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是我買來的玩具。
我總愛欺辱他,在他身上作畫。
直到眼前突然出現彈幕。
【居然敢這麼羞辱男主,不愧是惡毒女配。】
【可我覺得男主的表情好像有爽到诶。】
【屁,你看男主的眼神,分明就是想弄死她。】
我彎唇,俯身挑起沈望的下颌,漫不經心:
「想殺我嗎?沈望。」
沈望望著我,眼尾泛紅,沉默不語。
直到後來,我被他囚禁。
「你聯合外人殺我,玩夠了就把我甩掉,一走就是三年。」
沈望咬上我的肩頭,狠戾又絕望:
「姜挽,你再跑我真的會弄死你。」
1
屋內,空調被故意調得很低。
沈望渾身湿透,被凍得面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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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跪在我腳邊,用紙巾擦拭著我腳背上的奶油。
沈望長得實在符合我的心意。
冷白的皮膚,長直的睫毛,眼角下血色的淚痣。
「沈望,對不起啊。」
沈望半垂著眼,對我作惡的道歉早已習以為常。
「你淋雨排了這麼久的隊才買到,都怪我手滑沒接住。」
「就這麼擦掉好可惜啊。」
我頓了頓,將腳抬高在他的眼前,腳背繃直。
「要不,你吃了吧。」
此話一出,沈望頭頂上的彈幕開始瘋狂滾動。
【我靠!這死丫頭玩得真花啊!換我來演兩集!】
【媽的,敢這麼羞辱男主,不愧是惡毒女配。】
沈望抬眸看我。
漆黑如潑墨般的狹長眸底,好似一張巨大的網,將要把我吞噬殆盡。
腳尖點上他的下顎,冷得像塊寒冰。
我彎唇:「怎麼?不願意?」
【啊啊啊,女配姐真的是在找死啊。】
【可我覺得男主的表情好像有爽到诶。】
【屁,你看男主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殺掉她。】
是嗎?
我放下腳,踩在沈望的大腿窩。
乳白奶油蹭上他的黑色襯衣。
漫不經心:
「想殺我嗎?沈望。」
2
半年前,我被確診癌症。
醫生說我最多一年可活。
這時,一個自稱系統的東西找上了我。
原來我身處一本救贖文。
男主會在惡毒女配的欺辱下,黑化復仇。
最後在小太陽女主的救贖下,幸福美滿。
而原定的惡毒女配突然撂挑子,不幹了。
於是系統找上了我,事成之後會重新給我一個身份,活下去。
反正我對如今沒有絲毫留戀,於是我答應了。
隻是我沒想到,男主會是沈望。
我和沈望在某種程度上,勉強算得上青梅竹馬。
他是我家前佣人的兒子,17 歲之前一直借住在我家。
成績好,性子冷。
我們沒怎麼說過話。
我在一家同性酒吧找到沈望。
他很缺錢。
被人騙去兼職,下了藥。
我找到他時,他正用酒瓶碎片抵著肥頭油膩男的脖子。
血順著冷白的手腕蜿蜒而下。
我招手,保鏢將沈望拽開,把肥頭油膩男拖出包間。
沈望望向我。
黏膩,陰沉,狠戾。
如同困獸。
藥性讓他失了最後的理性。
昏黃的燈光下,我脫掉了沈望的外套。
「你知道我是誰嗎?」
沈望難受地低喘,「大,大小姐。」
「不,是主人。」
我躲開他的觸碰,笑得惡劣:「沈望,求我。」
沈望怔了怔。
半晌。
抬眸看我,眼底漆黑。
「求你,主人。」
3
我:「系統,沈望的黑化值到多少了?」
系統:【百分之 26。】
???
我反反復復欺辱了沈望近四個月,連彈幕都覺得他想殺我,居然才百分之 26。
再這樣下去,等不到沈望黑化,我就先噶了。
我垂眸打量著沈望。
半晌。
我叫他:「衣服,脫了。」
沈望站起身:「我先去洗澡。」
我不耐地重復了一遍:「我叫你,衣服脫了。」
沈望看著我。
隨著皮帶扣的「啪噠」聲。
寬肩窄腰。
很漂亮的身體。
如果上面沒有各種咬印抓痕,就更賞心悅目。
沈望赤著身,沉默地拉開抽屜。
裡面放著各種折磨人的小玩具。
我光腳踩在地板上,走到他面前。
沈望死死地盯著我,薄唇緊抿。
我晃了眼他手上的東西,俯身。
在他的錯愕下,拿出下層抽屜裡的藥箱。
「坐下,上藥。」
【姜挽不是就愛在男主身上留下印記,所以從不準男主上藥嗎?我是看漏了劇情?】
【我靠?這女配姐又要作什麼妖!】
顯然,沈望也這麼認為。
「你想做什麼,直接說。」
沈望沒什麼表情。
我沒說話,將藥膏擠在指腹,抹上他的胸口,輕輕吹了吹。
可能是藥膏有些涼,沈望身子猛地一緊。
我皺眉看他,這麼冷的屋子身體咋這麼燙。
又被我折騰發燒了?
