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家掌權人婚後第三年,我假死逃跑了。
隻因為我是個殺手,接近他,是為了完成任務。
向來沉穩自持的傅家家主不相信我死了,動用家族勢力,瘋了一樣滿城找我。
一年後,我接到任務,需要再次接近那個越發權勢滔天的男人,盜取機密。
這次我決定偽裝身份,成為他的替身情人。
後來,昏暗的房間。
身居高位的男人溫柔又病態地親吻我的臉龐。
他聲音沙啞:
「寶貝,自己送上門來,就再也別想跑了。」
1
接到組織電話時,我正在某個度假島曬太陽。
「雲聽,那個男人越來越瘋了,組織其他人實在不好接手,你得回去。」
「幹完這票,組織放你自由。」
我蹺著二郎腿,不以為意地喝了口手裡的冰飲:
「頭兒,你上次也這麼說的。」
對方:「這次真的,自從你一年前假死離開傅赫言,組織再也沒能往他身邊插進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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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
「回去就是送死,傅赫言最恨被人背叛,要是知道我當初是假死,還用假身份騙他婚,我可沒命享受自由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所以這次,組織決定讓你換個身份,扮演他妻子的替身。」
我樂了:「他的妻子不就是我嗎?你要我去當自己的替身?」
「這是最好的計劃。」
「不幹!」
笑死,好不容易從狼窩跑出來,哪有再進去的道理。
我戴上墨鏡,就要掛電話。
對方忽然語重心長地說:
「雲聽啊,你的好姐妹夏露上次做任務時,被傅赫言給抓了。」
「你跟傅赫言一個被窩睡這麼久,他的手段你不會不知道。」
「現在能把她救出來的人,隻有你。」
「真不去?」
2
這個缺德的狗組織!
拉著行李箱回到京祁市時,我還在罵。
夏露是我在組織裡關系最好的朋友。
組織讓她去接近傅赫言。
就她那神經大條,隻想靠純暴力解決問題的腦子,哪能玩得過那頭運籌帷幄的惡狼!
當初我和傅赫言周旋時,時刻都小心翼翼,連話語停頓,都得思考著來。
後來關系有了實質性進步,才逐漸放開的。
捏了捏一直在跳的太陽穴,我嘆氣。
本以為那次離開,就再也不會相見,沒想到過了一年,又回來了。
京祁市作為全國經濟中心,十分繁華。
無數的柏油馬路交叉延伸,最後又匯聚,指向市中心最中央的巨大建築。
陽光下,那座極高的科技大樓十分醒目。
那就是京祁市狼族傅家的標志性建築。
一年前,我就在那座科技大樓最頂層,將狼族最不好惹的傅家家主傅赫言,按在落地窗上。
向來穩重的男人,被我撩撥得衣衫凌亂,狼耳都露了出來。
「夠了。」
他氣息不穩地輕喘。
我一隻手挑起他的下巴。
另一隻手惡劣地拽著他的狼尾巴:
「傅赫言啊傅赫言,你說你現在這個樣子,被你的商業對手看到,會怎麼樣?」
那時窗外陽光正好透進來,勾勒出男人流暢的下颌線,那雙凌厲漂亮的眼眸看著我。
實在受不了了,他在我下唇狠狠咬了口。
聲音無奈又縱容。
「夫人,我快要被你玩死了。」
……
不過一年,物是人非,此時的我早已經不是狼族傅家的家主夫人。
車來車往,我蹲在大馬路邊,和一個模樣六七歲的小男孩一起嗍粉。
我說:「好吃嗎?」
「好吃!」
小男孩點頭,乖得不行。
「八塊錢,別忘了還。」
「……」小男孩認真地說,「我剛才看到了,是六塊。」
我笑了笑:「算數不錯啊,小朋友,組織就派你來協助我?」
小男孩說:「龜族一向長得慢,我已經十五歲了,不要被我的樣子迷惑,相信我的業務能力。」
我捏捏他肉乎乎的小臉蛋。
「一邊玩去吧,你不知道傅家實力有多強,到時候被發現了,烏龜殼都能給你扒下來煲湯。」
小男孩說:「我已經有辦法了。」
我挑眉,剛要問他什麼辦法,他看向我的眼睛忽然變得深綠。
我暈了過去。
3
再醒來,我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冰冷精致的臺子上。
周圍是嘈雜的聲音。
「五百萬一次!」
「五百萬兩次!」
看清周圍後,我發現自己竟是被賣了。
這個小王八竟然想的是這種辦法,還挺聰明。
我此時臉上被戴上了面具。
目光悄悄看向坐在拍賣場最高處。
果然,他在。
我挑了下眉,調整好心情,偽裝出一副害怕緊張的樣子。
在拍賣對象輪到我的時候,無意間把臉上的面具蹭掉。
銀質面具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全場哗然。
能參加這種高檔次的拍賣會的,都是京祁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沒人想到這次拍賣的尤物女孩,竟然會和狼族傅家已經去世的家主夫人這麼相像!
