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搖了搖尾巴,委屈地哼唧了兩聲,空中有布料被扯壞的咔擦聲,它察覺不對勁,汪汪叫。
莊少洲感受到陳薇奇的顫抖,惡劣地咬她的耳朵,從被撕開的生日禮物包裝紙裡面,探到了融化開來的冰激凌蛋糕。
他一邊親一邊從破掉的蕾絲口子中鑿進去,“噓,寶寶看著我們,你表現好一點。”
陳薇奇怕驚動那隻好奇的小狗,牙齒默默咬上他的肩。
……
珊宜是非常禮貌且乖巧的小孩,在陳薇奇的新家住了三天,就要求回陳公館。
“是這裡不好嗎?飯不好吃?”陳薇奇摸摸她的頭。
這天是周末,姊妹倆在別墅的後花園裡野餐。紅格子野餐墊鋪在綠茵茵的草地上,遠處是流水似的藍天。
“這裡很好,姐夫的手藝也很好,但是我一直住在這裡,我會不自在。”珊宜吃著曲姨做的藍莓酸奶杯,趴在草坪上,兩隻小腿翹起來。
“Alice,你才十四歲,不要像個小大人。喜歡住哪就哪,OK?”陳薇奇不高興地揍她屁股。
珊宜把酸奶放一邊,翻身過來躺著,抬手擋住眼簾,從指縫裡看天空,“其實也不是不自在,我不想打擾你們新婚生活。我上次看見你們躲在廚房裡接吻了。”
陳薇奇:“…………”
“如果我不在的話,姐夫不至於拉你進廚房,你們肯定在客廳裡就吻了。”
陳薇奇:“…………”
“你們還能在客廳裡做——”
“S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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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薇奇驚恐地尖叫起來,“你這個小腦袋怎麼滿腦子廢料!是不是Della又看了什麼少兒不宜的電影,拉著你一起看!”
陳珊宜:“…………”她默默地咽著口腔裡殘留的酸奶的甜味,不懂姐姐為什麼猜得這麼準,不過不是電影,是小說。
她拿手指擦著陳薇奇滑溜溜的小腿,小聲說:“你別太保守了,Tanya,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
陳薇奇:“陳珊宜,你真是夠了。”
最後的話題還是繞到住在哪這個問題上,陳薇奇想出很周全的方法,既不會讓珊宜覺得不自在,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陳公館。
“這幾天你先回陳公館住,我讓大哥二哥多來陪你。我下周要去美國出差幾天,等我回來了,我們就一周住在陳公館,一周住在這裡,好不好?”
陳珊宜:“上學住陳公館,周末住過來。”
“成交。”
兩姐妹拉鉤,拇指蓋拇指。
其實除了陳公館,還有一個地方可以住,那就是她們母親在春坎角那邊的小別墅。可陳珊宜從不願住過去,她怕因為自己的存在讓母親想起那些難堪的往事。
他們兄妹四個人,都是被過早催熟的“殘缺品”。
……
十月初,全國放了七天小長假。雖然對陳薇奇來說,一切假期都是紙上談兵,有工作還是要工作,該出差還是得出差。
蕤铂在紐約最大的綜合性旗艦體驗店落地,開在寸土寸金的第五大道,陳薇奇作為董事長,要親自去參加開業剪彩。除此之外,還有一場在洛杉磯舉辦的慈善拍賣晚宴邀請她出席,和一場同學會。
她在牛津念書時,申請過去美國耶魯大學交換半年的項目,雖然隻匆匆讀了半年,還是認識了不少朋友。
“去四天?”莊少洲把切好的牛排放到陳薇奇跟前,順帶看了她一眼。
“嗯,四天,也可能五天。拿不準,到時候再跟你說吧。”陳薇奇滿腦子都是要帶哪幾套珠寶和禮服過去。
易思齡這個天殺的小作精,知道她要去紐約,居然敢把她當跑腿的使喚,讓她給她帶什麼草莓蛋糕回來。不是帶包帶珠寶帶鞋子,是帶那種保質期隻有兩天的蛋糕!
她快瘋了。
陳薇奇委屈地撇了下唇瓣。莊少洲捕捉到她的委屈,隻當她是舍不得,心中生起柔軟的情愫,於是說:“我陪你去吧。”
陳薇奇一愣,“啊?”
