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曉瑤站在一邊,猶豫了一陣問道:“孩子和父母關系怎麼樣呢?”
何母一愣,全身都不由自主繃緊,警惕地看了餘曉瑤一眼,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我和她爸爸早就離婚了…但是窈窈跟我們倆關系都挺好的呀…”
紀依北抬眼盯了她一會兒,然後在紙上寫著的“與父母關系良好”上面打了個問號。
“那你們離婚後孩子是由你撫養的嗎?具體情況跟我們講一下。”
“啊,是的,窈窈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們離婚的。”何母說,“她爸爸每個月會打生活費給我們,窈窈這孩子懂事,跟她爸爸也處得好,沒受我們倆離婚的影響。”
“這次孩子失蹤的事她爸爸知道嗎?”
何母垂下眼,手指絞在一起:“知,知道,我給他說了…但他在出差…回不來。”
紀依北和餘曉瑤對視一眼。
這不合常理。
即便父母離了婚,自己女兒失蹤四天如今還可能是綁架案,一個和女兒關系不錯的父親會沒有回來嗎?
紀依北沉聲問:“可以說一下為什麼和孩子父親離婚嗎?”
何母陡然抬頭,雙目猩紅,半曲著腿站起來,聲音突然尖利起來:“是我女兒失蹤!你們抓著我和我前夫的事不放幹什麼!”
餘曉瑤按住何母的肩膀,把她按回座位,安撫得拍拍她的肩膀,解釋道:“據你所說的內容中,關於何窈自身的疑點幾乎沒有,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別的線索。”
何母雙手捂住臉,突然嗚咽著哭起來,手指上還生了幾個發紫的凍瘡。
嗚咽不清地回答:“那時候結婚以後,過了沒多久他就打,打我了…我忍了好幾年,最後還是離婚了。”
了解完情況,小王帶著何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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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曉瑤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出了一陣神,就聽到身後的紀依北說:“問到孩子父親的時候她神情怪怪的。”
餘曉瑤回神:“你也覺得?像在撒謊。”
“嗯。”紀依北搖搖頭,“算了,先去查一下短信發送地點吧。”
“剛才已經讓人去查了。”餘曉瑤說,“隊長,我能不能貓去劇組看看,聽說還有陸潛和鍾琪啊!”
紀依北掃她一眼:“有什麼好看的,電視裡不都看得見嗎。”
餘曉瑤憤憤:“電視和真人能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真人更帥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陸潛慢吞吞踱步進辦公室,朝餘曉瑤眨了眨眼睛。
餘曉瑤目瞪口呆,眼看著陸潛一屁股坐在紀依北桌上,把手裡的一聽咖啡放到他辦公桌上。
兩人分明是認識的,而且關系還不錯。
“忙嗎?一會兒一塊去吃飯唄?”陸潛問。
紀依北偏頭看鍾:“再說吧,有個新案子,要看看敢不敢得及。”
“你,你們倆認識啊?”餘曉瑤還處於震驚狀態,以至於整張臉都有些僵硬,指了指眼前兩個高大的男人。
不得不說,這兩人站在一起還是十分養眼的。
陸潛側過頭,點點頭:“是啊,我和依北都是老朋友了。”
“隊長!”餘曉瑤瞪著他:“你怎麼都沒說過啊!不知道我喜歡我們陸大嗎!”
紀依北聳肩,十分無辜:“長得好點的你都喜歡,每個都說過來要到什麼時候去?”
“錯!我不喜歡你。”
“嘖,這是誇我帥?”紀依北面不改色地自誇,邊把資料整理整齊。
“……”餘曉瑤懶得理他,迅速換了一副諂媚的嘴臉,拿出兜裡的紙筆遞給陸潛,“陸大,我超喜歡你的!給我籤個名唄?”
