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二年,父母打趣問我與傅言舟,什麼時候領證要個孩子?
他搶先道:「再等等吧。」
我認真計算時間:「三個月以內爭取懷上,明年開春就生。」
傅言舟不滿我自作主張,帶著懷孕的白月光徹夜不歸。
眼看定好的時間越來越近,無奈之下,我隻得羞赧地撥通他死對頭手機:
「今晚有時間嗎?想耽誤你三分鍾,幫忙讓我懷個傅家的繼承人。」
對面氣急敗壞:
「三分鍾?你是在踐踏我的尊嚴嗎?
「你給我等著!」
後來,在我忙著懷傅家繼承人的那晚,傅言舟找我找瘋了。
遍尋無果。
隻得一次次聯系我的閨蜜們。
婷婷:「她在陪我看電影,有事待會兒說。」
雯雯:「她在陪我唱 K,一小時後給你回電話。」
麗麗:「她在我家裡洗澡呢,需要我去喊她一聲嗎?」
我累了一夜,第二天快亮時,才看到他歇斯底裡的微信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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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的是被分屍了嗎?還是被分成了三塊,分別拋到電影院、KTV 和洗手間裡!」
1
半夜十二點,傅言舟還沒有回家。
我給他打電話,得到個搪塞借口:
「我今晚要談生意,沒有時間回去。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一天到晚連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
他看來是真的忙狠了,都忘記了掛電話。
朋友揶揄起哄讓他喝幾杯。
我清楚地聽到白月光甜膩膩的聲音:
「傅哥,我懷孕了,剛兩個月,不能喝酒哦。」
周遭突然沉寂下來。
片刻後,人群的怔愣變成大笑,人人開始恭維。
「看不ṭű̂⁷出來,傅哥倒是厲害。」
「傅哥喜歡小禾這麼多年,也該有孩子了。」
「你家裡那位,要是生氣了怎麼辦?」
傅言舟滿不在乎: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餘笙隻是辦了婚禮,結婚證一直拖著沒有領,她管不著我。
「再說,她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哪裡敢跟我生氣。」
我們確實沒有領證。
婚禮之後,我曾提出多次該領證了。
可傅言舟總是借口工作忙,一拖再拖。
我知道,他還沒有玩夠。
總覺得婚姻束縛了自由。
一邊是公司的日理萬機,一邊是白月光的小意溫柔。
輪到我,自然隻剩下不耐。
既然他累,我總不好意思再麻煩他。
我點開好友列表,給笑得最桀骜不馴的聲音發了條微信:
【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幫個忙。
【幫我懷個傅家的繼承人。
【你的死對頭家生意做得這麼大,應該很需要一個孩子來繼承。】
十秒鍾後。
手機裡最狂野的笑聲猝然閉嘴。
2
三層別墅冷冷清清,保姆們都被我安排休假回家。
我盯著面前一束快要枯萎的玫瑰花愣神。
我與傅言舟是商業聯姻。
兩家強強結合,生意密不可分。
沒有誰高攀誰,也沒有誰下嫁誰。
可老天總是對女人不公平一些。
他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周圍鶯鶯燕燕無數。
玩鬧夠了,便抽空回一次家,丟給我一條高奢項鏈或者奢侈品包包,算是冷落我的賠禮。
「我在外面忙,應酬太多,你顧好家裡就行。」
一句顧好家裡,將我身份劃成了保姆佣人。
項鏈與包包越積越多。
他想當然地認為我就該守在這棟別墅裡,為他點燃一盞明燈,徹夜等待著他偶爾的回歸,擺出驚喜笑臉,永不知疲倦。
微信冷不丁回了一句:
【姐姐,你知道我與傅言舟不合,若不是早知道今天他在,我是絕不會來這個酒會的。】
【所以,我才特意找你幫忙啊。】
對面似乎被驚到了。
【姐姐,你來真的?我要是成為傅總孩子的親爹,我家族譜不得為我單開一頁啊!】
【當然是真的,後天你的機車比賽,我去找你。】
【好,姐姐我等你。】
隔著手機,我仿佛看到司屹安通紅的耳尖。
以及司傅兩家生意場上的針鋒相對。
聯姻既然不懂規矩,那我不介意早些換個人。
我打開與閨蜜們的微信群,發了個二百塊紅包辨認她們的死活,然後打字:
【傅言舟的白月光懷他孩子了,所以我想讓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片刻後。
集體詐屍,回復叮叮當當。
婷婷:
【二百塊紅包,你就想讓我們做了她?這麼大的活兒,不得三百?】
雯雯:
【她是傅總喜歡多年的白月光,得加錢,五百塊!】
麗麗:
【我最近手頭缺錢,二百塊就二百塊,這活我接了,你們都別跟我搶!】
她們是我的閨蜜死黨,也是我在這個圈子裡的好姐妹。
麗麗最近為了拿到愛馬仕的喜馬拉雅铂金包,瘋狂配貨,垃圾桶皮帶紙巾盒,甚至還有蒼蠅拍子鋼絲球。
沒用的東西在家裡堆了一地。
現在窮得連二百塊都不放過。
我:
【?】
【我隻是想讓你們幫我找一些機車的資料而已,你們到底在腦補些什麼?】
3
傅言舟第二日臨近中午才開車回來。