莊少洲:“正好,我們要拍婚紗照了。”
“就趁這個機會,紐約、洛杉磯、邁阿密……還有巴哈馬群島,都不錯。拉斯維加斯也不錯,不過怕你賭上癮,我必須二十四小時看著你。”
陳薇奇心裡罵了一句你才是賭博佬。
她要去紐約見朋友,根本不想帶莊少洲這個拖油瓶!萬一晚上他拉著她做那種事,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記,害她不能穿禮服,她更是要發瘋了。
莊少洲見她一臉的復雜和古怪,像是不願意讓他跟著似的,他在心裡冷笑,不知道的還以為陳薇奇在美國有老情人,不準他這個新婚丈夫去破壞氣氛。
他斯文一笑,語氣溫柔地說:“離婚禮隻有兩個月了,Tanya,這次不拍,下次也要找時間拍,難得我們兩人都有空。不然的話,我們就在港島拍婚紗照
,也不錯。”
陳薇奇冷漠地睨他一眼:“你休想圖省事。”
在土生土長的港島拍婚紗照,到處都是她去膩了的地方,她要被一群塑料姐妹笑話死。
莊少洲微微一笑,垂眸,斯文地切著牛排,“那就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些公事。”
……
第39章 命中注定 所有遺憾都會被填滿
原本是出差的紐約之行,變成了拍婚紗照的夫妻之旅。因為要拍婚紗照,所以帶的東西特別多,大包小包的,跟著的人也多了一倍,不止有訂好的攝影團隊,妝造團隊,還跟了助理、司機、保姆、廚師、保鏢……
陳薇奇看著浩浩蕩蕩幾十個人,有些哭笑不得。
莊家人的做派向來是財大氣粗,揮金如土,莊少洲作為莊家的一份子,自然承襲了精髓,不論是他的別墅,他的魚缸,他的車庫,還是他的飛機。
這是陳薇奇第一次登上莊少洲的私人飛機。
這架私人定制的龐巴迪環球型號的公務機也曾是圈內千金們討論的熱門話題之一,起因是某千金在這架飛機上的豪華客艙內拍了一張照片發到姐妹群裡,立刻掀起驚濤駭浪。
這千金把這張照片當做炫耀的資本,在她們這個小圈子裡狠狠風光了一把,更是雲淡風輕地描述這架堪比移動宮殿的私人飛機,是見慣了紙醉金迷的人也要驚訝的程度,甚至漫不經心地提道,她甚至迷路了。
當然,是不是真迷路就未曾可知,誰都知道這位千金炫耀的並非是這架飛機,而是炫耀她進了莊二公子的飛機,其中彎彎繞繞,讓人浮想聯翩。
這是三年前的事。
如今這位千金早就消失在她們的世界裡,聽說是她的母親失寵,連帶著她都“發配”去了國外。
所以,這位早就忘到腦後的千金,是莊少洲以前的情人或女友?
陳薇奇也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撿起這樁往事,她甚至還依稀記得那張照片中,千金坐的就是她左手邊的位置。
她若有所思地笑了一聲。
莊少洲正在安靜地看書,陡然聽見這聲笑,他不解地望過去,眼神說,怎麼了。
頭頂的閱讀燈把兩人的輪廓都照得朦朧,像油畫。舷窗外,夜色如墨,沒有星星,隻有飛機外的防撞燈在閃爍。他們早已飛出了港島地界,現在不知到了那座城市的上空。
陳薇奇耐人尋味地盯著莊少洲,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莊少洲好笑地把手裡的書翻蓋在膝上,“我很好看?”
陳薇奇挑了下眉,語氣很淡地說:“你這飛機,坐過挺多女人的。”
莊少洲:“?”
他的飛機坐過什麼女人?黎女士?他那六歲的堂妹?還是他大嫂?莊少洲沒有猶豫,把那本《存在主義心理治療》扔到一旁,起身走到陳薇奇跟前,直接將她抱起來,然後再坐回去。
這樣以來,陳薇奇就坐在了他懷裡,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莊少洲,你下次抱我之前能不能經過我同意?”陳薇奇無奈地揪著他的襯衫,質地柔軟的棉麻,一抓就皺了。
她話雖這樣說,頭卻靠在他的頸窩裡,很舒服地享受著男人炙熱的懷抱。
他們彼此都無比熟悉了對方的接觸,體溫,和氣味,不論是牽手,擁抱還是接吻,他們都很自然。
陳薇奇從抗拒到熟悉,到享受,這個過程是緩慢的,但察覺起來的時候,會驚訝發現一切也不過幾個月而已。
她心底對莊少洲的抵觸已經漸漸融化在那些過度深刻和繾綣親密的夜裡。
“我飛機坐哪個女人了,你說清楚,讓我也來聽聽笑話。”莊少洲抱著她柔軟的身體,手掌不高興地捏了一下,手上全是那種柔軟的,富有彈性的觸覺。
陳薇奇動了下身體,眼神警告他老實點,“不然我下去了。”
莊少洲紳士地松開手,“你先說笑話。”
“沒什麼,我隨口一說而已。你別當真。”其實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陳薇奇都搞不懂自己怎麼想了起來,也僅僅是想起來而已。
陳薇奇不是拈酸吃醋的女人,也犯不上計較這些,她在意的是莊少洲今後的忠誠。
莊少洲微笑,語氣平淡,字裡行間卻盡顯強勢:“我當真了。Tanya,你不說,我們接下來十個小時就這樣耗著,你別想從我身上下來,上廁所我也抱著你。”
陳薇奇被他不做人的畜生話臊出滿臉的紅暈,冷冷地瞪他:“亂說什麼。”
其他人都坐在另一間客艙,兩間客艙隔著厚實的消音門板,沒有人能聽見他們夫妻之間的私房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