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是一對藍鑽袖扣,莊少洲有了戒指和領夾,再配一對藍鑽袖扣,這樣就齊了。
四號是一瓶香水,五號是一隻百達翡麗手表,莊少洲唯愛這個牌子,陳薇奇知道。六號是襯衫,七號是皮質小狗鑰匙環,和陳薇奇車鑰匙上的是一對,她喜歡的東西,也想送莊少洲一份。
八號九號………玫瑰花造型的紅酒杯,他們偶爾會在睡前喝點紅酒,正合適。
莊少洲呼吸都輕了,滾著微渴的喉結,打開抽屜的手有些發麻。
從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原來陳薇奇寵起誰來,真的能讓對方瘋狂。
最後二十五號,抽屜上鎖了打不開,所有人都抓心撓肺,想看最後這一個抽屜裡裝著什麼好東西。
陳薇奇默不作聲地捏著口袋裡的鑰匙,臉上微微泛紅。
黎盛銘跪求陳薇奇把鑰匙拿出來,想看,“嫂子,全港島最美的靚女!”
莊少洲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一邊去。”
黎盛銘一溜煙就跑了,跑到大哥邊上長籲短嘆,說他怎麼就交不到女朋友,這麼多年都是光棍。
大嫂笑他像小孩,開玩笑說:“不如我們三弟找個姐姐好了。”
莊少洲難以形容這是怎樣的心情,他克制著氣息,低聲問:“送我這麼多?”
“你不喜歡?”陳薇奇仰起臉,望著他。明燈讓她雙眸璀璨著。
莊少洲隻想吻她,但這裡全是人,一旦吻下去,失控隻在零點一秒之間,隻能按耐著,把所有的欲望、愛意、為陳薇奇瘋狂的念頭都按耐住。
“高興了?”陳薇奇不忘打趣。
“嗯。老婆寵我,我當然很高興。”莊少洲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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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眼是誰?”
“小心眼是我。”
他乖覺地承認錯誤,陳薇奇笑出聲,“你就是小心眼。”
場面喧哗熱鬧,背景音樂放著一首《last Christmas》,寶寶放肆在禮物中奔跑,熱紅酒的香氣鋪滿了整棟別墅。
莊綦廷的勞斯萊斯在這時候駛入莊宅,車燈破開夜色。他剛結束一場酒會回家。
中年男人穿著筆挺的黑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年過五十仍舊氣宇軒昂,雷霆萬鈞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以至於他出現在客廳時,所有人都呆了一瞬。
眾人立刻乖覺地打招呼,喊叔叔的喊叔叔,喊爸爸的喊爸爸。
陳薇奇也叫了一聲爸。
莊綦廷掃過烏煙瘴氣的現場,沒有說什麼,孩子們辦party,不熱鬧一點也沒意思,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在陳薇奇身上。
“薇薇,你過來一下,有事找你。”
陳薇奇不知道莊綦廷有什麼事能找她,頗為緊張,求助似地望向莊少洲。
第63章 黃金鏈 二十五號
場面一下子按了暫停鍵,氣氛安靜得很詭異,唯有那首《Mistleloe》歡快播放著,還有不懂狀況的寶寶在蹦蹦跳跳。
其實莊綦廷那句話聽不出陰晴,波瀾平靜,隻是他這種身份突然找陳薇奇單獨聊,未免太奇怪了。
整個莊家,誰被莊綦廷點名單獨聊天,都會被所有兄弟默哀致敬,這預示著兇多吉少,彌漫著淡淡的死意。
莊少洲接受到老婆的求救信號,上前幾步,把人牽到身後來,一副護崽的做派,又有些吊兒郎當,“爹地,聖誕節還談工作嗎,休息一晚吧。有什麼事明天您找我說。”他腦中在冷靜地運轉,想著陳薇奇哪裡得罪了他這位威嚴強勢的父親。
不應該啊,陳薇奇除了對他鬧脾氣耍威風,對誰都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就連聖誕禮物都不忘給佣人們備一份的女人,這麼漂亮的手段,誰會不喜歡她?
不排除莊綦廷腦袋抽風,自從黎女士鬧離婚後,他這位父親就時常腦袋抽風,畢竟腦袋正常的人幹不出跑去滬城當助理的邪門事。
莊綦廷平靜地看著自己兒子那老鷹護小雞的樣子,很淡地抬了唇角,是嘲諷的意思,“我沒什麼要找你談的。”他越過莊少洲,看向身後的陳薇奇,“薇薇,現在有時間嗎?”
“有的,爸爸。”陳薇奇立刻出聲,悄摸摸地扯了一下莊少洲的衣袖,讓他別擔心。
莊少洲還想說什麼,莊綦廷把他的話堵了回去,“我明天要和裕豐的易董打球,老二,你去把我的球具找出來,擦一遍。”
說罷,他轉身往書房走去,陳薇奇捏了一下莊少洲的手,小聲說:“沒事,別擔心,我很快就來。他是你父親,又不吃人。”
陳薇奇說著沒事,一路都心裡敲著小鼓。
其實她有些怵她這位公公,雖然陳莊兩家從聯姻到現在塵埃落定,莊綦廷一直對她和顏悅色,不說多麼熱情殷切,至少是認可她這位兒媳,但陳薇奇心裡還是敬畏大過親切。
這位傳說中雷霆手段,作風極其強勢霸道的男人,常年居於高位而不可能平易近人的氣場,全港島無人不敬畏。
進書房後,莊綦廷讓陳薇奇隨意點,不用緊張,指著那幾把造型端肅的黃花梨木圈椅,“坐。”
陳薇奇哪裡敢坐,大方地站著,露出她一貫妥帖的笑容,“剛才坐太久了,我站著就行。爸爸,您找我有什麼事,吩咐就好。”
莊綦廷欣賞地看著陳薇奇,他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這位兒媳雖然不是他親自挑選的,但才貌家世樣樣不輸,他也頗為滿意,黎雅柔看中的人,絕不會差。所以這樁婚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插手,隻讓事情水到渠成,在錢財方面,該大方的時候也是絕不留餘力。
可現在,他對這位兒媳有了新的看法。
討好婆婆是好事,天底下哪位兒媳不想和婆婆搞好關系?可是用奇技淫巧去討好婆婆,不是正道。他需得提點兩句,以免這位兒媳在歧路上越走越遠。
“聽說蕤铂昨日的聖誕晚宴辦得很成功,半年前在滬城的紀念活動也很成功,你在生意上很有本事,我很欣賞。”
陳薇奇不敢受這一番猝不及防的表揚,聽著就像是欲抑先揚的開場白!救命,她這位不怒自威的公公到底找她有什麼大事!!
