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彈幕說我女兒是壞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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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會痊愈啊,所有的傷都會好。」


 


「隻要等幾天,媽媽就好了。」


 


「等媽媽好了,平平可以教媽媽學乖。」


 


我聽了這個回答臉上褪去了全部血色,崩潰地尖叫起來,向後爬了兩步。


 


「惡魔,壞種,你和你爸爸一路貨色!」


 


我不顧傷勢,晃晃悠悠地站起來,驚恐地看著地上這個小小的,不明所以的女兒,歇斯底裡地叫喊。


 


「我會好,就不會痛嗎!」


 


「我會好,就可以讓他隨便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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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乖,你真以為他是因為不乖才打我嗎!他是家暴!是故意傷害!」


 


平平明顯被我嚇壞了,眼底迅速積蓄起了一層水霧,無助地喊著媽媽。


 


我一把將她推開,恨恨地想衝上去打她一巴掌。


 


十月懷胎,吃盡了苦頭,我對你這麼好,你卻想著那個豬狗不如的爸爸!


 


舊的傷口被新的傷口覆蓋,在身體上留下了一道一道醜陋的疤痕。


 


他一抬手,我就下意識發抖,連手機都握不住,閉上眼等待他的施暴,一邊打一邊羞辱,尤其愛聽我的求饒。


 


昔日鎮中最傲氣的女人為他生子跪地求饒,最能滿足他那些狹隘的自尊心。


 


我嗤笑一聲,那一巴掌最終沒有落在她臉上,而是落在了我自己臉上。


 


一巴掌就抽出了重重的紅痕,我卻釋懷了。


 


你終於清醒了嗎,這個地方不值得你留戀,衛笛。


 


【我靠,女主怎麼突然覺醒了】


 


【就應該這樣,我倒是要看看那小惡魔被拋棄的模樣】


 


「媽媽!不要!寶寶呼呼。」


 


平平還想像以往一樣,撲過來抱住我的腿安慰我,以為這樣能換來我的擁抱和安撫。


 


喚醒那個一直深深愛她,無條件愛她的媽媽。


 


隻是這次,她沒有成功。


 


我冷漠地掃了一眼她那鱷魚的眼淚,抬腿踢開這個累贅,徑自回了房間,任憑她在房間門口尖叫哭鬧都再也沒有出來過。


 


04


 


我要離開。


 


當我做下這個決定時,全世界似乎都在攔我,尤其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寶貝,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也絕對不會再打你了。」


 


武建州淚流滿面,鼻青臉腫地跪在我面前,身邊正是他那護犢子的鎮長父親,我的公公。


 


「笛笛啊,建州這幾年糊塗,別放在心上,我這次就是專門來給你出氣的。」


 


公公一臉正氣凜然,眼中透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怨氣。


 


我沉默著不做回應。


 


如果真的是要給我出氣,早就動手了,畢竟鎮子不大,誰家有了風吹草動都了解。


 


武建州打了我六年,怎麼可能現在突然悔改?


 


我皮笑肉不笑糊弄走了人精公公,關上門看見武建州抱著平平笑得諂媚。


 


「笛笛,我想好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我的脾氣不好,以後要改。」


 


他顛了顛懷中的平平,逗得她咯咯地笑起來。


 


「寶貝,去抱抱媽媽,跟她說爸爸錯了,再也不敢打她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齊心協力,同進同退。」


 


平平被他的話感染到了,也興奮地朝著我伸手要抱。


 


「媽媽!平平!爸爸!」


 


「平平愛爸爸媽媽!」


 


【女主不要信啊啊啊啊啊】


 


【完蛋,出走值不會又降了吧】


 


【好不容易到的 90%,現在估計隻剩 10%了】


 


我笑了笑,忍著胃中的陣陣酸意,迎著平平的手抱起了她。


 


「媽媽也愛平平。」


 


【完蛋,肯定降了,沒救了】


 


