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養個太子當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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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屏風外,顏青棠隻能看見‘欽差’站了起來,逶迤的袍擺隨著他的步子,漸漸抽離。


  她眨了眨眼,這欽差倒是挺關注她,竟知道她在大肆收購生絲。


  “回大人的話,之前通過景護衛轉述,您應該知曉民女為何與司馬都司見面。至於收購生絲,確有此事。”


  “是為了報復葛家?”


  見她不言,他又道:“你弄出如此大場面,不怕是時收不了場?”


  “不怕。”


  “但本官並沒有看出你此舉是為何意。”若是看懂,他也不會這麼急匆匆就跑回來。


  “大人等等再看就知了。”


  見她不願多說,紀景行被堵得不輕。


  心想自己擔心她,日夜兼程趕回來,她倒好,天塌了她估計還紋絲不動。


  但也知道她性格,她若是不想說的話,逼著是沒用的。且他如今是‘欽差’,也不適宜逼她做什麼,隻能闲話兩句,就讓她走了。


  顏青棠坐船離開了澄湖,心想如今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便打算回青陽巷一趟。


  權當讓自己放放松,且馬上院試要開了,她曾答應過季書生,到那天要親自送他去貢院。


  於是便大包小包,又讓人去酒樓打包了一桌飯菜,帶回了小院。


  “你這是怎麼了?”


  看眼前的書生,雖強撐著精神,但肉眼可見十分疲憊,眼圈也有些泛青,顏青棠十分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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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喜在一旁插嘴:“最近公子醒來就坐在桌前看書,一看就是一天,有時半夜也不闲下。”


  他心中正在慶幸,幸虧公子回得早,不然又要像之前那回,他奔命似的出去找。


  同時又有點疑惑,怎麼每次兩人都趕這麼巧,顏太太回來了,公子必然也回來了?難道說公子暗地裡讓人盯著顏太太?一看她回來了,就馬上回了?


  顏青棠皺起眉:“讀書也要顧念身體,把身體弄垮了,你還怎麼進貢院?”


  書生好脾氣道:“太太說的是。”


  見此,顏青棠自然不忍斥責,讓素雲擺了晚飯,一同吃。


  飯罷,各自回房。


  顏青棠見書生沒有糾纏自己,也松了口氣。說實話,她這幾天也累得不輕,倒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


  洗漱後,她換上寢衣上了榻。


  正是五月天,天氣炎熱,床上的褥子已經換了輕薄的,上面鋪著藕荷色蘇綢的被單。因其紋理平整細密,入手生涼,所以並不悶熱。


  怕姑娘生躁,素雲還在床外側鋪了一張約有一米寬的象牙簟。


  此物甚是珍貴,還是早先年顏世川心疼女兒怕暑,特意命人花大價錢收羅來的。


  每到夏日,一張床半邊鋪著牙簟,半邊鋪最上等的蘇綢被單,顏青棠想睡哪邊睡哪邊,也不會因為竹簟太涼而傷了身子。


  反正此刻顏青棠躺得十分舒服,懶洋洋的,正靠在軟枕上想她設的局裡可有疏漏,帳子外突然多出個人。


  還不及她說什麼,那人已經熟練地掀開帳子,爬了上來。


  “太太。”


  “你又要做什麼,你不累?”她警惕道。


  書生紅白不說鑽了過來,把腦袋鑽進她懷裡,在她胸前蹭了蹭。


  她紅著臉,想斥他不正經,可看著他緊閉的雙眼,泛青的眼圈,又有些不忍心。


  說來說去,還是這張臉賞心悅目,讓人不忍斥責。


  “讓你熬,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太太這幾日在外,可有想小生?”


  這個——


  “自然是有的,要不我能這時候回來?”


  “那照太太這麼說,明日應該不出去了?”


  後天是院試開考,明天……


  “自然不出去了,我不是說好了要送你去貢院。”


  嘴裡說著應承的話,心裡卻在想還有什麼事要做,想來想去不過是些零碎之事,遂下決定明天不出去了,就在這陪他一天。


  “太太真好。”


  他閉著眼咕哝了一句,換了個姿勢,轉為將她攬在懷裡。


  下巴擱在她頸窩裡,他小聲道:“太太別慌,小生什麼也不做,就抱著太太睡一會兒。”


