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是你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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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是誰啊?跟趙鬱景這麼親密。」


「趙少爺在我們面前是眾星捧月的大爺,原來也有做狗的一天。」


 


「沒聽說趙鬱景有女朋友啊。」


 


感受到一處強烈的視線後,我抬眼。


 


和不遠處的女人對視上。


 


五年不見,她漂亮了很多。


 


我挑了下眉。


 


蘇雅清眼裡閃過幾絲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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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收到趙鬱景的生日邀請時,她整個人都沉浸在興奮中。


 


她最近在跟一個有權有勢的富二代相處。


 


如果能嫁過去,就不用跟又老又醜的王總相親了。


 


但是對方家裡一直瞧不起自己。


 


畢竟要不是有趙星忱母親這層身份在,蘇家真不夠看的。


 


趙鬱景的生日宴那個富二代也來了,蘇雅清很重視。


 


我在角落沒等多久。


 


女人踩著高跟鞋怒氣衝衝過來:「江以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來參加朋友的生日啊。」


 


她壓制著脾氣,深吸一口氣。


 


「我們和解吧。


 


「當年的事情算我對不起你,這樣,我給你十萬的補償費,以後互不相幹。」


 


我彎下唇,過於諷刺。


 


「你笑什麼?」蘇雅清有點不安。


 


笑你天真,蠢。


 


我放下酒杯,起身,比她高出一個頭,眼神藐視。


 


「江懷的事情,沒完。


 


「蘇雅清,你很快失去所有,什麼都得不到。」


 


女人臉上褪去血色,恍惚後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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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清緩不過來,準備上二樓休息。


 


剛一轉身,她呆愣在原地。


 


轉角的樓梯口處,男人精致的眉眼蘊在光影下。


 


姿態隨意又慵懶地斜靠在牆邊。


 


女人聲音帶顫:「表……表哥。」


 


趙星忱玩轉著一個打火機,是上次江以棠落在車裡的。


 


男人頭也沒抬,氣場依舊嚇人,光往那兒站著就金尊玉貴的。


 


「你對江以棠做過什麼?」


 


蘇雅清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認識江以棠。


 


但是從表情上來看,坦白一切的話,她可能就S定了。


 


所以,她撒謊了:「沒有,什麼都沒有。」


 


趙星忱抬起幽沉的眼睛,嗓音夾雜冷意。


 


「是你老實交代,還是我去查?」


 


兩種選擇都沒有好下場。


 


蘇雅清徹底慌了。


 


她跪下,抓住男人的褲腳,姿態卑微得不行:「我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麼,是她,那年把我送進了監獄,害得我坐了十幾天的牢,後面我才小小報復了一下。」


 


趙星忱嫌髒,蹙起眉,退開幾步。


 


「表哥,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我跟她隻是有點誤會。」


 


女人哭得梨花帶雨的。


 


若是換作普通男人早就心軟了。


 


但是趙星忱不會,他隻對一人心軟。


 


「江懷是誰?」


 


一語出,蘇雅清的哭聲停了,惶恐地低下頭,整個身子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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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S在五年前。


 


他被一群混混脅迫去要一個女生微信。


 


「就前面那個,穿著短裙,書包上掛著小兔子玩偶的,數她最好看了。」


 


十五歲的江懷不敢反抗,他被打怕了。


 


伸出髒兮兮的手,攔住女生。


 


「可以……要你的微信嗎?」


 


周圍都是笑聲。


 


「蘇雅清,你被一個叫花子要微信啊哈哈哈哈。」


 


「蘇小姐,你有福氣咯,剛才被沈少爺拒絕,這會兒來了個舔狗。」


 


蘇雅清臉色難看得要S。


 


她認出了這個人是江以棠的弟弟。


 


下意識地認為,是江以棠故意讓她出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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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看不清五指的夜。


 


江懷從高高的樓梯上滾下去。


 


血順著臺階延長。


 


蘇雅清嚇傻了,怒斥身邊的幾個人:「我隻是讓你們幾個給他教訓,誰讓你們推下去的!」


 


