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非要在愚人節結婚。

 

「這種洋節你在意什麼。」

 

「你平常都說自己是龍的傳人，不會重要時刻又崇洋媚外了吧。」

 

一個大蓋帽蓋的我猝不及防。

 

誰知道當天夜裡我聽見他對婆婆說：

 

「我不想真真知道我結婚難過，所以特地選的那天。」

 

婚禮當天，他給我打電話，而我在馬爾代夫曬太陽。

 

「婚禮？開什麼玩笑，今天不是愚人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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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真要把婚期定在四月一日？」

 

我不可置信地又重復一遍。

 

「佳佳，我找人看過，這天是嫁娶的好日子。」

 

「而且單位一直要求我們不要過洋節，你不是也說過要弘揚本土文化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們可以選其他的日子呀。」

 

愚人節這天辦婚禮，還是太超前了，我做不到。

 

「我們單位最近有職位晉升的機會，我這也是在向領導表明態度呀。」

 

「你不會拖我後腿吧，再說你不是一直說我們要有民族自信，現在是又想崇洋媚外嗎？」

 

我還想開口拒絕，他卻搶先一步服軟。

 

「佳佳，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郭陽哀求我，酷似彭於晏的帥臉看得我心一軟。

 

沒辦法，當初就是看臉才相中的他。

 

我咽了咽口水。

 

「我考慮一下吧。」

 

我退了一步，兩個人以後還要過日子，不適合鬧得太僵，我準備找個日子再勸勸他。

 

夜裡口渴起來喝水，聽見郭陽跟婆婆低語。

 

「你怎麼想的，要在那天辦婚禮。」

 

「我不想真真聽見我結婚了心裡難過，定在這天她也會好受一點。」

 

「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婆婆安慰他：「委屈你了，我們要是有許佳的家境你也少受這些苦。」

 

委屈？我還沒覺得委屈，他倒委屈上了。

 

這麼痴情跟我結什麼婚吶。

 

我正想發飆，就聽見婆婆問他：

 

「那許佳能同意嗎？別把她惹火了，陪嫁弄沒了。」

 

郭陽很有底氣地回道：

 

「沒事，到時候我請柬先發，日子都定下來了，她皮薄肯定就認了。」

 

接著他降低音調：「等結了婚，他們家不都是我的。」

 

「那你可要悠著點，她那肚子怎麼一直沒有動靜，你不是說一直在套套上扎洞嗎？」

 

「這個著什麼急，你還不信你兒子，前幾個哪個沒有墮過胎。」

 

「前幾天她還跟我說那個沒來，估計穩了，等她肚子大了，就讓她在家帶娃，讓我弟過去接替她。」

 

「到時候把堂哥也弄進去當個經理，你不是一直擔心他找不到對象嗎，到時候把佳佳的表妹介紹給他。」

 

我氣得渾身哆嗦，我表妹才上大一，他堂哥都是 30 多的的禿頭了。

 

難怪戀愛的時候裝 24 孝男友，這兒等我呢。

 

不行，直接悔婚太便宜他們了，我忍不下這口氣。

 

我故意咳嗽一聲：「你們再說什麼呢？」

 

2

 

兩人嚇了一跳，婆婆一臉心虛，倒是郭陽，馬上調整狀態，笑眯眯地過來。

 

「佳佳，怎麼現在醒了，做噩夢了？」

 

「是呀，夢見有人想吃我家絕戶，嚇S了。」

 

郭陽臉一白，又立馬緩過來。

 

「有老公在這裡，不會有人敢這麼幹的，你放心吧。」

 

人無皮天下無敵呀。

 

他走過來要扶我回去睡覺，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白淨的臉上立馬顯出五個手指印。

 

婆婆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想跟我幹架。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她差點沒站穩。

 

不等郭陽發飆，我立馬撒嬌。

 

「老公，怎麼天氣還沒回暖就有蚊子了。」

 

「真是的，不疼吧，老婆摸摸。」

 

