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上了顧淵的大當了!
這就是一部披著火辣外衣的純情的英語授課視頻!
我又氣又笑,甚至覺得下一秒身邊就像響起一首「正道的光」。
更無語的是,晚上起來上廁所,經過爸媽臥室,隱約聽到老媽擔憂地說:
「你說要不要哄著喬喬再去醫院復查一下,我看她現在的壓力好像實在有點太大了……」
我:「……」
10
第二天上課,趙沫沫坐在我邊上一直拿眼神瞟我,看得我都沒心情復習功課。
我開門見山:「沫沫,你是有什麼話說嗎?」
其實心裡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昨天我怕伯父伯母擔心,給他們打了個電話。昨晚……他們沒有責怪你吧?」
呵,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挨一頓臭罵?
「啊,你說這個啊,沒事。我昨晚已經和我媽道過歉了,她心裡可寶貝我了,哪舍得罵我。」
她臉上浮現一絲尷尬,沉默了會,又貼過來小聲問。
「那你……昨天是去找誰了啊?」
其實我是有點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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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最在意的居然是我昨晚和誰出去了。
我籠統地回了句「朋友」,接著又問:「怎麼了?」
「是……是何易然嗎?」
「啊?」我有點懵,「和他有什麼事?」
「那你昨天晚上沒有和他在一起嗎?」
語氣間甚至還隱隱有一絲雀躍。
我立刻回過味來。
看來何易然昨天也正好沒和她一起回家。
破案了,人家是怕我搶了她的舔狗。
有時候我真不理解,既然她心裡其實是有點在意何易然的,那又為什麼要讓他來假意做我男朋友?難道不知道有日久生情的可能嗎?
她到底是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刺激感還是……還是她真的沒把我當回事啊?
那她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於是我很綠茶地假裝羞澀地笑了笑,做了個「噓」的動作。
「這個是秘密。」
果然,趙沫沫的表情開始變得難看了。
我哼笑,真是自討苦吃。
下節課是物理課,物理老師上來就開始發昨天小測的試卷。
雖然以前我的物理成績很好,但因為撿起的東西不多,所以隻是考了個中規中矩的分數。
但即使是這樣,和之前我故意吊車尾的成績比起來,也是有很大的進步的。
物理老師是個人美心善的大姐姐,不但在班上狠狠誇了我一頓,還驕傲地宣布,試卷的最後一題是她自己出的,是一道改編題。
而整個年級隻有我蘇喬喬一個人做出來了。
既然是獨苗,那便不可能是作弊了。
班上的同學紛紛對我投來了或佩服或詫異的目光,我掃過去,看到何易然的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意料之外。
趙沫沫更是驚得不知道說什麼。
還好我以前沒事就愛研究一些偏題怪題,不然這次想裝都裝不著,嘿嘿。
「讓我們請蘇喬喬同學來給我們講解一下這道題。」
教室裡掌聲雷動。
在大家的注視下,我自信上臺,把題目的思路和知識點分析得頭頭是道,出盡風頭。
最後關頭,我還謙虛地表示,我之所以會做這道題是因為我爸的朋友從 H 市一中帶過來了幾套他們的自主命題卷,對提高成績很有幫助。
說到這裡,物理老師的眼睛都亮了。
H 市一中那可是當時全國公認的高考命題風向標,拿到他們的命題試卷對高考備考簡直是如虎添翼。
我大氣表示:「我願意把試卷帶過來和大家一起分享,共同進步。」
這下班裡的掌聲更熱烈更真誠了。
其實我之前一共託我爸搞了三套。本來是我和趙沫沫、何易然一人一套,可是現在嘛,他們倆別再想吃獨食了。
可能是我的試卷起了作用。下了課以後,我這個向來冷清的座位忽然變得熱鬧起來。