所有人都下意識去看坐在高位的男人。
氣氛微妙,沒人敢叫價。
我能感覺到一道冰冷審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我低著頭,不去看他。
「三千萬。」
略顯昏暗的燈光下,坐在高處的男人淡淡開口。
……
一切很順利。
我被他帶回一處私人別墅,並不是我們以前生活的本宅。
我松了口氣。
這說明他沒有認出我,對我不信任。
此時冰涼修長的手捏著我的下巴,沉冷英俊的男人在我臉上左看右看。
我承認,再次看見那張帥到我心坎裡的臉,差點沒忍住,就要朝他吹口哨。
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合法夫人了。
我要扮演一個楚楚可憐的弱小替身。
發揮演技,我擠出一滴倔強的眼淚:
「松手,你捏疼我了……」
他不為所動,目光越發冰冷陰沉。
「像,真像。」
他說,「在哪家醫院動的臉?」
我咬著嘴唇,眼淚巴巴:「我原本就長這樣。」
「哦?」
他冷笑一聲,俯身,嗅我身上的味道。
獸人常常會在自己伴侶身上留下自己的獨特氣息,以此來宣示主權。
當初死遁後,為了清洗掉傅赫言留在我身上的氣息,組織花了不少精力。
專門清理這種特殊氣息的人員還悄悄問我:
「傅家主這特麼都快把你給腌入味了。」
「聽說狼人體力超凡,晚上是不是也……」
夠了!
現在不是回想這些的時候!
在傅赫言靠近我,聞我身上的味道時,我低下頭,難得心虛,不敢直視他。
下巴卻被人不客氣地捏住。
「你是誰派來的?」
我知道傅赫言作為傅家家主,勢力龐大,對家自然也不會少。
很多人都想整他,但又很少有人能讓他吃虧。
對於這樣一個幾乎沒有弱點的人,似乎隻有沒有死遁前的我,是他的軟肋。
在我假死後,不少勢力暗中派來和我長相相似的替身。
她們都想盡辦法模仿我,從聲音語氣,神態動作,到日常穿搭,口味喜好。
但這樣就太刻意了。
對於傅赫言這樣聰明謹慎的商人,得反其道而行。
我茫然地看他,露出膽怯懦弱的樣子,低頭啜泣。
這是和以前的我截然相反的人設。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放我離開可以嗎,先生,求求你了。」
傅赫言果然皺眉,冷冷抽身。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放你離開?可以,三千萬贖身。」
我崩潰絕望地捂住臉,嘴角卻悄然勾起。
第一步成功,留在他身邊。
作為正主,我當年能用一個假身份和他戀愛結婚一次。
現在當替身,再勾搭他一次,也是胸有成竹。
4
我留下來了,但是情況和我想得不太一樣。
按照我的預想,我和正主的容貌極度相像,行為舉止卻又大相徑庭,會引起傅赫言的注意。
他該留下我,做他的懦弱替身情人。
結果,他卻讓我做了他的小跟班。
殺人遞刀的那種。
他絕對是故意的!
