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枝,你給我保證,以後都不許再做這種事了。”
男人動作狠厲,卻又親昵地去觸碰夏南枝被咬紅的唇瓣,撩開小姑娘臉上湿膩膩的發絲。
她細膩的皮膚上蒙了一層汗,溜滑白皙,在昏暗的夜燈下說不出的性感。
不知過了多久,夏南枝渾身被汗打湿,床單上湿膩一片,在她突然激靈之時,紀依北總算退了出去。
同時他俯在她耳邊,沉聲說:“你乖一點,就不跟你分手。”
夏南枝眼圈更紅,脫了力一般躺著。
紀依北用湿紙巾簡單處理了她腿間的泥濘,又親了下她的額頭,把她從床上拽起來。
“走,去洗個澡。”
夏南枝坐在床尾,腳尖點著地,磨蹭一會兒後抬眼,軟著聲音:“我腿沒力氣了。”
紀依北寵溺地揉了把她的頭發,彎腰一把將她抱進浴室。
浴缸裡已經放滿了溫水,紀依北小心翼翼地將夏南枝抱進去,把毛巾沾湿了替她擦身體,又耐心打上一層泡泡,拿淋浴頭重新衝幹淨。
“先站起來一下,我給你擦幹。”
夏南枝勉強站立起來,手指攀住紀依北的肩膀借力,雙腿打顫,胸前紅紅紫紫一片。
紀依北皺著眉拿浴巾擦幹她身上的水珠,後悔自己剛才沒克制住力道,擦她大腿上的水時突然聽到夏南枝輕輕“嘶”一聲。
“痛?”
夏南枝臉頰被浴室的霧氣染上紅暈,她看著紀依北,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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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時她才算是初嘗性.事,根本接受不了那樣兇狠的對待。
紀依北探身一看,都腫了,當即眉頭皺得更深:“剛才怎麼不跟我說弄疼你了?”
“……”
夏南枝被這一問問得突覺委屈萬分,抬眼看紀依北仍沉著臉,便更委屈了,連帶著聲音都發抖。
“我跟你說了呀,你都不聽我講。”
紀依北輕輕柔柔地親了她一下,裹上浴巾:“對不起,我……我剛才是真沒理智了。”
夏南枝搖頭,主動靠過去讓他抱,紀依北重新把她抱回床上。
沒過一會兒,紀依北也衝完澡出來。
便見夏南枝坐在床頭,曲著腿,雙手環住腿彎,她抬眼看到紀依北就是一聲輕喚:“哥。”
紀依北心下軟了幾分,更覺得自己剛才混蛋,他躺進被子攬過夏南枝,在她背上輕拍兩下,安撫似的:“睡吧。”
夏南枝從他懷裡掙出腦袋,小姑娘睫毛上還掛著淚,不知是剛才客廳哭時留下的還是床上求饒時留下的。
“你不問我了嗎?”
紀依北閉著眼,手指在她肩頭搓揉,反問:“你想說嗎?”
夏南枝沉默了。
頭頂上一聲輕嘆:“不想說就算了,那把槍我沒收了。”
良久,紀依北的胸前被姑娘柔軟的發絲蹭了蹭。
“嗯?”
小姑娘手指微涼,去撥弄他的耳朵。
“那把槍和我上次哭有關系。”夏南枝斟酌著開口,她敏銳地察覺到紀依北的呼吸聲頓時輕下來。
“我小時候應該是目睹過一場槍擊案——但是我沒印象,這是我在夢裡看到的——我從那個死掉的男人身上拿到了那把槍,我把它藏在了我爸媽的墓碑底下。”
紀依北原本的瞌睡迅速被打跑,悄無聲息地睜開眼,聲音沉緩:“槍擊案,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是我到你家後的第一年吧。”夏南枝略微遲疑。
她記得那個夢中見到的小女孩身上的小紅裙是陳溪給她買的第一件衣服。
紀依北正色,他在得知夏南枝曾經是那群人的目標後,查過那往後三年的案子想找找蛛絲馬跡。
並沒有什麼槍擊案。
隨著那伙軍火販的落網,景城好幾年都沒有相關的案子出現。
如今看來,倒像是特意銷聲匿跡給警察看的。
“那哭呢,為什麼哭?”