有感謝的,有剛剛黑板上沒聽懂請我再講一遍的……但是最多的還是問我病好了沒有的。
我瞥了眼趙沫沫,她死死地咬著嘴唇,臉色明顯不對了。
呵,現在知道怕了。
可惜已經晚了。
我佯裝不懂:「什麼病啊?我一直都沒有生病啊,誰這麼無聊詛咒我生病啊?」
11
這下大家的眼神都變了。
有個女同學看了趙沫沫一眼,有點奇怪地問:「可是之前沫沫還說你生病了,讓我們沒事別刺激你呢……」
趙沫沫的臉瞬間蒼白如紙。
我注視著趙沫沫的表情,假惺惺地笑:「那可能是沫沫太關心我了,畢竟思念成疾嘛。思念了,就覺得對方有病。」
「不過如果你們今天不說的話,我還以為你們嫌棄我是外地人故意不和我說話呢。」
「哪裡有的事……」
大家紛紛擺手,不停向我傳達著善意和關心。
而趙沫沫,也終於在大家懷疑的目光下低下了頭。
中午,趁著午休,我去給物理老師送試卷。
正巧碰上辦公室裡的其他幾個物理老師也在。
他們一面對我獻出試卷的行為贊賞有加,一面又誇我深藏不露,就連最後一道去年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的壓軸題都能做出來。
我心裡暗自咋舌,這道題居然這麼難啊。
「去年比賽,這道題隻有隔壁二中那個叫顧淵的學生做出來了,給他們學校掙了個第一,當時我給眼饞的呦!」
我耳尖地捕捉到了「顧淵」的名字。
「老師,你說的是那個隔壁二中被退學的顧淵?」
「是啊。」
物理老師臉上流露出一絲惋惜:「可惜這麼一個好苗子,說不讀就不讀了。」
「那您知道他是什麼原因被退學的嗎?」
物理老師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怎麼說呢……據說是因為男女問題。你說這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挺讓人哭笑不得的。」
「不可能!」我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物理老師愣了,隨即也笑了。
「我也覺得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那孩子我見過,不像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他當然做不出這種事。
他可是見到別人被侵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救別人的那個熱血少年,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禽獸的事。
回到教室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這件事,就連趙沫沫幾次在我面前哼哼唧唧都沒發現。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我抓起書包就要跑,卻被趙沫沫拉住了。
「喬喬,我……」
我以為她要假惺惺地道歉,隨口敷衍了句:「沒事,我原諒你。」
趙沫沫愣了下,隨即像是反應過來了似的紅了臉。
但還是拉著我的衣服沒松。
「還有什麼事?」
我的語氣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喬喬,今天是易然的生日啊,你怎麼忘了?你說過今晚要在生日會上給他一個驚喜的。」
她期待地看著我,眼睛裡寫滿了「驚喜在哪裡」。
我無端感覺到了一陣煩躁。
趙沫沫就是這樣一個人。
為了和別人搞好關系,每次別人過生日或者聚會她都要誇下海口,用我們兩個人的名義承諾會給別人帶來一份「驚喜」。
最後人情她得,錢我出。她被誇大方眼光好,我就當那個冤大頭,還樂呵呵地以為人家是為了讓我融入班集體交朋友呢。
這次何易然的生日會肯定也不例外。到時候沒拿出東西她就是一個顏面掃地的大動作。
想到這我的火氣就蓋都蓋不住。
這兩個人煩不煩啊,他們就不能做一件人事啊,怎麼非要惡心我?
