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蘇小姐……」
秦晏沉莫名心中一喜,停住了腳步,急急扭頭看過去。
卻是助理拿著一個禮盒匆匆忙忙跑來。
「蘇小姐的賀禮到了!」
秦晏沉皺眉看著助理。
「隻是禮物到了?」
助理一邊喘著氣,一邊點著頭。
「蘇小姐隻是託人把這個送來了,說是給林小姐的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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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到人不到?
這倒不太符合蘇軟軟往日風格。
小姑娘是個戀愛腦,所有人都知道。
他還以為今日軟軟會來哭鬧一場。
可沒想到,卻隻等來一份賀禮。
秦晏沉沉默地看著林雨晴拆開了盒子。
在看清盒子裡東西的那一刻,他心頭一沉。
裡面躺著一隻翡綠的玉镯。
很像被秦晏沉送給林雨晴玩又被打碎了的那隻。
但仔細看,那翠綠的紋路不太一樣。
「什麼嘛,哪有這種人,把賠禮當賀禮。」
林雨晴嫌惡地剜了一眼,連手都沒有伸。
但秦晏沉卻很清楚這個蘇軟軟送回這個镯子的含義。
他伸手取過镯子,臉色冷凝。
軟軟送他镯子的時候曾說過。
這镯子本是一對。
聽說是清朝一對恩愛的老夫妻留下的。
隻是輾轉多年後,一隻淪落在南,一隻在北。
她費了好大精力才把一對湊齊了。
一隻給他,另țū⁻一隻留給了自己。
她說希望他們倆和那對老夫妻一樣,恩愛到白頭。
可現在她卻把自己那隻作為賀禮送給了林雨晴。
她這是要跟自己劃清界限了?
他沉默著掏出手機。
「抱歉,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7
秦晏沉面色已降至冰點。
「去查,蘇軟軟人現在在哪兒!」
助理連忙點頭轉身小跑離開。
他一遍遍撥打著那個熟悉到刻在骨子裡的號碼。
收到的卻隻有機器人一遍遍冰冷的回復。
他臉色越來越沉,林雨晴的心也越來越慌。
身為女人,她怎會看不出秦晏沉的心思。
他根本放不下那個他口中「不能生育的戲子」。
「晏沉……」
林雨晴拽了拽秦晏沉的衣袖,輕聲叫了一聲。
秦晏沉不悅地回過頭,視線落在林雨晴臉上。
「儀式要開始了……別讓賓客等急了。」
林雨晴小心翼翼地提醒,心中已盡是忐忑不安。
「那就再讓他們繼續等著!」
秦宴沉眉頭都攏成了小山丘,已是極不耐煩。
在一起這麼久,他從來沒有聯系不上她過。
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軟軟的失聯,竟然會讓他如此心神不寧。
被秦宴沉這麼一兇,林雨晴的眼睛立馬紅了起來。
垂著頭抿著唇,淚珠啪嗒往下掉。
秦宴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控了,輕輕幫她抹掉眼淚。
「宴沉,我們今天的訂婚禮,會不會,無法完成啊?」
聲音軟糯,又帶著一絲試探。
「訂婚禮會準時進行,放心。
「你先去補補妝。」
林雨晴雖然心中惴惴不安,但仍乖巧點頭離開。
秦宴沉站在原地,雙手插兜,抽完了一支煙的時候,助理回來了。
「秦總,查到了,蘇小姐出境了,行程是 H 國,現在應該在飛機上,買的是單程票。」
秦宴沉的眉頭瞬間擰得很緊。
「還有,剛蘇小姐的經紀人說……蘇小姐交代不用準備她的續籤合同了。」
助理越說聲音越低。
單程票?不再續籤合同?
秦宴沉隻覺得心髒似乎被什麼東西輕扯,在下墜。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蘇軟軟的閨蜜田甜。
「軟軟她一個月前就決定要走了,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電話那頭譏诮地笑了笑。
「不為什麼,秦總,你都要訂婚了,軟軟也該有她的生活。」
秦宴沉不知怎麼掛斷的電話,隻是攥著手機的那隻手,一直在發抖。
一個月前就要走?
