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從兜裡拿出手機,雖然沒網絡了,但是點開對話框還是能看以前發過的語音。
然後她調小音量,點開,放到他耳邊。
大概看出她要做什麼,楚瑜松開了她的手。
他正背對著架子,架子上擺了許多東西,在那些箱子和塑料繩子手套中,他輕輕地向虞濃低下頭,湊到她舉在自己耳邊的手機聽筒處,然後裡面傳來了江俊的聲音。
“……行啊,這事我同意了,我們網聊兩年,現實隻見過兩回,要不你這次回家,先到我這兒來?咱們演演情侶,合適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給你扮回男朋友,誰叫咱們是閨蜜呢?”
“我g身份,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我還沒有跟家裡人出櫃呢,要是出櫃了,能被他們打死,但我也不想和女人結婚,幹嘛害人家姑娘呢……”
“我說,沒有白給你扮男友的事,你也得給我扮女友,咱們互相利用!”
“……我跟你說啊,我就是喜歡男的,對女人沒感覺,也就是你,長得漂亮,我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主要是,我是顏狗!”
“哇,我的乖乖,我最近超迷我的合租室友,我跟你講,長得超帥,是我的菜,肌肉……”
到這裡,虞濃一聽就不對了,趕緊將手機關了,呵呵……
江俊的室友,那不就是楚瑜嘛。
楚瑜聽完,看著虞濃那臉色,一會高興一會又嚴肅,一會松了口氣,一會又緊張,一會紅,一會白的,很是精彩。
虞濃看著都想說,你唱京劇呢?跟我在這演變臉呢?
最後楚瑜吐出一句,“你……膽子太大了,見過兩次面的網友,就敢跑到他出租房裡,還和他睡在一起,你怎麼知道他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騙你呢?現在很多騙子,就會扮g騙你這種……這種天真單純的少女,知道嗎?”
虞濃本來以為他聽完,會欣喜地來一句:“真的不是情侶嗎?”然後欣喜若狂,兩人再親親十分鍾以上。
但沒想到,一開口,竟然是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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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期待過高了,她一臉不高興地拿回手機,低頭擺弄,心裡不耐煩,誰管真的假的,她進夢裡的時候,又不是從面基開始的……
楚瑜低頭盯著她,臉上雖然是責備,但他看不到自己,如果能看到,會發現,他的眼晴亮的發光。
虞濃擺弄了手機兩秒,想了想,她是要陽氣,又不是來挨訓的。
在他低頭,語重心長,還要再提醒她的時候。
虞濃又一次抬頭,然後再湊了上去,再試一次,這次他要再不親,就拉倒,隻能靠晚上貼貼弄點陽氣了,唉!那能怎麼辦呢。
楚瑜也不配合。
她是抱著再試試的心態,畢竟她已經解釋了,她和江俊不是那種關系,一開始就是假扮的,就沒有朋友妻不可戲這個條件限制。
她親之前,還特意提醒他,眼睛盯著他的唇(陽氣),小聲地說:“要親親……”
然後嘟著嘴親上去,以為楚瑜有可能,還會拉開他,但沒想到,這次她試探地輕輕貼一貼,他沒有推開她,接著她就膽大了。
為了能得到親親十分鍾,補回損失掉的五分之一陽氣,她簡直對夢裡的楚瑜,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勾著他親親。
什麼小魚絞尾啦,絞龍殺啦,輕煙慢屯一浪飛一浪。
花式多著昵。
夢裡楚瑜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帥哥,哪見過這種場面,他一張嘴就輸了。
耳朵紅得像滴血,卻還在盡力配合她身高地低下頭。
虞濃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陽氣。
親了十五分鍾!