我甚至覺得之前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的行為都變得可笑了起來。
我冷聲回:「忘記帶了。我今天有事,禮物這件事還是改天再說吧。」
「什麼,你忘了?」
趙沫沫的眼睛都瞪大了,語氣裡甚至帶了點顯而易見的責怪。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忘呢?你這樣易然肯定會生氣的。」
我想起以前費心費力討好何易然卻隻能換來他的冷言冷語的日子,突然不想忍了。
我輕嗤:「既然如此,那幹脆就分手吧。」
趙沫沫像是沒聽清似的,瞪大了眼睛:「什麼?」
「我說我要分手。」
我臉色平靜地看著她:「你告訴何易然,就說我蘇喬喬不伺候了,我要和他分手。」
12
到了網吧才被告知顧淵出去進貨了。
等了好一會,店門口終於開過來輛小貨車。隨著車門打開,顧淵的聲音傳了進來。
「爸,來貨了。」
我站在門口朝外面張望了一眼,顧淵正站在車廂裡把一箱箱泡面、檳榔往下卸。
夏天的夕陽裡依然蓄著蓬勃的熱度。箱子落地激起一層灰塵,帶著熱流鑽進了他黑色的舊 T,幾滴汗水隨著動作掉進了塵埃裡。
他撩起衣角,擦了擦臉上的汗,又像個流氓似的卷起了衣服的下擺。
我喊了他一句:「顧淵!」
他扭過頭,淡定地把撩起的衣服放了下來,問:「你在這做什麼?」
「找你啊。」
我遞給他一包紙:「擦擦汗。」
「用不著。」
他邊說著邊挑起了車上的小刀,劃開了一箱泡面,從裡面拎出了兩包。
「餓了沒,墊點?」
「不餓,飽了。」
怕他誤會,又壞笑著補了句:「看你的身材看飽的。」
他卸貨的手一頓,直起腰來扯了扯衣服。
「光著膀子有什麼好看的?」
我嘴甜:「隻要是你,就是好看。」
顧淵:「……」
等卸完貨,天都已經徹底黑了。
他看了眼天:「這麼晚回去你爸媽不擔心?」
我眨眨眼:「我和我媽打過招呼了,說我在同學家寫作業呢。」
他環視了網吧一周,斜睨了我一眼。
「在這寫作業?」
「幹嘛,嫌我不給網費啊?」
他無奈地搖搖頭:「過來吧。」
顧淵把我帶進了裡面的一個小隔間。
隔間很小,隻放了一張舊書桌和一張搖椅。搖椅上搭著一張薄被子,凌亂地皺在一起,一副剛被睡過不久的樣子。
「在這寫吧,餓了和我說。」
我剛想問問他退學的事,外面就有人找他。他開了風扇,丟下一句「有事找我」就出去了。
我放下了書包,順便打量了一下這個狹小的空間。
桌面整理得很幹淨,上面堆著幾本高中課本,有套做了一半的試卷被擺在了上面。
我想起他振振有詞的那句勒令退學,突然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抽出了這張試卷。
試卷主人的字實在說不上好看,屬於卷面分全扣的那類考生。大部分題目都隻寫了答案,為數不多的難題潦草地打了點草稿。
我拿出筆淺算了幾道題,發現正確率居然高得離譜。
不愧是我的男人,嘿嘿。
我又偏頭看了眼旁邊的躺椅,拼命抑制自己想爬上去躺一下的衝動。
恰好這時候顧淵去而又返,讓我不由得為自己的忍耐狠狠鼓掌。
他手裡端著一碗泡面,狐疑地看著我。
「很熱嗎,臉紅什麼?」
我心虛地扭過頭:「有點吧。」
他把泡面遞到我面前,又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放到了書桌的另一邊。
我眼尖地看到上面閃過「賬本」兩個字。
「你還會做賬啊?」
「就是記一下收支。」
我突然想起他陪阿姨打遊戲的那次,問他:「裡面也包括了陪玩的收入?」
「什麼陪玩?」
「就是陪阿姨打遊戲,哄哄阿姨賺點辛苦錢。」
他馬上就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了,痞笑了下:「是啊,這一本裡面的都是。」
我魯豫臉:「我不信。除非你讓我看看。」
他嗤笑:「你倒是挺不把自己當外人的。」
雖然是這麼說,卻還是把賬本放到我手裡:「不過給你看看也沒事。」
我裝作不經意地翻了翻,結果被上面動輒成百上千的收入給震驚了。
在當時,一百塊錢都不是什麼小數目。他這賬目上的流動資金實在是高得嚇人。
媽的,顧淵這是找了一個多有錢的富婆啊。
「這些都是你打遊戲賺的?」