為什麼自己卻渾然不知?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主動離開自己。
軟軟對他的愛,熱忱又毫不避諱。
垂眸,手中還握著軟軟剛送回的镯子。
古老的定情信物。
他還記得軟軟湊齊一對的那天,興奮地拉著自己講屬於這對镯子的愛情故事時候的樣子。
憧憬著美好愛情的女孩。
傻得可愛。
明明視如珍寶。
現在卻又轉贈他人。
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8
剛下飛機,一打開手機,就接連彈出好幾條信息。
當然,也包括林雨晴的那幾條直播語音。
「一個不入流的戲子,怎麼可能進我秦家的門。
「何況,還是個無法生育的戲子。」
聽到秦宴沉無情的聲音時。
我的情緒卻隻是如細沙擲入深井,蕩不出一絲波瀾。
平靜得如一潭S水。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笑著搖了搖頭。
實在是不值。
還沒來得及刪除完好友,電話就猝然響了起來。
「蘇軟軟!你跑哪兒去了?」
聽得出,他惱怒又慌亂。
關機的這段時間,應該沒少打我電話。
我聲音淡淡。
「你不是查得到嗎?」
電話那頭愣怔兩秒,又傳來低沉的嗓音。
「回來!馬上!」
呵,又是這樣,永遠毋庸置疑的語氣。
換作以前的我,會很開心地奔向他。
可現在,不會了。
「秦宴沉,我們結束了,再見。」
掛斷電話,隨即拉黑。
我還沒走到出站口,遠遠就看見周奇站在護欄外,興奮地朝我揮著手臂。
「軟軟姐,這麼多年不見,你更漂亮了啊!」
我微微笑了笑。
「好久不見。」
周奇是我小時候的鄰家弟弟,後來出了國,沒想到現在已經是鼎鼎大名的金牌經紀人。
我很感激他念在兒時情誼在我現在走投無路時籤下我。
他接過我的行李箱,一路念念叨叨地帶我上了保姆車。
車上還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
「這位可是公司的頭部藝人,也是你的合作對象,就先帶過來認識一下。」
周奇跳上車坐好,又衝我挑了挑眉。
「合作對象?」
我的目光在男人身上略有停留。
男人摘下墨鏡,朝我伸出手,一張鋒芒招惹的臉顯露無遺。
還有些眼熟。
「你好,我是齊昱。」
哦,想起來了。
剛出機場通道兩邊的廣告牌上有他的海報。
真人比海報,還要帥氣。
「你好……」
我手剛伸出一半,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瞥了一眼,陌生號碼。
拒接,關機。
毫不拖泥帶水。
齊昱瞥了我一眼,溫和地笑了笑。
「蘇小姐挺忙,看來我今天加不上蘇小姐好友了。」
「抱歉,回頭我辦理好新號再告訴您。」
我捏著手機,沒再說話。
9
「戀綜?」
當我得知周奇給我安排的第一場活動就是參加戀綜時。
我心頭一咯噔。
又驚又喜又慌亂。
頂流戀綜,絕佳話題。
如果想重回舞臺,這是我難得的機會。
我抬頭問周奇。
「我現在隻是個路人甲,能上這種節目嗎?」
他朝我眨眨眼,將一沓劇本塞進我手中。
「放心吧,軟軟姐!昱哥在呢,你跟著他就好!最重要的是,為你重回舞臺炒波熱度!」
我捏著劇本,下意識看了一旁正背著身子打電話的齊昱一眼。
我和他還很陌生。
哪怕他看起來溫和又有禮,
可周身的氣場,還是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他像臺上的光,走到哪兒Ťũₓ,都光芒四射。
而我,路人甲。
從未上過綜藝不說,
一口蹩腳的韓語,也就勉強夠交流。
周奇的心意我懂。
蹭頂流熱度,是事業上升最快的捷徑。
可我,想更腳踏實地地回來。
慢一點,也沒關系。
我看向周奇。
「我很感激你的心意,可我隻想憑自己好好努力,不想蹭流量。」
「軟軟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是你最好的跳板!」
他眉眼彎彎說著壞心眼的話。
「能用就多用用。」
我嘆了口氣,還想拒絕,齊昱已打完電話走了過來,笑容溫和地附和了一聲:
「嗯,能用就多用用。」
望著他的笑臉,我一下子就能明白為什麼他能這麼火了。
確實迷人。
他伸手拿過我的劇本,翻開看了看,便隨手扔在了一邊。
微微俯身,湊到我跟前。
「不用看這些,到時候選我就行了。」
「對!隻要你緊跟著昱哥,就一定能有流量!」
周奇在旁連連點頭。
我默了一瞬,無奈應道:「好。」
10
齊昱不愧是頂流。
以至於他要參加的Ṭű¹戀綜一宣發,連ṱū́⁶帶著同節目路人甲的我,也跟著上了熱搜。
不對,是這個戀綜上的所有女嘉賓,都有了流量。
雖然我的名字隻是在最後一位。
節目開錄的當天,我再次見到了秦宴沉。
還是一如既往的矜貴,沉穩。
坐在特邀觀察員的位置。
節目組的特邀觀察員會作為神秘嘉賓出場,所以在開錄前,連周奇都不知道。
隻是我有些詫異。
按秦宴沉的性子,他從來不會參加這些綜藝。
國內的尚且不會去,更何況國外的?
