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養個太子當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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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間,顏青棠去見了一趟趙金牙。


  兩人經過一番交流,在‘官身’的誘惑下,趙金牙決定傾盡全力為其效力。


  而經過這些日子,顏青棠手下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光賬房就招來了二十多個,為了方便這些人日常交流辦事,她還專門拿了一座宅子出來,設為臨時的辦公地方。


  海市的地點也選好了,就在蘇州城西阊門外。


  這阊門一帶本就是蘇州城一帶最熱鬧的商市,此地商賈雲集,林立著大小無數會館,日裡人流如潮,商鋪、牙行、車馬行、船行、民居等鱗次栉比。


  山塘河穿城而過,往前就是沙盆潭,這沙盆潭素來有五龍交匯之說,山塘河、護城河、運河、上塘河都在此處交匯,此地也是蘇州最著名的水市。


  顏青棠看中的便是水市邊上挨著桃花塢的一處圩場。


  本來這地方寸土寸金,常人想找個空地都不可得,經由織造局出手,很快便拿下一處空地。


  拿下地方後,顏青棠又開始找人建房子。


  在不吝於砸銀子的情況下,很快此地便建起一座高大巍峨、呈合院形制,每邊都是二層樓的建築。


  此地人流多,每次有人經過,都會猜測這地方到底是幹什麼的。也有人有些小道消息,說是這地方是顏家買下的,大概是要開酒樓。


  這麼大的地方拿來開酒樓?那蘇州第一酒樓之名不是很快就要易主了?


  外面眾說紛紜,有那些好奇人上門打聽,無奈顏家人捂得很嚴實,問多了就說不知道,到底做什麼還要聽東家的吩咐。


  時間很快進入九月中旬,眼見顏青棠的肚子也有三個多月了。


  由於她本就瘦,再加上平日裡穿得寬松,竟無人察覺到她有孕。而也就是在此時,外面漸漸有風聲說,織造局要在蘇州再設一個市舶司。


  市舶司專司對海上貿易,一般隻會設在近海濱之處,可蘇州卻不是近海,不過從蘇州通過運河到長江,可直接從長江入出海口,再結合蘇州此地絲織紡染極為發達,在此地設市舶司倒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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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事,最近蘇州官場上的氣氛很是詭異,許多人都琢磨不出這位江南織造到底想幹什麼。


  到底是真想辦實事,還是好大喜功,就是為了做給上頭看。


  此事在朝中也引起熱議,不過乾武帝倒是持支持態度,那樣子仿佛是在說既然端王世子想玩就玩一玩吧,眾愛卿何必如此著急?


  一眾官員敢說自己著急嗎?


  自然不敢,那玩玩就玩玩?


  反正聽說那端王世子甚是跋扈,去了蘇州沒多久,就做出一件驚世駭俗之事,竟然當眾搶親。


  關於此事,朝中也有人對其進行彈劾,乾武帝倒也沒有留中不發,很是斥責了端王世子一頓。


  端王忙出來給‘兒子’認罪,又稍許辯解了下,大致說兒子與對方早就熟識,隻是陰錯陽差生了誤會,兒子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如此。


  皇家的家務事,人家一個當皇伯父的已經斥責了,還罰了當爹的俸祿,人家當爹的也態度誠懇出來替子認罪,你們還要怎樣?


  當然不能怎樣,隻能不了了之。


  不過通過這件事也讓一眾人了解到端王世子看著文質彬彬,其實是個紈绔子弟。


  一個紈绔子弟設市舶司,他能幹出個什麼來?


  大概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折騰吧折騰吧,反正折騰不出個什麼。


  與此同時,關於織造局招募絲綢商承接下半年歲織的博買,正在悄然進行中。


  偌大的廳堂中,一眾絲綢商早已聚齊。


  不同於之前,這次人人有座,不光有座,來的人似乎不少。


  “老於,你怎麼來了?”


  吳家的大掌櫃於松,以前在業裡也算人人都認識,隻是後來聽說吳家來了個贅婿,把早一批的老人都換掉了,於松自此銷聲匿跡。


  也就是最近,聽說吳家那個贅婿被撵出了吳家,於松再度歸來,管著吳家的生意。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吳家明明夠不上承接歲織,這時跑過來做甚?難道說吳家的銀子多得花不完,想送點給織造局?


