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生意最紅火時,養了個剛畢業的男大學生。
貧窮,好看,清冷是他所有的標籤。
可當我媽浪去國外時,他這位前男友卻成了大我七歲的「監護人」。
我相親時,他便坐在一旁監督,而我則在桌下用腳輕輕蹭著他腿彎。
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隻是想撩撥他而已。
1
男朋友生日宴上,和他關系較好的學妹大冒險輸了,要當場選一名男生接吻。
學妹紅著臉看了一圈,最後親在了我男朋友臉上。
而我的男朋友林澤,並沒有拒絕。
學妹紅著臉跑開,而林澤轉頭看我,象徵性地用指腹在臉上揩了下,「隻是遊戲,別介意。」
我笑了笑,喝了一口果汁說好。
很巧,下一輪遊戲我輸了。
選擇大冒險時,有人起哄讓我也在現場選個男生親。
林澤已經配合地將臉湊了過來。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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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注視下,我撈起左邊神色懶散的男人,在他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起哄聲震耳欲聾。
男人愣了兩秒,隨即單手扣住我的肩,眉心蹙成了個川字。
「陸伊,你還知道我是誰麼?」
「知道啊。」
我仰著臉看他,見他皺眉,我心情忽然大好。
我當然知道了。
岑霽,我媽的前任男友。
2
岑霽冷著臉出了包間。
我用餘光瞥著他,仰頭將半杯冰果汁咕嘟嘟喝下。
總算走了,真好。
這人責任感超標,自從我媽這隻花蝴蝶浪去國外後,他這位前男友便自發地接管起了我的生活。
今天便是如此。
因為人多,擔心我喝酒,岑霽便親自開車把我送來 KTV。
結果遇見林澤後,我才發現,這兩人竟還有這麼一層關系——
林澤如今大四實習,剛好在岑霽的公司。
換而言之,岑霽是他老板。
於是,林澤客客氣氣地將他請進了包間。
起初,有老板在旁林澤還有所顧忌,幾瓶酒下肚,便也徹底放開。
……
收回目光,我放下空了的杯子,喊大家繼續遊戲。
右手邊,林澤勉強笑了下,臉色極不自然。
也是。
雖說是遊戲輸了,但女朋友當眾親了自己老板的臉,擱誰面子上都過不太去。
可我心情還不錯。
託我媽的福,我性子隨她幾分——
灑脫,隨意。
骨子裡又透著幾分淡漠。
林澤沒有拒絕學妹的獻吻,我才不會拽著他的袖口哭鬧,讓他給我一個交代。
我隻會當著他的面,如數奉還。
就像林澤所說,遊戲而已,大家不必介意。
雖然……
岑霽這個老古板大抵是介意的。
3
散局時,林澤安排兄弟送姑娘們回去。
到最後,沒被安排的隻有我、林澤和那個有著一雙小鹿眼的學妹。
學妹看著我們,欲言又止。
果汁喝多了,有點撐得慌,於是,我也學她的樣子,瞪著一雙眼無辜地看向林澤。
林澤摸摸鼻尖,然後轉頭看我,「陸伊,要不我們先送她回去吧?」
我軟著聲開口,「不順路。」
學校在北邊,而我和林澤各自租的房子,都在南邊。
林澤沒再說話。
學妹很有眼色,立馬輕聲說她自己打車。
說話間,我看見一人。
岑霽。
這人竟還沒走。
黑色賓利停在路邊,車窗半搖,露出那張淡漠的臉。
岑霽偏頭看我,「過來。」
「我送你們。」
我本想拒絕,可林澤不敢,老板開了口,他立馬拖著我們上車。
這點出息。
我準備上車時,岑霽忽然開口,「坐前面。」
看了一圈,才發現他說的是我。
林澤毫不猶豫,「砰」的一聲關上後座車門,「陸伊,你和你叔叔坐前面吧。」
叔叔……
聽著這個稱呼,我有些頭疼。
岑霽這人,也不過大我七歲而已。
我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岑霽的情景,那時我媽生意正鼎盛,她春風得意,尋了個剛畢業的男大學生做男朋友。
那人便是岑霽。
當初身無分文的,岑霽。
第一次見面時,岑霽穿著一件襯衣,衣服很幹淨,卻洗的有些泛白。
他有一張極好看的臉,五官英挺,輪廓分明。
眼神卻很冷。
初見時,他輕飄飄地掃我一眼,便讓我後背一寒。
4
人一走神,時間便過的很快。
等我從回憶中抽身,岑霽的車已經停在了學校門口。
送走了學妹,岑霽降下車窗,點了根煙。
「下車。」
我不明所以,正準備開門,卻被他攔下。
他自後視鏡裡看著後座的林澤,吸了煙,又重復一遍。
林澤很在意他這份工作,每天任勞任怨,就是為了實習期結束後能夠順利轉正。
此刻當然不會反駁岑霽。
連個緣由都沒問,林澤便開門下了車。
站在車門邊,林澤探身過來,笑著看向岑霽,「那陸伊就麻煩您了。」
岑霽指尖夾著煙,沒有應聲。
林澤也知是自討沒趣,客套的道了別,轉身去路邊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林澤離開後,半晌也沒見岑霽說話。
耐心被耗盡,我搶過他的煙扔到窗外,正想質問時,岑霽卻開了口。
「分手吧,你的小男朋友又有新女友了。」
我愣了下,「什麼?」
岑霽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頭看我,難得話多了些。