我抬手去碰沈望額頭,被他躲開。
「你說過,我隻是你買來的玩具。」
沈望嗓子有些啞:「沒必要對一個玩具打巴掌,又給糖。」
「嗯,沒錯。」
「可是我好像喜歡上這個玩具了。」
沈望瞳孔猛然緊縮。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被苦惱折磨:
「沈望你教教我,該怎麼辦?」
4
沈望偏頭避開我的眼神,掌心緊攥。
身側巨大的落地鏡,清晰倒映著他身上的紅痕。
半晌,沈望語氣嘲諷:
「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
我踩上他的腳背,身子貼得極近。
紛亂的呼吸噴灑在我耳畔。
我掰過他的下顎,輕聲道:「所以,你是在怪我嗎?」
指尖殘留著藥膏,一路向下。
不經意般刮過茱萸。
「姜挽,你到底想幹嗎!」
沈望鉗住我作亂的手,胸膛起伏。
「喜歡你,所以想對你好一點。」
沈望驀地推開我,嗓音緊繃:「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相信?」
「我這輩子沒給任何人擦過藥。」
我將藥膏重新擠上指尖,揉上他的胸口。
明眸流轉,紅唇微勾:
「沈望,你是第一個。」
沈望臉上閃過片刻怔愣。
黑漆的眼眸死死地鎖住我,尋找著謊言的痕跡。
彈幕再次瘋狂滾動:
【啊啊啊!姐姐勾我!我可以!】
【千萬不要相信她,她可是惡毒女配,沒有心的!】
【男主你清醒一點啊!她說的喜歡你,可沒說我喜歡你!】
沈望往後退了兩步,和我拉開距離。
「你是姜家的大小姐,要什麼就可以有什麼。」
他半垂著眼,嗓音冰冷:「我沒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怎麼沒有呢?」
我彎了彎唇,撫上他的臉:「比如你這張臉,我就很喜歡。」
沈望怔了怔,「你喜歡,我的臉?」
下一秒,他抬眸望向我。
不知突然哪兒來的怒氣。
「所以如果我沒有這張臉,你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對吧?」
5
酒吧卡座,燈光昏暗。
「怎麼?你那玩具惹你不開心了?」
趙晴倒著酒,偏頭看我。
我靠著沙發,懶懶道:「我把他給放了。」
「我早就說過沈望那種冷淡性子,無趣得很。」
「嗯,是很無趣。」
我仰頭吐出一圈白霧,冷不丁道:「已經 5 月了啊。」
「對啊,5 月怎麼了?」
趙晴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興奮:
「對了,聽說你在追人?」
「誰啊,這麼有面?」
我彈了彈灰,「就你剛剛說很無趣的那位。」
「什麼!你在追——」
「姐姐,你現在怎麼就隻能喝得起這些酒啊。」
身影遮住眼前光亮,我抬頭。
是姜雅。
「姐姐?」我冷笑,「我媽隻生了我一個。」
「而且我喝什麼關你什麼事兒?」
姜雅嬌笑:「要不你跪下認個錯,我會向爸爸求個情,讓你回家。」
「姜雅你他媽——」
趙晴抄起桌上的酒瓶。
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個小三生的垃圾。」
我站起身,俯身靠近。
「老老實實待在陰溝裡不好嗎?」
「為什麼老是要越線犯賤出現在我眼前。」
姜雅梗著脖子:「怎麼?想動手。」
我彎了彎唇:「我幹嗎要髒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綢緞般的紅酒淋頭而下。
我湊近嗅了嗅,皺眉嫌惡:
「可惜這 5 萬一瓶的紅酒,都掩蓋不住你身上的臭味。」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而面子就是姜雅的命。
姜雅氣得跳腳。
「啪——」
我偏著頭,指節抹了抹唇角,有血。
臉像被火燎得疼。
「姜挽,你他媽還以為你是姜家大小姐嗎?沒人要的喪家犬而已。」
姜雅氣得耳根通紅,叫囂著:
「你媽已經死了,沒人護你!」
「我想弄死你,分分鍾的事兒!」
「是嗎?」
我勾唇,將煙蒂扔進姜雅酒杯。
抄起桌上的空瓶,對著桌子邊緣猛地砸碎瓶底,反手扎進姜雅手背。
鮮血淋漓。
我眼都沒抬,擦手不屑:
「打我,你也配?」
我回身拿包要走。
「挽挽,躲開!」
我還來不及反應。
手臂被猛地鉗住。
滾燙的體溫從後背傳來,帶著熟悉的皂角香氣。
原本該落在我後腦的酒瓶。
此刻在沈望肩頭,四分五裂。
6
碎片在肩頭劃開了好幾道深口。
醫生處理過後,給沈望纏上了繃帶。
我抽著煙,「為什麼要幫我擋?」
醫院門口,雨下得很大。
沈望不答,反問:「疼嗎?」
我舌尖頂了頂右臉,嘲諷道:「疼?這點算得了什麼。」
「而且我不是還回去了?」
沈望開口,聲音很輕:「但你在難過。」
「我為什麼要難過?」
煙嗆進喉管。
我邊咳邊笑,熱意湧上眼眶。
「隻有好人才會受欺負,忍氣吞聲,憋屈難過。」
「沈望,我不是好人。」
骨節分明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沈望眉頭緊擰。
「別抽了。」
我看著沈望。
為什麼他今晚會出現在酒吧。
是連老天都在幫我嗎?
我拂開他的手,深吸一口。
白色煙霧模糊著他的臉。
「沈望,你都聽到了吧?所以,那晚你錯了。」
我低垂著頭,聲音很輕。
仿佛要隨著這場大雨消散。
「你說我是姜家大小姐,要什麼就可以有什麼。」
「但其實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雨聲中,我扯住沈望的衣角。
抬頭,淚從紅痕上滾落。
「沈望,我想家了。」
7
我坐在沙發上,打量著沈望的家。
最簡單的陳設,家具也都上了點年頭。
彈幕再次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