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看上了一個男人,但是被拒了。
我在好心好氣安慰她,勸她少喝酒的時候,她把一張五千萬的卡拍在桌子上。
「你去追他,追到手三個月不被踹我就告訴你密碼!」
我很有原則,不搞 gay,但我從來不跟錢過不去。
我收下卡,轉身就想去告白。
但是還沒等我告白,他怎麼跟我告白了?!
我看著眼前人越來越溫柔的眉眼,感受他越來越熟練的廚藝,聽著他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
姐,我好像真的拿下了。
1
我叫易沅,是個直男。
現在我正在 KTV 裡安慰我剛剛失戀的姐姐易昕。
我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斷哭訴自己的自以為是,但就是不說她心上人一句壞話,不解道:
「姐,你有錢又有顏,要啥男人沒有?非得吊死在一棵樹上。」
「你不懂,他不是樹,是高塔。」
你就非得吊死唄?
我不理解她對於辭藻的執著,但是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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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別哭了唄,你看看你閨蜜,都叫喚成什麼造型了。」
說著,我抬手指向不遠處正在高歌《好運來》的瘋狂女子。
易昕沒看她,直接把一張卡拍在桌子上。
啪!
「五千萬!」
「多少?」我看著那張卡,感覺平平無奇的卡面,好似在發光。
下一秒,易昕轉頭看向我,表情堅毅:「你,去把覃頃河拿下!三個月不被踹,我就把密碼給你!」
覃頃河,就是我姐執著不忘的意中人。
準確來說,就是我姐順遂生涯的一道坎,跨過去就跟別人無異了。
但怎麼說呢,覃頃河是我室友,我和他交情不錯。
按理說我一個直男,不應該接這種糟心的活,但我愛財啊。
「行,這活我接了。」
我一伸手就從桌子上抽走了卡,揣到自己兜裡。
大不了跟覃頃河說好三個月,之後平分。
這時,屋子裡的《好運來》戛然而止,易昕的好閨蜜程鸞站在我們面前,眉毛上挑。
「小沅,這可不是個好差事。」
聞言,我褲兜裡攥著卡的手指更收緊了些:
「怎麼?」
程鸞慫了慫肩膀,無奈道:「覃頃河那家伙油鹽不進,之前有個姐妹跟他說倆人在一起一個月就行,之後給他一千萬。」
「他說什麼?他說自己不缺錢。」
我側過頭看了眼易昕,淡淡道:「姐,你給我的真的挺多。」
易昕早有預料,微笑道:「那當然,你畢竟是我親弟弟。」
「你為啥覺得我能三個月?」
易昕特別有信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弟,你的魅力無懈可擊,老姐相信你。」
我嘴角一抽。
程鸞倒是目光在我們二人身上流轉一番,得出一個結論:「你倆真不愧是一家人。」
2
接下了這個嚴峻的任務後,我開始行動。
覃頃河是我室友,聯系方式自然有。
但是約他見面,感覺還是有點難。
想著,我索性給我的另一個室友打電話,電話接通後,我道:
「老大,咱們挺久沒聚了,要不要抽空聚一聚?」
寢室老大柘光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想法,道:「老四,你是找誰有事啊?」
在寢室時,我們四個用年齡大小分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大是寢室長柘光。
老二就是我姐心心念念的覃頃河,老四是我,老三現在是一個東奔西走的商人,叫莫丘桡。
在寢室時,我一缺錢有事就去找我姐,開頭第一句話就是:「姐,我想你了,咱們吃頓飯去吧?」
久而久之,室友都懂了,我的話術所蘊藏的意思。
「我想找下覃頃河,但怕直接找他不方便。」
電話那頭停頓片刻,老大道:「老四,你想找老二就直接去找,他不會不理你的。」
「不理我應該不至於,但是吧……這事不能直接找。」
「怎麼,你有女朋友了?還是要結婚了?」
我聽著柘光的話,一頭霧水:「沒有啊。」
「那你去找吧,肯定沒事。」
「老二平日裡對你最好了,相信自己,相信老二。」
語畢,對面那頭忽然傳來別人叫老大的名字,老大連忙道:「老四,我先去工作了,之後再說。」
嘟嘟嘟——
我聽著耳邊忙音,感覺一切都是那麼措不及防。
我自己去找?
真的假的?
3
第二天中午,我站在覃頃河的公司下面。
頭頂烈日,腳踩磚石。
之後,我開始思考覃頃河是什麼職位。
他前幾年從基層做起,一路上升,現在好像爬到了總監?