我摸著酷似彭於晏的帥臉，心裡默默給彭於晏道歉。

 

郭陽聽我軟軟叫他老公，腿都軟了，忙著帶我回臥室，氣都忘記生。

 

等郭陽上床，我又是一腳。

 

他結結實實摔個屁股蹲兒。

 

「不好意思呀老公，我突然想起來，我們老家有習俗，結婚前幾個月不能睡一起的。」

 

「不然會婚姻不順的，隻能委屈老公了。」

 

郭陽臉色漲紅，看著像要發飆。

 

但是馬上拍拍屁股，安慰我。

 

「不委屈，為了佳佳就不委屈。」

 

真是個忍者呀，難怪我之前被騙得團團轉。

 

還以為這是情緒穩定的表現。

 

聽見他走遠，我才給父母打電話，說要取消婚禮。

 

爸媽一聽，立馬勸我要慎重考慮。

 

「過日子總會磕磕碰碰的，郭陽又疼你又聽話，你還是要好好考慮。」

 

我將剛剛聽見的一五一十都說了。

 

我爸沉吟片刻：

 

「爸媽支持你。」

 

「親戚那邊我們去替你解釋，你別有壓力，到時候你出去玩一段時間，這邊都交給我們。」

 

3

 

第二天還沒起，郭陽就端來早餐。

 

「小懶貓，睡這麼久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好油膩被惡心到了，再一看，是一碗雞湯。

 

點點油腥飄在湯上。

 

更惡心了，我立馬跑到衛生間幹嘔了起來。

 

門外傳來郭陽欣喜的聲音：「佳佳，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了。」

 

我突然想起昨天夜裡聽見的，心下一沉，打開門陰著臉問他：

 

「我們每次不都有措施的嗎？」

 

「我看他們說這個也是有意外的，佳佳，你放心，我會對你們娘兒倆好的。」

 

「最近婚禮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都由我全權負責，你就做個美麗的新娘子就好了。」

 

若不是昨夜聽到的那番話，我肯定會被他的這番話打動。

 

可惜呀。

 

我幹嘔是因為生理期快到了，我一直都有這個症狀，他竟然從來都沒有注意過。

 

「佳佳懷孕啦，那正好我跟你爸搬過來，方便照顧她。」

 

婆婆這話是對郭陽說的，語氣理所當然。

 

但是這個房子是我的。

 

仔細想想，他們以前也經常替我做決定。

 

隻是我心大，一直沒有注意。

 

「不方便吧，這是我家。」

 

我這話說出口，婆婆臉上掛不住了，眼看她想撒潑，郭陽過來打圓場。

 

「都快結婚了，還說孩子氣的話，我媽也是擔心你。」

 

「你不喜歡，就不來，你現在千萬別氣著了。」

 

我正想跟他說我沒懷孕的事情，結果有客戶的電話打過來，我隻能先處理工作的事情。

 

等我回到家，客廳坐滿了人，是公公帶著七八個親戚。

 

男人在抽煙，女人在嗑瓜子。

 

好好的客廳被弄得一團糟。

 

4

 

這房子是我自己用的第一桶金買的，有特殊的意義。

 

眼下被他們這麼糟蹋，我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滿屋的煙味嗆得我直咳嗽。

 

郭陽聽見，知道是我回來，見我臉色不對，立馬拉著我去了陽臺。

 

「郭陽，這是怎麼回事？」

 

「爸聽說你有了，高興，就想來看看你。」

 

「看我？郭陽，我不管你怎麼做，立馬把他們帶走。」

 

「我親爸平時都不會在我家抽煙。」

 

「爸也是關心你，也是好意。」

 

「這次等他們先聊完了，下次我跟他說，不讓他來了。」

 

說著就要嘟著嘴來親我。

 

我嫌棄地別開頭。

 

直犯惡心，我以前真是眼瞎，竟然覺得他這樣還挺可愛的。

 