陸潛大大方方接過,龍飛鳳舞在上面籤了個看不出是什麼的字。
紀依北在他背上抄了一巴掌:“滾吧滾吧,別待在這給女同胞以權謀私的機會。”
陸潛雙手插兜,對著餘曉瑤豎著兩根手指舉在腦門往外一揮,餘曉瑤當即捂住心髒一副隨時就要昏過去的模樣。
“紀隊。”小王拿著電腦走進來,“短信是在這一區域發的,是市中心的商場,不太可能是犯人窩藏點。”
紀依北湊上前,看著屏幕裡閃爍的紅點位置。
沒辦法,這條線索也斷了,隻能從其他的疑點入手。
比如說何窈那個奇怪的父親。
——
三月的天,忽晴忽雨,空氣中夾雜著清新又潮呼呼的味道,拍戲的辦公室是警局無人用的空闲辦公室,顯得有些冷寂。
“卡!”
夏南枝和鍾琪下場補妝,換陸潛上場。
“你演得不錯啊。”鍾琪對夏南枝說。
夏南枝禮貌性的衝她笑了一下:“謝謝。”
“我剛才在走道裡看見你和在紀依北講話,你們也認識啊?”鍾琪閉著眼補妝,語氣聽不出來情緒。
夏南枝也同樣心平氣和,淡淡地“嗯”一聲,也不多回答。
鍾琪睜開一隻眼睛瞥她一眼,看到她嘴角似有似無的戲謔的笑,第六感讓她迅速機敏的意識到一些什麼。
接著她又懶洋洋眯起眼睛笑了下,沒什麼好擔心的,像夏南枝這樣的小毛孩還不足以讓她擔心什麼,盡管長得的確好看,可鍾琪自認為對付男人,單憑長相是不夠的。
作者有話要說: 之後就開始真正的甜啦!各種明撩暗撩的甜!
鍾琪真的真的隻是個炮灰,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喜歡
此時,紀依北正開車到了何家小區外的水果攤。
小區不新不舊,倒也幹淨,正處於景城東邊的城鄉結合處,再往東,則是一片正在拆遷的土地。
紀依北張望了一圈。
這事的確有些奇怪之處。何母自結婚以後就沒有工作,離婚以後母女倆的生活更是全靠何窈父親何志剛,這套房子也是何志剛的婚前財產,離婚後才轉到何母名下。
如果這樣來看,何志剛對母女倆其實還是不錯的,這樣子的父親真的會對失蹤四天的女兒不聞不問嗎?
手機震動,是舒克打來的。
“紀隊,何志剛的車的確停在機場的地下停車場,我調取了行車記錄儀的記錄,是在何窈失蹤一天從他家開到機場的,但是卻沒有登機信息,手機也打不通。”
“沒有登機?”紀依北皺起眉頭,“你再去查一下他各項賬戶信息和交際關系網。”
“收到。”
如果何志剛和何窈相隔一天都失蹤的話,何志剛更像是有預備的逃逸,很有可能,兩人的失蹤之間有著極密切的關系。
隻是何母為什麼要撒謊呢?
掛了電話,紀依北推開車門走到水果攤前,揀起旁邊專給人試吃的一瓣橘子放入嘴中。
“阿姨,這個橘子怎麼賣的?”
“七塊錢一斤,帥哥要買點嗎?”
紀依北一隻手插兜,另一隻手挑了兩個橘子嗅了嗅:“你幫我稱點吧,我也不知道怎麼樣的好。”
水果攤攤主扯下一個袋子,繞道他旁邊,邊挑邊說:“噯,我的橘子都很甜的。”
“嗯,是挺甜。”
這時外面跑過幾個小學生,笑鬧聲一片,背著書包在大街上撒開腿亂跑。
紀依北瞥了一眼,說:“現在孩子這麼亂跑也不怕出事。”
“是的呀。”攤主埋頭挑橘子,又說,“前幾天對面那個小區還有個小姑娘走丟了呢,她媽媽一個離了婚的,我上次看她哭得別提多可憐了。”
紀依北裝出吃驚的模樣:“唷,幾歲啊?”
