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薇奇是那種溫順乖巧,沒有頭腦,千篇一律的千金小姐,他也會索然無味。
好在,陳薇奇是陳薇奇。
陳薇奇靠著他的肩膀,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他的問題,“我申請了來耶魯交換的項目啊………那是因為我每周都來紐約購物,買的東西太多一車根本拖不回去,就幹脆租一間公寓放我的戰利品——你這是什麼眼神,拜託,很奇怪嗎?”
莊少洲笑了笑,湊過來吻她,炙熱的氣息順著她的臉頰一直吻到耳朵,“我隻是在想,為什麼那半年沒有在這棟樓裡遇見過你。也可能我們遇見過,隻是擦肩而過了。”
陳薇奇聽著他磁性的嗓,耳廓處一片酥麻,“我如果知道你就是那態度惡劣的房東,就算遇見你,我也不會給你好臉色。”
陳薇奇到現在還記得那中介經理在被掛電話後向她委屈訴苦,說對面那位先生脾氣不好,直接說了一句不租,就掛了。
莊少洲想不起來這通電話,但他態度惡劣大概是因為那天碰上了讓他心情不好的事。
“我還想問,如果不能租能不能來參觀,可惜掛了。”
“抱歉。”莊少洲不知道說什麼。心裡的遺憾已經滿了出來。真的很遺憾,如果那個時候他能認識陳薇奇,會不會………
他忽然無奈地一笑。他從不是設想如果的男人,設想如果本身就帶著遺憾,他的人生從沒有遺憾。而現在,他居然在設想,如果早一點認識陳薇奇,會不會一切都不同?
陳薇奇是否會……鍾意他。
像她鍾意她那位前任一樣鍾意他。
他想象不出來被陳薇奇喜歡,被陳薇奇愛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這種嬌貴的玫瑰,也會愛人?
莊少洲的人生太圓滿了,迄今為止,可以說是一帆風順,意氣風發,但這個世界上是不會有圓滿的人生。
任何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遺憾。
也許,他的遺憾就是陳薇奇,她給他的情意,永遠沒有她給另一個男人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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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繁星閃爍,月亮隻有極淡的一勾輪廓,像一抹乳白的霧色,幽紫色的夜空無邊無際。
莊少洲抱著陳薇奇,心口發沉,身體有輕微的壓抑感,呼吸滯著,如同沉進了他的魚缸底部。
——真的隻需要我忠誠?
她不會來愛他,也不需要他的愛。他們之間能做很多次愛,但談愛,似乎很難,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但哪裡都是問題。事到如今,感覺和情緒都不是能夠控制的變量。
“沒什麼好抱歉的。反正我也罵了你是傻叉。”陳薇奇無所謂地聳肩。
莊少洲一時失笑,手臂忽然緊緊箍住陳薇奇的腰肢,他松弛的身體緊繃起來,像一頭突然發起進攻的豹子。
“Tanya。”他低聲。
陳薇奇也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氣場很不一樣了,更沉也更濃烈,她蜷著腳趾,就這樣看著他。
莊少洲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吻了過來,帶著深深的佔有,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渴求,欲念來得猝不及防,陳薇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兇猛地吮住舌尖,他吻得發狠,像是要把她嚼碎了吃進去。
低沉的喘息很性感,陳薇奇聽得面紅耳赤。
“你喜歡這間公寓就送給你…”他一邊吻一邊低聲說著,說話時唇瓣擦過她的唇瓣。
陳薇奇搖頭,想說她沒想要,嘴被堵著,說不住話。
一場吻,輕而易舉地讓氣氛失控,幾分鍾之前的溫馨早就拋在腦後,取而代之是一觸即發的荷爾蒙。
幾百米的高空之上,空氣似乎比地面要幹淨,也更沁涼。裙邊被掀到腰上時,莊少洲猛地放下去,像是驚醒,又懊惱。
他沒有徵求陳薇奇的同意,把她打橫抱起,走進了公寓內。
露臺門被他直接踹開,闔上時帶出一股風,將陳薇奇的裙擺吹了起來。
“莊少洲……你做什麼!”陳薇奇的理智稍稍回籠。
莊少洲把她抱到那兩百七十度的觀景窗前放下來,沒等陳薇奇站穩,他就從後背摟住她,將她重重地抵上玻璃。紐約的夜景以一種奇怪的視角呈現在陳薇奇眼前,仿佛要跌進去。
“陪你欣賞夜景,寶貝。”莊少洲在她耳邊低聲說,“四年前就該補給你的。”
但凡那通電話他沒有掛,他答應了對方來他的公寓參觀,那四年前他就能把陳薇奇壓在扇落地窗前了。