他揉了揉疲倦的眉心:
「餘笙,陪我回趟家。」
今天是他爸生日。
因為不是大壽,所以隻邀請了家裡人小聚。
我剛拉開副駕駛車門,車座上坐著的人嚇了我一跳。
他包養的白月光許婧禾正安安穩穩地坐在上面,沒有絲毫讓位的意思。
還可憐兮兮地挑釁:
「姐姐,我肚子不太舒服,所以就坐在副駕了。」
她伸手婆娑著平平小腹,將狡黠的眼神投向傅言舟,眼底眨著隻有他們兩人看得懂的暗語。
許婧禾也曾是有錢人家的姑娘。
出國留學後,許家因經營不善徹底破產。
沒辦法,學業未完成的她灰溜溜地回國。
為了維持過去奢侈體面的生活,她輾轉聯系上了追逐在自己身後多年的舔狗傅言舟。
昔日白月光纡尊降貴地投入到自己懷抱。
多年夙願成真。
傅言舟當即迷了眼,一年來幾乎不回家,而是與許婧禾日日膩歪在外頭新置辦的房子裡。
現在孩子成功懷上,上位幾乎是墊墊腳就能成的事兒。
可白月光再怎麼清高冷豔,放在現在,也不過是大家眼中被傅總包養的一隻金絲雀。
傅言舟卻惱怒出聲:
「副駕是你做的嗎?趕緊滾後面去。」
說完,還不忘安撫我:
「笙笙,我就是工作上還有些事沒忙完,所以帶了小禾來處理下郵件,你別介意。」
隻要我在場,傅言舟不會踩我的面子。
他尚有三分理智,曉得聯姻背後錯綜復雜的利益紐帶,不會因小失大。
可我不在的場面,嘴臉最惡毒的也是他。
許婧禾被傅言舟的疾言厲色嚇了一跳,委委屈屈地起身。
還不忘護著肚子,仿佛這個簡單的動作,會擠著她肚子裡還沒有黃豆粒大的孩子。
我趕緊摁下她:
Ţū⁴「不用換了,我有事,需要坐在後面。」
麗麗給我發來了一大堆關於機車的資料,冗長又繁雜。
看得人眼花繚亂。
坐在後排,我可以更安靜地將這些資料消化掉。
許婧禾露出得逞笑容。
傅言舟詫異地看著我鑽進後排,更愕然於我自從上車竟然沒有搭理過他。
他帶著幾分討好,遞過來一份早餐:
「家裡佣人都休假了,你肯定還沒吃早飯吧,我給你買了份。」
「不用,我吃過早飯了。」
今天一早,我給司屹安發了一條微信:
【佣人休假,我沒有早飯吃了。】
短短一分鍾,他回了句:
【姐姐,我會做牛肉芝士三明治,等我做好了讓人給你送過去。】
那份牛肉芝士三明治,讓我到現在還不覺得飢餓。
我胃口小,吃不了兩家飯。
臨下車前,我丟下一句:
「這輛邁巴赫髒了,三天內記得處理掉,回頭換輛新的。
「走你們傅家的賬。」
4
家宴上的人並不多。
許婧禾乖巧得像隻兔子,抬起水汪汪的眼,又迅速低下。
她還在為我下車時的那句話而委屈,但又不敢當面哭出聲。
傅父顯然對她十分不滿,威嚴出聲:
「言舟,別光顧著自己吃,給笙笙夾菜啊。
「咱們這是家宴,以後別帶些不三不四的人進門!」
許婧禾眼底盈滿淚光,聞言死死咬著唇,低頭不敢吭一聲。
還不忘騰出手摸著肚子,滿臉委屈。
傅言舟向來不敢忤逆他爸,趕緊往我面前挪了一道芒果布丁甜點。
「笙笙,你嘗嘗。」
我安靜道:
「我芒果過敏。」
席上一片靜謐。
為了打破尷尬,傅母打趣著問道:
「言舟啊,你跟笙笙結婚都一年了,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哦,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兒子為了所謂的自由。
結婚證都還沒領呢!
傅言舟搶先回道:
「急什麼,再等等吧。」
我認真計算了時間,腦子裡浮現出一個陽光健康的身影,拋出回應:
「三個月以內就能懷上,明年開春就生。」
傅言舟瞬間拉下了臉。
宴會結束後,他拉著我來到二樓書房,發了脾氣:
「餘笙,你這樣有意思嗎?
「我這麼忙,為了生意全球飛來飛去,你非要當著爸媽面這麼落我的面子嗎?」
他生氣,無非是因為我想要孩子的事沒有與他商量。
但我要懷孕,是經過認真計算的。
我今年 28 歲了,正處在最佳生育的年齡,再晚幾年,對身體不好。
最近一兩年餘家公司生意穩定,也不會消耗我太多的精力。
所以現在生孩子,對我而言最合適的。
我迎上傅言舟惱怒的眉眼。
我沒說一定要與他生。
他不滿什麼?
他忙不要緊,他的死對頭有時間就行。
眼看我們劍拔弩張,許婧禾掛著一臉擔憂,試圖來勸解幾句:
「傅總,姐姐,你們不要吵——」
「滾!」
啪——
我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一個小三,哪怕她肚子裡懷著個金疙瘩,也無法與我們餘家的金山相比。
聯姻婚姻,我可以容忍傅言舟朝三暮四,但決不允許他讓小三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臉。
許婧禾反重力地原地轉了一圈,然後精準撲到桌子上。
將一個玻璃魚缸摔碎在地。
人英勇地栽進一地稜角分明的碎屑中,手指湧出串串血珠。
饒是這樣,還不忘騰出一隻手護著肚子。
她還算聰明。
書房一堆無法分辨價格的古董花瓶裡,她選中了最不值錢的玻璃魚缸。
傅言舟眉眼焦灼,心疼地扶起她衝著我大嚷:
「餘笙,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簡直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潑婦。」
那是他追逐多年的明月,怎麼允許我隨意打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