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虞濃沒有再問它話。
“咕咕咕”它低頭朝虞濃輕輕一叫,似在催促她。
虞濃笑了,也學它:“咕咕咕,你咕咕咕是什麼意思啊。”
鷹鷹張了張翅膀。
就要往虞濃頭上蓋。
虞濃明白它的意思:“你要保護我嗎,小咕咕。”
如果不是它捉了隻兔子送給她,她有時候會覺得,它是不是有人類記憶的。
但看到兔子,她就知道沒有,它的記憶在夢裡確實變成了一隻鳥。
隻有一隻鳥,才會覺得一隻最肥的兔子,是最好的禮物。
“咕。”它好像在回答她似的。
虞濃默默地將它抱在懷裡,笑嘻嘻地和它玩了好一會。
她看著它眯著眼輕輕地笑。
大鷹也看著她,輕輕呼嚕……
一人一鷹笑嘻嘻的你貼貼我,我貼貼你,它身上的陽氣,給了虞濃莫大的安撫和慰籍,使她心情安適。
虞濃用幹淨的毛巾,輕輕擦去它身上在外面玩耍沾到的灰塵,又抱它起來抖落抖落。
大鷹很是歡喜的樣子,一會拿嘴巴碰碰虞濃下巴,一會又把嘴鑽進虞濃頭發裡,勾出兩三根,一會又趴在她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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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很乖,一會又很皮,在整個房間裡轉,好像劃地盤一樣,每個角落都要過去站一站。
然後站在那裡,眼睛盯著不同的方向,把所有地方,都盯了一遍,確定沒有危險,這才拍了下翅膀作罷。
虞濃對它很溫柔,從不舍得對它大吼大叫,哪怕它爪子踩進了她的臉盆裡,屁股蹭倒了她的水杯,她也笑眯眯地看著它探索新的地盤。
等它自己在房間裡玩夠了。
虞濃才將它爪子擦幹淨,抱到桌邊,然後再喂它點吃。
因為抱它進來時,虞濃摸了摸它,不能說胃裡空空的,但也絕不是鼓鼓的,估計隻顧著抓肥兔子,自己沒有吃東西。
果然,虞濃拿出兩隻大火腿,它已經餓得開始在椅子上倒爪子,嘴裡開始一陣撒嬌衝虞濃“咕咕咕咕”地叫。
虞濃將火腿切成條,一點點喂它。
它在虞濃身邊,吃得可開心。
虞濃給它擦了擦嘴,客氣地問一句:“好不好吃啊,咕咕先生。”她的視線與它平視。
“咕咕”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好像在說好吃。
“還想不想吃呢?”虞濃剛笑著說完這句話,就發現鷹鷹本來面對著她,這時突然盯著門。
虞濃側耳,發現門外有一點鞋子磨動地面的聲音。
她立即停下動作,不再說話。
“咚咚咚”又是三聲敲門聲,但與鷹鷹嘴敲窗的哆哆哆不一樣,這個一聽就是人用指關節敲的。
“虞小姐,我是外面的保安,正在巡邏,我聽到房間裡有聲音,過來看看,虞小姐沒事吧?”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很熱心的樣子。
虞濃立即伸手捏住了鷹要張開的嘴。
她捏得輕輕的,隻是告訴它不要出聲。
然後她對著門道:“沒事,我半夜餓了,起來吃點東西,可能翻餅幹的時候撞到茶杯,茶杯倒了。”剛才屋子裡發出較大的聲音,應該就是敲窗聲,和水杯掉地的聲音。
門外人一聽,“哦,那沒事了,虞小姐休息吧。”說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離開了門口。
隔壁宿舍可能有人聽到了保安說話的聲音,起來打開門望了下。
“什麼人啊?”隔壁傳來一聲夢中嘟囔不滿的聲音。
“不知道,好像是保安。”
“保安?保安不去工地看著,來咱們這看什麼?有病吧……”
“門關上,以後不能開了。”
“天也太熱了,這才幾月……”
虞濃聽到隔壁關上門的聲音,接著平靜下來。
她的心情立即沉了下來,看樣子,來這裡的第二天,就已經有人二十四小時盯著她。
早上的保安,她也隻是猜測,還不確定是給她安排的。
但對方晚上直接敲她的門,是因為他有聽牆角的惡習?還是老板要求他這麼做的?
白天食堂的人盯,晚上還有保安巡邏。
虞濃臉色沉沉地想了一會,這才想起,她手還輕輕捏著它的嘴,沒有放開。
她急忙拿開手,跟它道歉:“不好意思,我怕被保安聽到了,再出聲音他要找來了怎麼辦呢,一打開門,發現屋子裡有這麼大一隻鳥……”虞濃輕輕地對它笑著說。
鷹兒剛才一直盯著門,眼睛露出兇光,等到虞濃叫它的時候,它才回頭,專注地看著她。
一切闖進它地盤,讓她害怕不開心的東西,它都很兇。
它雖然聽不懂,但它莫名能感受到她情緒的波動。
“夜深了,我們休息吧,你明天還要去逮兔子呢。”說完她笑著從椅子上起身,給它整理下毛,然後抱起來,回頭又看了眼門把手。
這個工地,到底有什麼貓膩?