「砰——」
昏暗的地下室,一聲槍響,又穩又狠。
子彈正中眉心。
剛才還苦苦哀求的中年男人瞬間倒在地上。
那是其他勢力派來暗殺傅赫言的人。
傅赫面無表情地放下槍,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趕緊遞上手帕。
中間故作緊張手抖,沒拿住手帕。
男人卻不緊不慢接住,擦了擦修長的手。
明明手上沒有沾染任何血漬,他卻擦得很認真。
一邊擦一邊說:
「怕?」
我不怕。
我是個孤兒,要不是小時候組織撿我回去,我大概會死在那個荒寂的夜晚。
這些年,為了變強,我遇到不少危險。
手槍,我玩得不一定比傅赫言差。
臉上卻是表現得很恐懼,像個受驚的小白花:
「你怎麼能殺人,殺人是犯法的!」
傅赫言冷笑了一聲,看了我很久。
他拿起槍,對準我的腦門。
出於對危險的本能規避,我差點就要反擊了。
生生忍住。
我們眼神對視了近一分鍾。
傅赫言的目光總是深沉冷靜,像是能洞穿一切。
我竟然有點害怕他捕捉到我的任何異樣。
別的替身都是往像裡裝,我裝起自己,卻害怕太像。
害怕無意中露出的一個舉動,被他看出我就是他死了三年的愛妻。
也是背叛他的敵人。
傅赫言深情是真的,心狠起來也是真的。
對於叛徒,我甚至比他還了解會怎麼處置。
「眼睛真漂亮,像她。」
他說,「抬頭,看我。」
我心跳加快,故作倔強低著頭不看他。
他卻猛地拉過我的手腕,高大的身體半圈住我,不容我反抗。
將槍放在我手裡,寬大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
手壓著我的食指,扣下扳機。
對面又一個人被一槍擊中眉心。
我想要捂嘴驚呼,下一刻,發燙的槍口又抵在我的腰窩。
他漫不經心地說:
「你最好和她像一點。」
5
傅赫言變了很多。
我離開的這一年,他變得更加心狠手辣。
也可能是之前他從來不讓我接觸這些。
我曾經是傅家家主夫人。
傅赫言讓我接觸到的,都是上流社會的觥籌交錯,恭維討好。
從來不讓我看到這些血腥黑暗的東西。
他像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身為一個家族的家主,每次工作太忙回家晚了,還會帶彌補禮物,給我制造各種小驚喜。
如果我是普通女孩,大概就會被他的表象給騙了,陷進他的甜蜜愛意裡。
可惜我是個經受過人情冷暖的組織殺手,包括和他結婚,都是懷有目的。
所以有時候我不相信傅赫言真的愛我。
心思謹慎多變的人,哪有這麼容易愛上別人。
這段時間我在不動聲色地找好姐妹夏露的蹤跡。
同時組織也在催,他們要我盜取傅家產業的某些信息。
為了得到這些信息,我努力拉近和傅赫言的關系,卻又時刻戰戰兢兢,怕裝得太像。
我不能掉馬,不然沒法全身而退。
可傅赫言是誰,他太謹慎了。
如果是情人,我還可以吹吹耳邊風,可現在我是他小弟,給他打工還債的,很多東西一時半會兒接觸不到。
為了加快我們的感情進度,我加了把火。
把傅赫言的房子點了。
偌大的私人別墅燒起來十分壯觀。
為了更逼真,我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
熊熊大火中,盡管我先前做好了準備,可還是被濃煙嗆得不行。
如果傅赫言沒有及時回來,我會被活活燒死。
「你這樣太冒險了!」
通訊器中,組織派來的小男孩龜龜不可置信。
「我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我膽夠大,小王八,酸辣粉的錢你還沒還呢,我要是真死了,記得燒給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