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嫁給偏執戰神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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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安用軟軟的小手摸那狼符時,就像是在摸他一樣。


  轉瞬間,男人那雙深邃的眼,浸了些淡淡的侵略意味。


  須臾,阮安終於松開了那枚狼符。


  剛想再度嘗試入睡,忽覺耳旁拂過一道溫熱氣息,男人磁沉的嗓音隨即響起:“我要出徵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阮安驀然一驚,瘦小的身體微微僵住。


  霍平梟這時突然抬掌,猛然抓住她腕骨,並往身前帶去,將其放置在某處禁地。


  阮安的雙眼盛滿驚恐,想要將他掙開,男人卻攥錮著她纖軟的小手,不許她亂動。


  “不要~”


  阮安軟聲央求著,亦緊緊地閉了下眼,連連地搖了幾下頭。


  霍平梟雖沒松開她手,並沒再得寸進尺,卻仍用壞壞的語氣嚇唬她說:“下回起了玩癮,記得找準地界。”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將她往懷中擁帶,俯身對著她耳,又拖長了話音,用氣聲說:“往、這兒、摸。”


  阮安又羞又氣,偏她是個不會罵人的,隻用杏眼瞪了他一下,卻因著那副溫軟的模樣,絲毫起不到任何的威懾作用。


  她咬了咬牙,半晌,隻嗡聲嗡氣地斥了他一句:“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正經啊?枉你還是個侯爺呢,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聽完她的指責,霍平梟低低地哂笑一聲。


  他將羞惱的小妻子又往懷中擁了幾分,讓她的腦袋靠著他的肩頭,懶洋洋地又問:“你還沒回我,是不是舍不得我走了?”


  阮安被他直白的話戳破了心事,卻撒不出慌來,隻將臉埋在他肩膀那兒,一聲都未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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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平梟見她這樣,又笑。


  她的呼吸正與心髒跳動的頻率漸趨一致,隻聽霍平梟低聲又說:“沒事兒,我舍不得你就行。”


  他說著,吐出的清冽氣息從她發頂拂過。


  阮安神情間的慍惱漸褪,心扉亦隨之泛起微悸,怦然加快。


  姑娘終於抬眼看向他,很想鼓起勇氣,同他說一句,我也舍不得你走。


  阮安這時有些羨慕霍平梟,為何他就能如此坦蕩地將這些話都同她說出口,可她卻不能。


  分明她那麼喜歡他,而且喜歡了他那麼久。


  為何她連句不舍都說不出口?


  阮安啟了啟唇,幾度嘗試,甚而捏緊了拳頭,卻還是沒有成功,眼神漸漸染上一抹低落情緒。


  霍平梟自然不知她的那些想法,隻揚了下眉稍,不解地問:“你又不是要守寡,作何用那種眼神看我?”


  阮安這時急了,軟聲制止道:“你…你出徵前,就別混說這些話了。”


  “放心。”


  他突然用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懶聲又說:“你夫君能平安回來,你想好要什麼生辰禮物,回來我好送你。”


  阮安任由他將她發絲抓亂,乖巧地闔了闔眼眸,嗓音溫軟地回道:“嗯。”


  “那你再答應我一件事麼?”


  他突然又問,看她的眼神褪去平素鋒芒,帶著淺而淡的溫和。


  “什麼事啊?”


  阮安懵懂仰起小臉兒,復又眼神失焦地看他。


  霍平梟用大手扣住她腦袋,微微探身,與她額首相觸,沒立即回復她。


  她的樣貌本就生得溫軟好欺,在夜裡視力不佳,什麼都看不見,偏還用那等天真的神情看著他,頗像是被惡狼盯上的幼兔,處於危險而不自知。


  有多少次,他都想將她狠狠地欺負哭,卻又怕再也哄不好,隻得將所有邪祟和惡劣的心思盡數收回。


  每一夜都在隱忍不發。


  霍平梟用額頭蹭了蹭她光潔的小腦門。


  再開口,男人的嗓音透了些啞,低沉問道:“等從西宛回來後,你能不能給老子吃胖點兒?”


  說完,他伸出大手掐了把她的腰肢:“行麼?”


  觸感雖然軟,卻沒什麼肉。


  看著阮安赧然無措的小臉兒,霍平梟無奈抿唇,又徵詢著她意見:“乖媳婦兒,吃胖點兒,等我回來。”


  ******


  兩日後,霍平梟率骊軍離開長安城。


  阮安亦在他離開的那夜看見了傳說中長安奇觀,許多少女為他齊放孔明燈。


  往空中升冉的燈火明明滅滅,猶如浩瀚星河,將夜空映亮,如夢似幻,白晝般亮。


  阮安亦如前世一樣,每次他出徵後,都會來到佛前為他祈福。


  縱然在深秋,大慈寺的黃金曼陀羅仍開得正盛,有僧人在灑掃青石板地,亦有長角神鹿從她身旁經行而過。


  今晨長安下了細密的秋雨,寺中彌漫著悠遠的檀香氣息。


  阮安跪在案前,在朱紅的平安箋紙上,用霍平梟教她的字跡,虔誠地寫下祈禱的心願。


  無論是今世還是前世,隻要是有關他的事,無時不刻都在牽動她的情緒。


  但這回,她不再是那個容貌被毀的痴心醫姑,而是他的妻子,她終於能夠光明正大地為他祈福,也能肆無忌憚地戀慕他。


  從前的那句,定北侯大捷,平安得勝歸來。


  也終於能換成——


  夫君仲洵大捷,平安得勝歸來。


第53章 晉江正版首發


  重生後, 許多事情都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改變,並沒有完全按照前世的軌跡進行。


