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辦公室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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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筱檸默了默,感覺自己當時說這話有些衝動了,便擺擺手,“現在不排斥了。”


  紀昱恆看過來,她自知說錯話,趕緊糾正,“是不排斥你了。”


  “哦?”他放緩腳步,“那我是該感謝你還是感謝自己?”


  塗筱檸抿了抿嘴,似在思考,然後認真道,“是我該感謝你。”


  “謝我什麼?”


  “謝你上次幫了我。”塗筱檸還做了個抱拳的動作,“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真的不會忘麼?”


  塗筱檸信誓旦旦,“當然不會忘。”


  他頓下腳步,“可你好像忘了。”


  “什麼?”


  “初三的一個晚上,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說謝謝?”


  塗筱檸停住了。


第20章


  “你,你怎麼記得?”塗筱檸有點結巴。


  紀昱恆也停下,慢條斯理,“我怎麼不記得?”


  塗筱檸猛地想起相親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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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意冒犯了你兩次,算我欠你的人情,這頓飯就我請了。”


  “兩次?”


  “嗯。”


  “你確定?”


  原來那時他就意有所指。


  抬頭對上他眼底的深邃,“所以塗同學,你欠我的人情好像有點多。”


  塗筱檸啞了半天,才蹦出來一句,“你記性也太好了。”


  紀昱恆唇角微浮,繼續往前走,塗筱檸也慢慢跟著。


  她很想問他點什麼,可又覺得自己理虧,便暗自糾結。


  那月黑風高的夜,他也能記住她這種無名小卒?而且她初中是戴眼鏡的,臉也沒長開,又不是叱咤全校的他。


  兩人來到後廚,隔著玻璃窗有服務員前來引導挑菜,但塗筱檸已經沒了心思,她看著紀昱恆清晰的側臉輪廓,越發覺得他難以看透了。


  這大概是塗筱檸最想早點結束的一場飯局,因為太尷尬了,母親時不時就給紀昱恆拋問題。


  比如“小紀大學念的什麼專業?”,“小紀平常有什麼愛好?”,“考銀監難不難?”


  雖然沒查戶口,卻也在邊緣徘徊。


  相比之下吳老師夫妻就好很多,偶爾才問問塗筱檸,基本都是“工作忙不忙,女孩在銀行苦不苦?”這種問題。


  一場飯下來,滿桌的菜都沒動幾口,隻顧著說話了。


  塗筱檸也沒怎麼動筷,上點心的時候,下意識地想用手拿一塊紅棗糕,母親又嫌棄地在桌下踢她。這麼了解下來,她是真覺得自家閨女配不上人家。


  塗筱檸趕緊換筷子夾。


  吳老師喝著茶,笑咪咪地望著塗筱檸。


  “先前我就瞧著筱檸的照片好看,沒想到隨口一岔,生出了倆孩子的緣分。”


  塗筱檸聽這話總覺得有點奇怪,母親喝著水也微微一滯,然後用紙巾擦著唇角笑笑,“那還得看他們自己呢。”


  吳老師卻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對塗母的話有些疑惑,“昱恆的媽媽說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啊。”


  塗母塗父為之怔愕。


  塗筱檸紅棗糕吃噎了,想喝茶卻發現杯子空了,紀昱恆坐在對面拿起水壺順勢給她倒了水。


  一切落在父母眼裡,這不就是戀愛中的情侶嗎?


  塗母趕緊拉過她小聲問,“你,你們在一起了?”


  塗筱檸知道自己死了,她忘了還有紀母這一出,如果她現在否認就間接傷害了紀母,可不否認自己又掉了坑,她真是百口莫辯,有苦難言啊。


  “我,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吳老師隻以為她害羞,又有些抱歉地開口,“其實第一次雙方家長見面應該正式些的,可惜我姐姐那個身子。”輕嘆了口氣,“不過筱檸乖巧懂事,頭一次看望她還帶了一大捧鮮花和果籃,我姐姐特別不好意思,說初次見面讓孩子破費。”


  然後塗母塗父又雙雙驚異地看著自家閨女。


  塗筱檸隻想把自己埋起來,她求救地看紀昱恆,紀昱恆神情比她淡定很多,他剛要開口卻被吳老師打斷,依舊是對著塗母塗父,“我姐夫在昱恆小學的時候被酒駕的車撞了,撒手留下他們母子,娘倆相依為命,但是昱恆很優秀,從小就是年紀第一,幾年前我姐姐身體就不大好,昱恆為了照顧她,放棄了留在A市的工作機會,卻沒想到後來查出來是乳腺癌。”


  包廂裡陷入長久的沉寂,所有的表情都變得沉重。


  塗筱檸也噤若寒蟬。


  吳老師似哽咽了一下,又很快調整了過來,“本來今天我不該說這些的,我們家老許也不讓我提,可我想著,人家的姑娘也是捧在手心疼了二十幾年的,相親也是奔著結婚去的,自然要知道男方家的底細,大家索性說開比較好,我們家底可能是薄了些,但孩子絕對是一等一的好。”她又喜歡地看了塗筱檸一眼,“說實話筱檸那天去看我姐姐,她很感動,我也是。”


