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嫁給了我的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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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難了。


我隻知道,做紈绔子弟不容易,不僅要吃得好,喝得多,賭得贏,還要玩得花,但我沒想到,俊傑原來也他麼的山路十八彎,拜堂如登山。


先是一拜二拜三拜,再是一跪二跪三跪無數跪……


直到拜得我頭暈眼花耳朵鳴,跪得我腰酸肚疼腿抽筋,打算撂挑子不幹的時候,司禮官才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禮成!」


終於,馮說牽著紅綢,紅綢帶著我,我後邊跟著一群不知道誰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就這麼浩浩蕩蕩地一起入了洞房。


要不就說大戶人家禮儀多,玩得花呢,我屁股剛挨床,幾支筷子就哗啦啦地落到了我的腳邊。


然後有人在我耳邊唱起了歌。


「筷子筷子,快生貴子;筷子飛揚,子孫滿堂;筷子落地,狀元及第。」


咋地?你家的筷子不僅能傳宗接代?還能當狀元?


而且唱得……就這?


還不如春風樓上的《十八相送》好聽呢。


我正回味著漂亮姐姐的《十八相送》,就見一個秤杆子搖搖晃晃地伸進了蓋頭。


不過……


你一個大男人手抖什麼?難不成蓋頭下面還是一隻母夜叉?


罪過罪過,哪有自己罵自己的。我才不是母夜叉,我可是皇帝親封的「京城霸王花」。


馮說?他就是個京城花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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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杵在我眼前的那杆烏木秤。


一挑,沒成功,又一挑,又沒成功……


給我嫌棄的呦,差點沒當場把蓋頭扔他臉上,再親自給他來個教科書般的示範。


我正嫌棄著,眼前突然一片光亮,猝不及防正對上馮說那張姿色平平,仗勢欺人……面白唇紅,眉目含笑……的臉。


然後鬼使神差地,我嘴裡冒出來了一句:「咦?馮說,你今天怎麼突然這麼好看?」


平日裡看他頂多算是人模狗樣,不承想今日他大紅喜袍一穿,倒還真有幾分俊俏,竟如此這般地姿容俊秀,豐神俊朗。


不過……我愣是從這雙眼睛裡瞧出了幾分深情和興奮是怎麼回事?


我轉了轉眼珠……


懂了!做戲嘛,自然得做得像一點。


更何況,這麼多人看著呢。


這麼多人看著呢?


這麼多人看著呢!!!


所以……剛才……


這 TM 的到底是什麼大型社死現場!老子 TM 的剛才到底說了個啥???


此刻我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呼倫貝爾的大草原狂奔,然而我還得故作淡定,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我是紈绔子弟我怕個 der?


我堅信,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所以,馮說尷尬了。


他顯然低估了我不要臉的程度,沒想到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持秤杆子的那隻手明顯一滯,足足愣了好久。


不過到底是秦樓楚館裡的常客,不僅沒臉紅,反而面上還漾出一抹笑意來。


那笑容,頗為燦爛:「既是這般好看,不知可還入得了娘子的眼?」


好家伙,不愧是紈绔子弟。到底風流慣了的,就是會來事兒。


那我堂堂皇帝的外甥女,長公主的千金,觀文殿大學士禮部尚書的小棉袄豈能甘拜下風?


說實話,我心裡其實也慌得一批,因為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不要臉。


但是沒關系,因為我會裝啊。


我頭一低,臉一紅,兩根手指頭一打轉,果然,人群裡傳來一聲:「呦!新娘子還臉紅了!」


我心滿意足: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有人給我端來了一盤餃子,非得讓我嘗一嘗。


我不吃她非得喂,我不吃她非得喂,於是我就咬了一口。


那人趕緊就笑眯眯地問我:「生不生呀?」


皮薄餡多,口感不錯,就是有點:「不熟!」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老子往春風樓裡扔的銀子可不是白花的。


我看著那婦人一下子僵紅的臉,得寸進尺地嬌羞道:「真不熟,要不你嘗嘗?」


正在我身旁坐著闲得蛋疼的馮說一聽,登時來了精神,二話沒說就自己從盤子裡捏了個餃子放到嘴裡,嚼了嚼,然後對那婦人一本正經道:「真不熟!」


眾人內心 os:這倆貨到底是個什麼憨批?


我:這貨到底是個什麼憨批?


平日處處跟我作對就算了,今日裡就吃你家一個餃子你也得跟著嘗嘗。


到底是有人見多識廣,忙訕訕地笑著幫著描補:「不熟那就是生嘍。大家可都聽到了,新娘子和新郎官都說要生,那將來一定能早生貴子,多子多福!」


生生生,生你個大頭鬼!


馮說要是敢碰我,老子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第三章夫妻一起逛青樓


看到有人催更,不好意思,人剛成親,現在正掛在馮府後花園的牆頭上與馮說幹架。


等我脫身了就更。不出意外,下一章我還會和太子幹架,然後與馮說一起給太子來個混合雙打。


所以如果你路過馮周兩家後花園的那條巷子,見到一個趴在牆頭右腿在外左腿在裡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公子哥兒,不要懷疑,嗯,那一定就是我。


至於我是怎麼跑出來的?