「哼，郭陽，要麼你去，要麼我去。」

 

郭陽見我真生氣了，眼神一暗，但面上還是嬉皮笑臉。

 

「我去，我去。」

 

臨走時卻看見他陰鸷的眼神，對上我視線的時候，眼睛又笑嘻嘻的。

 

臉變得真快。

 

隔著玻璃，郭陽不知跟他爸說些什麼。

 

老人起先很激動，慢慢被郭陽說服。

 

我看了一眼，卻對上他爸快要吃人的眼神。

 

仔細聽，卻聽見他說。

 

「爸，爸，別生氣，等辦了婚禮，生了娃，她肯定聽話。」

 

聽見郭陽這麼保證，他爸才勉強答應離開。

 

臨走時望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貪婪的捕食者。

 

好好好，竟然你這麼想辦婚禮。

 

那我就給你一個難忘的婚禮。

 

5

 

郭陽確定我懷孕後，包攬了所有婚禮的事情。

 

這天他在排婚禮座位，我正巧走過，他卻藏著不想讓我看。

 

「我想給你個驚喜。」

 

我倒想看看是什麼驚喜。

 

好嘛，果然是個大驚喜。

 

所有男方的親戚都在中間，給足了排面。

 

女方的親戚都在門口最後面。

 

呵呵，辦婚禮的錢明明都是我出的。

 

我準備放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

 

【前男友桌。】

 

我看了看人員名單，都是以前追求過我的人。

 

【他把這些人請過來做什麼？】

 

難怪最近有幾百年不聯系的人發信息給我，陰陽怪氣地祝我新婚快樂。

 

原來如此。

 

聽見他走過來的聲音，我立馬收拾成原樣。

 

「佳佳，剛剛酒店打電話給我，讓我們酒席的定金付一下。」

 

「定金不是很早就付過了嗎？」

 

郭陽支支吾吾：「我每桌又加了幾個菜。」

 

「不是之前都定好的嗎？」

 

見我臉色不對，他立馬找補：「婚禮一生就一次，我想給你辦得風風光光的。」

 

「是嗎？但是我手頭上沒有流動現金，你先墊付一下。」

 

郭陽猶豫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我的肚子，勉強答應了。

 

敢情還真拿懷孕當尚方寶劍了。

 

但沒想到不止是酒席，酒水、婚禮策劃、伴手禮等等他都加了幾個檔次。

 

我都以沒有流動現金這個理由拒絕了。

 

直到我閨蜜打電話過來。

 

「你真的要取消婚禮？」

 

「嗯，但是你這件事要保密，重要的是不能讓郭陽知道。」

 

「什麼不讓我知道？」

 

郭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悄悄地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掛了電話，勾了勾嘴角：

 

「想婚禮那天給你一個驚喜。」

 

「寶寶能嫁給我就是最好的驚喜了。」

 

「是嗎？那林真真是怎麼回事？」

 

6

 

傍晚是木市最涼爽的時候，但我卻在郭陽額頭看見細細的水珠。

 

「是不是誰跟你胡說什麼了？」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郭陽抱住了我，低沉的嗓音貼著我的耳邊。

 

「你吃醋了，我們佳佳真可愛。」

 

我並不買賬，繼續追問。

 

他見我誓不罷休的樣子，嘆了口氣。

 

學著韓劇男主的樣子，寵溺地摸摸我的頭。

 

我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眼神一滯。

 

「佳佳，你最近怎麼了，那都是我以前還小不懂事，很多年沒聯系了。」

 

「隻是上次碰巧遇見她，一起喝了杯咖啡。」

 

他舉起手，裝模作樣地對我發誓。

 

「我發誓，當時很多人一起的，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老婆，你可要相信我，不然我就要冤枉S了。」

 

說謊的最高境界是什麼，七份真，三分假。

 

他們確實很久沒聯系，第一次見面確實很多人，但是他們後來私下也見過。

 