好像從她進來,就進入了一個圈套裡,這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隻有晚上夜深人靜時,摟著蓬松羽毛的大鷹鷹,才是她最放松的時候。
虞濃手伸進去它翅膀裡,rua了好一會。
大鷹今晚特別安靜,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安,小眼睛一直盯著她。
一動不動任她rua了好久。
虞濃今天晚上沒有睡,因為保安的事,她又開始打坐中。
若是睡著,一覺醒來,保安出現在床頭,那就不妙了。
大鷹被她放在了腿上,將它樓在懷裡,後半夜它正在她懷裡睡得噴香,兩條腿朝上支梭著。
身上還有源源不斷的陽氣,安撫了虞濃的心情。
她覺得如果是普通人的陰謀,她能夠應付,但如果是上個世界,那種一劍劈出白浪的神經病清道子,那她在這個夢裡可就難了。
但是好在到現在,她也沒有發現有什麼跟清道子差不多的人。
虞濃一邊抱著睡著的鷹鷹,一邊手指上一根吸管大小的冰箭,在不斷旋轉,她在黑暗裡練習,往前輕輕一點,箭就飛了出去,手往左,箭往左,手往中,箭又往後,左右上下,冰箭在屋子裡翻飛,如有臂使。
這是她這段時間刻苦練習的成果,隻是還做不到遙指五百米外殺敵,但是五米遠的距離她可以。
運使了一小會,她的能量就耗盡了,隻能收回冰箭。
手指一捏,冰箭化為了一攤水。
現在的冰箭,已經不是以前繡花針可比,有它在手,虞濃心裡總算安定了下來,她閉上眼睛,後半夜一直在補充著身體因為運使冰箭而缺失的能量。
因為有陽氣在側,能量氣流恢復起來很快。
直到了凌晨三點的時候,她已經神清氣滿陰陽平衡。
虞濃看了眼時間,起身走到窗口,在縫隙裡向外看了看,為什麼是縫隙,她還真怕一眼過去,窗外站著人,還好今夜月光明朗,沒有人影,她觀察了一會,這個時間,保安也困了,不知道在哪裡貓著。
見沒有人,她將鷹兒搖晃。
它“咕咕咕”十分不滿地往虞濃懷裡鑽,似乎在抗議它沒有睡夠。
虞濃在懷裡拍了拍它的背。
哄了好一會,在地上走了一圈,才把它抱在桌子上,然後又去窗戶那裡看了看。
覺得安全了,才強行將它送出窗戶。
“……來的時候要觀察有沒有人,有人就不要過來了,知道嗎?你可是千裡目啊,幾千米外都能看清地上的一隻小田鼠,那麼大個人,對你來說,不是簡簡單單就避開了?不過,你抓兔子就算了,可不要抓小小鼠給我啊!”
她說了幾句後,就將它送上了高空。
看著它在月色下有些生氣地盤旋,衝她叫了好幾聲。
甚至還想落在她窗前。
虞濃一狠心,把它驅趕出去,將窗關上,拉上了簾子。
眼不見心不煩。
凌晨三點多。
一隻大鷹在一間宿舍周圍,盤旋了很久,還長長地叫了幾聲,那個窗也沒有打開。
它的聲音裡帶著憤怒。
整隻鳥憤怒地在上空飛了半天,最後落在了工地最高的一處建築上。
如果一開始,她將虞濃的宿舍當做巢穴,那幾次下來,它被趕走。
憤怒讓它開始將整個工地當成它的巢穴。
什麼讓她不安,它就兇神惡煞地盯著什麼。
一隻鷹威風凜凜地站在高空之巔,一雙鷹目把所有的建築和人盡收眼底,連一隻老鼠都沒放過。
然後一雙眼睛,露出兇光,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地面上正走動的人。
它將他們視作了仇敵。
這時候保安正在換班。
四個人,兩兩換崗。
有人抱怨。
“要命啊,也不知道金老板抽得什麼風,這個工地,這麼多人,又不是空著的,晚上整一個人看著就行,現在非要兩個人值班,還不能休息,要一直轉悠,一晚上還分三個班,兩人一班,看著工地就算了,還讓我們看著女宿舍,真不知道金老板要幹什麼。”
工地六個保安,此時怨氣連連。
其它三個不情不願。
有一個卻悶聲悶氣道:“老板安排的,管那麼多幹什麼,加班給錢,錢不少就行了。”
他是之前敲虞濃門的人。
金老板安排保安巡邏,交待過,巡視的時候,注意一下女宿舍第三個房間,如果發現什麼不對,或者人不見了,一定要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