 這世間繁華,妹妹想用我的眼,替你去看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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