這幾個打手都是臨時花錢僱來的。


 


僱主說,這小子弄髒了她的裙子,他們隻需要來把人打到求饒就行了,然後再拍個視頻發到學校去。


 


哪知,這小子是硬骨頭,不肯配合視頻,推搡時,自己掉下去了。


 


蘇雅清慌張下來,想看看人是不是還活著。


 


剛蹲下身子,少年抓住了她的手,抬起滿是血的臉,驚駭可怖。


 


她尖叫跌坐地上,慌亂中撿起手邊的石頭,往少年頭上砸。


 


一下又一下。


 


直到,腳踝上的手松開了。


 


江懷徹底斷氣。


 


女生喘著氣,嚇得失了魂魄,臉白得像鬼。


 


她穩住呼吸,腳步虛浮地離開,沒多久又跑回來把帶血的石頭拿走,上面有她的指紋。


 


19


 


趙少爺的生日宴多的是來捧場的。


 


少年被簇擁在人群中切蛋糕。


 


為他喝彩比比皆是。


 


這份熱鬧我融不進去。


 


視線虛幻。


 


我仰頭喝下一整杯的酒。


 


江懷S後,人證消失,監控被刪除。


 


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趙家人就將這個S因歸於意外。


 


我被綁架威脅。


 


「能讓活人閉嘴的方法有千百種,你想走哪條?」


 


「你什麼身份?蘇雅清是什麼身份?她的背後是趙家,你有什麼?」


 


我隻有趙星忱。


 


不,他也是趙家的人。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命要靠自己走。


 


那年,我義無反顧改了志願,出國留學。


 


在走之前,和趙星忱劃清界限。


 


20


 


酒杯被人拿走。


 


放在面前的是一杯溫水。


 


我一點都不給面子地推開。


 


「你來做什麼?」


 


趙星忱在旁邊位置坐下:「來找你解釋。」


 


我疑惑轉頭。


 


男人語調慵懶,抿了口我那杯剩下的酒,脖子上的抓痕還很顯眼,透著幾分怪異的禁欲感。


 


「蘇女士是我媽,親生的。」


 


我頓了頓。


 


臉上浮現尷尬之色。


 


手撐著臉,不敢抬頭。


 


他緩緩開口,一字一句地說:「我潔身自好,從不亂搞關系,沒有女朋友,沒相過親,其中包括同性。


 


「時間花得最多的是工作,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喜歡玩,但是從來不玩感情。


 


「直系親屬很簡單,父親和母親,兩個哥哥,他們不會幹涉我的事。


 


「我家很早以前就和那些蘇家人劃清界限,很少來往。」


 


這些話,給人的感覺是在相親。


 


我終於忍不住了,抬頭皺起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今天的趙星忱有點奇怪。


 


他好像……在著急解釋什麼。


 


「江以棠,我跟他們不一樣。」


 


男人的目光直白坦然。


 


「我不是壞人。」


 


所以,不要恨我。


 


不要討厭我。


 


更不要推開我喜歡別人。


 


21


 


趙星忱那晚撒謊了。


 


他對煙草不過敏。


 


他隻是單純地討厭煙味。


 


會攪亂理智,擴延心事。


 


但是今晚他破戒了。


 


休息室裡隻有一盞落地燈。


 


照映著男人眼底的頹靡。


 


火光微晃,點燃了煙。


 


手機那頭的人遲疑道:「少爺,很難查到了。


 


「蘇觀棋將當年參與這場官司的人都送走了,證據也毀得一幹二淨,有趙家親戚這個身份在,知情的沒人敢站出來。」


 


蘇觀棋是蘇雅清的父親。


 


僅僅是趙星忱外公身邊一隻不起眼的走狗。


 


很會算計,善於籠絡人心,不然,當年這件事情不可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趙星忱不是沒調查過江以棠的身世。


 


父母雙亡,弟弟意外去世。


 


僅此而已。


 


趙星忱不曾知道,這手資料已經被蘇觀棋提前更改過了,包括霸凌的事情,被抹得一幹二淨。


 