雖然看起來時間挺長的,但是因為兩人都很投入,感官很刺雞,一個震撼到笨拙,另一個吸陽氣吸到忘我,恣意地在他口中劃地盤。
這裡是我的,這裡也是我的,這這這,都是我的,在人家嘴裡搶地盤,人家還讓著她,讓她搶,不亦樂乎。
所以時間就覺得飛快。
直到有人過來了,都走到了他們這一層架子處,忘我的兩人,楚瑜才如夢初醒地警覺,一把推開她,然後將她往自己身後一帶。
還發出一聲,不舍的波波。
那個人走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楚瑜,楚瑜手裡還拿著毛巾。
來人一米七五的個頭,跟陳勇是一伙的,是典型打工人長相的男人。
“毛巾啊!在哪兒,我拿兩條。”說著就朝楚瑜走過去。
楚瑜拿一條就夠了,兩人就夠用他沒有多拿,這個男人過去,就將那一大包毛巾全拿走了,一條不留,絕了。
而且他拿得時候,看到了被楚瑜擋在身側的虞濃。
楚瑜比較會裝,表面看不出臉上有什麼,但虞濃不會啊。
她單純的露在了臉上。
親得小臉紅撲撲,小嘴紅通通,眼睛裡像漾著春水一樣,惹人憐愛,楚瑜可喜歡在那個的時候,親她小鹿一樣的眼睛了。
隻要是有過經驗的,一看虞濃就知道剛才兩人在幹什麼了。
對方在虞濃的臉上和灰色吊帶胸前看了一眼,實在是太……惹眼,太漂亮了這女孩。
他露出了嘿嘿一聲笑,笑完見到楚瑜臉色不好,目光冷冷地盯著他,伸手將自己女朋友擋在他身後,對上了他的視線。
那人一看,楚瑜比他高半個頭。
面對比自己的高的人,矮的那個心理上本身就露點怯。
他哼笑了一聲,沒說話,拿東西轉身掉頭走了。
走出幾步,還回頭通過架子空隙,望著他們。
待人走遠了,楚瑜才回頭說:“這幾人,都有點問題,要小心些。”
虞濃這時候陽氣又足了,她正急著運轉蘊氣術,開始煉化融合,不出意外,可以回來五分之二的氣流。
“嗯嗯。”
楚瑜這時心情極好,語氣異常柔和,看著她,他輕輕咳了一聲。
然後開口同虞濃商量,商量的聲音好似情人低語,似春風吹過。
“我們到前面看看,找個地方休息,好不好?”
一聽他這聲音,虞濃就開始扭捏了,還想要親親的話在嘴邊,但到底羞恥心作祟,在他目光注視下,扯著他的衣角,搖了搖,“好。”
楚瑜看著在他面前撒了個嬌的虞濃,心頭莫名地漫起一絲甜意。
等到兩人走到架子前面的空地時。
發現,場地裡逃生的十幾人,已經分成兩幫人,一幫人氣焰囂張,一幫人氣憤無比,僵到空氣都凝滯了。
“怎麼啦?”虞濃一出去,看著好像氣氛不太好,急忙問旁邊的粉色短袖女孩,她還抱著身前的黑包,包背掛在肩膀上。
見到虞濃,她眼前一亮,她有點娃娃音,眼睛看了下她身邊的楚瑜,然後又飛快地看向虞濃。
“這些託盤上面有箱子,那五個人,把其它託盤的箱子,都搬到了那五個託盤上,疊得高高的,然後他們睡在上面,這樣,其它託盤上就沒有箱子了,就隻能睡在託盤上……”
後面的話沒說,但是看到的人就明白,一旦有老鼠衝進來,那當然是高一點位置更好,低的位置那不是一下子就被老鼠吃了。
這些人的作法就是完全不管其它人死活,而且一下子佔五個託盤,這種託盤很大,明明一個盤可以睡兩個人的。
見過有街霸,路霸,車霸,麥霸,就沒見過這種託把!
