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校霸打架,我默默路過。
校霸耍帥彈煙頭,彈到了我頭上。
一陣燎豬毛的芳香後……我火冒三丈。
是真的三丈,著的可旺了。
1
「言哥……您抽煙。」
瘦弱的男人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包煙,遞到男人面前。
男人瞟了一眼:
「我不抽這個。」
「那……那您抽什麼?我現在就去給您買。」
男人慢悠悠地說道:「甭麻煩了,我直接抽你吧。」
「抽……抽我?別啊言哥……」
看到校門口這場景,我撇了撇嘴,目不斜視地從旁邊走過。
我同桌江赫言,這學期開學還不到一個月,光我碰上他打架就六次了,名副其實的戰爭販子一個,白瞎了那張好臉。
剛走出去不遠,突然感覺頭頂一陣灼熱,什麼東西啊……我掏出兜裡的鏡子照了照。
發現自己正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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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意思,是真的三丈,火苗子噌噌地往上蹿。
咋回事?今天太陽雖然足,但是那也不能是曬自燃了吧?
還沒等我想明白,一件校服兜頭將我蒙住,無數個巴掌落在我頭頂。
「拍不滅啊言哥,火太旺了!」
「那他媽就快去找水啊!磨嘰什麼!」
「哦哦哦……」
直到一盆涼水潑了個透心涼,我才重見天日。
第一件事是舉起手裡的鏡子,裡面出現了一個女版「火雲邪神」。
我:……
2
從理發店出來。
「別哭了,爺們兒能不能有個爺們兒樣?」江赫言厲聲說道。
聞言我哭得更兇了,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往前走,氣得腦漿子差點噴出來。
精心養了十多年的長發,因為他瞎彈的煙頭一夜回到解放前!
「現在誰還能看出我是個女的啊?嗚嗚……你憑啥還能留那麼帥的發型。」
他玩味地瞟我一眼,開玩笑地說:
「那你想怎麼著?還能把我頭發也剃了啊?」
我聞言停下腳步,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不如……
看到我的眼神,江赫言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3
「後排那倆,上課時把帽子摘掉。」
男生率先開口,語氣吊兒郎當的:「老師,能不能不摘啊?凍腦袋。」
「江赫言,你又起刺兒是吧?大夏天你凍腦袋,滾外邊站著去!」
江赫言果斷起身走人。
數學老師看向我,目光柔和了不少:「溫如,你摘不摘啊?」
我在「摘帽子丟人」還是「罰站丟人」中權衡了一秒。
「……老師,我也凍腦袋。」
數學老師沒想到我會和江赫言看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也滾出去!」
出了教室門,江赫言像沒長骨頭似的倚在欄杆上,看到我出來他哼笑一聲。
「瞪我幹嘛?你不想罰站就摘帽子啊。」
我一把摘下帽子指著腦袋吼道:「你看看我這狗啃的腦袋,我敢摘嗎!」
話音剛落,我餘光瞟到一個颀長的身影。
陸恆?他怎麼會來這個樓層,我這副「尊容」絕對不能讓他看見。
可走廊就這麼點地方,往哪躲?
慌亂中我一頭扎進了江赫言懷裡,感覺到他身體陡然僵硬。
數學老師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江赫言、溫如,罰站反倒方便你倆摟摟抱抱了是吧?」
我僵硬地回頭,恰巧對上陸恆的視線。
腦中浮現兩個大字——「完了」。
4
「陸恆,你剛才看到的都是誤會,江赫言讓我幫他量腰圍,這麼個小要求我沒法拒絕啊是不是。我們數學老師就會瞎咧咧,什麼摟摟抱抱啊,沒有的事兒。」我語速飛快地解釋。
陸恆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臨下地俯視,眼神漠然。
我不自在地摸了摸頭頂的鴨舌帽,生怕他窺見我現在的發型。
可能我這個動作在他眼裡是心虛的表現,他冷聲道:
「跟我沒關系,讓開。」
說罷繞過我就要走,我死皮賴臉地攔住他,從兜裡摸出兩張紙。
「你看,你上次提過一嘴的音樂節,我搶到了票哦,下周咱倆去唄,你別生氣了。」
陸恆看了看票,又看了看滿臉諂媚笑容的我。
「我不想看了,你和江赫言去吧。」
「不是,我和江……」
沒等我說完,他就走了。
我僵在原地,看著陸恆冰冷的背景消失在樓道內。
江赫言……又是江赫言……
碰上他就沒好事!