“挺大了,聽說是在一中讀書的,成績還挺好的就出了這種事,想想家長就心痛得呀。”
紀依北點了點頭,又指一邊的蘋果:“你再幫我挑些蘋果吧…怎麼都讀高中這麼大了還會走丟啊?”
攤主搖搖頭,嘆了口氣:“誰知道啊,要是不是走丟的話離家出走也說不定,現在的孩子不讓人省心的多了。”
“嗨,我小時候被我爸訓完也想過離家出走,怎麼?這孩子她媽媽脾氣不好啊?”
“沒,是那孩子脾氣不好,我都看見過好幾回她跟她媽媽吵架,上次來我這買水果還挑三揀四,這不要吃那不要吃,說要去她爸爸那呢。”
紀依北挑眉:“小姑娘一般不是和媽媽關系比較好嗎。”
攤主壓低聲音,說:“她爸爸有錢,我估摸著啊,小姑娘也挺勢利的,知道爸媽離婚後要跟著有錢的那個。”
紀依北適時地停下,沒在繼續問,付了水果錢就開車回警局。
——
紀依北剛開車回到警局,還沒走進去,就在門口遇到了三個裹得嚴嚴實實出門的人。
夏南枝、陸潛和鍾琪。
“巧了,走,吃中飯去。”陸潛挽上紀依北的肩膀。
夏南枝走在後頭,因為角色的需要,扎了一個幹淨利落的馬尾,全臉素淡,隻抹了一層粉底和淡粉色的唇膏,下巴埋進高領領口中。
粗粗一看,她垂著眼時眉眼柔和,看著還有幾分乖巧,可當她抬起眼或者顯出情緒時,整個人又清冷疏離起來。
相較之下,扮演受害人的鍾琪唇紅齒白,眼下刷了一層腮紅更顯得有氣色。
夏南枝看著鍾琪從後面踱到紀依北身邊:“你在出任務嗎?”
“沒,去調查了一下情況。”
“哦。”鍾琪點頭,仰著頭看他,“你們刑警查案子應該挺辛苦的吧。”
“還好。”
陸潛回頭,看夏南枝慢吞吞在後面跟著,揚了揚手:“南南你快點啊。”
夏南枝跟上,掀起眼皮瞥了陸潛一眼,心情不佳地回:“別叫我南南,膩得慌。”
“嘖,你這人,難搞。”陸潛也不惱,懶洋洋說。
四人穿過馬路,到了警局對面的一家小炒店的小間包廂內。
這家小炒雖然店面不大,但生意一直很好,尤其是年前還專門上了電視推薦過,生意便更加火爆。
“你們有什麼忌口的嗎?”陸潛拿著菜單翻了翻,問道。
鍾琪脫了厚重的外套掛上衣架,裡邊是一件薄裙:“我減肥,給我點個沙拉和鮮榨果汁就行。”
夏南枝支著下巴:“我隨便。”
也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麼,說完這句話,夏南枝恍惚聽見身邊人不屑的“切”了聲,接著就聽紀依北說。
“不要羊肉,其他你看著點吧,別每碗都是辣的,香菜蔥花洋蔥這些少點就行。”
夏南枝一愣。
“……”陸潛沒有想到一個男人吃飯還有這麼多不能吃的東西,忍不住吐槽,“一男的比女生還難弄。”
紀依北斜夏南枝一眼,手指一指,“就是她不要吃的,一聞到羊肉味就得吐。”
這話一出,夏南枝登時覺得來自對面鍾琪的目光尖利地打在她身上。
她食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好整以暇地抬頭,對上鍾琪的視線。
接著便挑釁地揚了揚眉。
於是雨後放晴,夏南枝單方面和紀依北絕交後又和了好,輕佻的視線掃過他的側臉,然後勾起嘴角笑了。
沒過多久,菜便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