我走進公司大樓,徑直走向得體溫婉的前臺:「你好,請問覃總監在嗎?」
「覃總監?」前臺一頓,問道,「你說的是覃頃河覃總裁嗎?」
好家伙,一路飆升啊。
我點點頭。
前臺翻了翻面前的資料,道:「前兩天覃總裁出差了,過幾天才會回來。」
「如果你想見他,要先預約。」
「哦,好。」
完罷,我施施然走出大廈。
出差了。
不愧是覃頃河,職場強人,跟我這個一天天混吃等死的就是不一樣。
我坐在回家的私家車上,自顧自地刷起手機。
司機陳叔問道:「少爺,你今天是有什麼心事嗎?感覺情緒不高。」
「陳叔,你說成功人士都會找什麼樣的對象?」
陳叔道:「應該是門當戶對的吧,或者有共同語言的。」
「你覺得總裁都喜歡什麼樣的?」
「這……我唯一熟悉的總裁就是易小姐,她喜歡什麼樣找什麼樣……」
「差不多的話,就是董事長易老爺,夫人是個溫婉大氣的女Ṫùₓ子,門Ṱŭ̀ₘ當戶對。」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人比較怪,好像什麼樣的都不喜歡。」
「那他沒談過戀愛嗎?」
「據我所知,沒有。」
我翻起覃頃河的朋友圈,沒兩下就翻到了頭,什麼有用信息都沒有。
「那他……可能是沒遇見喜歡的,或者是心裡早就有最好的了。」
聞言,我恍然大悟。
原來,覃頃河可能不是石頭,而是早就心有所屬!
「那我豈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但我也沒見過他對誰特殊照顧啊,好像對誰都一樣,冷冰冰的。」
見我表情陰鬱,陳叔微笑勸慰道:「少爺,說不定人家就喜歡你呢。」
怎麼可能?
直男怎麼會喜歡直男。
4
回到家裡,沒多久,一個海外的電話打到我的手機上。
看著上面不熟悉的手機號,我看了一會兒,接起電話。
「喂?」
「小易,是我。」
聽著手機那頭熟悉的清冷聲音,我愣了愣。
海外詐騙都用到覃頃河的聲音了?
「小易,我聽說你有事找我?」
我尋思我也沒在他公司留姓名電話啊。
「ƭū⁼是老大告訴我的。」
哦,合理起來了。
我抱著手機,無奈道:「我今天去你公司找你,前臺說你出差了。」
「嗯,我現在在英國,後天回去,我去找你。」
「你還是住在之前的地方嗎?」覃頃河的聲音溫和如流水,「我們可以約在你家旁邊那個火鍋店。」
我思考片刻,想著那家火鍋店這半個月好像在裝修。
「不了吧,你直接來我家,我讓於媽買點火鍋食材和底料,我們在家煮吧。」
對面沉默片刻,壓抑笑意似的說了句「好」。
「你除了不吃內髒、鴨血和香菜外,還有什麼不吃的嗎?」
覃頃河又沉默了陣,問道:「你還記得我的忌口?」
「當然,我記性一直很好的。」
我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又拿出一包玉米須茶泡進杯裡。
我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又問了一句:「鴛鴦鍋?菌湯和牛油的怎麼樣?」
「可以,我也沒別的忌口,按你喜歡的來。」
聞言,我醞釀片刻,試著開口道:「對了,你……」
我抿了抿唇,換了個說法:「你現在談戀愛了嗎?」
「沒有,那你……」
「我也沒有。」
我依稀聽見手機那頭的順氣聲,但很快被敲門聲掩蓋。
「哦,你先去忙吧,後天航班時間發給我,我去給你接機。」
「真的?」
這次覃頃河的笑意被我清晰捕捉。
我還想著他一個總裁Ṭű³沒人接機真可憐,回道:「哪有什麼真的假的,我還騙過你?你快去忙吧,不打擾了。」
「好,拜拜。」
電話撂下,我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拿起水杯,仰頭喝了口溫熱的茶水。
有玉米清香,還有點甜。
5
到了覃頃河航班即將抵達的時間,我坐在接機大廳已經昏昏欲睡。
昨天晚上著急忙慌趕完了漫畫稿子,現在頂著兩個我不敢照鏡子看的黑眼圈,感覺自己有了三分國寶風韻。
前兩天邊安慰老姐,邊想著五千萬的卡,一時間都忘了還有本職工作在。
直到編輯發來奪命連環 call,我才發現,我竟然還有一半稿子沒畫完。
我的老天爺啊!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我倚靠著椅背,頭後仰,隱約感覺有人向我這邊走來。
我支稜起來一點,抬眼看向來人的方向。
好家伙,另一個「熊貓人」。
我剛想繼續閉目養神的時候,忽然發覺來人的眉眼有些眼熟。
「覃頃河?」我輕輕喚了句。
來人點點頭,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看著他,試圖從他身上看出與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他鼻梁高挺,唇紅齒白,就算是總裁的身份也沒有抹上發膠,頭發自然下垂,遮住了被黑眼圈淹沒的深邃眉眼。
他大學時代的青澀被一掃而空,如今別有一番成熟的韻味,下顎線清晰有力,臉頰沒了過多的膠原蛋白,線條流暢,賞心悅目。
仔細一看,那黑眼圈還有點像煙燻妝,覃頃河莫名有了種憂鬱的美感。
我感覺下本漫畫的人物可以照著他畫,絕對是滿屏「舔」的高顏值角色。
我看著他,用手指比畫起自己眼圈的位置:「你這,化的煙燻妝?」
覃頃河轉過頭,神態是不同於電話中的清冷:「不是。」
「趕項目熬夜熬的。你呢?伯父伯母逼著你處理項目了?」
我搖搖頭:「不是,決定我姐接手公司之後,我爸我媽就不要求我必須跟項目了。」
「我這是畫漫畫熬的——咱倆還真是事業腦。」
我的胳膊自然而然搭上他的肩膀,覃頃河深深地看了我片刻,輕聲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