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老大落網那天,問我愛不愛他。
我想了想:「愛。」
勉為其難演一下吧,畢竟現在重生名額那麼多。
誰料再睜眼,黑道老大摟著我在床上,一邊徵伐一邊問:「寶寶你愛我嗎?」
媽蛋!
果然重生了!
1
「寶寶,你愛過我嗎?」
陳嘉樹被警察押住,仍強硬抬頭看向我,滿眼猩紅。
我壓住心底的快意,逼出一滴眼淚,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最終,含淚吐出一個字。
「愛。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然後,不堪重負似的,轉身落荒而逃。
逃到無人處,我淡定地擦掉眼淚,補了口紅,準備稍後去觀看審問。
追過來的小警官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我:「這種渣滓,你真是……腦子進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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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你不懂,現在重生名額那麼多,不演一下,萬一他重生了報復我怎麼辦?」
畢竟我都重生三次了。
小警官冷哼:「重生名額那麼多,怎麼不見給英雄一個,專給這種渣滓。」
我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麼。
又能說什麼呢。
我去看了審訊,陳嘉樹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忽然,他扭頭看過來。
隔著玻璃,即使知道他看不見我,我的手還是忍不住攥緊。
六年,我在陳嘉樹身邊待了六年。
他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他在不甘。
我真想衝進去,啪啪給他倆嘴巴子,不甘你大爺!
從審訊室出來後,張警官找到我,一臉欣慰。
「陳嘉樹被捕,你自由了。」
我忽然有些茫然。
茫然過後,是驚喜。
張警官拍了拍我的肩:「想想今後要做什麼,去哪兒吧,大好日子在等著你。」
「我已經想好啦。」
我要去北方,再養一條狗,那裡有最烈的風和酒,有我爸媽最向往的冰川雪原。
出警局時,他朝我揮手:「趙雪瓊,好好生活,再見。」
我渾身一僵。
臥底多年,我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名了。
「再見張警官,要平安。」
很快,陳嘉樹數罪並罰被處以死刑。
他死的當晚,我開了瓶香檳慶祝。
頭一次,我放縱自己,喝得爛醉。
許是喝多了,半夜我感覺特別熱,還做了個春夢。
又真實又虛幻。
臨近頂點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問我:「寶寶,你愛我嗎?」
2
這個聲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酒瞬間醒了大半。
我勉強睜開眼,看到了陳嘉樹邪肆的眉眼。
渾身一僵。
但很快,陳嘉樹的動作又讓我軟下腰肢。
「嗯?」
他親了親我的耳朵。
手在我後頸處輕輕摩擦安撫著。
我軟著聲音:「別磨蹭,快點。」
陳嘉樹低笑一聲,帶著些許愉悅,松開了我後頸的手。
我隻覺得頭皮發麻。
媽蛋他果然重生了!
並且在試探我是不是重生的。
如果我的回答和他死前一樣,他會毫不猶豫擰斷我的脖子。
前世這個時候,我是被設計下藥才和陳嘉樹發生關系的,這是我倆之間關系質的飛躍的關鍵一環,但還不到愛不愛那一步。
直到最後昏過去,我還在咬牙暗恨。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旁邊已經沒有了陳嘉樹的影子。
我睜開眼,又閉上,睜開,閉上。
最後惱得直捶床。
陳嘉樹這一重生,前世的努力都白費了!
還會犧牲無數臥底同志。
前世這個時候,陳嘉樹應該在等我醒來調侃逗弄我,而不是早早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穿戴好後去打聽了陳嘉樹的行蹤。
警方給我偽造的身份是富豪獨女林許許,驕縱跋扈,富豪老爹有意和陳嘉樹合作,所以我才會跟著來到這裡。
我是假的,但富豪是真的。
幾經打聽,我在陳嘉樹去工廠前攔住了他。
工廠裡有個臥底同志,掌握了大部分陳嘉樹的犯罪線索,前世這些線索被送了出去,但他卻沒有那麼幸運。
後來這些線索幫警方破獲了無數大案,抓不了不少罪犯,這也是陳嘉樹落網的第一步。
而現在,我隻能盡我所能。
我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拉開陳嘉樹的車門,美目圓瞪:「陳嘉樹,你什麼意思,想睡了我不負責?」
車內的陳嘉樹優雅地扶了一下金絲眼鏡,語氣斬釘截鐵:「我娶你。」
我愣住,隨即臉紅到耳根,一下有些手足無措。
「誰……誰要嫁給你啊!