我不在乎，聳聳肩：「隨便問問。」

 

這時他才放松下來，但牽我的手滿是汗水。

 

「讓寶寶擔心了就是我的錯，不行，寶寶罰我吧。」

 

說著就拿著我的手輕輕拍他的臉。

 

「我發誓以後要是對不起寶寶，就讓我斷子絕孫。」

 

我微微一笑，早就等他說這句話了。

 

我一擊膝踢，正中他的紅心。

 

他青筋暴起地捂著褲襠蹲了下去。

 

我蹲下去，拍拍他的臉：

 

「你以後要是對不起我，我就要這麼罰你哦。」

 

他嗯嗯地說不出話。

 

「什麼？你覺得這樣還不夠？」

 

我又使勁踢了他幾腳。

 

「那這樣呢？」

 

「夠，夠了。」

 

我輕輕捏起他的下巴，柔聲警告他。

 

「不要想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小動作哦。」

 

郭陽在以為我懷孕的第二天，就將他的弟弟安排進了我的公司。

 

人事的小姑娘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帶著哭腔。

 

「許總，您之前說親屬不能入職，但是他是郭先生特地交代的。」

 

「他想要什麼都給他，薪資也隨他定，隻是工資分成兩部分，木市的最低薪資加績效。」

 

這次隻是給郭陽小小的警告。

 

敲打他不要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7

 

林真真的事情是鄭傑告訴我的。

 

當時我正在陪客戶，就像今天一樣。

 

好不容易送走甲方爸爸，回去的時候正巧碰見他在抽煙。

 

他大半個身子隱秘在陰影中，偶爾呼出的幾縷白煙平添了幾分性感。

 

我不由自主地過去打招呼：

 

「真巧。」

 

看清是我，他眼中被打擾的不愉快消失，立馬掐滅了煙頭。

 

「你喝酒了？」

 

「一點點。」

 

他眼中情緒翻湧。

 

「你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要太勞累。」

 

他的眼光停留在我平坦的小腹上，下一秒表情像被灼燒一樣立馬移開。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應該是郭陽告訴他們我懷孕了。

 

鄭傑跟郭陽是同事，跟我其實交集並不多，我想了想，沒有告訴他實情。

 

「謝謝關心。」

 

這句是真心話。

 

「你有沒有想過，郭陽不是你的良配。」

 

原本準備離開的我，被這句話吸引住，我轉過頭似笑非笑。

 

「他不是，那誰是？」

 

我眯著眼，眼看他眼中的神情越來越熱切。

 

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抬頭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郭陽為你們的婚禮專門做的 PPT 你看過了嗎？」

 

我搖頭。

 

「他有個 U 盤，存在了那裡，你可以看看，我雖然勸過，但……」

 

他咽下了後半句，引起了我的好奇。

 

他確實有個 U 盤從不離身。

 

我看著他從陰影中走出來，燈光給他凌厲的五官染上了幾分柔和。

 

「要是需要幫忙，可以聯系我。」

 

我悔婚的事情要是牽扯上鄭傑，說不定郭陽會胡亂攀咬上他。

 

說不定會耽誤他的前程。

 

「目前還沒有。」

 

「他根本忘不了林真真，你真想跟郭陽吃這碗夾生的米飯嗎？」

 

我嘆了口氣，故作輕松：「誰沒點過去。」

 

他似乎很受傷，轉身離去。

 

隻是背影顯得有點落寞。

 

8

 

晚上我偷偷去客房，郭陽已經熟睡。

 

我悄悄地拿走 U 盤，裡面有個婚禮的文件夾吸引了我的注意。

 

裡面有一個 PPT，應該是準備婚禮中播放的。

 

我打開看見裡面的內容，氣到拍桌子。

 

猛地想起郭陽就在隔壁，我伸過頭去看，還在熟睡。

 

我看了看床頭的玻璃杯，裡面的牛奶已經被一飲而盡。

 

牛奶被我加了料，那一時半會應該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