自然不能說。這是你們不花錢就能知道的嗎?


畢竟我可是花了五十兩銀子,才從馮說手裡買了他家的地形圖。


氣!本來隻是三十兩,我不過讓他給我加個梯子,他就又訛了我二十兩。


好氣!這個月又得少去一回得意樓。


而至於為什麼我又會掛在牆上?


別問,問就是: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可以一路走來都沒發現他在牆角蹲,他又想訛我幾分,我必讓他償還幾分……啊呸!我必讓他加倍!


完蛋玩意兒,不在前院喝自己的喜酒,竟然敢躲在這兒陰老子。


而且每次都是這一招,能不能有點新意?


真是的,煩死了!(悟空同款動作)


「你給我把手撒開!」


我冷臉瞧著馮說,想讓他領悟到此時此刻我想弄死他的衝動。


然而他並沒有。


他吊兒郎當地仰頭看著我,笑得賤兮兮,單手叉腰,開口就對我道:「談個條件。」


談你個 der,老子不想談條件,老子隻想談戀愛,甜甜的,一生一世好多人的那種。


「馮說,」我笑得溫暖純良,指著天上的月亮給他看,「今天的月亮特別圓。」


但馮說似乎並沒有 get 到我話裡的暗示,隻敷衍地抬頭瞧一眼,便道:「嗯,是挺圓。」


我覺得他是故意的,畢竟以前我隻是扔他一個羊屎蛋兒他都能聯想到我在罵他是屎殼郎。


無奈,我隻好笑意溫存地又轉頭看向他,實話實說:「所以我想讓你麻溜地……滾蛋。」


按理說,他該有點自知之明。


但是他又沒有。


他不僅沒有,而且還晃了晃我的腿,笑意盈盈地道:「這個不急。不如我們先來談談,一口價兒……」


聽到「一口價兒」我虎軀一震,登時抽出一隻手,趕緊捂住錢袋:「我沒錢!」


馮說賤兮兮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嫌棄,但也隻是一瞬,他的臉上便又隻剩賤兮兮了:「今天大喜的日子,我們不談錢。」


「不談錢談個 der?」


不對,上一句是什麼?大喜的日子……


我突然悟了。


難怪我看他笑得越來越猥瑣,原來是他麼的想睡我?


「別想!不可能!」我趕緊又抽出剩下的一隻手,抱緊了我瘦弱的小嬌軀。


馮說看著我一氣呵成的動作,突然也悟了。他笑得滿臉鄙夷:「你在想什麼呢?!」


……


我又悟了:我這是不僅自作多情,而且還被嫌棄了。


心裡又是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ťű̂ₖ過。


突然不想跟他擱這廢話。


既然你得寸進尺,那我就……後退一步唄。


「啊!」我轉身笑得溫柔無比,學著白天那喜婆,一甩手中的帕……下垂的頭發,嬌嗔道,「那新郎官你要和小娘子談什麼呢?」


馮說身子一哆嗦,往後挪兩步,一副活見鬼:「你能不能正常點?活像春風樓裡的那老鸨!」


「為什麼不是得意樓裡的老鸨?」我不服氣地直起身子,「明明她更年輕漂亮!」


「胡說,明明是快活樓的更漂亮。」


嗯???


難怪這廝明明花名在外,我卻從沒跟他在青樓打過照面,原來是狡兔三窟啊。


更可氣的是,這京城竟然還有我沒鬼混過的好地方!!


不行,我不能忍!


馮說又訛了我三十兩銀子。


因為我也要看漂亮姐姐。


我告訴他我沒錢。


他說可以先欠著,等明日進宮謝恩,皇帝定會賞賜很多禮物,禮物可以換很多錢。


然後……我同意了。


我又說我不認識路。


他便說,可以帶我去。


於是,他又讓我加了二十兩。


我以為他隻是為了賺我的銀子,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原來這波他在大氣層。(因為他原本是想求我陪他一塊進宮謝恩的。)


想起我的五十兩銀子,我心疼了一路。


不過這次,馮說那廝誠不欺我!


果然快活樓的更漂亮!


這一顰一笑,一嬌一嗔,一舉一動都撞進了我心裡,讓我忍不住地追著她上樓直喊:「仙女姐姐我可以!!!」


仙女很上道兒,未語先帶笑。


「小郎君~」姐姐輕啟朱唇,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我的胸口,「急什麼?」


我魂兒都酥了呀!!!


毫不避諱地講——


我喜歡這個世界上所有長得好看的人。


包括女人。


美女的胳膊,我想摸,美女的衣服,我想……


於是,我就上手了。


於是我的手腕就被抓住了,在我距離仙女姐姐的肌膚還有一寸的時候。


我回頭怒瞪馮說:「人幹事?」


「把你那哈喇子給老子收一收。」馮說滿目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對仙女姐姐微微一笑,又是一副風流模樣。


這我就不樂意了:「咋地?都是來吃花酒的,誰又比誰高貴了不成?再紳士再人模狗樣的嫖客他也是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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