  自霍平梟離開後,阮安心中無時不刻都在擔憂著他的安危, 生怕自己許下的心願不能靈驗, 更怕這些與前世不同的細微改變,會影響到男人在戰場上的勝負。


  阮安將藥堂和藥圃的瑣事暫時放下,也在高氏那處打過了招呼,準備帶著白薇和茯苓在大慈寺的寮房裡禪修數日。


  寺院裡中也有不少和她一樣的施主, 阮安和她們一起餐餐茹素, 偶爾也會灑掃地面落葉, 擦拭佛龛。


  阮安聽聞,高氏每年也會來大慈寺齋戒數日, 以此來為她故去的亡女超度。


  在寺中清修的第三日。


  阮安神態專注地坐在案前, 一筆一畫地誊抄著經文。


  白薇這時將燉好的川貝雪梨羹端了過來,大慈寺雖是皇家寺院, 但這裡的居住環境自然無法同定北侯府相比,她們住的這間寮房也有些陰冷破敗。


  可阮安卻對此習以為常, 絲毫未因這裡簡陋的環境受到任何影響。


  “夫人,川貝羹好了, 您記得趁熱喝。”


  阮安這時抄完了經文, 她將手中毛筆放下, 問道:“還是沒尋到虛空主持嗎?”


  白薇無奈地搖了搖首,回道:“並未尋到,奴婢問了寺裡的好幾個僧人, 他們都說虛空主持的蹤影莫測, 且不常在寺裡住, 寺中的那些瑣事也基本都是幾個方丈在管。”


  阮安這次來大慈寺齋戒, 心中還存個很私人的願望,那便是想見見前世的這位故人——被朝廷加封為佛子的大慈寺住持,虛空。


  虛空的身世成謎,阮安知道他也姓蕭。


  百姓都在傳,他是皇帝已故兄長德親王的私生子,自然不同於尋常的僧者,而是有皇族血統的高貴之人。


  可虛空這人看似同高嶺之花般高不可攀,實則卻是個很溫文親切的僧人,無論是面對皇室成員,還是像她這種在掖庭洗衣的婢子,虛空都是一視同仁的。


  阮安甚至覺得,這人對待螞蟻的態度,或許都跟對待皇帝一樣。


  也隻有在他的面前,阮安才會暫時放下因醜陋容貌而產生的所有卑怯心思。


  前世她出不了宮門半步,如逢浴佛節這樣的日子,虛空偶爾會被皇帝請進宮廷做法事。


  李淑穎壞事做盡,總是難眠,偶爾也會在佛前尋求內心的寧靜,是以在阮安沒被貶入掖庭洗衣前,就同虛空接觸過幾次。


  每次阮安都會拜託他,將她為霍羲和霍平梟寫下的平安箋帶到大慈寺裡,掛在那顆金色曼陀羅樹上。


  阮安猜,估計這被稱為佛子的虛空主持也會覺得她這瞎眼醫姑奇怪,為自己下落不明的兒子祈福時,還會順帶求佛祖庇護著大骊國的戰神。


  幸而虛空恪守三皈五戒,自幼就遁入空門,不諳紅塵世事,應當不知道她前世存的那些心思。


  想著今日是在寺裡的最後一天,離開大慈寺後,她怕是就再也尋不到機會見見這位故人了,阮安的心中不免有些低落。


  阮安讓白薇熬的雪梨川貝羹,也自然不是她自己想吃。


  而是虛空一直都患有很嚴重的咳疾,前世李淑穎為了討好這位當朝佛子,便讓她研配了幾個方子,派人送到了大慈寺裡。


  阮安剛要將那盞雪梨羹賜給白薇她們,準備再抄一卷經文,茯苓卻突然進了寮房,語氣興奮道:“夫人,虛空主持剛回來,現下正站在文殊院前同人說話呢。”


  等到抵了文殊院處,阮安瞧見一模樣嬌俏的世家貴女,剛同虛空結束了交談。


  貴女轉身離去時,恰好同阮安擦肩而過。


  她的衣袂隨秋風翻飛間,阮安亦嗅見那姑娘身上淡淡的檀香氣味。


  這氣息並不幽微,絕非能在佛寺沾染而來,這姑娘在平日,應當就經常會用這充滿了佛性的檀香燻衣。


  但這姑娘正值豆蔻芳齡,氣質又很外朗明媚,就算是家中的女性長輩有喜修佛法的,卻也不至於這麼小就用檀香。


  看著她抿唇淺笑的神情,阮安也大抵猜出了這姑娘暗暗存著的的小心思。


  原來在這長安城內,也並非是所有女郎都喜歡定北侯霍平梟。


  眼前這位禁欲又神秘的皇族佛子,也是許多姑娘們的夢中人。


  可虛空畢竟是僧人,此生注定無法對女子動情。


  況且他身為佛子,並不能如尋常僧者般輕易還俗。


  那少女的芳心終究會錯付。


  阮安暗自唏噓著,亦微微回首,往那姑娘的背影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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