  “過來看看。”


  於伯說得甚是含蓄。但能站在這兒的,又有哪個是傻子,自然不信他說的話。


  而且經過此事,有不少人發現,這裡出現了一批本不在織造局招募範圍,但自己偷偷跑來的小商。


  這些人想幹什麼?難道是聽到什麼消息了不成?


  “顏東家怎麼沒來?”


  如今葛家倒了,顏家也算是整個江蘇絲織行業毫無疑問的龍頭,這種場面沒派人來,實屬不應該。


  很快說出這話的人,就遭來眾人鄙視。


  這是哪家?消息未免也太不靈通了!都知道顏東家與江南織造關系匪淺,這是什麼好地方,能讓人家顏家來?


  傻不傻啊你!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之際,從側門走進來幾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顏青棠,她打扮得甚是素淨,秋香色竹葉暗紋的夾衫,白綾馬面裙,梳著簡單的單螺垂髻,隻腦後斜插著兩根老銀簪子。


  細細的腕上,戴著一隻玉色溫潤的白玉镯子,看起來十分清雅。


  她身後跟著一名穿著六品官袍,身材消瘦個頭不高的老者。


  兩人到後,便分別在主位一左一右坐下。


  隻從這站位和這坐位,就讓人看出無數內容來,怎麼?難道這顏東家真在織造局入室登堂了?


  “諸位坐。”顏青棠神色淡淡道。


  “我與諸位也不是陌生人,大家也清楚我的脾氣,我就不多說廢話。今日請諸位前來,一是為招募下半年歲織承接商,二來也是織造大人顧念早年大家為貪官所累,算是朝廷給大家的一些補償。”


  頓了頓,她又道:“此事本不歸我所管,但黎大人覺得我與大家熟悉,便由我來開這個場。”


  說著,她看向黎泍。


  黎泍摸了摸胡子道:“顏東家客氣了,客氣了。”


  又面向眾人說:“顏東家方才所言,正是本官想說的,織造大人公務繁忙,今日這場就由我與顏東家共同主持。其一顏東家已說,就由我說說其二,估計近日織造局要在蘇州設市舶司,大家也有所耳聞,此事為真,但不叫市舶司,而是叫海市,不日即將公之於眾……”


  黎泍把大致情況說了說,又道:“朝廷也知曉各位承接歲織是為朝廷效力,朝廷也不會忘記爾等這些年的功勞。所以織造大人再三考慮後,決定若能在下半年承接朝廷歲織任務,則授予其一塊海市入場牌,領下此牌則可入海市交易。今年下半年的歲織任務也不多,縮減一半,是為五萬匹,兩千匹即可承領。”


  此言一出,所有人還在面面相覷。


  顏青棠道:“顏家領織五千匹。”說完,她便不說話了,端起一旁的茶喝了起來。


  她話音剛落下,於伯站起來說:“吳家領織三千匹。”


  這風向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那吳家的人之所以到來,明顯是顏家給打了招呼,這是有好處拿,才會通知自己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一時間,甭管有沒有明白海市意義的,紛紛叫價出聲。


  不敢越過五千之數,就怕惹了顏家又犯了眾怒,因此大商都是五千,小商都是二千三千之數。


  即是如此,到最後負責計數的吏員已經記不過來了,超出原定數目太多,隻能求助地看向黎泍。


  黎泍則去看顏青棠。


  顏青棠點了點頭。


  黎泍有些無奈地站起來說:“這數額已超出原定數目太多,諸位還要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劉四爺見這官態度和藹,壯著膽子道:“大人,咱們已經手下留情了,為朝廷效力,我等義不容辭。”


  “可不是如此……”


  一眾商人紛紛附和,哪還有之前不情不願的模樣。


  黎泍無奈道:“本官實在有些無奈,不過之前織造大人吩咐過,就當補償給諸位之前的損失。之後就會有人將入場牌發放給各位,還望諸位能暫時保守這個秘密,勿要往外宣揚,不日織造局才會將此消息公之於眾,還望大家牢記。”


  說完,他留下兩個吏員,和顏青棠從側門離開了。


  剛走出去,黎泍忙道:“顏東家,這超出的數額可怎麼辦?”


