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嫁給偏執戰神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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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安突然覺出,今晚的霍平梟很不一樣。


  男人扣著她的手腕,與她唇齒廝磨時,身上的欲感依舊濃鬱,卻又帶了些別的,她辨別不出的情愫。


  霍平梟很耐心地等待她回應,強勢且不失細致溫和。


  皎潔的月輝漸漸透過绡紗帷幔,灑溢在兩個人的身上。


  他親吻阮安失神落淚的眼,吞吃掉她軟軟的輕喁,氣息溫熱煦烈,不時在她耳側說著那些令她面紅心跳的話。


  阮安意識朦朧,忽覺窗外天色漸亮,她應當沒睡多久,果然折騰到了白日。


  躺於她身側的霍平梟應當沒睡,見阮安轉醒,突地勾住她纖細頸子,呼.吸隱忍深重,頗為發狠地俯身吻向她唇。


  男人強壯又強勢,將她抱脅在懷。


  阮安動彈不得,亦會出了他的心思,她並未拒絕,隻訥聲問道:“一晚上沒睡…你身體吃得消嗎?”


  霍平梟低哂一聲,邊吮噬她耳垂,邊用磁沉的嗓音說道:“若逢戰事,你夫君好幾夜不睡是經常的事,這算什麼?”


  說著,他驀然將她制服在下,將語氣壓低,誘哄她:“對付一個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阮安錯開臉,有意避開他灼灼的視線。


  正此時,寢房外忽地傳來澤蘭驚恐的聲音:“小世子,您現在不能闖進去,侯爺和夫人…還沒起身呢……”


  阮安的神情大駭,卻聽霍羲不依不饒地噙著小奶音,辯駁道:“哼~你騙人,我分明聽見裡面有說話聲。”


  說完,霍羲又衝裡面嚷道:“爹、娘,我聽見你們說話了!祖母今晨跟我說了昨天的事,我要見娘!快讓我進去~”


  阮安慌亂無措,趕忙要起身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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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平梟卻眸色深沉地摁住她手腕,對她做了口型:“不理他,我們繼續。”


  阮安又羞又急,雙頰都要滴出血來,就算霍羲有女使們攔著進不來,這怎麼能行!


  霍羲很擔心阮安的狀況,正忖著對策,該怎樣躲過女使們的攔截,好能見到娘親。


  “小鬼。”


  霍平梟懶洋洋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男人走出寢房,凌厲的眼眸微微覷起。


  他伸出一指往小團子的方向甩了甩,沉聲嚇唬霍羲道:“你再這樣,以後就沒有弟弟和妹妹了。”


第48章 诰命


  另廂, 阮安終於斂饬好了衣物,隔著道屏風,自然也聽見了霍平梟說的那句混話。


  當著兒子的面, 他怎麼什麼話都說?


  阮安面色微慍地走了出去, 見站在外面的霍羲果然迷惑地用小手搔了搔後腦勺,費解問她:“娘~為什麼他說我以後都沒有弟弟和妹妹了?”


  霍羲縱然比尋常的孩童聰慧,但到底是對大人的世界一無所知,看著孩子懵懂天真的神情, 阮安隻覺心中愈發羞赧。


  她不免有些氣惱, 卻能明顯覺出, 男人的目光正毫不避諱地落在她身上。


  從她出來後,霍平梟就一直在看她。


  阮安輕抿柔唇, 仍不敢看他此時的神情, 待微微俯身後,她伸手刮了下兒子的小鼻子, 嗓音溫柔地將話頭岔開:“昨日廣文館是不是旬考了,羲兒考得怎麼樣?”


  霍羲被問起了課業, 也不再糾結適才的事,乖巧地回道:“孩兒和三叔都覺得不難, 娘放心吧~我一直都很用功的。”


  “那羲兒先去偏廳等娘。”


  阮安說著, 亦朝著男孩伸出了小指, 溫聲又道:“一會兒娘和你父親,一起陪你用早膳。”


  霍羲笑起來時,烏黑的眼睛也眯成了兩道似月牙兒般的縫, 他同阮安打了個勾勾, 奶聲奶氣地回道:“嗯~”


  等霍羲被乳母牽走時, 霍平梟望著他遠去的小小背影。


  及至阮安帶著赧怯的杏眼, 再度與他視線相接,男人略顯凌厲冷淡的眉眼微微一動。


  眼前人,是他的妻和兒。


  他亦自此,在長安城有了牽掛,再不是孤身一人。


  ******


  等霍羲休完旬假,阮安正好想去東市,打聽打聽那裡生意較好的藥肆,了解一番那裡藥材的定價。


  霍羲這幾日都待在定北侯府中,阮安如果不去藥堂或是郊外的藥圃,通常都會與孩子共乘一輛馬車,親自送他去廣文館上學。


  許是因為上輩子的離別過於慘痛,阮安很珍惜和霍羲在一起相處的時光。


  霍家到底權勢極盛,在禁廷裡,當然也有很多眼線。


  阮安隱隱聽聞皇後被禁足宮中的消息,而杜太醫突然被大理寺的官衙關進天牢,麗貴嫔也被打入了冷宮。


  看來,皇後在背地使的手段是敗露了,但皇帝念及她是他的發妻,並沒將這件陰司事擺在明面上。


  陳貴妃的孩子一出世,就直接被皇帝封為了親王,比想破腦袋,想在皇帝面前證明自己的三皇子蕭聞,爵位還要高上一階。


  輪音轆轆,阮安用纖手掀開車帷,漸漸止住了思緒。


  她遙遙望向林立著寺塔的大慈寺,佛寺中響起清梵的鍾聲。


  突然想起,佛家常說的因和果。


  自她重生後,有許多事都發生了改變,譬如被她救活的黎母和陳貴妃母子。


  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到現在,阮安無法確定,這一世發生的事,到底還能不能按照前世的軌跡發展?