何必等到今日才嘗到這樣美妙的滋味。
她鍾不鍾意他沒關系,隻要她在他身下能高朝,隻要他能擁有她。
陳薇奇臉頰發熱,又貼著冰涼的玻璃,一半冰一半燙,她緊閉著眼,不敢看眼前輝煌盛大的景色,莊少洲來吻她的耳朵,又用舌舔,她輕微打著顫,那沙沙的聲音,讓一切都變得好軟,她感覺被一隻獵豹,或者獅子類的動物纏上了。
畢竟舔舐皮毛是貓科動物的習性之一。
“外面…會看見……”陳薇奇的氣息碎得厲害,“我明天要工作……你別……”
“我知道。”莊少洲把礙事的襯衫扔到一邊,他背脊冒了零星的汗水,整個人散發著渾熱的氣息。
“外面看不見,Tanya,玻璃是單面的,我還找人加固了一層,隻有我看見你。”他呼吸起伏,性感的喘讓陳薇奇更無所適從。
不知道他突然這樣是為什麼,明明他們聊得很溫馨,也沒有絲毫曖昧,哪裡知道氣氛是可以一瞬間失控的。
對他們而言,一秒鍾,一個表情,一句話,一個簡單的觸碰,甚至是一個念想,都足夠那火星子燒起來。
她在飛機上新換的裙子怕是又報廢了。他解得急,手又硬,直接繃掉了兩顆扣子,那扣子是澳白珍珠材質,圓得很漂亮,點位也大,用來做扣子是很奢侈的,如今從空中啪嗒掉在大理石地磚上,咕咚咕咚不知滾去了哪裡。
氣得陳薇奇狠狠捶他的肩膀,她第一次心疼一件衣服。
“別生氣,寶貝,我賠你。”莊少洲抓住她柔軟無骨的手,舉過她的頭頂,按在落地窗上。一隻手按住,另一隻手來尋那復雜的搭扣。
解這個倒是輕車熟路,順暢無阻,陳薇奇咬牙,忿忿地瞪他一眼。
莊少洲笑,來吃那終於能出來透氣的石榴籽,含在牙齒裡,輕輕咬了一下,邊說:“這個也賠你。”
隨後把手裡的東西一扔,不知道扔去了哪裡。
這棟超豪華公寓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都沒有點過燈,陳薇奇甚至沒能看見這座房子的全貌,但不用看了,這裡肯定被他們弄得一片狼藉。襯衫裙子西裝褲皮帶bra還是她的首飾,扔的到處都是。
莊少洲一隻手臂從後面環抱住她,一隻大掌撐在落地窗上,這樣一來,進得很到位,完全的百分之百的,他低聲喟嘆,銳利的五官染上欲和兇悍,像是要把她抱進身體裡。
今夜的紐約是搖搖晃晃的,眼中璀璨的燈火全部連城一條線,不像燈,像夜空的繁星,像要落不落的煙火。陳薇奇感覺小肚子好漲,伸手去碰,仿佛能摸到一點隆起。
她嗚了一聲。
莊少洲分心察覺她的狀態,手掌覆蓋上她的手背,忽然知道她為什麼像隻小狗在那委委屈屈,他低聲
:“不會壞,你這麼厲害。”
“……………”
陳薇奇閉上眼,掙了下,後面的人立刻明白,把她抱起,兩人親密得宛如連體嬰,來到沙發上坐下。
陳薇奇坐在他懷裡,緊繃的身體松泛下來,她呼出一口氣,很快又蹙起了眉,似乎……
這樣一來,就更緊密了。
她氣憤,隨手抓起沙發靠背上搭著的東西,一條領帶,剛才被莊少洲隨手扔過來的。毫不猶豫地捆上男人的脖子,狠拽,像騎一匹氣勢昂揚的黑馬。其實她的手腕早就被抓紅了,被莊少洲按在玻璃窗上時,他興致很高所以箍她箍得很緊。
他抓痛她的手腕,她拿領帶勒他脖子,越是如此,越是次次都舂著,百分之百的進度。
莊少洲有些失控,直到最後,他還是沒忍住,在她耳邊問了一句,“你鍾意我嗎,Tanya。”
你鍾意我嗎。
可惜陳薇奇沒有聽見了,她半生半死地靠在男人堅實的懷裡,累到沒有知覺,但很有安全感,很滿足。
……
陳薇奇看見這座公寓的全貌時,已經是次日的大白天了。
睡了四個小時,也不覺得困,在飛機上睡久了,時差還沒有倒過來。她撐著懶腰,環顧這座奢華的臥室,挑高三米,落地窗外是繁華都市,車水馬龍。
陳薇奇洗漱後,揉著酸痛的肩膀走下樓,站在樓梯上,就望見露臺外的無邊泳池裡,男人俊美而精壯的身體。
陽光照著他湿漉漉的皮膚,細窄的腰,修長有力的雙腿,還有那可以隨時隨地抱起她的健壯手臂。
“什麼嘛……”她小聲嘀咕。
陳薇奇發現他每天早上都有遊泳的習慣,所以她每天早上都能看見這樣令人臉紅心跳的場面。
她往露臺走去,中途經過餐廳時,看見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早餐,她隨手拿過一杯蔬果汁,推開玻璃門,很是慵懶地跪坐在沙發上,邊喝果汁邊看莊少洲遊泳。
陳薇奇眼尖,忽然發現了他後背有一道長長的抓痕,想起昨晚他們瘋狂的行徑,登時不敢再繼續呆下去,又灰溜溜地跑回室內。
莊少洲把她這一系列鬼鬼祟祟的行為看在眼裡,笑出聲。
九點的時候,妝造團隊準時到達。這麼多年裡,莊少洲的公寓還是第一次有陌生人進入,平時隻會有兩個固定的白人男佣來打掃衛生和補給廚房裡的食材。
莊少洲披著睡袍,看著自己公寓裡熱熱鬧鬧擠滿了一堆人,有些無奈,點了一支雪茄,到書房露臺躲清淨去了。
陳薇奇被一群人簇擁著,化妝的化妝,整理珠寶的整理珠寶。
等她換上了禮服出來,一個小助理發出奇怪的聲音,又飛快捂住嘴,支支吾吾地。
陳薇奇疑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