  “超出不過一萬多匹。”之前吏員計數時,顏青棠已經在一旁算過,“就按市價購入,之後置於海市售賣,所得錢財,記於海市衙門公賬,刨除之前支出,餘數由度支房監管,用於給眾人發薪餉。”


  他們這個草臺班子初建,織造局這邊不過出了個黎泍,紀景行給了塊兒地。


  其他所有包括不限於招賬房、用人、建房子、乃至房子中一磚一瓦一桌一椅,其實都是顏青棠自掏腰包的,包括這兩個月眾人的薪餉。


  這世上不存在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的事,想要人把活兒幹好,必然要把薪餉發足數了。


  黎泍這個前任的照磨官,每月俸祿不過二兩多,又由於上面人霸道,他幾乎沒什麼油水可拿。


  織造大人使他出來幫顏東家組建海市,當初他還真擔心沒人給自己發薪餉,萬萬沒想到顏東家給其他人發薪餉時,竟然沒忘了他。


  簡直讓他感激涕零!


  更重要的是這薪餉竟然不少,達到二十兩之多。


  就顏東家所說,幹多少活兒吃多少飯,他幹的活兒多,所以拿得也多。


  而這些日子,他是眼睜睜看著顏東家把一個草臺班子,弄成當下規格。


  那套顏家的私宅裡,未來的海市衙門已具規模。


  各房各科,劃分清晰,何人司管什麼,都條理分明,不存在渾水摸魚不擔責任的。就好比那度支房,取的就是戶部度支科之名,裡面幹活的就是從外面招募來的那批賬房。


  這些賬房來時,還一副文绉绉迂腐不堪的模樣,經過顏東家手下之人一調教,算起賬來是又快又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從組建開始到現在的花銷全部核算一遍,並一一造冊。


  度房隻管算賬做賬,支房隻管支出與花銷,另有稽核房負責查賬。


  他們現在哪怕是出去買一塊磚,都需要有字據,賣磚人不會寫字不要緊,可自己寫,記下對方姓名,讓對方畫押即可。


  這些字據都會經由度支房核算,然後做成賬目,事後經過稽核房核實。而交易所那邊也另有幾套班子,各司其職,互相監督。


  反正黎泍是大開眼界,佩服得五體投地,再也升不起任何輕視之心。


  “也不知大人打算何時開衙昭告世人,如今已萬事俱備。”黎泍又道。


  “等他回來再說。”


  是的,紀景行現在不在蘇州,他出去了。


  至於去幹什麼,他沒細說,但顏青棠猜應該與洋商有關。


  想想,你就算在蘇州設個海市,也得有洋商前來才行。


  洋商從何處而來?


  自然從海上來。


  但你總得告訴人家哪裡有個賣貨的地方,物美價又廉,人家才能知道。


  紀景行臨走時,還找顏青棠借了十萬兩銀子。


  是的,他這個江南織造看似威風凜凜,實則囊中羞澀。


  偌大的江南織造局,賬上竟一文錢銀子都沒有,他倒是可以從戶部那支,問題是戶部遠在京城,命令發到布政使司那,布政使司是卞青的地盤,可想而知自然是一拖再拖,不能拖那就叫窮。


  紀景行氣得不行,當天晚上回來後,連飯都沒吃。


  顏青棠再看不懂他的意思,該要白活了這麼多年,遂扔給他一個盒子,說不夠還有。


  紀景行手捧盒子,第一次,不,第二次感受到被人養是一種什麼感覺。枉他身為太子,其實還沒有她有錢。


  第二天他清晨走時,拿走了盒子,在顏青棠臉頰上落下一吻,然後到現在還沒回來。


  如今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總是讓顏青棠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仙人跳了,他其實根本不是什麼端王世子,就為了騙她的銀子,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第79章


  ◎幼稚也有幼稚的妙處/她肯定行◎


  顏青棠和黎泍走後, 眾商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是不是太過衝動。


  說不定這就是顏家和織造局搞出的一個仙人跳,就是為了讓他們入套?


  這時,走上來一名吏員, 從一旁拿出一卷紙張, 從中抽出一張,開始唱名讓被叫名的上前登記。


  叫到一名小商,此人忙上前去, 不多時拿著一張紙回來,面色怪異。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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