「你在前面夢遊的時候,他倆在後面悄悄牽了一路手。」
「哦。」
我從他煙盒裡摸出一根煙,想要像我媽那樣點一根煙,瀟瀟灑灑的說句「分就分,愛情沒有了,生活還在呢」。
可是,打火機還沒按下,煙便被他搶了回去。
岑霽的語氣像極了老氣橫秋的家長,「小姑娘,不能抽煙。」
ťûₙ我「嘁」了一聲,默默縮在副駕,「送我回家。」
岑霽沒動,反倒看向我,「沒事?」
我白他一眼,「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嗎?」
許是見我真的不像,岑霽沒說話,發動了車子。
……
停車,開門,我快步走回了家。
一居室的房子,還是當初岑霽替我租的。
我沒開燈,摸黑向客廳走去。
驀地。
一雙手抵在我腰後,掌心泛著寒,冰的我幾乎顫慄。
驚呼聲還未出口,便被他搶了先。
「是我。」
酒意隨著他的呼吸蔓延在空氣中。
聽到聲音,我松了一口氣。
是林澤。
「你怎麼會來?」
我並不記得,我給過他我家的備用鑰匙。
可林澤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手上一用力,將我拽進懷裡,吻倉促的落下來,還攜著屋外的冷氣。
我偏著頭,用手推他,力道與他相比卻有些不夠看。
「你和我們老板到底是什麼關系?」
「不是說,是你媽的前男友嗎,叔叔輩的人,說親就親?」
他喝了酒,話音含著怒氣,話也說的不堪了起來。
「陸伊,你一直不肯把自己給我,不會是早就被人染指了吧。要不,你給他吹吹耳邊風,讓他給我升個職?」
「啪——」
黑暗中,巴掌聲格外清晰。
這一耳光非但沒能把他打醒,反倒刺激到了林澤,他猛地將我拽到沙發邊,推倒,整個人重重壓下。
嘴被他用手捂住,隻能發出零星地哼聲。
我拼命掙扎著,卻還是能感到身上衣服被扯開。
直到,巨大的敲門聲驟然響起。
林澤動作忽地一頓。
停頓幾秒,敲門聲再度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門外岑霽的聲音:
「陸伊,開門。」
我能感受到林澤的緊張。
他今天是真喝多了,不然,平日裡在我面前溫柔體貼,千依百順的林澤也根本不敢暴露如此不堪的一面。
可岑霽輕飄飄的四個字,便將他那點酒勁驅散的一幹二淨。
連帶著,捂在我嘴上的手也僵硬了許多。
他慌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見岑霽聲音的那一刻,我竟不太害怕了。
不得不說,岑霽這人雖冷漠了些,古板了些,關鍵時刻卻還是能給人一點安全感的。
然而,這會門外卻沒了動靜。
我心一沉,這人不會是走了吧?
很快,我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林澤下意識地想要去摸手機,門口卻忽然響起一道悶響——
我那不太結實的門,被岑霽踹開了。
5
岑霽站在門口,走廊裡燈亮著,而他逆著光,看不清臉上表情。
有那麼一刻,我竟覺著我媽當初花錢花心思養著的這個前男友,有一丁點像是救世主。
下一秒。
救世主快步進來,將林澤從我身上扯了下去。
他猶豫兩秒,將他拽ţű⁸進了臥室。
門重重關上,隱約還能傳來林澤慌亂解釋的聲音。
我坐起身來,攏了下身上的衣服,等著岑霽出來。
也就幾分鍾,房間門開,岑霽出來了。
他倚在門邊看我,眉眼布了一層寒霜,「分了。」
又是這種命令的語氣。
我走進臥室,隻見林澤手中攥著一張紙巾,正低頭在臉上擦拭著。
他流鼻血了。
「林澤」,我走過去看他,「我說分手,你沒意見吧?」
林澤沒說話。
我笑了,「那我再給你講個秘密吧,你那個學妹出了名的明碼標價,八百一晚哦。」
林澤臉色變了。
「如果你們有過什麼了,記得去醫院檢查一下。」
林澤臉色一黯,沒說話,攥著紙巾轉身走了。
而我背對著他離開的方向,臉上笑容一點點抽離。
原來,真的什麼都發生了啊。
林澤離開後,這房子裡安靜的可怕。
我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窗外。
夜深了,窗外漆黑一片。
而玻璃折射的倒影中,能看見岑霽。
他站在我身後,沉默著,一言不發。
我吸吸鼻子,才發現臉上已經湿了一片。
真沒出息。
從小耳濡目染,我還是沒能學會我媽的灑脫,我的那些淡定都是裝的。
怎麼會不難過呢。
那個平日裡溫柔體貼,對我關懷備至的男孩子,那個曾在星空下吻我,啞著嗓子說我們能不能一直在一起的男孩子。
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便腐爛變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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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霽發現我ţů⁻哭時,頗有點手忙腳亂的意思。
他擰著眉,有點慌。
「你別哭……」
在屋裡轉了一圈,岑霽捏了兩張紙巾,囫囵地替我擦了下眼淚,「別哭,明天我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