我怒氣衝衝地返回教室,看江赫言位子上沒人,又快步走到男廁所門口。
「江赫言!你給我出來!」
音量之大,把裡面一排男同學的排水聲都給嚇停了。
江赫言嘴裡叼著煙,邊系褲腰帶邊往外走,向上飄的煙霧使他微眯著眼睛。
混不吝的樣子能推斷出此人總成績不超過三位數。
「幹嘛?」
「你說幹嘛!跟我過來!」
5
教學樓一條人跡罕至的樓道內,一陣悽厲的哭聲傳來。
配合著牆上歷任校長幾十年前的黑白照片,簡直不要太應景。
江赫言手裡拿著一卷紙,不時地遞過來兩張。
「我說,你能不能別哭了,不就是被陸恆看見你抱我了嗎?」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嘴像機關槍似的控訴。
「都賴你!你要是沒扔煙頭我能被罰站嗎?我不罰站能有這檔子事兒嗎?追了一年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結果又不搭理我了!」
一想起剛剛我去找陸恆解釋時,他冰冷的眼神和漠然的態度,我眼淚就哗哗往外冒。
江赫言冷哼一聲,鴨舌帽下的俊臉面無表情。
「得,賴我賴我,我讓你撲我懷裡的行了吧?」
他面無表情地站了一會兒,終於忍無可忍拂袖離去。
我就知道這小子善心有限,能在這站那麼久已經很出乎我意料了。
結果五分鍾後,他又回來了。
手裡拎著個男生,粗魯得像拖著一條死狗。
正當我納悶他要幹嘛時,他把人扔到我腳邊,漫不經心地開口:
「喏,拿去撒氣吧,我看你怨念挺深的。」
……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我幽幽地說道:「我對你的怨念,拿別人撒氣,合適嗎?」
他聳聳肩:「有什麼不合適的?」
我不停地吸氣吐氣,才克制住心頭那口老血不噴出來。
地上的男生見我沒有拿他當沙袋的意思,戰戰兢兢地開口:
「言哥,我……」
江赫言「嘖」了一聲,往旁邊偏了下頭。
男生秒懂,連滾帶爬逃離了樓道。
昏暗的樓道隻剩我們兩人,江赫言欺身上前,將我堵在他與牆之間。
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洗衣液的清香,爭先恐後地鑽進我的鼻腔。
「陸恆有什麼好的?我長得比他帥多了,不如你試試追我?」
正當我在想他又抽什麼風時,身側傳來一聲輕咳。
我心煩意亂,兇巴巴地吼道:
「滾一邊兒咳嗽去!」
扭頭一看,什麼東西在昏暗的環境還能閃閃發光?
哦,原來是校長的禿瓢。
6
周一升旗儀式後,我生無可戀地上了臺。
「我是高二(3)班的溫如,我懷著十萬分愧疚向大家宣讀這份檢討書,起因是周五下午我辱罵了校長,對於此事這兩天我無比愧疚,在這裡,我要向校長說一聲『對不起』……
「希望大家引以為戒,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讀完一千字檢討後,我不敢多看臺下Ťū́⁷全體師生的眼神,迅速溜回班級人群中。
十幾年來攢的臉都他媽丟盡了。
班主任拉著一張臉說道:
「江赫言,到你了。」
江赫言從兜裡掏出一張小得可憐的紙條,闲庭信步地走了上去ƭũ̂₈。
我抱著臂幸災樂禍地等著他讀檢討。
這孫子也有今天啊。
不過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順著大廣播傳遍校園的每個角落。
「我是江赫言,上周五數學老師和校長發現我和我班溫如摟摟抱抱、談情說愛,在這裡我有兩點要說。」
「一、溫如是主動抱我的。
二、我同意她的追求,從現在開始她是我江赫言的女朋友,都長點眼啊,別找她事兒。暫時就這些,等想到什麼我再補充,散會。」
我:……
去**的,這缺心眼玩意兒是不是沒吃藥就被放出來了。
在我杵在臺下氣得不能自理時,更大的Ṫŭ̀⁴打擊來了。
班主任臭著張臉走到我面前。
「行啊溫如,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好學生,沒想到一出手就給我搞個大的,一會來我辦公室!」
說罷,她轉身走了。
我牙釉質都快磨掉了一層。
江赫言這個孫子!要不是因為他,我好學生的形象能維持到入土!
緊接著,最大的打擊來了。
陸恆走在我面前,臉色差得不能再差。
「溫如,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不是,你聽我解……」
沒等我說完,他也走了,留給我一個冰冷的背影。
江赫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晃悠到我身邊。
安慰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仰天大笑兩聲,也走了。
我站在原地,越想越生氣,翻湧的火氣差點把餘下的頭發點著了。
三秒後,空蕩蕩的操場回蕩著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
「江赫言,我跟你勢不兩立!」
7
「嫂子好。」
「嫂子好,嫂子要去接水?早說啊,我這有剛買的『農婦三拳』,我給您拿去。」
「嫂子好,扔垃圾去啊?我來吧我來吧,以後這種事你吱一聲就行……」
我在我們學校火了,堪稱「國民嫂子」。
該怎麼說我現在的感受呢?
想死,想換個星球生活。
如果這些叫我「嫂子」的人是開玩笑的也就算了,可我看得出來,他們無比真誠。
把手裡的「農婦三拳」往桌子上一扔,一把掀開「我老公」腦袋上蓋著的校服。
「起來!別睡了!」
江赫言睡眼蒙眬地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幹嘛?」剛睡醒時嗓音該死的迷人。
但我被怒火蒙蔽了雙眼,自動屏蔽了江赫言的美色。
「你,立刻馬上跟他們澄清咱倆隻是單純的同學關系,要不我就從這跳下去!」
江赫言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嗤笑一聲:
「你跳吧,二樓,運氣差的話沒準能崴到腳。」
「你他媽……」
如果我有罪,請法律制裁我,別派這麼個大腦皮層褶皺少的家伙來折磨我。
江赫言突然把狗爪子伸進我的校服兜裡,掏出兩張紙。
「呦,你怎麼知道我想去這個音樂ṱû₈節啊?」
邊說著邊把一張票揣進了自己兜裡,另一張票塞了回來。
我急了。
「誰說那是給你買的啊?還我。」
作勢要去江赫言兜裡掏。
他卻拉住我的手腕將我往下一拽,湊近我的耳朵。
溫熱的嘴唇不小心擦過我泛涼的耳廓,灼熱的呼吸使我半邊身子都麻了。
輕聲說道:
「不管你是給誰買的,現在都隻能是給我買的,懂了嗎?」
我懂你 %#*!玩過家家玩上癮了吧!
這段時間的仇如果不報我渾身像是螞蟻在爬。
一個計劃在我心中慢慢生出雛形……
我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說道:「行,那張給你了,周五晚上不見不散。」
看我這麼爽快,江赫言反倒愣住了,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