  顏青棠才不慌,盯著他的臉盯了好幾眼,用指尖推了他額頭一下,啐道‘讓你不愛惜自己’,便也跟著躺了下來。


  一夜無話,次日二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起來時,磬兒不在,說是去潘大娘家裡了。


  今天潘大娘沒過來,隻是做好了飯,讓磬兒提了回來。


  素雲說潘大娘今日家中有客,反正她也沒事,就去幫幫忙,臨走時把同喜也領走了,於是整整一天,小院裡就顏青棠和書生兩人。


  兩人吃罷飯,又去房中歇息。


  期間書生有些不老實,被她拒了,斥他不老實,明天就要進貢院,今天還在想壞事。


  書生遂作罷,但中間還是找到了機會,顏青棠糊裡糊塗就被他從軟榻上,抱到了窗子邊,他還說那書裡就有這麼一回,要不他們也試試看。


  顏青棠快被嚇死了。


  正值下午,大抵是街坊鄰裡都在午休,因此四周顯得格外安靜。


  有風,拂過院中的大樹,時不時發出沙沙聲。


  明明天熱,她的脊背卻寒毛直豎,非但感覺不到熱,反而隻感到陣陣涼意。


  正面卻極為火熱。


  他微微低喘,額上頸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襯著極致的白,和他俊美如畫的臉,讓顏青棠也不禁有些恍神。


  “你好熱……”


  她差點叫出聲,纖細的頸子緊繃,一隻手摳著窗沿,一手忍不在他肩上捶了兩下,玉腿克制不住打著顫。


  “……你快放我下來……”


  “……要掉下去了……”


  似乎察覺到她有些站不穩,他將她託抱了起來。


  每每都讓顏青棠懷疑,明明是個柔弱書生的他,怎生如此有力。


  “你就折騰吧,明天還進不進貢院了?”她低聲罵。


  他額頭抵著她額頭說:“就一回,太太容我……”


  東廂,暗鋒從床榻上又轉到了梁上。


  睡房梁睡習慣了,榻上竟然睡不著。


  他估摸主子至少要鬧一個時辰,遂將耳朵裡的棉花又塞了塞,腦中想著時間,緩緩閉上眼睛,呼吸幾不可聞。


  顏青棠臉紅似火,渾身泛著粉,像熟了的蝦。


  扶著他肩,捶了他好幾下。


  書生也不說話,像隻餍足的大貓,抱著她要去浴間。


  關鍵是衣裳也不給她裹一件,又是青天白日,她哪裡經歷過這種場面,嚇得又嚷又罵,生怕有人突然推開院門進來了。


  “你就不怕有人進來!”


  進了浴間後,她狠狠在他腰間擰了一把。


  要知道院門雖關著,但沒從裡面拴上,要是有人一推就進來了。


  書生吃疼,道:“哪有這麼巧。”


  那若是就這麼巧怎麼辦?


  說個話的功夫,水已經燒好了。


  灶房裡也有個灶,上面是專門燒熱水的大鍋,天熱添把柴水就熱了。


  顏青棠本來想撵他出去,可這人臉皮太厚,就是不走,還要幫她洗,她推著不讓,可惜手軟腳軟沒推開。


  洗到一半,他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你說好就一回的。”


  他的手死死地握著她的腰,拽都拽不開,從後面湊到她耳邊道:“就一回……”


  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


  顏青棠在小院裡陪著書生胡天胡地,並不知曉這兩天外面各大牙行因為她的舉動都快炸了。


  所有人都要瘋魔了。


  這絲價還能漲?


  還能漲到什麼地步?


  眼見絲價漲到四百二十兩,無數人站在牙行外跺腳加扇臉,深恨自己當初為何沒多囤點生絲。


  又或者沒趁之前低價時買進一些來,現在倒賣出去,那都是銀子。


  哭的有,笑的有,瘋魔的也有,一個個或失魂落魄,或歇斯底裡,或哈哈大笑,惹來路上行人各種側目。


  葛家,葛宏慎葛四爺正在用早食。


  他是個日子過得精細的,精細到早食廚房要給他準備了二十八樣面點,六樣粥食,另有十個熱菜,八個冷碟兒,供他享用。


  估計連宮裡的皇帝,大抵也不過如此。


  管事剛從外頭回來,為他報上今日絲價。


  聽說今天的絲價比昨天又漲了十兩,饒是葛四爺素來是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也不禁皺起眉。


  “四爺,那還收嗎?”


  葛四爺沒說話,挨著碗邊吸溜了一口粥,又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直到吞下去後,才慢悠悠道:“沒出息的,才四百三就讓你慌了?”


  怎麼不慌?


  要知道管事還是懂點門道的,這些生絲哪怕出海運到倭國,也不過隻能買五百兩白銀。這中間還要刨去勞力、物力、出海航行等一系列費用。


  也就是說,這個價錢把生絲收回來,哪怕出海賣給那些倭人,也賺不到錢了,隻能織成絲綢,賣給那些洋商,才能回本,並小賺一些。


  “慌什麼,繼續收,我不信顏家還有現銀繼續跟葛家爭。”


  葛家的消息一直靈通,從顏家開始收絲,葛家就給顏家記著數。


  按照葛家對顏家的估算,估計顏家能流動的銀子差不多快砸進去幹淨了,他不信顏家還能堅持多久。


  這時,從門外快步走進來一個人。


  正是葛大掌櫃。


  “四爺。”


  “何事?”


  葛大掌櫃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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