「你又不行。」
陳嘉樹視線幽幽落在我身上,挑眉問:「我不行?」
我冷哼一聲別過頭:「我不滿意,你就是不行。」
忽然,陳嘉樹拽住我的手,將我拉進車裡,腳勾上車門。
車子瞬間疾馳而去。
我心中暗急。
我在他懷裡掙了掙:「你幹什麼,放開我!」
陳嘉樹的吻鋪天蓋地落下,堵住了我所有的話。
半晌後,他才松開我。
「寶寶,別生氣。」
說著又啄了啄我的臉,「真好看。」
我別過頭,又羞又惱。
窗外的景色快速閃過,離工廠越來越近。
陳嘉樹不再逗我,細心地將我的衣裙整理好。
「待會兒我還有事,叫陳敘陪你玩。」
陳敘是陳嘉樹的小弟。
也是臥底。
但前世他始終沒有正面和陳嘉樹碰上,所以我不清楚陳嘉樹知不知道。
我咳了兩聲,故作正經:「我也算是你的合作伙伴,我也要去看看。」
陳嘉樹揉了揉我的發頂:「太血腥了,你不會喜歡的。」
我撇了撇嘴:「我膽子很大的。」
「那好。」
3
工廠背後是個暗牢。
陳嘉樹直接帶著我去了那裡。
一如既往地陰暗血腥,令人作嘔。
高跟鞋踩在黏膩的地面上,我渾身不適。
「陳嘉樹,抱我。」我頤指氣使。
他無奈地笑了聲,將我打橫抱起來。
很快到了牢裡,血氣更重。
架子上,綁著一個不成人樣的人,面前放著不少刑具。
我目光一縮。
許是察覺到我身體繃緊,陳嘉樹低聲問:「怕了?」
我回頭,故作冷靜:「才沒有。」
他啄了啄我的臉:「馬上就回去。」
他抱著我坐下,拿過紙巾細心地擦掉我鞋底沾的血汙。
一個彪形大漢過來,呸了一口:「大哥,這是個硬骨頭,一晚上都沒啃下來。」
我心裡一沉。
昨晚陳嘉樹就把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了。
陳嘉樹頭也不抬:「啃不動啊,那剁碎了讓狗啃吧。」
他語氣輕巧又淡然。
我晃了下腳,鞋跟踢在陳嘉樹手上:「他犯什麼事了?我記得上次和我爸來,他還和我爸介紹過來著。」
陳嘉樹捏住我的腳踝,緩緩抬頭:「你爸見過他啊。」
我一怔:「是啊,怎麼了?」
陳嘉樹勾唇:「寶寶,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不等我具體問,陳嘉樹再度抱著我起來。
「太血腥了,我們不看了。」
他轉身往外走,直到出了暗牢,才把我放下來。
「我現在真有事,讓陳敘陪你。」
這是第二次。
我再拒絕,就會惹陳嘉樹生氣了。
「行。」
陳嘉樹揮手,他身後那個臉上帶疤的男人來到我身後。
目送陳嘉樹離開,我回頭看了一眼暗牢。
「山上養了一群狼狗是嗎?」
「是。」
我的視線落在蔥蔥鬱鬱的山上:「那不直接扔山上算了,還費勁剁碎幹什麼。」
那一片綠得發黑的顏色,張牙舞爪。
陳敘聲音沉沉:「為避免有人借屍體傳遞消息。」
我按了按袖口,柔軟布料的夾層裡,是一張紙。
「嘖。」
我轉身:「帶我去逛逛吧。」
4
陳敘陪著我在工廠裡溜達了一圈。
回別墅的時候,看到了我爸被押著跪在陳嘉樹面前,後背皮開肉綻。
我心裡一驚,跑過去推開按住我爸的人。
「陳嘉樹你幹什麼!」
陳嘉樹好整以暇地坐著,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
「寶寶別哭,他是臥底。」
我心神一震。
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爸。
他舌頭被剪了,滿嘴的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一個勁兒地搖頭。
我堅定地擋在我爸面前。
「我爸不可能是臥底,陳嘉樹,你有證據嗎?」
陳嘉樹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拿過桌上的槍,上膛。
「寶寶,你不是不知道,咱們這一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走來。
「還是你提醒了我呢,不然我都不知道他和那個條子接觸過。」
我驟然想起剛才的話,不可置信地踉跄了兩步。
「陳嘉樹……」
他已經來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將手槍塞進我手裡。
「來,寶寶,殺了他,不然我也會懷疑你的。」
我渾身抖如篩糠。
「不……」
我想松開手,可陳嘉樹握得很緊。
我爸的身軀劇烈顫抖著。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陳嘉樹,我爸是一方富豪,他是真心來和你合作的。你如果殺了他,不說我族中人不會放過你,以後也沒人輕易敢和你合作的!」
「他是臥底。」
我嘶吼:「你沒有證據!」
陳嘉樹笑得優雅:
「遲早會有的。
「寶寶,殺了他,我助你坐上家主之位,我們照常合作。
「否則,你和他一起死。」
我驚恐地看著陳嘉樹。
他緩緩松開了我的手。
我爸瞪大了眼,對我一個勁兒地磕頭。
我呼吸急促,難以抉擇。
陳嘉樹壓根不給我思考的機會。
「三,二……」
「嘭!」
一聲槍響。
我爸瞪大眼倒在我面前,血流了一地。
我手一抖,槍一下掉在地上。
腿軟摔倒前,陳嘉樹接住了我,親了親我的臉頰。
「真棒。」
我哆嗦著開口:「給我爸留個全屍,可以嗎?」
陳嘉樹笑著搖頭:「我這人一向很有原則。」
我閉了閉眼,呼吸加重。
最終,暈倒在陳嘉樹懷裡。
5
親手殺了我爸後,我發了一場高燒。
燒得迷糊時,我聽到陳嘉樹直嘆氣,怪我嬌氣。
我動了動手指,他連忙問:「醒了,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