【這個小壞種我恨不得進去掐S她】


 


【不對!女主的出走值沒降!甚至漲了,91%了!】


 


武建州湊近我,用那張油膩膩的嘴親了一下我的側臉,故作低沉磁性的聲音道:


 


「笛笛,平平一個小女孩是不是有點孤單了,再生一個弟弟陪她好不好?」


 


「讓弟弟保護平平,不受別人的欺負。」


 


我的指甲嵌進手掌中,忍著滔天的惡心,平靜地敷衍。


 


「平平現在還小,過幾個月去上學了再說。」


 


武建州一挑眉,沒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他打算回辦公室上班了,公公之前也給了他一個肥缺,隻不過他白天起不來床,很少打卡上班。


 


隻是靠著關系還保留著這個崗位,每個月給他一筆基本工資。


 


現在要回去乖乖上班,我隻能想要一個答案:


 


他沒錢了。


 


家中所有的財產都在他手裡,除了房產證放在了公公婆婆那邊,其他的他都可以隨意操控。


 


我按捺下來不安,裝作一切如常的樣子,放下平平去收拾家務了。


 


武建州則是嘟囔著,這老不S的下手真狠,轉身去了臥室為臉上的傷口上藥。


 


我沒忍住冷笑了一聲,他打我時比這重千倍萬倍,現在被自己父親打了兩下裝樣子就受不了了。


 


「媽媽。」


 


平平抓著我的褲邊搖晃了兩下。


 


「你要有弟弟了嗎?」


 


我沒正面回答,而是反問她,「你希望有個弟弟嗎?」


 


平平歪著頭想了想,拍手笑著回答道。


 


「可以有,平平喜歡弟弟妹妹。」


 


我蹲下身,拉起平平的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上,硬抓著她的食指劃過我產後沒能恢復的腹直肌。


 


一條條深色的妊娠紋交錯,還有如同老人般褶皺的、失去彈性的皮膚。


 


「醜嗎?」


 


「我生你的時候留下的,如果再來一個弟弟妹妹,這裡,會更醜。」


 


「現在還要弟弟妹妹嗎?說話!」


 


平平被我冷硬的態度嚇得說不出話,縮起肩膀無辜地看著我。


 


【這小崽子這麼嚇也唬不住她】


 


【女主真的被她女兒害慘了】


 


我對這些彈幕視若無睹,放開鉗制,站起身繞過她開始做晚飯了。


 


晚上睡前我偷偷定了一個震動鬧鍾。


 


在清晨五點的時候準時響起,我立刻睜開眼。


 


武建州大仰八叉地睡在我身旁,手機屏幕還停留在遊戲的界面。


 


我躡手躡腳地下床,拿著他的手機開始查各家銀行的 APP 和垃圾短信郵箱。


 


十幾張銀行卡餘額全是空的,信用卡也在催繳,一翻短信更是觸目驚心。


 


各類小型貸款網站借了一個遍,即便是粗算下來也得二十幾萬。


 


我閉眼思索了幾秒,用自己的手機把這些賬單拍下來,縮進加密相冊裡。


 


之後不動聲色將手機恢復遊戲界面,輕輕地躺回原位。


 


「這可怎麼辦啊,這S人欠了這麼多錢,女主還能跑嗎?」


 


「人渣和他爹謀劃著女主那張神秘的銀行卡呢,肯定跑不了。」


 


「女主的出走值又漲了,希望她這次別再受那個小賤人的影響了。」


 


05


 


我確實有一張銀行卡。


 


那時我剛結婚,還不知道武建州的全貌,被甜蜜和孕期衝昏了頭腦,把全副身家都給了他。


 


但是唯獨留下了一張卡,作為平平的教育備用金。


 


裡面的錢被我早早鎖緊了封閉理財中,於是武建州就沒拿走。


 


後來我發現了他的真面目,就偷偷把那張卡藏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甚至我自己都觸碰不到那筆錢。