陳薇奇謙遜地說:“爸爸謬贊了,我現在還太年輕,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人情世故都在學習,要長輩們多多提點才是。”
這一番滴水不漏的場面話,讓莊綦廷無聲笑了下,他都能想象,這麼機靈精明的兒媳婦,私下會如何不顧底線地討好黎雅柔,怕是不止送混血男公關吧。
莊綦廷語氣陡然沉下來:“既然如此,我作為你的爸爸有責任提醒你,為了哄自己家婆開心也要有底線,哄人沒有錯,但一味縱容就會出亂子。”
“??”
陳薇奇心跳提到嗓子眼,一臉懵圈,“爸爸……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莊綦廷知道自己威嚴時有多嚇人,也不想嚇著陳薇奇,收斂了凜冽的氣息,語氣稍稍溫和:“蕤铂的滬城晚宴時,你就派了一位男公關陪同阿柔,昨天的聖誕晚宴,你又派了兩位男公關陪她,不說這些男人的外表花裡胡哨,單說他們的言行舉止就很輕浮。我知道你是想討她開心,投其所好,但你用錯了方法。阿柔經不起誘惑,你作為兒媳更要規勸她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
陳薇奇抿著唇,眼睛睜得好大,她的大腦已經不夠用了,花了整整兩分鍾才反應了過來。她想尖叫,想把公關部經理揪出來暴揍一頓。
“爸爸,我們品牌舉辦活動是會對一些貴賓派去公關人員進行服務,但我可以保證,一定是正規的健康的服務,我們公司的公關部員工也都是經過業內培訓的。我不知道派給媽媽的公關是男公關,但明天我回公司,一定會對他們嚴肅教育,您放心,我保證這種事下次不會再有。”
陳薇奇一邊解釋,一邊在心裡發出疑惑,不是都離婚了,連這點小事也要管?她危險地想著,自己這算不算發現了驚天大瓜?自己家公對家婆餘情未了,背地裡管東管西?
莊綦廷如何猜不到陳薇奇在想什麼,“不要多想,薇薇。我和阿柔並沒有離婚。所以我說這些並不是多管闲事,你能懂嗎?”
陳薇奇:“…………”
“啊,真好!”她壓住震驚,笑成一朵花:“您和媽媽重燃愛火,重修舊好,我和阿洲都為你們高興!”
莊綦廷蹙起眉,不太喜歡重燃愛火這幾個字,但也懶得說什麼,隻是讓陳薇奇以後多注意,揮了揮手,放她回去繼續參加party了。
……
聖誕party一直過了零點才結束,深夜開車折騰,眾人在莊宅歇息一晚,佣人將客房都收拾出來,換了幹淨的布草。
陳珊宜挑了一間漂亮的客房,抱著寶寶一起去洗澡了,有保姆和佣人陪著,陳薇奇也放心。
莊少洲的臥房和客房不在一起,是靠海與懸崖最近的那一棟,獨門獨戶的三層小樓。莊
少洲從小在這裡長大,因而布滿了他少年時期的痕跡。
男孩喜歡的飛機跑車模型裝滿了整整一面牆,但更多的是書。客廳被設計成圖書館的形式,八角形的空間,復古胡桃木的牆櫃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書籍,棕色皮沙發很柔軟,適合依偎在上面,抱一本書閱讀。
中央的長桌上擺著一座大魚缸,遠沒有山頂別墅的魚缸大,兩米左右的長缸,裡面遊著一群鼓腮擺尾的紅金魚。
“你都看過?”陳薇奇並非第一次來,但上次來時她和莊少洲關系沒這麼好,很多想問的她都問不出口。
“看過三分之一吧。有部分是大哥大嫂的藏書,他們書太多了,沒地放了就放在我這裡。明天帶你去他們的書房參觀。”
陳薇奇隨手抽出一本法文書,有關文學專業類的,她法文不算太好,更多的是說,閱讀很艱難,隻能讀懂粗淺的大概。
莊少洲見她看起書來了,有些無奈地走過去,無情地拿走,放回書架。
“你搶我東西!”
“沒有。”莊少洲把她抱到懷裡,“我隻是提醒我的妻子,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入夜就該做入夜的事,抱著一本書算什麼。
陳薇奇好笑,擰他又粗又硬的胳膊,莊少洲感覺有螞蟻爬過的瘙痒,低頭來親她,兩人一邊吻一邊走到沙發,跌在上面。
透過玻璃穹頂,看見今晚的月亮像毛筆畫出來的一鉤弧線,不圓,但很亮。
“老頭到底找你做什麼,他沒有兇你吧?”剛才人多,莊少洲沒好細問。
“他兇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幫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