  母親聞言接了話,“吳老師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表個態。這人一生的三件大事無非就是入學、擇業、婚姻,兒女到了年紀,婚姻大事自然是我們操心的事,我們家筱檸,資質平平,優秀壓根談不上,跟她的姓一樣,從小就是個糊塗蛋,學習成績不好,工作也是半吊子,進銀行是我跟他爸厚著老臉託人家幫的忙,也不指望她能掙什麼大錢,就想著銀行穩定些,找對象說出去也好聽,但事實到現在她還隻是個沒編制的勞務派遣。”母親看了看她,“人都說養兒防老,可我從未想過讓她給我養老,我們給她操了半輩子的心,不求別的,就希望她有個好歸宿能幸福。”


  這是塗筱檸第一次聽母親在外人面前坦然地講這些,眼睛竟有些酸澀。


  “一個孩子家境固然重要,但人品更重要。”母親的視線落在紀昱恆身上,“小紀啊,阿姨這人說話直,不管我們以後能不能成為一家人,阿姨今天都要送你一句話。”


  “阿姨您請說。”紀昱恆謙卑溫煦。


  “莫欺少年窮,我賭你是隻潛力股。”


  這次換塗筱檸陪父親驚異地看母親。


  徐女士說這話的時候竟帶著一絲霸氣。


  飯局結束後,雙方家長均帶著笑意,似默認了些什麼。


  塗筱檸深深嘆著氣,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你這死丫頭,我就說人家怎麼老送你回家,還給我死不承認裝蒜是吧?”趁著吳老師夫妻不注意,母親暗暗掐了塗筱檸一把。


  塗筱檸吃痛,硬著頭皮說,“我是想再等等。”


  “等!等什麼等!再等我上門的女婿都跑了!”母親瞪她。


  一聽“女婿”兩個字,塗筱檸臉不禁一紅,趕緊轉身張望,看到紀昱恆還在櫃臺結賬稍稍松了口氣,“媽,你能不能小點聲。”


  “飯都吃了,話說開了,這麼好的一孩子我還要掖著藏著不成?”母親伸手頂了頂她腦袋,“倒是你,給我用點心思,小紀這麼優秀若不是家庭原因還輪得上你?”


  這話塗筱檸就不愛聽了,剛要反駁就看到吳老師夫妻跟了上來。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筱檸有空跟昱恆來家裡坐坐。”吳老師依舊笑吟吟的。


  塗筱檸擠著笑嗯了一聲,那邊紀昱恆也慢慢走來了。


  母親一把拉過父親,對塗筱檸說,“我跟你爸還有事,你們先走。”


  塗筱檸剛想問能有什麼事兒啊,卻被母親一個眼神吃癟。


  她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作繭自縛就是她這樣。


  再看看紀昱恆,劍眉星目,一表人才。得,她撈一帥哥男朋友,不虧。


  自然又是他送她回去,不然豈不是浪費了母親的美意。


  “抱歉,把你卷了進來。”路上,他說。


  塗筱檸這會兒已經看開了,“反正我也欠你人情,這樣也挺好,我媽也不逼我相親了,能被她喜歡,你是第一個。”


  “與有榮焉。”


  塗筱檸又被秒殺了。


  她看了一會兒車窗外,想想還是說了,“其實我沒忘。”


  “嗯?”


  “初三那晚你救我的事,我沒有忘。”


  紀昱恆隻繼續握著方向盤。


  “你當年為什麼會救我?”既然說開了,她便好奇了一下。


  “順路。”


  塗筱檸當然也沒指望聽到什麼“英雄救美”的話,隻說:“當時你讓我走,我沒有機會說謝謝,希望現在說也不晚。”她便側身朝向他,鄭重道,“謝謝你,紀同學。”


  “謝謝就完了?”


  塗筱檸愣了愣,不然呢?


  不過紀昱恆還是收下了這個遲到的謝謝,“不客氣。”


  “你幫了我兩次,如果我幫你圓謊算還了你一個人情,那還有一個人情我要怎麼還呢?”剛剛被他那麼一問塗筱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紀昱恆卻不緊不慢道,“一次是幫,兩次也是幫,不過事不過三,第三次我就要討回報了。”


  塗筱檸側頭,見他不知何時戴上了墨鏡,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腹誹,說的多大度似的,初三她沒說謝謝還不是記到現在。


  兩人就這樣成了名義上的男女朋友,塗筱檸想等他母親身體好些了,就隨便找個類似他變心的借口說他倆分手了,到時候就全推他頭上,誰讓他長得帥。


  這天在食堂吃飯,她聽到以前的櫃員同事說銀保監的新大樓裝修竣工了,銀監就要搬走了。


  她想那也挺好,再也不用跟紀昱恆在DR碰到了互相裝作不認識了。


  下午剛到上班的點,塗筱檸午休還沒睡醒就比饒靜晃醒。


  “半個小時後去八樓大會議室開會。”她說。


  塗筱檸一愣,“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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