所以其它六個人就很憤怒。
這種行為,實在是惹人厭,但是他們六個人雖然人數多,可兩個女孩子,兩個學生,還有個銷售,還有個中年男人,再看人家五個人,個個身強力壯,惹不起啊。
見楚瑜過來了,那個中年男人眼睛一亮問楚瑜,能不能去跟這些人商量商量,大家一起逃難出來,互幫互助嘛,這樣行為多惡劣。
但楚瑜是不可能去商議這種事。
他帶虞濃出來的時候,就對虞濃說過:“我們的目的,是熬到明天天亮雨停,想辦法離開松陽鎮,其它不必要的摩擦,越少越好,遇事要冷靜,別衝動,做什麼決定,要選對自己最有利的,而不要選情緒上最爽的。”多少案件都是情緒誤事,他見太多了,能活到最後的,都是能夠隱忍布局的人。
楚瑜看了眼,這種搶箱子抡高低的做法,實在幼稚,老鼠真的要進來了,那他們全都得爬架子。
坐箱子上有用嗎?那箱子,老鼠蹭地就上去了,不過是多走兩步而已,他看了眼中年男人,他是年輕,但他不傻。
與其跟他們吵,倒不如想想別的辦法,他拉著虞濃轉身就走。
無論這些人怎麼起衝突,楚瑜首要的,是保護好虞濃,其它都是次要的,他在這裡,不是隻顧自己一個人的。
這個庫房,託盤並不多,大小是1.6x1.5的定制託盤。
一個大概有五十斤重,他隨手拖過一個,靠在了一處牆,倚牆放置,這個位置視野開闊,什麼東西一眼就能看到,其實牆角位置最好,但牆角大多是沉重的鋼架。
放置好後,他又拿了庫房裡的紙箱。
紙箱也就是包裝箱,沒有打開的時候,是疊在一起的狀態,完全可以用來鋪在託盤上。
十分幹燥的紙箱,而且數量還不少,看樣子這裡平時不但是庫房,還是包裝車間。
楚瑜拎了一些過來,放置在託盤上,墊高後,離地面大概一米的距離,近乎床的位置,而且全是紙箱,睡起來比較軟乎乎,躺起來很舒服。
其實大家都是男人,哪管它舒不舒服,墊一張不咯人就行了,他弄這麼多了,其實就是心疼虞濃,怕她睡不慣,給她弄得舒適些。
虞濃跟著他跑來跑去,就拿了兩張紙箱,然後楚瑜就不用他了,她在一邊用毛巾把頭發擦幹,身上湿的地方也擦幹,還好,就一個背心,一個小褲,湿得面積不大,一會就半幹了。
楚瑜三兩下弄好,又在牆上放了一張紙箱,這樣可以躺在託盤上,也可以倚在牆上休息。
一米五的託盤,女生睡著還可以,男生就比較窩囊了,所以倚著牆休息是個不錯的選擇。
中年男人他們見到楚瑜這麼整,也有樣學樣,跟著楚瑜在那面牆處,靠牆落腳。
楚瑜那是考慮到虞濃舒不舒服才弄了些紙箱,其它人一看,也弄了好多紙箱墊得高高。
他們這邊是八個人,兩個女孩抬不動託盤,楚瑜和兩個學生幫忙抬過去,八人正好兩人一個,擺了四個。
而那邊五人,一個佔了一個,還得意洋洋,結果就看到人家靠牆了,他們再一看自己的。
四面是空的,搶箱子的時候,東西就在這裡,沒有移動過,這個位置靠近大門,是平時庫房為了方便讓車進來將託盤上的貨物拉走,才安排的放置點。
現在看,四面無靠,他們腦子才恍然大悟,想起應該靠牆。
又紛紛跳下去,搬到了對面的牆邊。
虞濃擦完自己頭發,又拿毛巾幫楚瑜擦,楚瑜搬完東西,就坐在了託盤邊沒動,虞濃正在他頭上,用毛巾給他擦頭發,短發很快就擦得毛絨絨,她忍不住用手扒拉了兩下。
還用小手從他額頭到腦後,慢慢理,理成了大背頭,雖然短發理不成大背頭,但也壓出了那個型。
她理了兩下就覺得不對了。
楚瑜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虞濃可是和楚瑜經常貼貼的,他的體溫,虞濃知道,雖然他激動的時候,全身也很燙,但是現在激動個什麼?額頭溫度明顯不對。
她不可能對比自己,因為她隻要缺陽氣,體溫就普遍偏低。
所以她看楚瑜的眼睛和臉色,看著真的有些不對勁,眼睛泛紅,臉也燙人,之前搬託盤的時候還好好的,搬完之後,就坐在這裡,不說話了。
“楚瑜,你,你是不是發燒了?”虞濃眼看著四周,在他耳邊悄聲問。
楚瑜猶豫了下:“嗯。”從剛才開始,他身體就不對勁,頭一陣陣發暈,眼前有些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