我掃了他一眼。
不期然地四目相對。
秦宴沉的目光毫不避諱地停留在我身上。
像獵豹鎖定著獵物。
專注,危險。
我偏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秦宴沉為什麼會來,
對我來說,已不重要。
我在腦子裡默默回放著劇本。
給我的機會不多,我要好好把握。
「齊昱,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主持人開場話題就很直接。
頂流的理想型。
怎麼看,都會引來巨大流量。
齊昱還未開口,站在我旁邊的一位女團愛豆小姐姐先默契一笑。
鏡頭給到了愛豆小姐姐,主持人立馬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頓時氣氛上頭,大家一片起哄。
按照劇本,齊昱和愛豆小姐姐的 CP,是這期主推。
他倆前段時間的一次舞臺合作,引燃了大量 CP 粉,節目組自然趁熱打鐵。
我站在邊角位置,微笑鼓著掌,認真扮演好我背景牆的角色。
「我喜歡愛笑的女孩子,甜甜的那種。」
清潤的嗓音響起,起哄聲更甚了。
即便齊昱的視線並未落在愛豆小姐姐身上,但小姐姐的臉已經紅如番茄。
羞澀地垂下了頭。
鏡頭切給了秦宴沉。
「對於這組火熱 CP,您怎麼看?」
「嗯,很般配。」
秦宴沉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表示了肯定。
愛豆小姐姐欲說還休地看向對面的齊昱,眼神深情得都快拉出絲來了。
直播間彈幕飛彈。
【齊昱歐巴好帥,姐姐好美!他倆好配!】
【官配就是最好嗑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齊昱會和愛豆小姐姐牽手成功時。
他的心動女嘉賓,選了我。
愛豆小姐姐選了齊昱,而我隨便選了另一個男嘉賓。
這下彈幕一下子炸了。
【歐巴搞什麼?放著又美又颯的小姐姐不選,選了個路人甲?】
【那女的誰啊?有什麼作品嗎?不過該說不說,長得倒還挺好看。】
愛豆小姐姐的笑容僵在臉上,我也一臉茫然。
劇本不是這樣的。
而面色最難看的,當屬秦宴沉。
11
好在今天的錄制在這裡就結束了。
齊昱還有單人採訪,我先走出了演播室。
剛踏出門沒幾步,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拽至一邊角落。
「躲著我,跑到 H 國就為了錄這麼個破綜藝?」
秦宴沉攥住我的手腕,嗓音低沉。
「你放手。」
我面色平靜。
他盯著我。
「蘇軟軟,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推開他,直視著他的眼睛。
「關我什麼事?」
秦宴沉望了演播廳內一眼,松開了手,慢條斯理地問道:
「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不吭聲。
「來 H 國後認識的,還是和我一起時就認識?」
神色未變,話語卻越來越咄咄逼人。
「和你有什麼關系?」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一個月不見,長本事了。」
他永遠都是這樣,高傲,冷漠,永遠不屑他人。
我不想再和他糾纏,徑直朝外走去,卻再次被他攔了下來。
這一次,他態度軟了些。
「軟軟,別鬧了,跟我回去吧。」
我瞥了他一眼,語氣堅定。
「我已經籤了合同,不可能半路離開。」
「違約金我會付。」
我搖了搖頭。
「秦宴沉,我說過了,我們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