“那天我做了個夢,哥哥,如果我說——”夏南枝忽而嗓子一窒,好半天重新尋回聲音,“如果我說,我差點殺了人,不是今天,是更小的時候。”
“夢中,我用槍對準了那個男人的太陽穴按下扳機,隻是我那時不會用槍,沒有開保險,所以才是‘差點’,你不會覺得我可怕嗎,我……我在那麼小的時候就想殺人,而且我也沒有變,你看,我今天還……”
“別講了。”
紀依北突然湊到她耳邊噓一聲,安撫道:“趙峰害死你爸,夢裡那男人也一定做過什麼壞事,而且你今天也沒有扣下扳機。”
話語間,紀依北去親她的額頭:“乖女孩,有進步,現在那把槍我沒收了,你以後也不可能會有這種機會了,不用怕。”
夏南枝呆愣地看著紀依北,她當真是有點懵。
在她的預計裡,如果紀依北知道了這些事一定會覺得她是個怪物,是從那場火災中遺存下來的背負仇恨的怪物。
然而他沒有。
一點都沒有,連預計的問題都沒有。
比如“你為什麼沒有救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對一個陌生男人開槍”,甚至連一句指責她為什麼現在才講都沒有。
隻有兩個問題。
一個是槍擊案是什麼時候。
一個是為什麼哭。
夏南枝環在他腰間的手一寸寸收緊。
“知道嗎,對我來說要活得光明向上都不是件易事,我好多次想放棄,就這麼沉淪下去,我不喜歡警察,不喜歡所以不安定,可我每次看到你,看到你的那些兄弟們,我又覺得不該這樣。”
她聲音又輕又軟,像把刺人的刷子撓過紀依北的心坎。
“這樣活著還挺累的,倦啊,倦得眼皮都撐不住了——還是要撐著。”
一個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紀依北:“別撐著了。”
夏南枝睜開眼看向紀依北,眼裡的光忽明忽暗,有一簇火苗,就好像紀依北的下一句話會影響最後是復燃還是熄滅。
然後她聽到紀依北說。
“想睡就睡吧,睡飽了,我會叫你起來。”
那個夜晚睡的並不踏實,不過好在沒有了噩夢糾纏,隨著真相浮出水面,夏南枝從前的心結卻在漸漸疏解。
凌晨時分,她輾轉醒來,從昏沉的睡眠中脫離出來,天色已經泛白,大腦像上了年久失修的發條。
一個晚上發生了太多事,讓她一時甚至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下意識伸手去觸碰身側的溫熱卻撲了空,夏南枝瞬間清醒從床上坐起,空蕩的袖口包裹她瘦弱的身軀,漆黑眼底壓著執拗與恐懼。
然後在抬起視線的瞬間又重新穩定下心神,心髒回歸原位,一寸寸下沉,找到歸屬感。
紀依北站在臥室外的陽臺上,背對她,雙臂支在欄杆上,微仰著頭看著遠處,拉出一條利落的下颌線,他指尖擒了支煙,煙霧迅速被風吹散,融入夜色。
夏南枝看了會兒,下床踩上拖鞋推開門,腿間還有些疼。
“哥哥?”她裹緊衣服,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局促地抓緊門沿,在離他隔兩三米的距離就站定。
“怎麼醒了?”紀依北迅速滅了煙,一隻手把她拉過來,隨即用自己的睡衣外套裹緊她,“冷嗎?”
背部傳來熟悉的溫熱觸感,伴隨著再親密不過的味道,煙草味混著青草香的沐浴露味,輕柔又繾綣地包裹她。
夏南枝忽然覺得眼眶又有些熱。
同時過去十幾年來努力塑起的堅硬鎧甲也在一層層被剝落,原先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痛苦的過去,不確定的未來都在這一刻緊密相擁的現在撤出腦海。
夏南枝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習慣沒有紀依北的生活了。
“不冷。”她輕聲說,聲音帶著哽咽。
如今的姿勢是紀依北從背後環住她的腰,看不到她到底有沒有哭。
聽到她的聲音,紀依北嘆了口氣,伸手在她臉上抹了把,好在沒有哭,他低頭在她頭頂蹭了蹭,落下一個寵溺而溫柔的輕吻。
“夏南枝,我很喜歡你。”他在身後輕聲說,帶著嘆息,和終於屈服的投降。
夏南枝,我很喜歡你。
盡管我從前顧及自己是個警察刻意和你拉開距離,但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靠近。
盡管你做了那樣的事辜負我一片真心,我也還是那麼喜歡你。
夏南枝在聽到那句話後一怔,真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了。
說起來,她和紀依北的關系確立的也粗略,連個正兒八經的告白和接受都沒有,但是夏南枝從來不在意,在她心裡,紀依北是這麼多年來心中難以企及的光,能夠在一起都是不可思議的。
突然聽到這樣一句告白對夏南枝而言,比當初在一起甚至更有觸動。
紀依北抓著她的手指,指腹摩挲,臉頰朝她的頸側靠了靠。
“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我剛才站在這想,是不是我做的不夠才讓你覺得你對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才會去幹這樣一件無法挽回的事。”
他頓了頓,感到懷中人的輕顫,又裹緊了一點衣服。
“我知道你放不下叔叔阿姨的死,但是這樣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好嗎?”
一滴滾燙的淚突然砸在紀依北的手背,夏南枝突然微拱起背,把臉埋進手掌,再也沒有克制的哭聲從手心傳出。
紀依北除了心疼之餘,也終於松了口氣。
先前夏南枝不哭不鬧甚至整體笑著的模樣更讓他擔心,就連偶爾的哭都是克制著聲音。
如今這樣,卻像是一種救贖。
救贖自己犯的錯,救贖別人對她犯的錯,救贖一切的偏執和扭曲。
紀依北捏著她的肩膀把她轉過身,按住她的後腦貼近胸膛,迅速感覺到胸前一片濡湿。
“哭吧。”
哭出來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一直覺得前面的告白不夠正式,所以今天補上啦。
南南的心結也會隨著受傷和愈合慢慢結開。
☆、照片
一夜無夢。
紀依北醒來時夏南枝睡得還沉, 便也沒叫醒她, 起來去隔間洗漱完便聽到門鈴聲。
他隨意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滴, 在睡衣上隨便一抹,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他那胖侄子小波和小波媽媽。
“叔叔!”小波一見他就興高採烈一個擁抱扒住他的腿,沒等他說話就衝進屋找兔子。
紀依北隨口客套一嘴:“怎麼這麼早來, 打個電話我送去就行啊。”
“昨天大晚上才接回來的,這不小波鬧了一晚上大清早就過來了,你快上班去了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