 


現在他網賭欠的滿屁股債,就想起了這張卡了。


 


靠著打我肯定是問不出這張卡的下落,隻能使出這麼一招苦肉計。


 


若是之前,我看在平平的份上,還真可能乖乖把卡交出來了,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這幾天對他的態度時冷時熱,讓他以為我要上鉤了,於是更加積極溫柔。


 


每天規律上班下班,偶爾空闲了陪著平平去公園、看繪本,活脫脫演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


 


而我表面迎合,實則開始偷偷轉移財產,武建州那邊雖然沒錢了,但是我這邊還剩一點家庭用度。


 


他看不上我這點小錢,一心釣那張銀行卡。


 


於是我借著去城裡出差的機會,辦了一張極其小眾的銀行儲蓄卡。


 


上班時間比較清闲時,就到網上找一切能夠賺錢的兼職,運用之前的技能接各種小活兒。


 


因為定價極低,質量又不錯,憑著從家庭用度裡省出來的和兼職竟也慢慢攢了起來。


 


我知道武建州的面具最多隻能維持一個月。


 


賭癮早就入侵了他每一個細胞,即便現在欠了巨額外債,也要每天到麻將館報道。


 


我捏著這張薄薄的銀行卡,默默倒數著離開的日期。


 


還有三周。


 


【女主真走了,那渣男能放過她嗎?】


 


【感覺女主很難脫離這個漩渦啊,畢竟還有個壞種女兒呢。】


 


我看著身邊趴在一旁玩積木的平平,神情有些復雜。


 


「平平,如果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旅遊,很長時間見不到爸爸了,你會想他嗎?」


 


平平聞言思考了一下。


 


「爸爸不跟著我們一起去嗎?」


 


我勾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那時可能走不開,要一直待在單位裡。」


 


「那平平會想爸爸的。」


 


我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雖然那人渣做錯了一萬件事情,但是唯獨沒做錯的就是——他從未打過平平。


 


所以平平對於這種暴力和痛感沒有太多感知。


 


在她的眼裡隻有偶爾發狂的爸爸和經常養傷的媽媽。


 


我之前想維持這個家,也沒有向平平灌輸太多對於武建州的恨。


 


所以在平平的小世界裡,爸爸媽媽依然愛她,依然是完整的一個家。


 


【女主還是不S心啊,想帶女兒走】


 


【女主你的爽文劇本裡沒有她,有了她,你的計劃必然失敗】


 


我眼神哀慟,深深看了一眼那個瘦瘦小小的背影,離開了她的小房間。


 


隨著武建州越演越深,我的態度也逐漸軟化下來,表現出一副被他打動的樣子。


 


「老公,我這個周末要去加班,單位裡有筆賬沒算清。」


 


武建州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


 


「行啊,你去吧。」


 


我拉起他的手似是撒嬌一般地晃了晃,含笑道:


 


「我想要你陪我,不用太長的,就一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去商場裡吃飯好不好?」


 


武建州眉頭深深地皺起,經不住我一直磨,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周六早上,辦公室空無一人,我拉著武建州到工位坐下。


 


他在旁邊打遊戲,我用電腦開始操作處理最近的收款打款。


 


之後又開始整理最近遞交上來的發票,挨個對賬。


 


口中還因為計算而念念有詞:


 


「天虹,五萬,加上一萬四,再加……」


 


武建州的眼神似有似無地向我的位置上飄過來。


 


「寶貝,你平常要接觸這麼多錢嗎?」


 


我看著手裡的材料,漫不經心地回答。


 


「是啊,現在是熱季會比較多,不然也不會來加班。」


 


他沒了聲音,等我的工作處理得差不多了,突然出聲道。


 


「寶寶,以後我來接送你上下班吧。」


 


我笑得一臉甜蜜,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06


 


從那天起,武建州便天天來我辦公室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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