在他看不到的那層,藏著江以棠的所有委屈。


 


煙頭被摁進皮肉裡。


 


空氣中飄散著怪異難聞的味道。


 


趙星忱垂著眼,平靜地看著煙頭漸漸熄滅,似是感覺不到疼痛。


 


手腕內側全是疤痕。


 


刀口劃的。


 


不多不少,一共五道,一年一次。


 


剛被燙出來的疤痕就那樣血淋淋地晾著。


 


「把蘇觀棋綁了。」


 


那頭的手下勸他:「少爺,你冷靜點,我們沒有任何證據,鬧大了對趙家不好,夫人那邊也不好交差,對你更不好——」


 


電話直接被掛斷。


 


趙星忱拿起桌邊的手表,大小正好能覆蓋手腕上的疤痕。


 


眼神冷冽如冰。


 


22


 


我突然笑了。


 


「趙星忱,你是在求我嗎?」


 


一句不太尊重人的話。


 


他偏偏承認了。


 


「是。」


 


求原諒,求你愛。


 


我不知他的所想,隻覺他變了很多,從今晚開始的。


 


「那你離我遠點。」


 


還是那句話。


 


不要靠近我。


 


你不該摻和進來。


 


說完,我起身離開,絲毫不留戀。


 


也並不知道,趙星忱失神地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好久好久。


 


23


 


有人躲在洗手間裡哭。


 


我進去時,她慌忙擦著眼淚。


 


「江以棠,你到底想做什麼!」


 


現在才問這句話,是不是有點晚了?


 


我不慌不忙地補著口紅,鏡子中,女人一直怒視著我。


 


「我告訴你,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姓蘇,蘇家和趙家的人為了顧及面子不可能對我不管不顧的,你最好掂量點!」


 


都快S到臨頭了,還這麼嘴硬。


 


目光移到那張可笑的臉上,我慢慢道:「SS江懷那晚,你回家後,有沒有發現少了一個東西。」


 


蘇雅清瞬間臉白,腳步不穩,靠在洗手臺上。


 


那晚,她很謹慎,連那個石頭都撿走了,還將那幾個打手讓父親打發到很難找到的地方。


 


但是幾天後才發現,書包上的小兔子玩偶不見了。


 


不在學校,不在家裡。


 


心裡下意識想到了江懷S的那個地方。


 


她有偷偷回去找過,但是哪裡都找不到,忐忑不安許久後,一切都風平浪靜,她才心定,猜想可能是落在別處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把這件小事忘得一幹二淨。


 


「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不用言說了。


 


我很喜歡她現在的表情。


 


惶恐不安,一個等待S期的小醜。


 


24


 


在洗手間門口撞到一個人。


 


男人很紳士,扶住我:「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


 


「謝謝。」


 


他是在這裡等人的,眉間微皺,看起來有很多心事。


 


我淡笑走開。


 


還未走多久,他等的人到了。


 


「停州,你在等我啊。」蘇雅清眼裡全是雀躍之色。


 


傅停州態度很冷漠:「我們不合適,就這樣吧。」


 


女人的笑意止在嘴角,強撐著理智:「為什麼?就因為你媽不喜歡我?你不是說自己的感情事他們不會插手的嗎?」


 


她前幾日為了討好對方母親,花光所有信用卡買了昂貴的禮物上門。


 


「是我不喜歡你。」男人撥開她的手。


 


蘇雅清情緒激動地抓住他不放,哭著搖頭,說不要。


 


傅停州是鐵了心的,強硬地掙脫出自己的手。


 


倆人掙扎間,一支口紅清脆落地。


 


是從傅停州身上掉出來的。


 


他不知道從何而來。


 


但是蘇雅清認出來了。


 


這支口紅的主人剛才就在洗手間裡,說出了能致她命的秘密。


 


「是因為她嗎?」


 


絕對是!


 


25


 


看夠了戲。


 


我滿意轉身,笑意瞬間凝固。


 


趙鬱景就站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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