  她忽然覺得,將來的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娘,孩兒去學館了。”


  霍羲嗓音清亮,亦仰起小臉兒看向了她。


  阮安神態溫柔地對著兒子頷了頷首,決定不再多思多慮,叮囑道:“今晚是蘇管事來接你,回相府後要在阿翁面前乖些,不能總撒嬌耍賴。”


  “娘放心吧,羲兒都記著呢~”


  霍羲說完,也遙遙見到了他小叔霍樂識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讓馬奴將他抱下了馬車,腳步噠噠地往他方向跑去。


  泛黃的秋葉簌簌而落,及至書童幫著霍羲在書案上擺好了筆墨紙砚,男孩的心情都很愉悅。


  霍羲的身型過於矮小,若是按照尋常的坐次,和二品以上的世家子弟坐在一起,難以看見國子博士的面龐,是以這裡的學官便將他調到了前排,讓他坐在了皇子皇女的身後。


  趁著祭酒還沒進堂,霍羲壓低了聲音問向身側的六皇子:“殿下,四公主今日怎麼沒來呀?她是不是病了?”


  六皇子看向霍羲身旁空落落的書案,神情微有閃躲,稚嫩的眉間也透了幾分與年齡不符的哀怮,他緊緊地閉了下眼,沒有回復霍羲的話。


  霍羲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納悶,神情懵然又失落。


  他在定北侯府休旬假的這幾日,不是待在府上打垂丸,就是跟著娘親去藥圃看藥農們種藥炒藥,沒人告訴他近來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阮安和霍平梟跟他提起千秋宴上的事時,也都是一筆帶過。


  正此時,坐於霍羲身前不遠處的蕭嫣回身看向了他。


  那日在千秋宴上,蕭嫣就見識過了房家表妹的美貌,如今越看霍羲,越覺他和他生母的很多神態都很像。


  每次來到國子監,一見到又像霍平梟,又像阮安的霍羲,蕭嫣都感覺猶如芒刺在背。


  她刻意讓那些庶出的公主和皇子們對霍羲疏遠,可霍羲這孩子實在招人喜愛,六皇子和四公主都對他很照拂。


  尤其是今年剛滿十二歲的四公主,對這個小小的孩童更是照拂,蕭嫣在宮廷裡警告過她多次,讓她不許與霍羲親近,可那四公主還是不肯聽從。


  思及此,蕭嫣嗓音幽幽地對霍羲說:“你還不知道嗎?四公主的母妃麗貴嫔貶為了廢人,押進了冷宮,宮人都說,她壓根就不是父皇的親生女兒,而是個賤種,自然是要被處死的。”


  ——“她壓根就回不了這國子監了。”


  聽罷這話,霍羲烏亮的雙眼突然瞪大,蕭嫣的話字字帶刺。


  賤種、處死這類的詞匯也讓男孩弱小的心靈一時難以承受。


  他仍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國子博士就持著書卷進了堂內。


  霍羲鼻間突然發酸,眼眶強自含著淚意,整個上午都因著難以自控的傷感而心不在焉。


  阮安在嘉州時將他保護得很好,她身為鈴醫,也接觸過很多將死之人,偶爾也會代替仵作為一些死者斂容驗屍,卻從來都沒讓兒子接觸到這些事。


  是以,男孩對死亡這件事的印象仍很模糊。


  可聽蕭嫣這麼說,霍羲忽地意識到,人一旦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連連搖著小腦袋,難以相信前幾日還遞他紙筆,送他柿餅吃的四公主會死,也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散學後,霍羲整個人就跟失了神似的。


  霍樂識覺出了小侄的異樣,關切地問道:“羲兒,你怎麼了?”


  他問著,李太傅的嫡孫,亦是李淑穎的親弟弟李懿,也即將從二人身旁走過。


  李懿的眼神透著譏諷,對霍樂識解釋道:“四公主血統不詳,不日內應當就會被陛下廢黜,有可能還會被處死,你侄兒平日跟她的關系最好,自然會難過。”


  李懿看似在同霍樂識解釋事情的原委,實則卻是想再度用言語刺激霍羲。


  畢竟他沒入這國子監前,他是這裡最聰穎的生員,國子博士和祭酒最常誇贊的人也是他。


  可霍羲一來,就奪去了所有人的關注,李懿隻能屈居第二,這讓自幼就被寄予厚望的他無法忍受。


  霍羲聽完這話,緊緊地咬住小牙,試圖憋住即要迸發而出的淚水,沒等霍樂識再開口,便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廣文館。


  回到相府後,霍羲沒用晚食,隻悶悶不樂地將自己鎖在書房中,他坐在書案前,亦用小手拄著下巴,獨自發著呆,連小肚子發出咕嚕嚕的叫聲都沒聽見。


  蘇管事急出一頭冷汗,可無論怎麼喚他,霍羲都不肯應他。


  男孩是很聰慧,可卻弄不清宮廷的那些爭端,今日的聽聞於他而言,也過於殘忍。


  霍阆得知消息後,即刻命人將他推到了霍羲的院子裡。


  甫一進室,未等霍阆開口詢問,霍羲便可憐兮兮地站起了身,音腔哽咽地央求道:“阿翁…我不想去國子監上學了……”


  霍阆的眼神驟然深沉了幾分,不解地問:“為何要這麼說?”


  說著,亦冷瞥了蘇管事一眼。


  蘇管事即刻會意,趕忙將從霍樂識那兒打聽到的事同霍阆交代了一番。


  蘇管事覺得,小世子雖然是定北侯的兒子,但這父子二人的模樣雖像,性情卻到底是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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